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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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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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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恋》连载

第一十一章 割腕自杀

接下来,小玫又说:“我就是觉得,是老天用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将你我牵到了一起。你昨天下午到,我今天早上来,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你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反而让我对你的好感一天天加深。我暗下决心,我想试试,我能否将我喜欢的人争取过来。我想,我不会失败!”

“小玫,这对你对寒梅,都是不公平的!我也想过,你要是实在不想再回到先前那个家的话,我说过我认你这个小妹妹,和我一块家去,跟我妹妹芦花做个伴。家里已经收养了一个丧父嫁母的小兄弟,也不在乎你这个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妹子。家里有我大哥大嫂小妹,及我的小弟猛子,和干弟弟小根子一大家的人。大哥分家另过了。日子虽不宽裕,但父母都很善良宽厚,全家很和睦,他们一定也会喜欢你的。”吕斌说。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可是,我做不到。你抱着我上岸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不安的心跳,你说把我看做你的小妹妹,而我却一直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兄长。我们之间,也做不到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妹关系哦!”小玫说。

小玫的一番话,像锥子一样扎在吕斌的心上。心想,自己把小玫低估了,本想陪她玩两天哄哄她,她就会随着自己的初衷走了。现在看来,她真是一个不好应付的女孩子!真想板起面孔,训骂她一顿,由她去算了。可是,一看到她那张纯真质朴的面孔,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就心软了下来,压根板不起面孔来。

“小玫,现实一点吧!我自信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可以将心掏给你,要不是有寒梅在前,你说的话,我也许会考虑的!可你知道,我和寒梅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的,我出来打工挣钱,也是为了回去准备秋后结婚用的。她人长得好,手也巧,她也和你一样善良,她打的工艺草帘都免检出口卖到了国外。她若不是为了顾及她上中学的弟弟,和年迈的父亲,我们两个的婚事,也不会拖到现在。在农村,像我这个年龄不结婚的,没有几个了。你知道,我无法放弃她的,那样我会遭报应的。父老乡亲们也不会答应的!你若真的喜欢我,不能太私自,应该替我想一想。”吕斌没有办法,只得哀求小玫地说。

“我想,我要是征服了你,你也就不值得我喜欢多少了。可是,我发现,我还没有把你征服,而我却已经陷进去了,而不能自拔!反正,我管不那么多了。你要是真的不能接受我,反正我这次出来,也没有指望再回去,本打算是去死的!”小玫决绝地说。

“请原谅,是我无意之中伤害了你。可是,你不能威胁我!你平静下来想一想,你真正了解我多少呢?你不能凭一时的感情冲动,而用事的。我自感自己,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完美和高尚;我自觉自己,就像大海边上的一粒沙子,很渺小,还很不成熟,有时甚至还很自卑,很不理智和感情用事。人说处久生情,咱们也不过在一起干了没有一个月的活,我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姑娘,一个人在外边挺孤单可怜的,说实话,我不会帮助你的!你要是错把这种友情,当做爱情的话,等时过境迁,这种爱是靠不住的!对你对我,及我们周围的人,都是没有益处的。”吕斌说。

听着吕斌理智得近乎绝情的话,小玫已是哭声连连,泪水簌簌而跌。

“我不用哪一个人可怜我,我也最最讨厌,有人可怜我。你不答应我不要紧,你没有权利,侮辱我这份发自内心的纯洁的感情,说成是一时的冲动不理智和感情用事!老天要是让我和你只见一次面,相信我不会无缘无故地爱上你。可是,又偏偏制造出一个个的机会,让你我相遇相知。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那种让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只选择一次的男人。难道了解一个人,还要等到天荒地老等白了头吗?”小玫说着说着,情绪激动难抑不知所措,顺手从包里取出一把水果刀,朝自己右手腕的动脉狠狠地划了下去。

等吕斌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扑上去夺下小玫手里的水果刀时,鲜红的血柱,已经从小玫手腕子上,涌泉一样地喷射出来。只见刚才还因为和吕斌辩论,而激动发红的小玫的脸,瞬即变得蜡黄。吕斌让小玫寻死的举动,吓得头都晕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玫会如此激动而不顾一切地一心寻死?说她这次出来,不打算再回去,本想是去死的。本以为她只是情急了,随口说说而已的,谁想到她怎么会这么地任性?急急地从自己身上撸下她给买的新背心,用力地缠扎在小玫手臂的刀口上。弯腰一下抱起她,拼命地向公园外面跑了去。

小玫在吕斌的怀里,踢打挣扎着:“放下我,我不用谁可怜我,我不用你管,让我去死好啦!”

