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斌想着下了床,去外边的水管子上提来两桶水,脱去浑身的脏衣服,赤身裸体地用脸盆,把水从头顶倾倒下来。在浑身上下打上肥皂好一通搓洗之后,找出小玫送给他的新衣服,在手上抖了抖,感觉不错,三两下就穿在了身上。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自言自语地说:“俗话说得好,人是衣,马是鞍,这话还真不假!”吕斌觉得自己整个的人,从里到外是那么舒服和畅快,感觉自己平添了许多的精神和英武之气!
又找来一把缺齿的梳子,把自己略显长的头发向后梳去,对着钉在墙上的一块烂了的玻璃镜子,左照右照,感觉满意了才从工地上走了出来。他的心里没有了疙瘩,又穿上了护脚又紧凑的鞋袜,走起路来特别轻快,像在足底安上了弹簧似的。感觉自己的两只脚,都快找不着北了,不知道怎么向前迈步,因为两只脚都想往前走,大脑的指挥彷佛失了灵,走几步,常常是自己的一只脚绊着自己的另一只脚。不得不站下来,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了,这才慢慢地往前走去。
心想自己就是贱骨头一根,长到这么大,哪儿吃过好东西,见过好玩意,和穿过上档次的衣服和鞋子。猛不丁地穿上这么好的衣服鞋袜,还真有些不大适应来。心说,花了钱,还真不淤呢,高档高级的东西就是好啊!
吕斌很快来到小玫投宿的旅社,走到门口却怔住了,从敞着的门里看到,屋里就小玫一个人,正趴在床上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着哭呢?看到这儿,吕斌抬起的脚又落在了门外。不是亲眼看到,也难想出这么一个活泼的姑娘,也会如此地脆弱,和这么容易受伤?他就犹豫了,进去还是退回呢?一时拿不定主意了。自己这一进去,可能就很难往回抽身了?扶在门框上的手,不经意地痉挛一下,控制不住地拍响了门板。惊动了正在哭泣的小玫,赶忙站起身,看到她的两只眼睛都哭得发红了。
小玫看到吕斌愣怔地站在门口,淤积在胸中的泪水,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肆意涌流出来。过来一把拉住吕斌的手,将立在门外的吕斌,一下拽了进来。小玫整个人跳了起来,骑在吕斌的腰上,双手搂抱着吕斌的脖子,哭中带笑笑中含怨地说:“我还以为你真得生我的气,不来了。让我好一阵难过啊!”小玫说完,嘴唇和雨点一样地亲吻在吕斌的脸上和头发上。
吕斌动了恻隐之心:“小玫,对不起,是我无意之中伤害了你。你叫我一声哥,让我们做一对好兄妹吧!”
小玫的嘴唇,轻轻地触在吕斌耳朵上,轻轻地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的亲哥哥!”说完,从吕斌身上跳了下来,欣赏地看着吕斌,“嗯,这还差不多!过来,让我再给你弄弄让我整乱了的头发,保准让你和电影明星一样地帅呀。”
“妹子,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快把给整糊涂了。还是先去吃午饭的吧,肚子里咕咕叫着在抗议呢!”吕斌说。
“就你的肚子在抗议?答应我,下午领着我去看看大海,和洗海水澡的行吗?”
“行。在这两天里,你提啥子条件,我都依你,你要去哪儿,我都陪你去。来趟青岛不易,我就不想玩玩嘛?我游过大芦湖,游过黄河,还真没有游过大海呢!”
吕斌和小玫从小旅店出来,走在铺了水泥花格地砖的人行道上,穿行在五颜六色的蝴蝶一般鲜艳的人流里。人们的脚步,总是走在季节的前头,穿着打扮爱追赶着时髦和潮流。短裙、长裙、连衣裙,发髻、卷发、波浪发,红嘴唇、黑眼皮、耳环吊着形同车轮子;牛仔裤,体恤衫、鸡腿裤子、老板鞋;楼房鳞次栉比高耸入云,车辆如海川流不息,公路和街道宽敞明亮,这些城市里平平常常的东西,对早就曾经跟着父亲出入过大城市的小玫来说,并不觉得新鲜。可是,对没有到过大城市里的吕斌来说,对什么都感觉到好奇和刺激,以前只是在思想里模模糊糊的,现在是真正置身在其中了,感觉城市是真富有真好真现代,自己居住的乡下是真穷真破烂真落后呀!
