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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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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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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恋》连载

第二十九章 地宫探险

“小玫,我问你呢?敢和我往里边去探寻一番的吗?这如果是一个地下奇观,那第一个发现人,可是我们呢!”庄岩又和有些犹豫的小玫说。

“敢,有什么不敢的。”小玫不想让庄岩看出自己内心的怯懦。

“你放心,我遍走祖国的名山大川,也钻过不少山洞和溶洞,有一定的经验。你抓住我的手,跟在我的后边。”庄岩说着,牵着小玫一只手,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边走庄岩边给小玫介绍着说,“你看,咱们越往前走,看到的景象就越发让人激动了。从洞顶和下面下滴而形成的钟乳来看,这肯定是一个溶洞无疑了。你看看这些奇形怪状的钟乳,你把它想象成什么,它就是什么。你看那儿,有的像龙,有的像凤,有的像北方冬天里的冰挂,有的像是南方的热带植物。真是要多么美有多么美呀!既不是人工所能为,也不是什么鬼斧神工,而是需要几千上万,甚至亿万年的时间,才能形成的。”

“你是说,这些钟乳石是自己长成的,难道它们还有生命,都是活的?”现在,被眼前奇观惊呆的小玫,似乎忘记了害怕,好奇地问着庄岩。

“你问得没错,它们都是活着的。”庄岩说着,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敲打一下光洁如玉的钟乳石,发出了当当的清脆的响声,在洞里悠悠地回响着。接着,庄岩用力地朝里面喊了起来,“啊——我来了——我们来了——”

“啊——我来了——我们来了——”洞里深处传来了庄岩喊声的回音,彷佛有一个人在应答着,余音缭绕,回旋着久久不散。

小玫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好肯响啊,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的,都快受不了了。”

二人走过一段窄狭的通道后,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式的熔岩洞,还有水帘瀑布,下面有清涧水潭,平坦的地上,有的石头好似桌椅板凳。小玫禁不住说:“呵——咱们莫不是来到孙悟空的老家花果山了吧!”

“有那么点意思!”庄岩顾不上说什么,而是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随着庄岩的手电光,眼前分别在大厅四周出现了几个伸向更里面的洞口。他们还想进一步探个究竟,就选择一个大的洞口,没有犹豫走了进去。就像在他们面前,有着无数的未知和神奇奥秘,在吸引和呼唤着。越往前面走,觉得空气的湿度越大,用手摸摸脸颊感觉湿漉漉的。

“咱们两个,还是不要再往前面走了吧!”小玫都觉出自己的说话声里,潜藏着一种不自然。

庄岩回头往来路上照了照,看不到尽头,也看不见来的路,又往前照照,也没有尽头,也看不清去路,只是看到周围有一片水汽包围着。庄岩心里也有几分胆怯,不怕鬼不怕神,就怕走迷了路回不去了。心说,自己首先不能慌张,那样,小玫会更害怕的。即镇定地说:“前面可能有一个更大的水帘瀑布,所以才形成了面前的水雾。没有什么的,咱们往里稍走一会儿,再多看一看,就往回走。”

小玫没再说什么,跟着庄岩往里走了去。往前走了一会儿,水雾散了,他们二人的心里感到亮堂了起来。

“小玫,怎么样,还往前走不走?”庄岩征求小玫意见地说。

“走就走,只是记得别忘记了咱们来的路就行。”小玫说。

“那好,咱们往前走一会儿,就在走过的路边放一块石头,做记号!”庄岩说着,拾起一块石头,放在脚下。

往前走着,在前面又出现两个洞口,他们就朝左边那个走了进去。

“嗳,你看,这些和竹笋一样的钟乳,要长到一两米高的样子,需要几百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庄岩说。

