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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玫来到潭子边上，弯腰拾起一块石子投进潭水里，石子激起的水纹向四周扩散开去，就像她脸上荡漾开的笑纹一样。这个潭子周围长满荆棘，人很难下到近前把水取上来。小玫只得来到用一根绳子拴着水桶取水的人身边，叫了声叔：“叔呀，你在这儿帮忙呢！给我也取两瓶水。”
负责在这儿往上提水的是本村的一位大叔，四十几岁的年纪。一看对面站着的是支书的女儿，二话没说，把漏子放在小玫的瓶子口上，给灌满了两瓶。还神秘又小声地和小玫说：“小玫呀，这水可是能治某些妇女病，不生孩子也管事的。”
小玫知道人家是一番好心，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即离开了。
看到小玫取上潭子里的水，过来让自己喝口尝了下，即匆匆走了。张佩业含着那口水，舍不得咽下去，在嘴里咂摸着，觉得这泉水不绵不软，沁心入脾，清澈爽舌的。之后，他也没有多停留，转身回了村子。在路上，没曾想和下山回来的老张头，正好走了个碰头。老张头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却毫无倦意。他只顾低头匆匆往前赶路，没有看到迎面走上来的张佩业。是张佩业先叫住了他：“老张叔——”
老张头听到有人喊自己，先是一愣，抬头看清是村上的支书张佩业时，高兴地往前快走几步，抬手在自己腿上挺有力气地拍打了一下：“嗨呀，是佩业呀！我下山去过你的家里。说你上山了，我想请你给我拿个主意。”
“老张叔，有啥话你就说吧！”
“我想……”老张头感觉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在后山上建一座庙，你也听说了吧？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不求村里给出上多少钱，只求你能点个头，同意我在那儿建庙就行。”
“老张叔，你走得累不累，咱们爷两个在路边坐下来说句话儿。”张佩业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拉着老张头的手，就想坐下来。因为张佩业感觉爬山迈沟的，确实有些累了。
“我还有许多事等着做，我不坐了，我今天没有住下腿脚，可是我也不累。你直说了吧，是行还是不行？”老张头站着没有坐，而是执拗地问着张佩业。
“老张叔，这件事情好说，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我回村里，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一个答复。”张佩业说。
“这就好，我的手里还真攥着一把汗，怕你不答应。怕你这个共产党员呀，不让我搞这个。建庙和迷信是两回事，不能混了。城里有两个大公司老板，来取了水后，每人给我扔下1000元钱，听说我要建庙后，许诺派施工队帮着我干，不要钱，还给赞助！”老张头说。
“我听说你下山，找人画建庙的图纸去来，找着人了吗？”张佩业问。
“我还没有在你这儿，讨得个准话，我还没有去找人呢！”
“老张叔，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假如那泉水不是神水，你可咋办？有人说要帮你，都是认为这泉水是什么神水的缘故。”张佩业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泉水里没有神气？”
“不瞒你老说，我和女儿小玫商量后，让她取了水样，到市里的有关部门化验去了。如果真是能够卖钱的矿泉水，这个潭子就由村里来开发，你给村里立下头功一件。如果效益好了，不用你操心，村里会在那儿建庙，而且还发展旅游！你年纪大了，可以回到村里歇息，有个人照顾了。总一个人在山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没个人怎么行呢？”张佩业关心地说，“你想为了筹集建庙的钱，这没有错，可是每天后山上来这么多人，会出事情的。你看看，回去后，还是尽早把摊子撤了吧！”
“这……你说得也是！可是，不管咋样，这庙我是修定了。村里的事情你说了算，后山里的事我说了算！是你照顾我找了我看得后山，我感激你，二三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老张头说完后，自顾转身，倔强而去。
张佩业刚才触到老张头眼睛的尾光，是一种长期与世隔绝而产生的固执和决绝。这件事，看来不答应他，还不行。
小玫带着水样，去了市科协一周之后，检测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看着手里化验单上的检测结果，眼睛里由于惊奇激动和预料得到证实后的兴奋，抑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她迫不及待地拨通父亲电话，和张佩业通报着化验结果说：“经过检测，每升泉水里，含有钙质11.55毫克、镁4.07毫克、钠14.45毫克、钾1.47毫克、锶0.18毫克、铁质0.06毫克、偏硅酸48.18毫克、矿化度134。专家们说，此泉之水属于上等的优质矿泉水，在我市已发现的矿泉水里，属于最好的，拥有极大的开发价值！”