吕斌只是赤膊汗水淋漓地跑着,一边喘息着说:“小玫,你抱紧我,你不能死的,我要你活,要你好好地活,就算为了我!我说过,在这两天里,我都依你,啥都答应你。”吕斌说着,由于惊惧也急哭了。

“我听见了,吕斌你说话可要算数!别等我的伤好了,你再赖账。”这个时候的小玫,还没有忘了用思想。说完,在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和胜利的笑容,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地无力地闭上了。

吕斌就这么一直抱着小玫,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不远的一家海军医院里。

洁净的蓝天一尘不染,偶尔有一群鸽子,鸣着悠远的笛哨,飞过城市的上空。好像这个偌大的城市,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各行其事。

洁白明亮的病房走廊里。

吕斌在玻璃钢制作的椅子上,坐下起来,着急地看着走廊拐角处,脸上挂着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滞重。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低垂着头的吕斌,猛地听到响动,抬头看到从走廊尽头,几个穿着浅蓝色手术服的护士,推着担架车朝病房走来。旁边有位护士手里举着一个药液瓶子,一根细长的胶皮管子,通到躺在担架车上的小玫的手臂上。后面跟着一位面禁目严的老大夫,如剑的目光通过玻璃镜片,将走廊上看来的目光又都刺了回去。

吕斌急忙上前,问着推车的护士:“大姐,她,她没有事吧?”

“上一边去,快闪开!”护士把吕斌推搡开,推着担架车进了病房里。

吕斌从后面,跟进了病房。

护士把小玫从担架车上,挪到一张用紫外线灯消过毒的靠窗的病床上。

这时的小玫,神志也像是从很遥远的混沌朦胧的国度里,渐渐苏醒过来。眼睛吃力地睁开,满眼的泪水,也跟着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末后,控制不住,竟委屈地大声哭了起来。

看着放声大哭的小玫,吕斌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着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大夫,声音极其温和地安慰着小玫说:“小同志,不要哭了,泪水对你的伤口,可是没有好处的。你不用担心,没有任何问题的。亏了你拉断的不是一根大血管,一根小静脉,我给你缝好了。听我的话,安静地躺着,保你几天就可以出院。”

小玫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肩抽难抑,泪如泉涌。这里面有对好心大夫的感激,有对自己行为的自责,有对吕斌的愧疚。

大夫出门的时候,叫出了吕斌。那一张刚才还是温和的脸,面对吕斌的时候,立马拉得长长的,训斥地说:“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吧!年轻人,不要玩火,会自焚的。我告诉你,她身上看得见的滴血的伤口,我是给缝上了,可是,她心灵上的看不见的更加痛苦的伤口,我的技术再好,也是没有办法缝合上的。她的情绪很激动,不能再受刺激了。在她住院期间,希望你能尽心照料她,快进去看看你的女朋友的吧!”

吕斌听了老大夫的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进了小玫的病房。

小玫看到吕斌来到她的病床近前,歉意地笑了笑就要直起身子。吕斌忙将她扶着,又躺在了病床上说:“小玫,你躺着别动,看看你还吊着水呢!你不要自责,你没有错。”

小玫拍了拍床沿,示意吕斌坐下歇会:“你坐下,歇一会儿吧!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当时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大夫说我没有事的,我也觉得没有事的,你别担心。”

吕斌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想陪小玫一会儿,看到夕阳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涂在小玫脸上,映照着她充满了幸福的脸庞。

小玫身体原本就好,三天过后,情绪和伤口已经基本复原。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会儿替护士拖地板,一会又擦窗户玻璃,给同病室的病号打饭。因此,小玫有了一个很好的人缘,病人和护士都很喜欢小玫这个女孩子。

听说小玫准备要出院了,病人和护士都挽留她再住几天,观察一下,伤口好利索了再走。

第三天的下午。

溢翠吐艳流芳的鲜花异草,把医院休养区,装点得像是一个大花园。在其间一个休闲木椅上,吕斌陪着小玫坐在上面,欣赏着绿化区的草木和景致。小玫穿了一件湖蓝色上面织着白色芦苇叶子的连衣裙,是吕斌刚从市场里给她买回来的。

“小玫,这件裙子好看吗?”吕斌问。

“嗯,好看,我很喜欢。这样的湖蓝色,能让我感到一种平静!”

“能让一个病人觉得平静最好了,也没有让我白费一番心思。”吕斌说。

“你看,我已经不是一个病人了。”小玫说着,站起来在吕斌面前的草地上,转了几个圈儿。又说,“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我不能原谅,那一天欠妥的极端的行为。真的,我不是有意那么做的!”

“作为一个男孩子,能有一个你这样感情如火的女孩子,用这样的方式来追求,他应该是感到幸福的,和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的!好了,这件事情过去了,你我都不要再提了。”吕斌想尽量让小玫,从这件割腕自杀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好让她尽早振作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看,眼前的景致挺好看的,不像是一家军队医院,倒更像是一个大花园。”小玫也知趣地转移了话题,“今天早上大夫检查的时候,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事了。你说我可怜,难道我的样子真的就那么让人可怜吗?”

