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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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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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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恋》连载

第八章 跟去青岛

和小玫一次次的接触之中,彼此的言行里有一种灵犀无言的默契,和不约而同的感觉。在小玫身上,看到了一些寒梅身上所没有的东西。要说寒梅是一团白白的雪,有一种纯朴暗恋温柔的能够融化大地的美;小玫则是一团能够熔化一切物体的烈焰,有一种热烈、奔放和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应该说,她们各有自己的长处和不足,都是各自生活圈子里的佼佼者,自己竟评分不出她们两个,谁比谁更好和更美丽一些。

哎,人永远是人,永远也无法摆脱掉人所具有的俗气、欲望和两重性。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应该拿小玫跟寒梅比的。如果不是寒梅和自己的感情基础牢固,能说自己不去接受来自小玫的那一份热烈吗?想来自己也够缺德的,也太想入非非的了。和人家小玫在一起不过干了那么几天活儿,就想这想那的。送人家衣服的时候 ,还说什么把人家看做自己的小妹妹呢,可自己……

忘了是哪一天晚上的一个梦了,现在想起来仍然是觉得脸红。朦朦胧胧之中,觉得自己身子底下压着寒梅娇喘蠕动着的身子,也彷佛觉出她那份低低的醉吟,可是,再看自己压着的这个人时,却又变成了白天和自己在一起干活的小玫。一激愣把自己吓醒了,身子底下黏黏糊糊的,弄湿了床单,那份妙不可言的快乐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自己离开寒梅才几天,何以竟做出如此的梦来?是寒梅不够好看,还是小玫太过轻浮,曾经无意之间向自己暗示过什么,诱导自己做出这样一个羞耻的梦来?都不是!一定是自己在内心里隐藏的那种见了好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的占有欲的驱使,要不就是自己太过浮浅?到了早上快起床的时候,躺在对面铺上的田埂,在翻着一本脏书问自己:“小吕,问你一个字。你说左边一个三点水,右边的上方是一个爱字头,下边是一个任务的任字去了单人旁的这么一个字,念啥呢?”自己几乎没加任何思索也没当一回事地说了出来:“念淫么不是。就是淫雨霏霏的淫!”没有想到,自己竟还上了田埂的当。田埂又问自己:“哦。那么请问老兄夜里整得竹床吱呀吱呀地响,影得别人无法入睡,说实话,是不想你那位想得不行,自己解决犯了手淫了?”田埂说完下了床,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又先一步来到自己床前,伸手恶作剧地用力掀掉自己的被子。自己的脸立马就羞红了,恨不能让地裂开一条缝隙,自己好钻进去。田埂指着自己床单上那块湿湿的未干的印渍说:“好小子,我的正人君子,这是啥东西?”“你小子,闹啥子闹?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古人都说过精满则溢吗!这也值得你小子大惊小怪的?一个大小伙子,不遗精倒真的成了问题了呢!”田埂又说:“你小子就会强词夺理,要不你的脸不会红的。”

也许是吕斌太急着离开这里了,来早了一点,看看外面的天,还黑麻糊的。吕斌的思绪,就又回想起了来这儿时,离开家和寒梅在一起时的情景。

猛子和根子吃饱了晚饭,一擦把嘴,出去玩的了。

芦花也不知道去了后院子打帘子的,还是找姐妹们说悄悄话的了。母亲在叮当作响地收拾着一家人刚扔下的饭碗。吕洪武没和往常一样一转身,坐在身后那把老古调黑漆椅子上抽烟,而是坐在下边的脚床上没有动弹。从烟盒里伸手摸出一支烟卷,回头凑上桌子角上昏暗的油灯的火苗上,吸着了。将本就没有亮光的灯头,差一点嘬灭了,屋里经过一瞬间的黑暗之后,又能分得清屋里的物件,和灯盏一样黑漆漆的墙壁,以及那像没有星月的天幕一样的屋顶。

吕斌吃饱了饭以后,看到父亲好像有啥事,没有起身走开。他已经学会了抽烟,父亲在抽烟,他就不抽了。两个人都抽烟的话,屋里就和烧窑的样,烟雾腾腾的。母亲嗓子不好,闻着烟味就咳嗽,总骂爹抽烟,也不抽死?以前,看着对面父亲抽烟的神态,感觉那烟卷子好像比刚才吃到肚子里去的白面卷子,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呢?看到父亲抽得有滋有味的,从嘴里和鼻腔里冒出的上升的一绺绺的烟雾,感觉抽烟人的疲劳和愁烦,也都随着消失没了一样!