张佩业在电话里，听到女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激动的话语后，自己也兴奋得眼里涌出一层湿湿的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说完这句话后，又自嘲地笑笑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呢，两句诗谁跟谁也搭不着界。可是，很符合村里目前的情况呀！正当村里工副业在市场上缺乏竞争力和活力时，感到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又发现了这样一个宝泉，可真是救命的泉水呀！难怪老张头说是神水，一点也不错呀！这一下，用矿泉水把当地盛产又卖不上价钱的山楂，做成保健饮料，做成市场上抢手的绿色产品，这样可以让泉水和山楂成倍增值。人们渴望回归自然的今天，以老黑山为基地，打通连接国内外的大市场，不愁自己的村办企业站不住脚，和没有发展后劲了！当今的产品，一旦贴上绿色产品的标签，好比在贸易道路上开了绿灯。今后，愈加明智的人们，会更加青睐这种来自大自然的绿色食品。
之后，唯一让张佩业感到头疼的是，看山的老张头，和那里众多迷信的人们！坐在沙发上沉思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市科协的化验单作为证据，向蜂拥来取水的人们说明，那根本不是什么神水，而是一种现在市场上出售的矿泉水，只是含有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并没有像人们传说得那么神奇，和包治百病！矿泉水几块钱就可以买到一瓶，远没有人们捐出的三五十上百元那么贵！人们知道真相以后，来的人自然就会少了。没有人来烧香磕头的，老张头兴许打消建庙的念头呢！他这些天募集到的钱，村里也不要，让他自己养老算了。这事还得慢慢和他做工作，他那么倔强，弄僵了还不好办！
傍晚时分，张佩业通过村里的高音喇叭，先向自己的村里人通报了这个好消息。也招呼来了几个其他的负责人，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哎呀，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咱们村的老黑山上，还躺着一个睡了多少年的宝泉呢！”赶来的村长说。
“现在出世，正是时候。早先发现了，也派不上用场呀！人们也不认矿泉水，谁也不会用钱来买水喝，都抽上来浇了地。”村里的会计说。
最后商定下来，先安排人，把那个潭子保护起来。明天上午，大伙一起赶到后山上，向人们解释清楚，顺便劝说老张头回到村里养老。不要在后山上烧香拜佛的，把个好好的风水宝地，弄得乌烟瘴气的。
次日上午，张佩业一行人来到后山上，安排人在潭子周围拉上绳子圈了起来。向来取水的人们解释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神水圣水，也不能治什么百病，更不能治男不育女不孕的，也不值得你们大老远跑来，花三五十上百元买回几缸子水。这只是一种喝了对人身体有益的矿泉水，在市场上能买得到的，而且只需要花每瓶一两块钱的！人们就更是不相信，仍然是固执地不肯离开。你们自己都说，喝了对人体有好处，还经过国家化验了的。你们不让我们来取神水，你们自己好装到瓶子里去卖钱。就说大老远来了，咋着也不能让我们白来一趟呀！人们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反而更加相信这水不一般了。大有得不到泉水，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个时候，只见小玫领着一位看上去很有大城市气派的年轻人，风风火火赶到了现场。小玫站在高处，大声地向人们解释着说：“大家伙请你们相信我们说的话吧！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应该相信市里专家签字的化验单。”说着，小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材料，分发给了人们。
下边的人们一阵躁动，猜度议论着。
“就是神水的话，你们想啊，这是迷信的事，政府能承认这是神水吗？政府也只能说，这水喝了对人体有好处。共产党可是不相信鬼神的！”有的人说。
小玫看到人们一副焦盼的样子，不肯离去，回身将他身后的青年，往前一推说：“这不，这位年轻的客商，是我从上海招来的，准备在我们这儿投资，建一座矿泉水饮料厂。”
旁边的张佩业一行人，听了小玫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露惊奇的神色，相互盘问着：“这是真的？”
“这妮子本事真大，只说去市里搞水样鉴定的，谁曾想又先把大上海的客商招了来。”张佩业心里说着，也认出来了和小玫同来的小伙子，是上海华兴公司里的人。小玫说过，水样确定后，村里没钱建造矿泉水饮料厂，也只想了两条路，一是向银行贷款，二是向上海华兴公司求援，请他们帮着建厂。显然，女儿是先行了一步。