吕斌和小玫看着城里人们的装束,觉得城里和乡下的差别,也许就在于此吧!乡村女人最最保守的地方,正是城里女人显示自己魅力的所在!翘挺的乳峰,杀进腚沟里去的裤缝,紧身的黑色衣裤,捆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没有穿衣服的非洲黑人一样,有的将裤脚偏偏踩在脚下,穿在鞋子里。
小玫就像快活的出笼的小鸟儿一样,在吕斌的身前身后不停地转来转去的。向西去,要爬一个慢坡,路两边是手表厂的厂区。走过花园式工厂大门的时候,从两旁挂着的牌子上,知道这是一家制造手表的工厂。一路沉默少言的吕斌,突然兴奋地说:“小玫,你看,北边那座大楼的墙上,镶嵌着的是一个金锚。我手上戴着的这块手表,就是金锚牌子的,也是青岛制造的!原来我手上的这块表,就是从这个厂子里生产出来的。你看,这个厂子有多么大。前后南北两个厂区,都是手表厂,都赶上我们那儿两个村子大啦!”
吕斌近乎惊奇的用大声说出的话,立即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和旁观。
“你小点声不行吗,我听得见!快点走吧,没见过多大世面的样,小地方气。”小玫责备地说。
“我看你,倒像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大家闺秀,不像是一个,和哥嫂打架,赌气跑出来的小家碧玉。”吕斌的声音倒是小了,却是揶揄带讥讽地说。
“是吗,但愿你可别看错了人。”小玫神秘地笑了笑,脸上叠印出一股稚气和调皮,自顾地朝前小跑了去。
来到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在街西北边有一个电车的候车处,聚了不少等车的乘客。在路边上,有一个现场售卖酸奶和雪糕、冰激凌的摊位,两个年轻的摊主忙不迭地给顾客拿着饮料、雪糕等的。往北边去的路的一侧,有售卖水果的和修鞋的。
拖着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一样的电车,驶到站点停下,从前门下来许多的人,吕斌和小玫随着乘客从后门上了车。
小玫从售票员的手里,买了两张去中山路的车票。
吕斌听小玫和售票员说去中山路,没有一点生疏的样子,就好像是故地重游似的,孙晓光送的青岛市区地图,在自己的手上,她也没有看。吕斌就不解地问小玫:“小玫,你知道这儿有一条中山路?”
“在家的时候听人们说起过,中山路是青岛有名的一景,是一条商业街,非常的繁华,还直达海边。逛完了大街,可以直接去看大海!”小玫说。
吕斌没有言语,觉得自己正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牵引着往前走去?扪心自问,自己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去呢?觉得自己的下半截身子,好像浸在浑浊的深水里一样,看不清下一步会落在什么地方?
电车里的乘客,或站或坐,挤得密不透风。不在窗边的吕斌,想透过车窗看一眼外面城市的风光,也是徒劳的。只是感觉到电车像行驶在雾里的大船一样,一会儿被推上高高的浪尖,一会儿又跌下深深的波谷,在时高时低的路面上向前爬行着。
电车在一个站点停了一会儿,下去的乘客多,上来的人少。小玫抢了两个座位,让吕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吕斌才得以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青岛是一个立体化的,而非平面化的城市,是一个依山傍海建筑在山梁沟卯上的城市,所以,才感觉到电车一会儿爬上爬下的。看到向后倾去的高楼,退去的树木、花草和绿化带,及路边匆匆的人流。电车走走停停,感觉行驶了不短的路程,而却仍然看不到这个城市的边缘。就知道青岛是真正地大,而非一般的小县城,和中等城市可比的。
繁华的中山路上,店铺密集,人流如潮。
和小玫下了电车的吕斌,感觉自己脚下像没有根的水上浮萍一样,随波逐流着。
路过一家百货大楼的时候,小玫拽着吕斌走了进去。
在卖家电的柜台前面,聚集了许多人,看着货架上电视里播出的新闻,和别的电视节目。吕斌也走了过来,人太多,看不清电视里播放的什么内容?