吕洪武又喷出一股浓烟后,看了看对面的儿子说:“你没有盘算着出去干点活,挣两个钱花?地里的庄稼,赶秋后你结婚的时候,指望不上多少的,收入不了几个钱。虽说小梅董事,说结婚时不跟咱们家要彩礼,可咱能把小梅干巴巴地接来家?屋里能空空的,啥也没有?”

“现在,工地上的工头们,一个个黑心烂肠子,心就像炭块一样黑。拿着干活的,不当人看。干完了活,一句话,说工地干亏了,让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手。可工头们,个个都发了横财。河套村的刘发财,至今还欠着我两个月的工钱呢!”吕斌说。

“你在家里,一家人干活,就是多一个帮手,轻快一点,也不会多收入多少。”吕洪武说。

“前些天,我碰到工友孙小光了,他说让我上他那儿去干活的。县建筑公司的工地,国营单位,一个月一发,不欠着人的。就是隔着家远一点,有个大小事的也照应不上。”吕斌说。

“去哪儿?”吕洪武关心地问了一句。

“说是青岛!”

“远啥,还没有出咱们山东省。那些年,我跟着部队,都打过了长江。年轻人憋在家里,能有啥出息?你去吧!家里也没有啥事,不是还有我和你十五哥。村里的事,不是还有你吕大爹,帮我支撑着。”吕洪武给儿子打气地说。

“今晚不是你问起,我也想说的!我想把家里早买来的缸瓦,瓦在北屋顶子上再走。我去一回,又这么远,就等着割麦子回来。要不雨季一来,这平屋顶子,又要漏雨了。”吕斌说着,抬头看了看屋顶。

“以前也没有盖瓦,一年上一边泥,就胡弄过去。那缸瓦即买了,这一点活,我和你哥就能干了!眼下也不晚,你还是去吧!到外头,干活要小心,出力流汗挣多少钱也行,可不许贪不义之财。”吕洪武说。

“我知道了。早晚也不差一天,扣上缸瓦,我就走!”

听到这里,母亲说:“说整就整,家里啥也没有,来了帮忙的,让人家吃啥哈啥?”鲁北土话,喝水喝酒喝粘粥的,一律说成哈水哈酒哈粘粥的。

“谁还来帮忙?这二年,帮着上边催粮、计划生育、打狗灭鼠的,都把村里的人对拒了一个遍。人们在背地里,不骂我一声驴瘸子就行啦!人们躲着我,还来不及呢,还会来帮忙?再说,这么一点活,自家爷们就干了。睡觉时和你大哥说一声,让他把骡子早一点喂上,好拉土。”吕洪武说。

对拒,也是土话。是说惹着的意思。

“知道了。”吕斌应着,即站起身走了出去,早早歇息去了。一个大梦醒来,鸡也不叫了。一看手表,已是早上五点来钟,吕斌赶紧起了床,来叫哥哥吕十五的大门。说是大门,不过是在用树枝围起来的院子的一角,用木棍捆扎起来的寨门而已。

大哥家的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显然大哥也醒了,一叫就听见了。打开屋门,披着衣服,过来打开了寨门上的锁说:“你早起来了兄弟。”

“嗯,哥。骡子喂好了?”吕斌问。

“吃得差不多了。我去圈里给骡子刷刷毛,打扫一下圈里。你去把东边棚子里的大车推出来,挂上绳套,咱就套车。”十五说着,去院子一角的栏圈里了。

这时,大嫂撒拉着头发,斜打着怀,从屋里急急忙忙跑了出来,闪露着半截白花花的胸脯子,两条腿让尿憋得夹夹着,匆忙地跑进圈里。过去了一会儿,两只手又提着裤腰扎着走了出来。问着院子里的吕斌:“二斌,咱娘起来了吗?今日能用得着我吗?”

