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玫和庄岩两个人,在黑暗的地洞里只是不敢往前走了而已。其实,他们真的离着进来时的洞口不远了,要不冈子进去后往里蹿着,误打误撞,没一会儿,就在洞里发现了死死搂在一起的小玫和庄岩了呢!
小玫的大哥二哥,从各自的身上脱下衣服,分别遮盖在庄岩和小玫身上,救出山洞以后,即刻去了就近的镇上的医院。两个人本来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因为劳累、寒冷和恐惧,暂时的昏睡而已。经过医院输液等的救治,当天晚上两个人即苏醒了过来。
小玫睁开眼睛的头一句话,问得就是庄岩怎么啦?他好了没有,要不没法和上海交代?
庄岩身体素质好,当然是比小玫早清醒了过来,一直没有离开小玫的病床:“小玫,我不是在这儿好好的吗?我说过,咱们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小玫感觉是死过去一回又活了过来似的,感觉很庆幸,把头埋进庄岩的怀里。
这个时候,冈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感到自己受到冷落,慢慢退了出来,泪水已经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了小玫?
天上散布着数颗星星,闪闪烁烁的,在茫茫无际的夜空中,和一个个独行侠一样空冷而孤寂。
都是由于意外而发现的大张村后山上的矿泉水,和后山寨的半坡溶洞,经过新闻媒体报道之后,犹如长河崩岸,和发大水一样涌来了去全国各地一拨又一拨探险,和旅游观景的人。有机关团体来的干部,学校组织来的教师和大中学生,农村干部到大张村取经的,大中企业组团来的工人,自发来的个人和个体户,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可是,人们一窝蜂地来了,大都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由于没有可供远道而来的人们吃喝住玩的场所,通往后山的路上,怪石坑洼的布满了荆棘,所以对前来观光的人们,非常不方便。
这天中午。大张村的三楼会议室里,大张村和后山寨的村领导,还有庄岩、小玫、看山的老张头,坐下来商讨如何开发后山上的矿泉水和溶洞的事情。
“我来的时候,公司给了我足够大的权限,依照我们公司的实力,这两个项目,我们都能自己独自开发。可是,这样又怎么行呢?我们争取合作共赢!我说一个不成熟的方案,你们看看行不?咱们三方投资三千万,组建一个水洞联合开发公司。鉴于你们两个村目前的经济基础,我们出大头,你们出小头,能出多少算多少。虽然我们出了大头,可是资源是你们的,有了收益之后,我们三三三分成,就是十元钱的三分之一。我看,这样比较公平合理。你们再考虑一下吧!”庄岩说。
坐在庄岩身边的小玫,心想庄岩实在是一个商业谈判的奇才呀。很快即拿出一个让各方看来,都有利可图并可以考虑的方案。
张佩业作为一个在商业界混了多年的农民企业家,脑袋瓜极其聪明,和善于把握任何机会的。这个方案是不错,才开始自己还真是没有头绪,不知道如何来做这么大的两个项目?这样看来,自己村里只需要投进数百万元,即可参股开发平等分红。就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庄岩提出的这个开发方案。”
“你们这一方,有一定的实力,还好说。下一步,我和没有集体积累的后山寨的领导,说说具体怎么合伙?”庄岩看着后山寨的村领导说。
这时的老张头,没听说帮自己建庙的事,着急地站了起来。
“老张伯伯,你先不要着急,你的建庙的事等会我再说,保证让你老满意!”庄岩安抚老张头说,“后山寨是一个空壳村,开发半坡溶洞前期的修路、架电线、建旅馆等的投资,我们先来垫资,之后,有了积累以后,后山寨再偿还我们,这样对后山寨来说比较公平一些。具体到溶洞里面怎么开发,下一步咱们再研究!我这样说行吗,后山寨的领导同志们?”
后山寨的几个领导人,相互看了眼,感觉这个方案还是可以的,都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小玫看到老张头又要站起来,忙说:“老张爷爷要求建庙,我们是赞成的。我国自古就有修庙建塔,装点江山的文化习俗。拉倒车、搞封建、讲迷信,那是过去的说法。但从文化的角度看,寺庙和佛教,都是我国旅游文化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那些历经战火有幸保存下来的就不说了,有许多毁坏了的不是还在修复吗?我们再建一座寺庙也是可以的,和矿泉水、半坡溶洞形成一个配套的旅游景点,多好的事情啊!”