“啊——太美了,就像石头开了花。很庆幸,咱们是有史以来最先的参观者,当然也是发现者!怎么样,想不想出一点血?”小玫问庄岩。

“你是说也邀请我投资开发这一处奇特的景观吗?那是一定了。以后可以给这洞里面拉上电线,接上彩色的灯泡衬托着,会更神秘更好看的!把这儿开发成旅游景点以后,来得人多了,得有旅社和饭店,要有导游,就能带动好多人就业,也会带动手工艺产品的开发生产,拉动一方经济增长。这个手工艺产品,可以是刺绣什么的带有当地特色的东西,做成旅游纪念品出售。不过,听老张头说,这儿好像不是你们村的地盘,对吗?”庄岩问小玫。

“对的,没错,是后山寨村的。不过他们村里没有一家村办企业,集体没有一分钱积累,我们两个村加上你们,我们三方共同开发,不是很好吗!”小玫说。

庄岩点了点。

这时,在他们面前又出现几个岔路,他们随意往前走去,只顾欣赏眼前的美景,而忘记在脚下放记号了。

“不好,我忘记在来路上放记号了!”庄岩突然站下来说,“咱们得赶紧往回走,上边的人也许等急了。”

“我们不会走迷了路吧?”小玫担心地说。

“怎么会呢?我们是两个大活人,怎么也能走出去的。”庄岩说着屏住呼吸,牵紧小玫的手,小心谨慎地分辨着往回走的路。两个人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但是,心下都被一丝丝的恐惧缠裹着。往回走着,看到前面出现了两个洞口,照例又捡了一个大的洞口,往前走去。就这样,他们自以为正确地往回走着,然而过去好长时间,还没有走回来时的洞口。往前走着,渐渐发现,出现在面前的都是一些陌生的没有见过的景物。虽然美丽,却无心欣赏了。

“咱们走错路了!”小玫敏感而吃惊地说着,抓着庄岩的手更紧了。

“是啊,有些景物好像来时没看到过,这条路也好像不是咱们来时的那一条?”庄岩说,“这儿难道是一个迷宫,是一个洞中洞,那开发的价值可就更大了。”庄岩嘴上说着憧憬未来的话,心里却想起新闻里不止一次的有关探险的人死在山洞里的报道。身子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这要真是一个迷洞的话,咱们如果走反了方向,越往前走,可就离着洞口越远了!小玫,你怕不怕?”

“不怕,就是心里有一点儿的慌!咱们会不会走不出去,会不会真的激怒了这座老黑山的山神,给咱们使了障眼法呢?”小玫说。

“不会的,你怎么也相信了他们说得那一套?你如果害怕,我把手电给你,我在你的后边走。”庄岩说。

“咱们现在,还分得清哪儿是前哪儿是后了吗?”小玫说着,还是从庄岩手里接过手电,照着脚下的路,往前面走去。可是,没走多远,在他们面前的石壁上,又出现了两个洞口。小玫停了下来说,“这两个洞口一样大小,咱们走哪一个呢?”小玫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茫然。

这时,庄岩脸上也没有了来时的自信,他也同样感到了茫然。

“咱们两个人,真的是闯进连环洞里来了。咱们即使迷一次路,也值得,这个洞啊,太有探险和开发的价值了。简直就是洞中有洞,别有洞天,充满了无限神奇的魅力啊!”庄岩说着,拾起块石头,朝洞两边墙壁上用力敲了敲,一边的声音清脆薄嫩,另一边的声音深沉厚重。“壁音厚重的这一边应该就是山体,清脆的这一边必定是山皮。我看,就朝着像是山皮的这个山洞,往前走,应该不会有错。”

走在前边的小玫,不知是由于心慌,还是脚上穿了高跟鞋的缘故,也许是踩在活动的石块上了,身子没有稳住,摇摆两下,向前扑了去。庄岩慌忙上前去扶小玫,也没有把她扶住。听到她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坏事了,不好了,手电筒甩出去了!”

