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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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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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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恋》连载

第四章 尴尬难堪

过去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应声,看到唐工着急,田埂站起来,指着身边的吕斌说:“唐工,他行的!我见过小吕写字的。”

大家的目光,都朝吕斌这儿看了过来。

唐工也朝吕斌看了眼。从那天他自告奋勇开罐打混凝土,见他的活干得干净利索,一看就是把好手。没有再犹豫,就说道:“好吧,等会儿,吕斌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趟。”

吕斌没有言语,也没有拒绝,即是默认了下来。

跋涉了一个晚上的太阳,并没有半点的疲乏劳顿之色,却是更加精力充沛而富有新意地,一副蒸蒸日上的样子,显示着自己那威威从不被征服的力量!

唐工的办公室里。吕斌在用一个吃饭用的大号白瓷碗,调好了红颜色的漆,用小毛刷子,在涂了白漆的四十公分见方的三合板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质量第一,百年大计”的八个整齐的大字,排列在墙根下面,很是精彩。

这时,出去转了一会儿的唐工,从外面一脚蹅了进来。看着三合板上吕斌写的精精神神的字,没头没脑地夸赞一番之后,又从床底下拖出一摞锯好的涂了白漆的三合板说:“小吕,不是我夸你,你的字还真是写得不错来。你将这几个字,也写写吧!等预算员小高等不来,他可能搭区里检查组的车一块来。我本想去找镇上中学里的教师来写的。我常见,有的工地和单位机关,欢迎上边下来检查指导工作的领导,常挂着这样的布幅,或是牌子:欢迎各位领导同志位临参观指导!对,就照我说的这么写。”

吕斌摸起桌上的一只水笔,在一张纸上记下了唐工说的那句话。冲着唐工说:“唐工,咱们这儿就一栋白茬楼,没啥可参观的,去掉参观,光写指导就够啦!还有这个字,唐工,不念位置的位,上面还有一个竹字头,念li的。叫莅临指导,不叫位临指导。”

“你看看,让你见笑了不是。我这个人认字,好念半边,山中秀才。盖大楼我行,认字就半吊子了!照我说的去写,过两天可就出大笑话了。出了笑话事小,一传让人们传多少年。要是将那帮工程监督站的祖宗们,惹恼火了,事就大了。胡乱给咱的工地挑个毛病,让咱们按期交不了工,违约了合同,没有了奖励不说,拖延一天,还罚一天的钱呢!他们会说,字都让你说不准写不对,还盖啥子大楼。”唐工羞愧地说。

“其实,就为了应付一下检查的,除了‘质量第一,百年大计’这八个字,别的字用红纸写一写,满可以的。”吕斌说。

“虽是那么个事,可是,咱将简单事当麻烦事办没有错。搞得隆重一点,让他们觉得,咱们非常地重视他们。这花不了几个钱的。板子我早让木工们,锯好了的。你好好写,我出去一会儿。”唐工说完,即开门走了出去。

吕斌一个人在屋里,用毛刷蘸着碗里的红漆,认真地写着字。

屋门轻轻地响了一下,从外面推开一条缝,有一个人的脑袋伸了进来。

吕斌听到动静,侧头看到是小玫在门口,冲着他微笑。

“是你呀小张,唐工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事吗?”吕斌已经知道了小玫姓张的。

看到只有吕斌一个人在屋里,小玫推开门走了进来,没吱声也没有坐下,而是欣赏着墙边竖着的吕斌写好了的大字。很是让她惊奇,看不出在这样出大力流大汗的地方,还真有人才呢!写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有精神的。

小玫来到吕斌近前。吕斌刚好写完了领导同志的志字,小玫给接了过来,放回到了墙根下面。转身又回到桌前,一只手轻轻地扶着桌子角,默念着纸上刚才吕斌记下的唐工说的那句话。念着就出了声。

吕斌在漆碗里抿好了毛刷,正要下笔,听到身边的小玫轻轻地一笑,即戛然而止。吕斌敏感地觉出哪儿出了问题,急忙收住手里的毛刷,问小玫说:“小张,你笑啥呀?是不我那个字写错啦?你别见笑,我的书本可扔下好几年了。”

“你的字写得很好看的!”小玫后边想说,你的书本扔下好几年了,字为什么还写得这么好呢?