“我还没有家去。咱娘许是起来了吧!咋用不着你,到时还等着你下到水里,和泥呢。”吕斌在打理着绳套,和嫂子开玩笑地说。

“行啊!你以为嫂子,我和不了泥吗?和泥这个活吧,人都说好汉子不干,赖汉子还干不了。你嫂子比不了好汉子,还比不了赖汉子吗?”嫂子嘻嘻哈哈地说。

这时,大哥从圈里牵出喂得像泥垛的样,刷理得没有一根乱毛的棕红色的高大的骡子。只见这匹骡子打着响鼻,伸踢着腰腿,甩着鬃毛。十五把骡子续进车辕里,在脖颈的两边给套上夹棒子。后面的妻子也从棚子里,和吕斌一人一只荆条编制的用来挡着拉载物品的笆子,安在车的前后各一只。十五也栓好了车,吆喝着,赶着大车出了院子。

“咱去村东拉沙土的。”吕斌扛着两只铁锨,跟在后面和哥哥说。

“知道哩!”十五头也没回地说。

这个时候,东方的天际上,云霓中红殷殷的,朝阳也快要出来了。

这个距离黄河南岸三四里地的不大的小村庄,坐落在大芦湖西侧,有四百来口子的人。交通闭塞,偏居一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也有十一二年了,村子里仍然没有几口像样的房舍宅院,是因为村里人们仍是靠着耕作每人二亩多一点的薄田,度日月。除去缴了国家的粮税以外,就剩下胡弄全家人的那一张嘴了,没有多余的钱财,返修建造各自低矮破旧的土坯房。也有不多的几户发了财的人家,盖起了红砖红瓦的砖瓦房。

家里比较大的经济收益,除了靠从湖里收回来的苇子,打成工艺草帘,卖给县里的工艺品厂出口之外,就是值着家里有手艺,和会做买卖的人,挣回一些零碎的活钱,或娶亲和嫁女的了。

哥俩拉了五车土,天才大亮了。有几户早起的人家,大门已经开启了。吕洪武已经用锨,把自家屋后大街上的土堆,扒拉成了一个大圆盘。

大嫂过来和婆婆做好了早饭,已经打发猛子和根子,出来叫干活的家人吃饭,好几趟了。爷三个蹲在那个大土盘近前,说话抽了会儿烟,这会儿家去吃饭的了。

大嫂和妹子芦花,借这个空当,一人一副水担杖,从村西的河里,一趟趟地挑着水,往土盘里灌着。猛子和根子,两个人用包袱皮兜着从村外麦场上的麦草垛上,撕来的麦草,往街上赶来,后面还跟着十五的儿子八岁的蛋蛋。

家里爷三个吃着饭,谁也没有说话,听到后街上脚步杂踏人声叽喳的。兄弟两个互相看了眼,十五看了一眼父亲,又低下头默默吃着饭。由于没有外人,也就没有准备酒和好菜的,只用鸡蛋,炒了几盘已长出来的菠菜茎叶。

吕洪武也听到了屋后大街上的动静,心里也在犯嘀咕,不知道屋后大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从外面急慌慌地走来了家,着急地说:“我说咋来着?村里人们听说咱要瓦屋,都凑上来帮忙了,看看让人家吃啥哈啥?”母亲说完,又急着去往一根塑料化肥袋子里装上麦子,让女儿芦花骑车子去不远的乡镇上,换馍馍的。

等女儿骑车子走了,母亲才想起今天镇子上逢集日,忘记给芦花钱,一块买青菜了。自我埋怨地说:“你看看我,越急越好忘事。”

吕斌扔下手里的干粮,来到后街上,看到有七八个人,拿着从自己家里带来的锨镢的,在忙活着和开了泥。有的往里倒着水。其中,光棍子吕蒙德,也是吕斌一个大龄的好哥们,已经挽起裤腿下到泥水里,用脚来回趟着,脸上身上溅了一些泥点子。想想昨天晚饭后,爹说的没有人来帮忙的话,吕斌的内心里就很是感动。这些人们只所以有序地在干着活,也看到,是上了年纪的吕大爹在一旁支派着营生。

吕蒙德看到吕斌,就吼上了:“斌子,你小子有活偷着干呢,事先也不咳嗽一声,怕人们吃你的饭还是咋的?”

吕斌冲着这个光棍子司令笑了笑,看到生意精在村里很少给谁家帮一下忙的吕蒙华也在,就走了过来说:“华哥,今天正是赵店集,你去集上,给我买些菜的吧!”说着从身上掏出几十块钱,给了吕蒙华,“别忘了,再买点肉鱼的,我本打算自己去的,你来了正好。”

“好来,你请好吧!我保证不多花钱,还得给你买好菜回来。”说着,吕蒙华去了。

猛子跑到三里地以外的前吕家村里,叫来了吕斌的未婚妻寒梅姑娘,帮着母亲做饭。

路过街口的时候,寒梅和吕斌这两个处在恋爱中的人,对视了一眼,即从人们面前低着头,向吕斌家里走了去。

小华就着和吕斌打趣地说:“斌子哥,你咋不叫寒梅姐,下到水里和泥呢!”