一团漆黑,瞬间将他们两个人吞噬了。

两个人在黑暗里,互相寻找着对方。小玫的双手终于探寻到庄岩的一双手,扑进庄岩怀里,哭诉了起来:“庄岩,都怪我,把你从上海一个电话招了来,没吃一顿饭没喝一口水,就把你拽到后山上来……”

“小玫,你别怕,更不要自责,我们一定会出去的!现在,我们需要的是镇静。即使我们走不出去,你爸爸张叔他们也会下来,找到我们的。”庄岩拥紧靠上来的小玫发抖的身子,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安慰着小玫说。之后,从自己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气体打火机,钦亮了,往他们面前照了照,两个人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二人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在他们脚前半米的地方,有一道深不见底可以掉下人去的大山缝。显然,手电筒是滚进前面的大缝隙里去,是没有办法找到了。两个人的心脏,嘭嘭地狂跳着,谁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稍息稳定后,小玫拽着庄岩又往回走去。因为来的时候,没有这道深沟,像张着大嘴,专门等着要吃掉他们两个人似的。刚才两个人感觉到进了迷洞害怕,现在不是害怕了,而是又添了一层绝望。刚才打着手电都迷了路,现在没有手电照着路,等于没有了眼睛,像盲人骑瞎马一样,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觉到夜半临深池一样地可怕!小玫抓着庄岩的手说:“我不敢再往前走啦!”

“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不是?不管怎么着,我们也得往前走是不是?这一回我在前面走。”庄岩说着,举着手上的打火机,往来路走去。走了一会儿,把打火机交到小玫手里说,“打火机里的气体有限,不能再让它着了。”说着,从身上脱下自己的西服上衣,掏了几下口袋,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把上衣拧成一条布绳,触到小玫手里打火机的火苗上,“我点着以后,你就关掉打火机。要不,里面气体着没了,咱们可真没有别的办法照亮了。”

小玫没有阻止庄岩的行为,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这么高档的衣服,脱下来拧成绳,并点着了。只是顺从地把打火机,灭掉了。她知道打火机很重要,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心里祈祷着,自己再也不要摔倒,把打火机弄丢了。小玫一只手,抓在庄岩腰带上,借着衣服燃烧的火焰的光亮,没有目的地往前走着。由于西服的衣料是化学纤维的,着起来又旺又快,没有一会儿,很快燃烧完了。

小玫和庄岩两个人,又陷在了黑暗的包裹之中。

没有办法,庄岩又弯腰脱下自己的西服裤子,让小玫打着打火机,点燃了起来。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丢卒保帅。

这时,才又走到来时那个一样大的洞口近前,又朝着刚才那个壁音厚重没有走过的洞口,走了进去。两个人走得急促而又谨慎,吃力而且茫然。很快庄岩身上烧得只剩下遮羞的三角内裤,小玫看到在他赤裸的胸口上,长着一丛浓密的毛发,觉得脸上热了一阵。小玫心想,如果不是在黑暗中,自己的脸颊一定羞红了。看到庄岩冷得打了一个冷战,手上抓着一片将要燃尽的布头,回头为难地看了小玫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自嘲地笑了笑说:“难道自己的聪明才智没有输在和洋人的谈判桌上,却要在这看不见的地宫里翻了船吗?”

小玫看到庄岩看了自己一眼后,脸上现出的为难之色。此时此刻,求生的欲望和本能趋使着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把打火机交到庄岩手里,麻利地把自己穿着的连衣裙脱下交到庄岩手里:“也许,我们离着来时的洞口不远了,我们不能放弃呀!”

庄岩没有说什么不可以的话,在这样生命攸关的情况下,别的都是次要的了。小玫身上只剩下了乳罩和小三角内裤,和裸站在庄岩面前差不多。可是,毕竟裙子攥起来一小把的东西,很快要着没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两个洞口。他们两个人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主意,不知道做何选择,不知道何去何从?

小玫两手抱在胸前,蹲了下来说:“反正是走不出去了,我不走了。”

庄岩把裙子燃剩的一点尾巴,用块石头压在根钟乳石柱上,过来坐在小玫身边,安慰她说:“好,听你的,不往前走了。不过,你我要有信心,坚持着等着上面下来的人,找到咱们!”