“哦。我在家没事的时候,时常地帮着村里写写字,填一下表格的。”吕斌说。

“就是你正要下笔的这个字,应该是草字头,而不是竹字头的。我想,我们的祖先在造字的时候,这个位置的位字上的草字头,即是人们手里拿着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宾的花草吧!”小玫为了不让吕斌感到太难堪,而轻描淡写地说。

听小玫说完了后,吕斌脑子里也才恍然大悟起来,有些羞愧地说:“哎呀,对呀对呀。是草字头来着。人们头上不可能顶着一把竹子,欢迎啊。应该就是花呀草的才对呀!”吕斌说着,顿时觉得自己的两颊,和碗里的漆一样地红。忙感激地说,“小张,多亏你来,要不可出大笑话了。出了笑话事小……”吕斌心想,自己刚才给唐工纠正这个字的时候,就不那么自信,还真是在这个字上面出了问题。很是赞服地看了小玫一眼,真不愧是一个才女!不但给自己纠正了这个字,而且还将这个字解释到造字之始的古人的用意,还那么贴切和准确。

“小吕,我不是有意为难你的。”小玫看了眼,面前有些尴尬的吕斌。又说,“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你借给我穿的那一双鞋子,不能还你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买双新鞋送给你。我也不是来找唐工的。”小玫说完,低头走了出去。

看着小玫走了出去,吕斌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才真正地明白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这一句话的深刻含义!

又过去了不多一会儿,唐工从外面抱回来两个上市不久的大西瓜,切开犒劳吕斌。算是对吕斌,给自己写字的奖赏。

而吃着甘甜西瓜的吕斌,却觉得心里有愧。今天,应该得到西瓜奖赏的,还有张小玫。

天是越发地热了起来。

自由插伙以后,差不多自己和自己带来的人,组成一个组,或是一伙。再就是有气力的,平时干活不偷奸耍滑的小工,都让各组的技工,挑拣了去。

吕斌和一块来的李小军,插伙成一个组。他们两个人都是技工,又没有从家乡带小工来,工地上又是他们两个是外地来的。所以,好的小工,自然没有他们两个先挑的。

这一件事情,一时还真的把他们两个人,难住了。

那些平时干活轻弱的,不顶活,却顶一个人拿工钱的小工,没有哪一个小组愿意要,被剩在了后边。其实,没有被组合上,剩在后边,干零工少挣几个钱也没有啥,只是被挑剩下感觉脸上不大光彩。

小玫来的时间不长,可也都知道,她是一个干起活来不知道疼力气的姑娘。可是,每一个小组长,看她是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撇下在一起干长了不错的,和自己带来隔着近的,去挑刚来不久的她;弄不好哦,她生得那么好看,自己还会背上一个心术不正的包袱,或者是小组里,再出一点啥不光彩的事情,可就麻烦了。就这样,其中,有小玫、吴小爱,和一位四十来岁的胖嫂,剩在后边,没有被组合上。

最后,唐工把小玫和小爱两个姑娘,分配到吕斌的组里。由于小玫和小爱干起活来,虽然有心而力不足,这样,和别的组同样的小工力量,就弱了一些。

这样,技工的水平,很难发挥出来。唐工找了胖嫂和她谈话,要她回家,自己另外找出路去。胖嫂听了以后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自己如何地命苦,丈夫死了以后,自己一个人拉着公公婆婆,和两个孩子生活!哀求唐工,把自己留下来。还有自己和这儿的人们,在一起干长了,也不愿意离开人们。没有办法,胖嫂说得可怜兮兮的,唐工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可是,接下来,给她安排活的时候,却感到为难了。胖嫂没有技术,虽有气力,可是干起活来,手脚没有那么笨拙的。这个时候,吕斌找到唐工,说自己组的小工力量弱了些,干活会怠工,主动要求把胖嫂分给他们组。唐工很是求之不得。问吕斌,这样一来,你们组比别的小组多出一个小工,将来的工钱怎么开?