小玫去泳装柜台,买了两件男女穿的泳衣,回来看到,吕斌看不到电视节目的着急的样子,知道他的家乡还没有安上电,家里就不会有电视,所以才会那么好奇。
从百货大楼里出来,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咸涩海风,吹打在两个人的脸庞上。再往前走不多远,即来到了大海的边上。
盛夏时节,虽然还没有到来,金色的海滩浴场里,还不是那么热闹和拥挤。但是,因为青岛是一个旅游城市,人来人去的不断,还是聚集了不少,来此看海和下海泡澡的男女老少们。只见人们在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带给的快乐的同时,小伙子们将自己的雄壮和健美,姑娘们把自己的丰满和飘柔,一并炫耀着迷人的青春风采。让人感觉到年轻真好!惹得那些皮肤松弛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太们,向年轻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在大海面前,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来到这儿的人们,放下了生活的繁忙和琐碎,工作的紧张和为了生存所背负的压力,不管心里是忧愁的,还是烦恼的,面朝了广阔无垠的大海,脸上放射出的皆是轻松和释然。
小玫换好了一件火红的连体泳衣,手里拿着一件和她身上这件一个颜色的三角泳裤,来到吕斌身边,扔到他的手上说:“快去那边换穿上,我在这儿等着你。”小玫的脸上,涟漪一般的甜甜的笑容,从她腮两边浅浅的酒窝里,满溢了出来。
坐在地上玩了一会儿沙子的吕斌,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小玫脱去外衣,穿着露着雪白的大腿,和一截嫩白的藕一样的胳膊,婷婷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下劻勷,激动不已。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无法形容小玫充满了一股魔力的美。圆鼓鼓的胸脯隆起适中,像两个小山包,丰腴的皮肤有着奶汁一般的润泽,婀娜的身姿,恰似风中的摆柳一样。也犹如正午的阳光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吕斌看着手上的泳裤说:“不行,这样的我不能穿的,太小了。”说着,吕斌撸去了身上的背心、牛仔裤衩和脚上的凉鞋袜子,穿着身上套着的花布裤衩,就往海水里跳去。
让小玫跑上来,拽下了:“你呀,回来,丢死个人了。看看海滩上这么多的人,有谁和你一样,穿着那样的花裤衩下海的!”
“好,就依你。”吕斌看到有人在旁观和侧视他,也感觉下不来台,就躲到一边把三角泳裤,换在了身上。
小玫看到吕斌的脸上好像带着气,知道刚才是自己刺伤了他。就走上来,伸出手牵起吕斌一只手,来到海边先伸出一只脚,试了试水温。小玫又弯下腰去,撩起海水,攉在吕斌的身上。吕斌也弯下腰,把海水撩在小玫的身上。小玫就笑得咯咯的,拽着吕斌往深水里走去。
两个人蓦地下到有些清凉的海水里,好像两个欢谑追逐嬉戏的孩童一样,又互相打起了水仗。吕斌自觉地败退下阵来,朝更深的海水里游了去。小玫也两臂划水,从后面追了去。
吕斌在水里游着,不同于在家里下河或是下湾,感觉好像变成了一条大鱼一样,想往更深更远的大洋里游去,再也不回到岸上,去接受生活的羁绊和挑战。他不顾一切地奋力向前游去,感觉有些累了,才仰身朝上漂流着休息一会儿。极目远眺,看向深蓝的遥远的天空,置身在这海天一色中,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空冥和寂静。自己幻化成了一个零,化作了无有,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忽然,觉得有人伸手在他腋下挠了一下,一看是小玫不知啥时游在了自己的身边。和自己说:“一会儿就找不到你了,你回头看看,游到哪里了?都快触到防鲨网啦!”
吕斌一回身看到有一道不锈钢的铁丝网,感觉不解,俯身趴在上面,问也和他一样趴在上面的小玫:“你是说,如果没有这一道铁丝网拦挡着,会有鲨鱼游过来伤人?”