小玫去市里，检测结果出来后，心里即为建厂子谋划开了。知道眼下村里拿不出钱，也知道这是一个招商引资等的好项目，不怕招不来客商，就是在于自己选择什么样的合作伙伴了。想来想去，还是找上海华兴公司来做比较好。他们既有实力，又有大上海为依托。当即想起送给自己名片的华兴公司投资部主管庄岩，没再犹豫，打通上海长途找到庄岩，向他通报了真实情况后，庄岩竟然一口应允了下来。小玫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而且庄岩向华兴公司汇报后，立即作出决定要投资这个项目。而且，还要小玫去济南接机，他马上飞过来，考察和商定方案。
和庄岩往这儿来的路上，庄岩即告诉小玫，从你走了之后，我有预感，咱们还会见面的。这不，才几天的功夫，咱们又见面了。
小玫看到庄岩眉宇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志在必得。小玫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放松下来的小玫，也同时感觉出，庄岩这个人，不是一个在女人身上，轻易付出感情的人。
张佩业走上前来伸出两手紧紧握住庄岩的双手，生怕这个大财神跑了似的，热情地说：“小伙子，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张叔，恭喜你们呀！临来的时候，我去见过公司李总，答应到你们这儿来投资。除了你们这儿有优质矿泉水以外，多半还是因为你和我们公司的老交情呀！来的路上，我看到你们这儿有不少山里红，可以搞成绿色饮料。”庄岩说。
“是啊是啊，你来得正是时候。”
“这一个潭子里的泉水，会不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干枯呢？”庄岩问。
“这个我敢保证。别说四季不干，有一年抗旱，在这个潭子边上，蹲上两台水泵，白黑不住都抽不干。老百姓们都传说，这个潭子里有一个泉眼，和大海通着呢！”张佩业说。
“它虽然在这儿沉睡了多少年，还是让人们发现了它的价值。”庄岩。
就在这时，只见看山的老张头，从山腰转弯处，神气慌张两手乱舞着，嘴里喊着什么着急地走了过来。到了近处，人们才听清他嘴里喊着的是什么：“大家伙，大家伙，有心诚的跟着我去跪跪东山坡上老黑山的老山神的！”
张佩业一行人不明真相地走过来。张佩业问：“老张叔，咋呼什么呢？”
老张头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说：“哎呀，你们不知道。后山寨的人们听说咱们村里在黑山上出了一眼神泉，他们村的人也都到属于他们村的那一面坡上，看看有没有神泉。没有找着神泉，却找着了这座黑山老神的神洞府地。他们下去的人惊动了黑山老神发了怒，把那几个进了洞的人招了去，进了洞两天了还没有出来！”
“你说得可是真的？”张佩业不相信地问。他想老张头不致于为了村里接管潭子，而编造出这个瞎话骗大家伙和自己吧？
“可不真的吗！后山寨的男女老少，这会正在那个吞了两个人的山洞前，烧香磕头跪拜呢，祈求黑山老神宽恕他们的冒犯行为，把他们的后生放回来。”老张头说。
小玫和庄岩听了觉得有些离奇古怪。庄岩即走上前来问：“老大爷，你说的这个山洞，离着这儿远不远？”
“不远的！”老张头看看庄岩，以为他是来取神水的城里人，“你是来取神水的吗？你要是不相信，我这就领着你去看看。我让大伙去跪拜老山神，是怕老山神一怒之下，把咱这潭子里水的神气给收回去呀！”
“好的，老大爷，那你领我们一同去看一看的。”庄岩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玫。
小玫并无一点恐惧之色，只是好奇地点了点头。
“唉。”老张头应了一声，转身朝前，往后山坡走了去。
小玫把手里提着的包给了张佩业说：“爸爸，我和庄岩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去吧，后山寨的人捣什么鬼呀？”张佩业说。
一路上，小玫和庄岩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庄岩说：“看这个老大爷说得跟真事样的，咱们到了那儿，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草莽山野怪事多，但愿我们能够不虚此行。”一路上，庄岩走山路不习惯，跌跌撞撞的，小玫不时地伸手扶他一把。
他们转过一座山后，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半山坡上，人影绰绰的。看到在那些攒动的人影上方，漂浮着一抹白白的似纱似雾的青烟。到近前才看清楚了，这些飘渺着的烟雾，是地上人们焚烧香烛和黄纸冒上去的烟雾形成的。看到跪拜的人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个个的虔诚的脸上，遮掩不住地有一层发自内心的惶恐。在他们脸前的石坡上，摆着各家带来的香烛和黄纸，还有瓜果等的祭品，下面草地上烧出一堆黑黑的纸灰，山风一吹，黑黑的纸灰漫天飞舞，犹如一只只不吉祥的黑色的蝴蝶，在人们头顶上飞来飞去。惊恐的人们，便又是一阵虔诚地磕头跪拜。
老张头来到洞口前，和围上来的小玫还有庄岩说：“这就是那个神洞府地。”
小玫和庄岩，看到洞口垂着和马鬃一样细长柔软的绿草。庄岩抓着一根树枝拨开草帘，向里面窥视着，顿时感到有一股阴冷潮湿的风儿扑面而来。和小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山洞和别的普通山洞，没有什么两样。