接下来,吕斌说出了一个条件。让唐工把分配余下来的顶层楼的内墙的墙皮抹灰,分给他们组。多干一点活,一个人的工钱就有了。唐工很是让吕斌的精明和同情心,所感动和折服,再说,和吕斌同一个小组的李小军还和自己沾亲带故的,还叫自己一声表哥呢!就这样,吕斌这个小组,承包下了两层楼的内墙装饰。

吴小爱怕高惧晕,自愿在楼下面,从搅拌机上接了料,再推到井子架的上料台上。

小玫一时不适应,从悬在空中摇晃着的上料台上,推下车子来。

这样,吕斌就给分了工。胖嫂胆子大,也主动提出来,自己从上料台上接下灰浆车子,推到施工的楼层,倾倒在地板上。之后,再有小玫用铁锨,把灰浆铲到他和李小军的灰斗子里。两个人有了空的时候,帮着打扫工作面的卫生,和把架子提前架好。之后,再用水管子,把要抹灰的墙面洇湿浇透了。

这样,就能保证,技工甩开膀子大干,而无需因为搬挪架子和清扫现场,和洇墙皮误了功夫。

干起活来以后,因为吕斌这一组里,有了小玫这样一朵艳丽的花儿,就引来了小工或是技工的,不时地往他们这儿撇两眼,或是偷空溜出来以参观和学习为名,到吕斌的工作楼层,妄顾左右而言她了。这个她,当然指的是小玫了。

各自回去以后,干着活,嘴里议论着的,也还是吕斌和小玫这儿的事儿。有的打包票,在接下来的数天里,吕斌这个组,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

包工分开干活的第七天上,天很矮很重,头顶上好像蒙了一块黑布,严严实实地不透一丝儿的风。地上的水蒸气,蒸不上去,在地上热烘烘的潮涌着。工地上干活的人们,像呆在蒸笼里一样难受憋闷。即使是太阳躲在“布”的后面,可是,几乎比得上往常任何有太阳的一天,都要热。真是和俗语里说的一样,云里钻,晒死獾呀!

小玫发现了一件事:这几天以来,一直没有见吕斌用工地上统一发下来的白毛巾擦汗?在他的脖子上,搭着一块用旧了的毛巾。浑身上下出了汗水,把手巾都擦湿了。有时头上出了汗,又来不及擦,左右一摆甩头,汗珠子满处乱飞溅。有一次,碰巧了吕斌甩出的汗珠子,有几滴正好落在小玫的嘴唇上。她偷偷地用舌头舔了一下,感觉咸咸渍渍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总之,是让她不很讨厌的气味!

今天就不行了。天没有一丝儿的风,加上又是宿舍楼,干活的地方又窄狭逼仄的。吕斌的身上,穿着一件挎肩的绿色背心,让汗湿透了,紧紧地粘在他的身上,背沟里能显出一汪儿一汪儿的水来。早先肥硕及膝的裤衩,今天格外听话地护贴在他的身上。热得吕斌把裤衩往上卷了几卷,都快挽到了大腿根儿。身上的汗水,顺着湿透的裤衩,从腿上流了下来,灌满两鞋筒子。他在架子上弓腰晃背地每挪动一步,能听得见鞋里的汗水嘬得呱儿呱儿的响声来。紧紧赖贴在身上的背心和裤衩,将一个水人一样的吕斌的男子汉硬邦邦的躯体,随高及洼地杀得凹凹凸凸的,俨然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一样。

吕斌在架子上一左一右地抹着墙皮,一弯腰手里的挂板刮得铁皮斗子,呱哧呱哧地响。早先都是吕斌几时用几时有,而且,斗子里的灰不浅不满不平不溢,让他匆忙之中好插不到手上灰;在挪架子的时候,斗子里的灰又正好用完。可是,这一会儿,架子才刚刚挪过来呀?吕斌不觉低头看了一眼在下边打灰的小玫,看到她手里,正朝自己举着她那一块白毛巾,停在半空里,双眼出神地直视着自己血管突起的紫红的双腿。禁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近乎赤裸的身子,紧张尴尬地说:“小张,打、打灰!”