小玫双眼里含着泪珠,回头看着庄岩,心想说什么呢?她的身子冷得不由自主地哆嗦着,牙齿上下咯噔响,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靠在我的怀里吧,让我们紧挨着,相互取暖保持着热量。”庄岩说着,张开了怀抱。

小玫没有拒绝,顺从地依偎进了庄岩怀里,像一只让雨水淋湿了羽毛的小鸟儿,贴在庄岩胸前,小玫眼里的泪水打湿了庄岩浓密的胸毛。庄岩唯恐小玫坐在地上硌着她,伸开蜷着的双腿,让小玫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一点点布头,控制不住地烧没了,细微的火苗儿,只挣扎了几下就灭掉了。

犹如魔鬼无处不在的魔掌一般的黑暗,伸展过来,将二人紧紧地缠绞了起来。

小玫问庄岩:“我问你一句,要和我说实话。”

“好的,你问吧!”

“你有家有孩子吗?”

“我有家的。家里有父母弟妹,唯独没有老婆和孩子。我今年29岁了。我这样回答,你还满意吧?”

“像你这么大的年龄,这么有作为,为什么还没有成家呢?”

“城市不同于乡村,三十岁不算大,二十五岁还算小呢。家庭组织得都晚;再说城里的姑娘,一个个娇声娇气的。”

“我就不相信,那么大的上海,会没有一个你满意的?”

“当然有了。咱中意的,人家有自己的追求;看中咱的,咱也有自己的追求。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小玫转移了话题问:“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吗?咱们真的冒犯了老黑山的山神吗?”

“这个时候,我倒愿意相信真的有鬼神。你记得有这样一个成语吗:叫做天作之合!”庄岩说到这儿,不往下说了。

小玫好久没有说话,但是,庄岩明显地感觉到小玫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庄岩又说:“在上海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我的父亲是从乡下入伍的,解放上海后留下来的老兵。所以,在我身上,集中了中国老百姓身上的朴实、善良和勇敢的本质;我觉得,在农村人的身上,更能体现出这种美德。”

“那么说,你是一个反对潮流的,而且又现实又传统的人啦?”小玫说。

“应该说都有一点吧!我觉得都市太具有现代性了,每个人打扮得跟模特似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时装架子,或是一个化妆盒子,有的人为了美,走向了极端,把眼眉纹成一条线,在身上纹上图案等的,与自然的美丽越来越远。”庄岩说。

小玫又转移了话题,自责地说:“都怪我,跌了那一脚把手电摔没了,让咱们现在摸着黑,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有的时候,摔跤跌倒,不见得是坏事。如果,不是你跌倒摔了那一脚,我们两个人再往前走一步,就都掉进那条深深的山缝里去了。到时候,上边下来的人也找不着咱们了。”庄岩说。

“你就会说好听的。你说,咱们庆幸没掉进山缝里,可是咱们困在这儿,上边下来的人,能找到咱们吗?”小玫担心地说。

“我想,这是肯定的。我们只是不敢再往前走了而已,兴许出路就在面前呢!关键是我们,一定要挺得住。”庄岩给小玫打着气说,“要不,咱们用足了劲喊一下,看看外边的人能不能听到?”庄岩打着打火机,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我们下来不知不觉已经三个小时了。我说一二,咱们一块喊一下!”

“你数吧!”

“一二喊!”

“啊——啊——啊——”二人齐声用力地喊了起来。

一声长长地呼喊声碰撞在洞壁上的回音,在曲里拐弯的空洞里回荡着,飘摇着,久久地回旋着。

“你怕吗小玫?”

“不怕。”

“我觉得出来,你的心跳是局促不安的。你没说实话。”

“说真话,说不怕是假的。另外,我也感到好累呀!”

庄岩怕小玫会因为太累而悄然睡去,就找话地说:“小玫,我问你一件事,要是不赞成,算我没说!你在上海映入我眼帘的那一瞬间,像在我心湖里投进一枚石子,掀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涟漪。我知道我是为你而生存的,而你又是为我而出现的。我就试着和你接触几次,你不但没有让我失望,反而让我更加寝食不安了。说实在的,我天天盼着你的电话和信件。所以,接到你的电话以后,我即放下手头工作,坐上飞机过来了。”庄岩说着,感到胸前湿湿的,是小玫流下来的泪水。忙推了推小玫,就觉得她的身子软软地往下滑。“小玫,小玫,你不能睡的,我们两个人都不能睡的!”