小玫点了点头说:“对的,要不怎么叫防鲨网呢!”
“你以前到这儿来游过泳,你咋对这儿的一切好像都了解呢?”吕斌问。
“青岛倒是没有来过,以前上高中放暑假时,去过烟台下过海。”小玫撒谎说。以前,小玫就是跟着父亲母亲,去烟台旅游时下过海的。
这时,有一个海水浴场的年轻的安全员,游过来,以为他们是要越过防鲨网往深海里游,或者是轻生的人,就劝着他们说:“不要越网,要往回游,在这儿有危险!”
“知道了,谢谢你了!”小玫说了声,即和吕斌往回游了去。
两个人游累了,来到沙滩上,躺在上面,闭上双目享受着日光浴。
“我想你们山里人会怕水,在大海里,你却是游刃有余,劈波斩浪的。”吕斌说。
“什么逻辑,谁说山里人就一定怕水?我们山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水库,我从小就很喜欢玩水。我们山里的姑娘小伙子,没有山外的人这么虚伪,下水的时候,都是不穿衣服的,那样游起水来多么爽利呀!裤头粘在身上,多么难受。”小玫说。
吕斌笑了笑,没有吱声。
“嗳,我问你,得说实话,我和你的那个小梅,谁更好一些?”
“你们两个都好,真的!”
“你呀,滑头一个。我想,我们两个会见上一面的,看看你的小梅是怎样的一个大美人,怎样将你吸引住了的?我真羡慕她,也有点嫉妒她了。”小玫说。
吕斌想转移话题:“不行,这回我有点晒得慌了,我从小就怕热,我得去水里泡泡。”
“咱们两个比赛一下,看看谁游得快?”
“我说过,这两天里,都依你的。”
两个人站起来,相跟着去了水里。
吕斌张开手臂猛力地往前游了去,小玫在后面竭力地追着。游了好一会儿,吕斌抬头看看已经远离了人群。在水面上搜寻着小玫的影子,看着看着,看到有个人的头在水面上一沉一浮的,有一些反常。也不跌地寻找小玫了,心想先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要溺水了?很快到了近前,这个要溺水的人的两只手,在水皮上更起劲地乱抓乱舞着。同时,吕斌也看清楚了这个人,正是小玫。他的心里就是一沉,急忙游到小玫近前。
小玫浮出水面急切地说:“快来扶我一把,我的腿抽筋啦!”小玫的脸痛苦地扭曲着说。
吕斌急忙伸出双手,托起小玫的身子,向岸边游来。等双脚触着水下面的海滩了,吕斌才松了一口气,抱起小玫朝岸上走来。
小玫双手紧紧地箍在吕斌的腰上,丰满的胸脯扎在吕斌海水漉漉的胸肌上,小玫微微闭着双目,像是呆在云里雾里一样,又像是走进了那个憧憬无数次的梦境里,让自己的白马王子,抱着自己正在走向幸福的婚床。
快要到岸上的时候,小玫从吕斌身上溜了下来,用自己丰腴的大腿不经意地擦过吕斌的胯下,挣脱开吕斌的怀抱,咯咯地笑着自顾跑开了去。吕斌顿觉受骗,好你个小玫,真是一个调皮的鬼精灵!立感浑身燥热,激荡难抑的青春的血液,本能急遽地涌向自己的胯下,三角裤已被硬物顶起老高。没有办法,身子敏感地蹲下浸泡在水里,脸上红红的,哭笑不得,要多么难堪有多么难堪。
此时,岸上的小玫,回过头来,朝着他自顾地笑弯了腰。之后,挑衅地冲着吕斌喊着:“你上来呀,是不你的腿也抽筋了,要不要我下去扶你一把的啊?不敢上来,你就呆在水里,我可要走了啊!”说完,小玫笑着跑了。
面前的海,博大无垠,承载着时间的喧嚣,过滤着燥乱的市声,流动着波浪的旋律,敞开着自己宽敞的胸怀,接纳着搏击风浪的人们。最初的生命,莫不是从大海之洋里诞生和开始的吧!洗去了人们身上的风尘泥垢,荡涤着人们染瑕的灵魂,和欲望的本性。
吕斌换好了衣服,独步海滩,观望着苍苍茫茫的一池沸腾的海水。
这时,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肩上挎着一架照相机,来到吕斌面前,祝贺地说:“朋友,我是东方照相馆的摄影师,专门在这儿给游人照相留念的。刚才,我看到你抱着自己女朋友走上岸来时的情景,很是迷人,可以说美极了。以身后苍茫的大海为背景,就给你们抢了一个镜头。”
“就是刚才那个样,你可真会做生意!”吕斌听了,没有征得自己同意,在自己和小玫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给拍了照,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是我的工作。不过,大多的时候,是游客们叫了我为他们服务。刚才,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的那个镜头,实在是太有收藏价值了,可以让你们好好地回味的!”小伙子说。
“我也没叫你为我们服务呀?”吕斌心想,这还了得,如果自己搂着的是小梅,而不是小玫,这样的照片自己兴许还能接受。可是,这样可以让好事的人们当做证据的照片,如果让人们看到了,还不惹下塌天的大祸呀!