下边,让吕斌古代斗士一般古铜色强健的男子汉的躯体,看得出神的小玫愣怔一下,醒过神来。

“咹——”小玫咹了一声后,顿觉脸红羞赧,无地自容,恨不能让楼板裂开一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小玫忙将手里的毛巾,朝着蹲在架子上的吕斌,砸了过去。之后,哽咽着低头跑了出去,顺着楼梯下去,一头钻进自己的宿舍,扎在床铺上哭出声来。一路上,引来了工友们充满疑问和好奇的目光。

吕斌和李小军还有胖嫂三个人,看到小玫哭着跑了出去,相互看了眼都愣在那儿。

胖嫂似气还怨又嗔地说:“人家小玫一个大姑娘家的,这几天来,也够难为情得。你们两个大小伙子的,天天穿着个大裤衩子,在上边架子上晃来晃去的,姑娘的脸皮薄呀!天又这么热,小玫的心里有苦,只是说不出来。”

胖嫂的一句话,说得吕斌和李小军两个人,面面相觑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和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胖嫂,我们平时天热了这样干活惯了,在别的工地上热天也是这一个干法。特别抹墙皮,即使冷天也能拧巴出一身汗水来,何况天这么热,还在这么窄狭的宿舍楼里,像个鸽子笼一样!再说,这样一天来腿上要撸打上一些灰,用水洗一洗,省得洗裤子了。我们不是你们女的,特别讨厌洗衣服。你看出了不对劲,咋早不和我们说一声?你打的啥主意呢?”李小军在架子上,敲打胖嫂地说。

“嗨——李小军,你还打磨你嫂子呢?打的啥主意?我一个半大老婆子,你们两个不怕丢人,脱光了腚干活,我也敢给你们支使!不信咱试一试,就怕你们没有种,不敢!”嘴巴不饶人的胖嫂,几句话将李小军噎得,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低下头去干活。

很快下了班,大家聚到火房前的空地上,吃晌午饭的这一霎霎功夫,围在吕斌近前,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讽刺的话儿。

“小吕,和大伙说一说,今上午,你和大李是咋把人家小张弄哭的?”

“你们两个,是不是把人家小张逼到墙旮旯里,扒人家的衣服来呀?说说,扒没扒?说实话,看见没有?”说话的人手里举着一根就着吃的葱白,色迷迷地说,“小张那两座小山一样的胸脯,是不是比我吃的这一根葱白,还要嫩呀?”这个人说完后,在吕斌和李小军的周围,滚过了一阵喷着饭粒的笑声。

吕斌知道这一帮在外干建筑的工友们,大多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女人就像他们碗里就着吃的菜里的油花,稀罕又难以碰得着。工地上有女的,可都不是两口子。平时,自然靠着说一些流里流气的话,来打发寂寞。所以,吕斌听了之后,并没有气恼,只是冲着人们无聊地笑了笑说:“你们平时自己干的事,别老往人家的身上安,和瞎琢磨呀!”

有人转过身来,问也在一边吃饭的胖嫂:“胖嫂,你说,究竟是咋回事?”