庄岩点了点头,笑着说:“我要说的,小玫都替我说了。是的,三个景点可以互补的。”
老张头发了话说:“建这个庙,我保证不让村里出一分钱的!城里有几个大老板,答应给我捐建的。”
“那就这样吧,到底还是老张叔,比我主意正啊!”张佩业说完,会议室里的人们全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热火朝天地大干快干了半年时间,矿泉水厂即上马运营,并见到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东边的半坡溶洞,也已整修得初具规模,旅馆、道路、照明均已配套,每天来游玩探幽的人络绎不绝,一下带起了后山寨村集体和农户的经济,蓬蓬勃勃地发展了起来。
真可谓是,一业兴百业旺啊!溶洞需要的保安、导游和路边开的几家农家饭庄,带动了无数人就业。周围村里失去劳动能力的残疾人和老年人,做起了手工艺产品,有的摆起了小摊,专门出售这些旅游纪念品。这些门类齐全的手工艺品,有粗布缝制的床单、汗衫、娃娃们穿的虎头鞋等的。另外,过去卖不上价钱的山楂、软枣、柿饼、核桃等的山货,价格都成倍增长,还供不应求了。使得多个村子里的穷户翻了身,多年的光棍也找上了老婆。
老张头要建的寺庙,也在后山坡上矗立了起来,琉檐飞梢,玲珑剔透,四周翘起的翅角上分别悬挂了铜质的风铃,轻风一吹,风铃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顶子上贴的是金黄色的琉璃瓦,太阳光照射在上面,老远看去,反射出一片金灿灿的耀眼的金光。二三十层的大理石台阶,显得寺庙高高在上,很是庄重威严。寺庙周围,遍植松柏。寺庙里面更是金碧辉煌的,正中间一块石墙上,刻满了为建庙捐钱的人的名字,在佛龛上坐着的莲花宝座上,蹲着一尊福态大相不知疲倦的见人微笑的弥勒佛。
老张头不辞辛劳,只身徒步走到南方受戒名山鸡足山,感动了那里的受戒大师,当堂给他削发、烫疤、受了戒,并赐给法号觉恒。回来后,做了这座浸透他心血的寺庙的主持,每日青灯古卷,研习不休。
一时间,寺庙香火旺盛。来此旅游和坐生意的人,都要到寺庙里来烧柱香许个愿的。
一日,小玫带着庄岩坐着父亲的皇冠小车,来到东北方向的齐国故都临淄城区,游览观光。
“在上海时你说过的,有一天让我给你当导游,游览齐国故都。今天,我就给你做一回导游。临淄齐国故城,是国务院1961年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临淄作为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著名的东方大国,齐国故城历史长达638年。现在这儿,虽然看不到了当年奢华的楼台,看不到了当年巍峨的宫阙殿刹,但是,旷野上星罗棋布的遗址和文明,雄辩地证明了这里曾是古代中国一个重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中心,是我国规模最大的城市之一!齐国故城,分为大城和小城两部分。小城在大城的西南方,其东北部伸进大城的西南隅,两城巧相衔接。大城南北近九华里,东西七华里余,是官吏、平民及商人居住的廓城;小城南北四华里,东西三华里,是国君居住的宫城。两城总面积六十余平方公里。分布在齐国故城内外的古塚,组成了庞大的临淄墓葬群,是临淄城古迹中的一种独特的风貌,它是临淄齐国故城的组成部分。在这150多个墓葬群中,有人们所熟知的晏婴塚、三士塚、二王塚、四王坟、孝公墓、管仲墓,还有王烛墓、司马穰苜苜墓等等。现在可供参观的地方有:排水道口、殉马坑、孔子闻韶处、齐国秘史宫、东周大墓等。当时的纵横家苏秦曾描绘说:临淄之中七万户,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袄成帷,举袂成幕,挥汗如雨……
列入临淄经典的诗中说:高阳馆外酒旗风,矮矮槐荫更日浓。秋龙池里月皎皎,春晖牛山雨濛濛。古齐遗迹怀晏云,荒台故址吊相台。淄江钓罢归来晚,西寺搂头听晓钟。
这首诗中的高阳馆、槐荫、龙池、牛山、晏云、相台、淄江、西寺,俗称临淄八大景。还有现在被列入这一条旅游线上的淄川蒲松龄宅院和今日繁华的服装城,古丝绸发源地周村等的,这里面数着临淄的古迹,尤为吸引人!”小玫领着庄岩各个景点看下来,一一给他做着详尽的介绍。庄岩感觉像是从历史中走了出来,心灵也得到了古风古韵的洗礼。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庄岩听到和看到了齐国的风土人情。
小玫以前虽然不止一次来过齐都,并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地看过各处的风景。这一次,通过给庄岩的讲解,有关齐国故城的历史知识和景点风貌,在脑子里更加深了印象。
在整个游览的过程之中,小玫和庄岩两个人,让别人给拍下了留作纪念的数张合影。
庄岩住在村中的宾馆里,不时地让小玫拉拽到母亲家里吃饭。小玫也一直住在母亲家,没有回到和冈子结婚的家里。
一天中午,一家人还有庄岩,围着圆桌有说有笑地吃着午饭。屋门一响,冈子走了进来,屋里瞬即没有了说笑声。母亲问:“小冈,你坐下一块吃饭吧!”