想着,吕斌趁着那个青年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肩上抓下照相机,就要抠出里面的胶卷。由于不知道怎么打开,和如何拿出胶卷,显得有些急促难堪,让吕斌感到很是狼狈。情急之下,走向了极端,把手里的照相机高高地举起来,冲一块压着帐篷的石头就要摔下去。让从后面跟上来的小玫,抓住吕斌的手,并把照相机夺了过来:“你、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不能这样的!”小玫急哭了,“这照相机是进口的,给人家摔坏了,咱们赔得起吗?”小玫认了出来,这是一架德国进口的昂贵的相机,价值过万元呢。
照相师傅冲着小玫感激地笑笑,忙从小玫手上接过了照相机:“都怪我多事。我想,人这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好时光好机会?所以,我就给你们抢拍了一张抱在一起上岸的照片。”照相师傅看到小玫,好像遇到救星一样地说,“有几个年轻人,不接受如此的美呢?你们不愿意不要紧,等我把照片冲印出来,你们看着好就留着,不喜欢就算了。这张照片,我不收你们的钱,送给你们的。”
小玫也从中听出了原由,心里责怪吕斌太不近人情了。吕斌听了青年的解释后,气愤也慢慢消除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份自责来。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不应该,冲着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又是一番好意的小伙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如果不是小玫及时赶来,差一点就酿出祸事来。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心胸怎么如此地狭窄?看到小玫眼里都急出了泪水,知道是自己不认同那张他们抱在一起的合影,要摔烂人家照相机的行为,而深深地伤害了她。就随口对照相师傅说:“照相师傅,刚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冲着你发那么大的火。麻烦你,再给我们照几张吧!”
小玫听了之后,转怒为喜。
“没有问题。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样子。”小伙子说。
吕斌和小玫来到不远处的栈桥,在一起摆出各种造型,让照相师傅又给拍了几张照片。
之后,天还尚早。
吕斌和小玫沿着一条海滨大道,信马由缰地走着,随着人流进了海滨公园。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来到公园深处,走到一个松树掩映的情侣凳前,小玫坐在了上面:“哎——我走累了,坐一会儿好吗?”
吕斌没有坐下来,手扶在近前的一棵松树上:“小玫,咱们海也看到了,也洗了海水澡,赶明儿你就回去吧!我再等等看看,工地再开不了工,家里的麦子也快熟了,我可能也呆不长。”
“死心眼呀你,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我跟你来到青岛,真的是来看海下海,来玩的吗?你还是故意装糊涂?”小玫一听吕斌要赶自己走,就着急了。
“你甭说了,我都知道。你也知道的,我家里是有对象的,你没有忘了吧?”吕斌说。
“岂止没忘,我没有一刻不在羡慕嫉妒她。从我一拿到你给我的那双鞋的时候,就开始了。那一身衣服,我本不想要的,我担心衣服在你身边你会老想着她。也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很面熟,看到我们两个人不是头一次见面,你肯定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小玫说。
吕斌没有言语,他不知道接下来,怎样对付这个冰雪聪明,又鬼精灵一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