“咋回事呀?你们一个个的,别闲着没有事,竟糟践人家没有爹妈的闺女行不?手里的大卷子,还塞不住你们的嘴吗?大李一句话,说到来了不多时,有些想家了。都知道,小张和哥嫂打架出来的,这些天以来家里也没有个人,来找找她,寻思着滋味不及,忍不住泪水出来了,又不愿意守着俺几个干活的哭,才跑到宿舍里哭得吗!有啥值得你们,打破砂锅子(璺)问到底的呀?我说的对不大李?”胖嫂煞有介事地问着李小军。

“嗯嗯,对的,是的。”李小军赶忙应着胖嫂的话,心里想着,胖嫂的本事,远远不是推推车子和打打灰这么简单的。

春天和没入了水的鱼儿一样,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火热的夏天,真正地来临了。

这一天,为了赶一点活,下班晚了一点儿。从出了那件尴尬的事儿后,吕斌和李小军托胖嫂,给小玫道了歉。小玫知道他们不是故意耍琉球,早原谅了他俩,也很快调整了自己,没耽误干活。

吕斌和自己小组的几个人,围坐在食堂前吃饭。吕斌和小爱说:“小爱,你们女孩子,不吸烟不哈酒的,在吃饭上可不要节省。食堂里中午做这一顿炒菜,多买一些,咱们干这么累的活,饭不好好吃不行呀!咱们离着家都不近的,要知道自己疼自己才行。身体那可是干革命的本钱呀!”

“嗯。知道了。谢谢组长的关照。”小爱说。

紧挨着小爱的小玫,知道吕斌的这一番话,其实是冲着自己说的,心里感到热热的。抬起头来,冲着吕斌报之一笑,许是出于感激吧!

吃过晚饭以后,就近的镇子上有电影。

工地上的人们,虽然是这些天以来,干包工活比平时累了一些,可是,在极度缺乏文化生活的地点和日子里,难得看上一次电影。所以,差不多都结伴去看电影的了。

小玫嫌累,没有去看电影。偌大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杂志。看到这本书,不知让人们翻着看了多少遍,都翻烂了。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找出自己和玉芬的脏衣服,想去水管子上接水,准备洗衣服。

这时,门口堵了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吕斌以后,略定了定的心,又提了起来。

“进来吧,我的大组长!”小玫吞下一口气,尽量把话说得自然一些。

吕斌走了进来说:“叫我小吕就行,还带个组长。”说着,将手上拿着的一块新毛巾,放在小玫面前的床上,“小张,你那一块毛巾,我用了。我发的这一块,还没有用开,你用吧!往后天更热了,没有毛巾擦汗不行的。”说完,吕斌看到屋里只有小玫一个人,便转身急急地走了出去。

小玫呼吸急促地追出门口,紧紧张张地说:“我要洗衣服,你回去把你和小李的脏衣服找出来,等一会儿我去拿的!”

在某一种场合,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平时的自然。说出口的话,往往尴尬地成了命令和僵局式的。这个时候,要求听话的一方,需要理智地考虑一下,应答若是不慎,双方便会置于难堪的境地。

小玫说完了,也觉出自己说话的唐突和不当。好像吕斌是自己的什么人一样?一时又找不出挽救的词儿,就那么慌乱地立在那儿。

吕斌没有拒绝,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啊。正好我们两个都不愿意洗衣服,找个洗衣服的,还找不着呢!”

这时,小玫才松了口气。她真怕吕斌拒绝了,不给面子,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打从上次,发生那件尴尬的事情后,不管天多么热,吕斌和李小军两个人,都是穿着长长的单裤干活。小玫知道他们两个的衣服,穿一天来出了汗,加上撸打上一些灰水,临睡前,他们都是将自己衣服换下来,自己搓洗了。每当干活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热得难受的样子,小玫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高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工地上的沙灰砖石之间,向吕斌的男宿舍,走了过来。

工地上,白天那种机器欢叫人吵车喧的纷乱气氛,不见了。此时此刻,毫无声息,静得有些让人不免发虚。刚刚竖起来的楼体上,没有安装门窗的口子,黑咕隆咚的,像没有眼珠的眼睛一样,在用力瞪视着这个充满朦胧的夜晚。

小玫抬头看看头顶上,在远处天边上,有一两颗星星,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好像是猜透了自己心事一样,让自己无处躲避。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做贼也似地怕让人捉住一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慌张。自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啦?抬头不觉,已经来到吕斌的宿舍门口。怪了,全工地上的人,除了她和吕斌以外,好像相约好的一样,都去看电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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