“妈,我吃过午饭了!”冈子说着,在墙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正在吃着饭的小玫,端着手里的饭碗,去了另一间屋里。
“你爹回来了,好些了吗?”张佩业问。
“好些了。”冈子说。
“那就好。”张佩业。
看到小玫不给冈子脸色,起身走了,庄岩也有些发愣和不好意思。他听小玫说了他们二人目前的处境,知道这个叫冈子的,是小玫没离婚的丈夫。
“庄岩,吃饭吃饭,没有外人。小玫,我就这么一个妮子,从小惯坏了。”张佩业说。
母亲为了掩饰尴尬,给冈子端了一杯水……
小玫和冈子两个人,实在是过不到一起了,父母看着也很是痛苦和着急,没有办法,小玫提出和冈子协议离婚后,父母没有阻拦。这样,小玫和冈子协议离了婚。
庄岩在回上海的那一天晚上,当着小玫父母的面,正式向小玫求了婚。小玫和其父母,也都答应了庄岩的求婚。庄岩回上海向公司做完工作方面的汇报,即可回来和小玫举行婚礼。
这一天,小玫早早起来,没顾得上吃早晨饭,骑上一辆木兰摩托车,朝北边玉芬的村里来了。一路上她即想好了,说服玉芬嫁给冈子。来到玉芬家里,小玫好说歹说,终于把玉芬说动了心。玉芬还有些害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摆弄着衣角说:“那……你和庄岩的事,定下来了?”
“嗯。”小玫应了一声,“我要是不把冈子这一头安排好了,我也不能安心去做别的事情啊!和冈子协议离婚时,他很平静。他说他不恨我。我和他说起你时,他没有摇头,说就是怕你不愿意嫁到他的家里去呢!现在好了,你也终于答应了。嗳——”小玫感觉轻松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玫——”玉芬看着小玫,欲言又止。
“咋?你还顾虑什么?”
“啊——不不。”玉芬有些慌乱地躲开了小玫的目光。
小玫了解玉芬,她有心事,你越问越问不出来,你不问了,她自己憋不住自会说出来的。
“那就好,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天快晌午了,我也该回去了。”小玫说完,起身欲走。
“小玫,你多时不来了,晌午了,你别走了,我去做饭的。”玉芬拦下小玫说。
“好吧,我和你一块做的。”两个人说笑着,很快做好了午饭。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玉芬说着说着,就说起吕斌来了。
小玫心下一证,忙问玉芬,有吕斌的消息了吗?
玉芬就说:“李小军结了婚后,在家种了一年地,觉得不合算,拉着他老婆也一块来工地上干活了。没事的时候,就说起了吕斌。说你和寒梅两个人让来让去,结果却是把吕斌一个人,给闪下了!他的老爹也腌臜死了,现在,吕斌光棍一个人。”
“啊——真的?你可别吓我,可别说着玩的?我以为我走了后,他和寒梅结了婚,都有孩子了呢!”小玫不相信地看着玉芬。
“是啊,寒梅是有了孩子,可是,他是和一个死了老婆发了财的人结了婚,生得孩子。”玉芬看到小玫一脸痛苦和悔恨的样子,后悔不该和小玫说吕斌的事,“要知道你这样不高兴,我就不和你说吕斌的事了。这件事情,具体咋样,是真是假,咱也摸不清,你就当没听说好了。我以为,你已经能够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了呢!”