小玫吃力地睁开眼睛:“庄岩,我太累了,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庄岩想,是啊,她这么长时间跟着自己,穿着高跟鞋,走在高高低低的山洞里,跌跌撞撞的,能不累吗?另外,还有一丝绝望,她怎么能不累呢?就是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从身边摸到一块三棱子石头,垫在了自己身子底下。

山洞外面,虔诚跪拜的人们并没有散去,听说下去救人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很长时间没有上来后,都认为凶多吉少。不但没有探出究竟,事情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为了看稀奇,从周围村里聚来了更多的人。

去煤矿医院看望父亲回来的小冈,听说小玫从上海回来了,可是,在后山上又出了事,也着急地赶了来。小玫的父亲张佩业,和她的两个哥哥也都赶了来。

起先人们看到早掉下去的两个人,让下去的庄岩救上来以后,就不再对这个山洞感到神奇了。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不知道是谁喊开了,说下去探险的一男一女,都下去一两个小时了,还没有上来,肯定是出了问题。人们才又感到一阵恐慌,相互猜疑着。和小玫、庄岩同来的看山的老张头,心里也没了底,赶紧又回到自己的后山,和还没有离开的张佩业汇报了小玫和庄岩的情况。

张佩业等的一行人,围着这个出事的山洞口,急盼着下去的两个人,能快一点上来。

小冈近乎歇斯里底地猛然喊上了:“不能再等了!”说着钻进洞里,坐进那个吊筐里,要身边的人把他续到里面去。这个时候的冈子,很像是一个负责任的男子汉,可是,小玫却没有看到。

小玫母亲听说后,也从家里赶来,扑打着张佩业哭着说:“都是你,没有把小玫给我看着,你还我的闺女呀!”

一向遇事冷静沉着的张佩业,一下子也乱了方寸。推开老伴,把夹在手上的半截烟卷扔在地上,用脚搓灭,声音有些失常地说:“那……赶紧组织几个人,下去找找他们的!”

小玫的大哥二哥,领着七八个青年钻进了山洞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电、尼龙绳等的救生设备。先把冈子续下去后,又一个个地续下去了。

冈子下来后,就无目的地往里钻。让赶下来的小玫大哥喊住了:“你回来,先不要急。咱们下来了,还怕找不到他们。都下来后,咱们一起往前平推,别再丢了人了。每碰到一个岔路口,就进去两个人,进去的人都要把绳子拴在后面的一根总纲上。这样,回来的时候,就能顺着绳子走回原路!”

几个人到齐了后,一块走过一段狭窄的通道后,即来到那个宽敞的大厅一样的洞里。小玫大哥指挥着,在这大厅里留一个人,每两个人一组,去另一个岔路口,都把绳子拴在大厅里的这个人手里的总绳上。冈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拴上一根绳子,钻进一个山洞里去了。正当他们各自紧张地搜寻的时候,听到传来了冈子的一声绝望地呼喊声,在山洞里碰撞着回旋着。就有几个人原路返回,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寻找过来。

冈子没有顾得上后面的人,一个人着急地往前找寻着,脚下跌跌撞撞摔了好几个跟头,碰得头破脸肿的,手和小腿上也划出了几道血口子。往前走着猛一抬头,在他雪白的手电光里,忽然看到一堆白乎乎的影子。用力睁睁眼睛,相信看到的不是什么神佛鬼怪,正是两个人近乎赤身裸体紧紧抱在一起的身子。走到近前,看清自己的妻子小玫,和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青年人,死死地搂抱在一起。瞬间,他的心理和精神防线难以抗拒,一下彻底崩溃了,嘴里发出一声绝望地呼喊。旋即回转身朝着来路上,拼命地一阵狂跑。直到撞到赶来的人的身上,他才停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着:“死了,死了,他们都死了,我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都死过去啦!”

人们扔下近乎发了疯的冈子,朝里面急急地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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