“不,你一点也不可怜。你那么倔强、自信和勇敢,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点点任性。在你的面前,我倒觉得有些可怜的是我。”吕斌说。

“这几天,你白黑不离我左右地照顾我,给我买吃的买喝的,打水取药的,看把你累得都快没了人形,我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不是说和在家时不一样,看不到报纸,听不到广播,我出院后,去租一间有电视浴室沙发的屋子,让我好好地伺候你,让我好好地补偿和报答你一下。你敢不敢,让我伺候你一下呀?”小玫问。

“呵呵……”吕斌笑了笑说,“我有啥敢不敢的,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付出和牺牲,是不需要补偿和报答的;能谈得上补偿和报答的付出和牺牲,也就失去了为之付出和牺牲的意义。你知道,我的工钱让李小军捎回家去了,留下的不多,除去来这儿的路费,余下的不多了。你认为你的钱,交上这儿的住院费用之后,还能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我就依了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许反悔,击掌发誓,一言为定!”小玫说着举起右手来。

“好,一言为定!”吕斌也举起手来,没加思索地击打在小玫的手掌上。

“谁说话要是不算数,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讲信用的人。”小玫说着,起身拽着吕斌的手欢笑着去了。

次日中午。

吕斌跟孙晓光借钱,孙晓光也没有多少钱,听说是和吕斌同来的女孩子受了点伤,只说不小心磕碰一下,没说割腕自杀,急着用钱。孙晓光从还在这儿的工地会计那儿,借了200元钱,给了吕斌。吕斌急匆匆地来到医院里,准备替小玫结账,担心也不知道这200块钱,够不够医疗费?一看小玫不在,一问同病室的人,说小玫已经出院走了。又去住院部结账。会计告诉他,知道你们是乡下出来打工的不容易,医院里已经决定免除了你们的医疗费。让吕斌很是吃惊,还有这样的好事?一边往外走,一边不舍地回头看着这家宏伟的海军医院。不禁感叹,军队医院就是不一样啊!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吕斌又一个人匆忙赶到小玫投宿的旅社,看到她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吕斌说:“小玫,说好等我的,可让我到医院白跑了一趟!”

“你从孙晓光那儿借到了多少钱?”小玫问。

“幸亏工地上的会计还在这儿,孙晓光也没有钱,是他从会计那儿借的200块钱。我去医院结账,才知道人家免了咱们的医疗费。”吕斌说。

“我说不让去孙晓光那儿,你非要去,他知道我的事情了?”小玫问。

“他还是那个样,见了我只是咧咧着个大嘴笑,像有神经病似的。他没问,我也没有和他说。”吕斌说。

小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过来拽过吕斌的一只手:“你说话算数啊,跟我走吧!”

吕斌没有了话说,只是让小玫拉着走。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被人上足了发条的钟表的指针,踏上了一个魔圈,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力量走出这个魔圈。

“我已经在一家宾馆租好了一套房子,咱这就去那儿。”小玫说。

吕斌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甚至预感到前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尽管寒梅的一双大眼睛就在他的眼前闪来闪去的,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向前迈动的步子。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小玫的一只手,扶在吕斌的腰上。

“当初,我只是以为你信口说说而已。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给你发的工钱,我知道的就300元钱,连吃饭买东西等的,快花净了吧!”吕斌说。

“人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不兴带着一点呀!”小玫说。

头顶上的天,呼呼地飘散着黑色的云彩,瞬间把整个天空涂抹成了一片乌黑。街角刮过一阵拧来转去的风儿,兜起地上的尘土、废纸和塑料袋,满天抛洒。将近傍晚的天,过早地暗了下来。

公路两边的路灯和楼厦里的灯火,也纷纷亮了起来。小玫抓着吕斌的手,迈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

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一座外表华丽的中高型的建筑面前。只见无数盏七彩小灯,鬼眼似的在楼层的沿子上闪闪烁烁的,像美人的眼睛,在向路人频频暗送着秋波;又像是这座建筑的主人,在向走进楼里的每一位顾客,送上的一个个廉价的微笑。大厦的门头上,站着几个镶了霓虹灯管的挺精神的大字:苑青宾馆。

随着小玫来到大厦门头下面的吕斌,让周围五彩缤纷的灯光,映照得头晕目眩,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不由自主。牵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的小玫的手,也好像使了什么魔法一样,让他没有办法挣脱开。就和听话的孩子一样,跟着小玫进了大厦,顺着楼梯上到三楼上,找到102房间。小玫掏出钥匙打开门,把站在门口发呆的吕斌拽了进来,又反手关了屋门,并上了栓。回转身扳过吕斌的双肩,往靠在墙边的软沙发上一摁,吕斌顿觉心里空空的,身子失重,没有拾住,整个人跌坐在暄腾腾的沙发里陷了进去。站在面前的小玫咯咯地笑弯了腰,双手捂在嘴上。吕斌却觉得很是狼狈,坐正了身子尴尬地说:“这破沙发,哪有家里的木头椅子好坐,坐进去,像要把人吃了似的。里面塞满了棉花,还是别的东西软呼呼的?”