“你知道,我唯有这件事,无论如何是坦然不起来的。我在他,和他在我的心里,划下的印象和伤痕太深了。说实在的,这,二年以来,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吕斌啊!不管是和冈子,还是和庄岩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忘记过吕斌。我相信,吕斌是我真正动了女儿感情的一个人。我的生活里什么都有了,就是每天伪装着去生活,活不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来。平时,尽可能地让我忙忙碌碌的,不去想别的事情。可是,夜里睡醒的时候,会发现,我的枕头上哭湿了一片。”小玫眼圈红红地说。
“好好,这件事到这儿,就此为止吧!等会儿,我还要跟着你回去问问冈子的,听他亲口答应我才行。”玉芬想岔开话题说……
小玫坐在那儿忘记了吃饭,像一根木桩,好一会儿没有一点反应,彷佛她的人还在这儿,而她的心早已飞到百里之外的吕斌的身边了。对面的玉芬用筷子敲了下桌子,小玫才回过神来,象突然决定了什么似地说:“不行,我得去北乡看看,吕斌真是和你说得样,还是一个人,他还能接受我的话,我好紧着给上海的庄岩回个电话,把庄岩这一头的婚事给辞掉了。”说完,小玫起身就走。
“你不能这么轻率地辞了和庄岩的婚事。毕竟吕斌和他可是没法比的呀!一个在大上海,一个在乡下。虽然,吕斌在村里也当了官,还办起了企业,可是他和庄岩仍然是没法比的。”玉芬往外送着小玫说。
“说实在的,当初,我看中庄岩,也是看中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大上海。再说,庄岩的心里,我也摸准了。他想把我娶回家,让我做什么太太,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还请上保姆伺候我。那样的日子会把我憋坏的,那还是我吗?事实上,庄岩所需要的这样的人,他只要肯要,一抓一大把。”小玫说。
“你这样做,庄岩会不会感到伤心呢?”玉芬。
小玫笑了:“玉芬姐,你还太天真。庄岩什么人啊,走过五湖四海,涉过四洲五洋,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错,他是倾心于我,可能也会伤心,不过,他会很快走出来没有事的!”
看到小玫已经拿定了主意,玉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小玫来到家里后,脸上阴沉着,对父母爱答不理的。
张佩业在看着报纸,看见女儿来了,叫着女儿说:“嗳——小玫呀,你过来看一看,市报上有一个启示,是否就是黄河边上那个姓吕的小青年啊?”
听到父亲的问话,小玫来了精神头,自己心里正为吕斌的事情放不下呢?忙来到父亲近前,从父亲手里抓过报纸,着急地看着。看着看着,她一改脸上的愁容不展,兴奋地高呼着:“是他,是他呀——”
“真的就是那个叫吕斌的?”张佩业也着急地问,想说怎么会这么巧,“上面说他的村办企业遇到了困难,寻找先发展起来的村庄和企业,结对帮扶,并愿意结成姊妹村。过几天,找个人去看一看,如果他真得遇到了困难,咱们帮他一把吧!当初,不是他把你领回家,照顾着你,你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呢?再说,你一个大活人在人家里吃喝的,咱们欠着人家的人情啊!”张佩业说。
“爸爸,我想明天一早就出发,到他那儿看看的。”小玫已经等不及了。
“那个叫吕斌的,可能建立了家庭,你去可能不合适吧?”张佩业说。
“但愿他真的建立了家庭呢!”小玫说。
在村里,小玫和冈子离了婚,准备和庄岩结婚,已经成了人人皆知的事实。一段时间以来,小玫和庄岩二人都是吃住在一起的。张佩业也是知道的,看到小玫一听到吕斌时的兴奋,和急着要去看看的样子,心想那个吕斌没结婚的话,小玫还能不和庄岩结婚了?