吕斌没有说什么,看到和得泥有些稠,就弯腰提起一桶水,往泥里倒着。

赵店集往东不足五里地,农历逢二排七有集日。吕蒙华这个办事精明利落的人,只用了抽几支烟卷的功夫,就把吕斌嘱咐要买的菜买了回来。鱼肉烟酒青菜齐备,样样鲜亮,还给买了刚刚上市的黄瓜和蒜薹。干练的吕蒙华把一张写了这次买菜清单的烟盒纸,连同剩余的五元钱,给吕斌送了过来。

“蒙华哥,你买得还真全呀!让我去呀,用给你的几十元钱,可能是买了青菜,就买不了烟酒。剩余的五块钱算了,中午的时候,你去给不抽烟的人们,买些糖块的吧!”吕斌说。

街头巷尾的又有些想来帮忙的人们,看到这儿围着许多的人了,也就不再伸手来添乱了。

吕洪武的手上拿着吕蒙华刚刚买回来的云门牌绿色烟盒的烟卷,给来帮忙的乡亲们,一个个地分着。他知道群众里,谁抽烟,谁不抽烟的。心里头感觉热呼呼的,心想村里的群众们,在自己家里有事的时候,没有躲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心想,虽然活不多,可来了这么多帮忙的,自己的心里还是觉得高兴!

吕蒙华接过吕洪武递给他的一支烟,抽着说:“洪武叔,你家这老屋,还上瓦干啥呀?还不推倒了,建造新的?”

“嗨,大叔的手里,不是不宽阔吗?盖上缸瓦,还能将就几年吧!”吕洪武说。

“嗨。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做支部书记的?我走南闯北的去过的埝子不少,像你这样的村支书很少。”吕蒙华又说,“现在,很多村的支部书记都发了,都住上了砖瓦到顶的新房。看看人家赵家庒的支书,把村里青年们在黄河里边的河滩上栽种的青年林,买了二十几万,花十万建了一座村小学后,剩余的十多万元,就没影啦!”

“嗨,没有让群众们尽快富起来,我这个村支书,干得也有一些稀松啊!”吕洪武说完,感觉真是欠了群众们什么似地,低下了头颅……

由于活不是很多,帮忙的人又不少,四间北屋铺上了新瓦后,又在后墙和东墙上上了一边泥后,太阳还老高的,活就干得没啥干了。家里一帮妇女们,也将酒菜地置办好了。帮忙干活的人们,也早早停下来,捏起酒杯划拳行令了。吆儿八呼的猜拳行令声,此起彼伏,闹腾到挺晚的人们,才热时不吃冷了吃地匆匆吃了几口,即做了鸟兽散。

吕斌的几个一帮连子,还赖着不走。有几个还没有喝足了酒,也知道吕斌明天要外出干活,便又纷纷聚到吕斌的后院屋里来了。吕斌又让寒梅给炒了几个菜,有吕蒙德、吕蒙华、小华、小锁子等的几个人,一直喝到了十二点,才各自回了家。

吕斌的酒量不小,早就陪着村里老少爷们们喝了不少,又和青年们喝了多时,肚子里灌下了不下一斤多的白酒。他也清楚自己的酒量,平时又不是没有在一起较量过,一斤52度的白酒,平平常常,跑两趟厕所,撒两泡尿就随着走了。所以,这一会儿,吕斌出村踏着如雾如雪如梦一样的月光,送寒梅回家,一点也没有因为喝了许多的酒,而感觉头疼和脚步不稳的。只是略微觉得,胸膛里有一些热呼呼的。

出了村子,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心是相通的。或许是怕打扰了这份月光下的宁静与和谧,步齐影叠地默默往前走着。临近了前吕村时,寒梅说了句:“出去了,别拼命地挣钱,不顾了身体。我早就说过,结婚的时候,我不跟你家里要彩礼的!”

“结不起婚,就不结吗,不能让人家笑话。”吕斌说。

一会儿,来到村中寒梅家的大门前。

寒梅伸手拔出木门上的插销,轻轻地推开门,拉了吕斌的手一下,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北屋里的父亲,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接着问:“谁呀?”