“你见过谁家的沙发里面塞棉花?沙发的坐垫、靠背和扶手,都填充了海绵,所以才会这么暄软。”小玫又掀了一下床垫子说,“你看,还有这床垫子,这叫席梦思,也不是填的棉花,也是包裹的厚厚的海绵。我说过,我要好好地报答和补偿你,好好地伺候你,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小玫说着,过来拉起吕斌,站在吕斌面前,额头抵在吕斌的额头上一会儿,又蜻蜓点水地在吕斌的脸颊上亲吻一下。继而转身,在屋里的地毯上活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又掠到那边,一边伸手扭亮了长在墙上的玉米形状的奶瓷壁灯。瞬即,屋里飘满了轻雾似的柔和的灯光,如梦似幻;又打开摆头的电扇,屋里即刻又飘起海边一样清凉的风儿。屋里也就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闷热和那种透不过起来的感觉。

吕斌的心里定了定神,双眼亮亮地盯着小玫的一举一动,在想着他是否要马上逃开这个醉人的温柔之乡?

“你犯神经呢,不认识我了还是怎么的?有你那么样直勾勾地看人的吗?”小玫嗔目叱之,声音却极其温柔和缠绵,双眼里蓄满着雾似的朦胧的光芒,对视着吕斌的眼睛。

“小玫,我在想,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会不会很不方便的?”吕斌说。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逼你的!那天我用水果刀拉自己手腕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好啦!还有,我也不会把你从寒梅身边抢过来的。你记住,我也是一个女人,自感还是一个不十分坏的女人。好了,我给你放水去,等一会儿,你痛痛快快地洗一个热水澡解解乏。之后,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保你醒来后会舒服得不得了!别担心,我一个人睡在地板上,或是沙发上,咱们两个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小玫说着,打开了彩色的电视机。“快七点了,等会你看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小玫说着,冲着吕斌嫣然一笑,即走进了浴室。

吕斌的目光,瞬即粘到了电视屏幕上。只见这会的电视新闻里,是一个挺庄重的国家干部摸样的人,在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介绍着北京的近况。吕斌心想,以前看报纸还是听广播的时候,没有看到和听到中央里有这一个叫袁木的人?正在疑惑之间,看到屏幕上出现了让人心碎,让人发狂让人激愤,让人失控,让人真想大喊大叫,也让人心慌惧怕和惨不忍睹的镜头:只见一辆正在空寂的大街上行驶着的军车,突然抛锚停在公路边上。立刻从路边上涌上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流,用木棒铁器砸碎车窗玻璃,把驾驶室里的司机和战士,活生生地砸死在了里面。接下来,是有人把一辆军车拦着,掀翻在地,把后车棚里的几名战士倒扣在里面,点火焚烧,连同里面的战士烧在了里面。再下面,是在立交桥上挂着一具烧焦了的兵骸……看着这些,吕斌无法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亢奋。他无法理解人们的举动,他更不能明白,手里有枪的战士,怎么会死在几个歹徒的手下?让吕斌更不明了的是,自己的祖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才明白,孙晓光在自己耳朵上说的几句话的意思。说有几个傻逼一样的人,在京城闹事,原来是这样的事呀!战士何故?国家何故?人民又何故?吕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拳头攥得咔吧咔吧直响,在空中乱舞着。此时此刻,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他想喊想呼叫,他也想打人!

小玫听到外间异样的响动,急忙从浴室里跑出来,看到吕斌痛苦的样子,上前抱住他的腰。小玫以为是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这一份热情,伤害到了他:“你,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你这样让我害怕!”

吕斌的身子,在小玫的怀里瑟缩着,翻身将小玫紧紧地拥抱在胸前。彷佛觉得自己那一颗悬空无底的心,有了着落和依靠似的。

小玫看着吕斌的眼睛问着:“刚才,你是怎么的啦?”

吕斌看看电视屏幕上,已经换成了别的电视节目,既然小玫没有看到,也就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刚才惊悚的一幕。只是说:“小玫,咱们明天就回去,就回去,就回去……”

小玫拥紧着吕斌,伸手替他揩擦去眼角的泪水。心想,你一个大男子汉,怎么也会有如此敏感和软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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