母亲就在屋里,对小玫的变化,她也看在了眼里。说实在的,她可不愿意小玫嫁给庄岩,远去上海,和冈子协议离婚后,看到小玫很可怜,看到小玫和庄岩来往,后来还订了婚,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这次表现得很民主,不管女儿选择谁,她一定不再干扰女儿的婚事了。
小玫和父母说:“爸,妈,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向你们解释清楚?在这之前,你们都知道,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选择了庄岩的!这次,我去北乡,会见到吕斌。我听玉芬说,吕斌现在只身一个人,他的对象也因为成全我,嫁给了别的人,之后他的老爹也愁死了。我想,如果他还能接受我的话,我准备和庄岩撇清关系。这一次,我不是一时地冲动,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下去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不想放弃当初的选择。你们要支持我,不要再阻拦我!”
母亲当即笑了起来说:“我双手欢迎,只要你不远去上海,怎么都行。”
张佩业没有说反对,也没有说赞成。他觉得女已经成熟了,知道负责任,知道如何做一个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撒娇任性的小女孩。
吕斌和吕大爹去河北白洋淀地区,购买打帘子的芦苇,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看望一下给自己村修建砖窑厂的窑五哥。
之后,窑五哥和吕斌及吕大爹说:“你们还是积点德,去前村将你们村里的那个年轻媳妇,救回村里吧,都快让那个男的折磨死啦!她跟来的那个男的,和他又勾引来的那个女的办了结婚手续,让她给他们做佣人。她跑过一回,让那个男的抓回来后,用绳子把她拴在家里了。”
吕斌听吕大爹说过,在河北见过营子哥的媳妇大兰子。现在,又听窑五哥说了大兰子的遭遇,气愤地和吕大爹说:“我们去找公安人员,把大兰子姐救出来,领她回村里去吧!”
吕大爹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在当地公安人员的帮助下,把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大兰子救了出来,带着她回了村里。经吕大爹出面,将苦命的大兰子说给光棍子吕蒙德,做了媳妇。大兰子有了安置,还解决了吕蒙德的婚姻问题,另外,常驻吕斌家里的根子,也回到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身边。
一天上午,吕斌去乡里办完事回来,天还尚早,顺便来看望王书记。
王明海书记问吕斌:“报纸上的启示,登出来之后,有没有和你们联系的?”
“有的。还没有确定下来,具体要和哪一个比较好的村,结成姊妹村?”吕斌说。
王书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敞着口的洁白的信封,推到了吕斌面前。吕斌没有问,但他已经觉出了什么,把这个信封装进自己的口袋说:“夏露……她回去了?”
“她回到市里工作了。下来的时候,她还和我坠着干,看看谁憋不住了先回去。一个小姑娘,下来三年了,做了许多工作,不容易啊!这期间,有付出,也有收获,其中包括感情。”
“我……我这个人,只会让女孩子伤心,而不会给她们幸福。”之后,吕斌走出了王书记的办公室,感觉眼窝湿湿的,用手抹了一把全是泪水。之后,吕斌骑上摩托车一路狂奔,回到了村里。刚刚进了村办公室的门,王书记的电话跟着打了进来:“你是小吕吗?”
“王书记,我是呀!”吕斌。
“你刚才走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你。经过两年考察,你具备了一个党员的资格,你的预备党员可以转正了。之后,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当好这个村支书,领着群众们好好往前奔吧!”
“哦,我知道了,王书记。”吕斌放下话筒,并没有觉得多么兴奋和激动,相反他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是那么地沉重。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玻璃,看到院子里沐浴在中午阳光里的小杨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看着看着,有一个人影步入了他的视线。吕斌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地睁了睁眼睛。是她,是张小玫!身上穿着的那件湖蓝色编织着芦苇叶子的连衣裙,不就是在青岛她住院时,自己买给她的吗?吕斌忙从屋里走了出来,迈下台阶,深深地注视着走上来的张小玫。二人凝视了数分钟,小玫扔下手里提着的行李,扑进了吕斌早已张开的怀抱里。二人紧紧地相拥相吻,之后,吕斌抱着小玫笑着,在院子里抡着转起了圈儿。
之后,二人相扶着,来到黄河大堰顶上。小玫围着吕斌,一会儿指着两岸浓得化不开的风景,一会又指着远处河面上往上游驶去的一艘小帆船,他们清脆的笑声,和树上婉转的鸟鸣一齐传出很远很远……
1992.93.94.2014.3.17日。
2020.6.20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