“是我呀,爹!我回来了。”寒梅轻声应着。

跟进院子里来的吕斌,就往后退缩着小声地说:“我、我回去了。”吕斌深知岳父的脾气,是一个极其封建和保守的老头儿,还特别倔强。

寒梅伸手拽着吕斌的衣角,也小声说:“你来一下。我给你做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你捎着吧!”寒梅转身轻轻地推齐了院门,没有上闩。之后,伸手拽着吕斌的手,走进自己居住的东偏房里,划着火柴点上了灯。

吕斌走上来,伸手从后面环抱住寒梅的腰,亲吻着她的后脖颈,一股姑娘家淡淡的体香,钻进鼻孔。

寒梅轻声笑着躲着,娇嗔地说:“看你!”陶醉的身子,躲来躲去躲到自己的床边上,吕斌把寒梅抱起来放到床上,亲吻撕啃着寒梅,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撕扯着她的衣裤。

寒梅伸手一把抓住吕斌向她下身游走着的手,娇喘着问:“斌子,你……想要?”

吕斌急急地说:“要,我想要,这就要!”

“要就要吧!以前,我把你犒得太苦了。”寒梅说着,伸手解掉身上的衣服,霎时,寒梅丰腴洁白赤裸的躯体,即刻坦荡在吕斌的面前。

这里说的“犒得太苦了”,是一句土话,不是犒劳的意思,恰恰相反,是持守节操,不让别人靠近的意思。

正当吕斌像一头饿狼一样,扑向寒梅的玉体时,听到寒梅说:“只有一样,你可不许背叛我,答应我!”

被寒梅拒立床前的吕斌,信誓旦旦地说:“我答应你,相信我!有一天,我若背叛你,就让我死在……”

寒梅急忙伸手堵在吕斌的嘴上,嗔怨地说:“谁让你发誓来着!我愿意。”

吕斌几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和寒梅赤裸的身体,和蛇一样地交缠在了一起。两个年轻的男女,尽情肆意享受着偷食禁果的羞赧、甜蜜和无尽的快乐。

激情过后,两个人光裸着的身子,并没有分开,而是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生怕一分离,就会失去了对方似的。轻声细语地说着绵绵的情话,憧憬着美好而幸福的未来。

销魂的时光,总是易逝而短暂的,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已经放亮了。

没有合眼的寒梅,脸上因羞涩而起的红晕,渐渐消退。和吕斌相识而成为恋人以来,一直持守着的女儿的节操,一夜间心甘情愿地被心上人吕斌剥夺了去。寒梅穿衣起床后,从贴着墙的衣柜里拿出一套新做的工作服,和一双手工缝制的黑条绒的鞋子,服侍着帮着穿在了吕斌的身上。

吕斌觉得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好似紧箍咒一样地缠裹着他,即不舒服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高和穿多大号的鞋子,这身衣服和鞋子,咋这么紧呢?好像比我的身体和脚板,都小了几号呢?”吕斌小心地伸着手脚,唯恐一使劲,会把衣服撑烂了。

看到吕斌一副发窘的样子,寒梅禁不住双手捂在嘴唇上,不敢出声地笑弯了腰。

“你别介意!是我自己出的主意,故意把衣服和鞋子的尺码,缩小了一下。这样,不就把自己男人的心和身子,给笼套住了吗!到了外边,就不会担心,让别的女人勾引了去。”寒梅说。

“啥么逻辑,谁说的?我咋没有听说过?不过,说明你可用心良苦呀!我是那号人嘛?真是的。”吕斌说着,把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脱了下来。

寒梅又把衣服折叠好,把解开的鞋后跟上的一节留着的尾线,又系在了一起。塞到穿好衣服的吕斌手里,把他送出自己的屋子。

走过院子,吕斌在门道里把寒梅紧紧地拥在胸前,两个人长久热烈缠绵地相吻着,之后,吕斌说:“好啦,我走啦,你别送了!我这一去,到割麦子才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等着。”

“外边干活,你可处处小心留神。”寒梅恋恋不舍地跟出大门来,“我送你去村后公路上,上车的吧!”

“也好。”吕斌也不舍寒梅地说。

世上的事情,没有谁能说得清楚。人们小心持守着的东西,会不经意地失去,而珍惜的美好的东西,包括恋人和恋情,不管是山盟海誓,或是海枯石烂不变心的,都会阴差阳错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变幻着和变化着。让人猝不及防和无可承受,又无可奈何花落去,给一方造成的伤害,又常常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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