老张头看到庄岩摇了摇头，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咱们走到里面看看的。”老张头说完，弯腰钻了进去。
小玫和庄岩对视一眼，也弯腰钻了进去。
洞深不过十几米的样子，洞壁上参差着乱石，这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山洞，就是一个乱石窝子。
老张头点着一根蜡烛，和小玫及庄岩说：“你们两个，再往脚下面看！”
小玫和庄岩低头往脚下面看去，只见有一个窟窿，通往下面，原先是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枯枝败叶的。
老张头又说：“你们两个看到没有？后山寨的后生啊，就是从这个洞口掉下去的。”
小玫和庄岩这才觉得，有一股冷风，从洞口里旋了上来。
“哦……原来这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山洞，还有它的独特之处呢！”庄岩说着，从石壁上抠下一块小石片子，投进窟窿里，过去一会儿，才听到石片子轻微的落地声。庄岩立即感到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听着下面那声响，似乎很空旷的样子，窟窿下面的洞里，难道还有更大的文章不成？就问老张头，“掉进里面几个人，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人是两个吧！一个人先掉下去，另一个人去拉他，两个人就都掉下去了。”老张头说。
“哦……那么说人可能还有救，他们没有一个人下去看看的吗？”庄岩问。
“没有，他们再没有人敢下去了。”老张头说。
庄岩推着老张头走了出来，小玫也从后面跟了出来。就着有几个后山寨的人围了过来。庄岩和他们说：“我和你们说，这儿根本不是什么神洞府地，而是和别的山洞，有点不一样而已。这样，你们回去拿根结实的粗绳子，和一个吊筐，把我送到下面去，赶快把下面的人救上来。”
一个后山寨的人就着说：“你说的这两样东西，早拿来了，就是没有人敢下去。”
“那好，不能再等了。你们几个人跟我来！”这样说着，和几个人钻进了山洞里。不放心的小玫，又跟了进去。
有个人点起一个火把，插在洞壁上照着光亮。
庄岩让几个人又搬进来几块木板，在窟窿口上担成一个“井”字样，怕人多了以后，支撑不住，把不大的窟窿口踩塌了。庄岩用绳子拴着吊筐，在里面放进一块石头，往下续了二十多米，吊筐才触到了底。
“哎呀，好深呀！”有个青年吃惊地说。
这样，庄岩有序不乱地指挥着说：“我把筐提上来后，我坐在里面，你们把我放到下面去。”
“不行的，你刚刚来到我们这儿……”小玫有些担心地说。
庄岩在小玫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把说：“小玫，你放心，我没有事的！先把下面的人，救上来再说。”
小玫看着庄岩迈进筐里蹲了下去，从一个小伙子手里接过手电筒，让他们把他续了下去。小玫的心，也很快提到喉咙口，伸手捂在嘴上，怕那颗忐忑的心从肚子里蹦出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脚下这个洞口。时间是那么漫长，彷佛过去一个世纪，才听到下面传上来了庄岩的喊叫声。
下到洞底的庄岩，敏感地觉出这不是一个一般的洞穴，他有一种下到地宫里去的感觉。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滴水的声音，他感到一阵惊奇。没有顾得上往里细看，只是打着手电寻找那两个掉下来的人。随着手电光的移动，庄岩看到有从上面的摔下来的人和动物的尸体，都已经烂成了一堆骨头，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汗毛直竖。心想，两天前掉下来的人，不至于死得这么快吧？再一照，才看清那两个掉下来的人，被夹在一个石缝里。忙过来蹲下身，伸手试试他们的鼻息，没什么感觉，又伸手探进他们衣衫里，贴在胸口上，尽管心脏跳动得很弱，但还是感觉了出来。这两个人，还活着呢！他小心地把两个人从石缝里拽了出来，这两个人的双腿都摔断骨折了，很是费力地先把一个人放进吊筐里，晃了晃绳子，吊筐往上提了上去。等把第二个人，也提了上去以后，他的心里感到一阵空远，好像断了退路一样惶恐。不过，一会儿他就镇定了下来。他是个见多识广的人，遍走祖国的名山大川，也去过不少的地下溶洞。顺着手电的光亮往前看去，顶上和四壁是一些奇形怪状的钟乳，他就像第一个发现兵马俑似的，既兴奋又激动起来。心说，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具有开发价值的溶洞啊！抬起头来，朝着上面用力地喊着：“小玫——你也下来看一看。这儿真是太美了，真是别有洞天啊！”
没有一会儿，吊筐从上面续了下来。小玫坐在里面下来了。
庄岩把小玫从筐里扶了出来，兴奋地说：“ 小玫，你说我发现了什么呀？是一个大溶洞呀！”
小玫刚下来摸不着头脑地说：“这下面可真凉啊！”她的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尖叫了一声。庄岩用手电一照，是一块早先掉下来摔死的人的肋骨。小玫看清了，又尖叫了一声，即扑在庄岩怀里，“哎呀，吓死我了。”
“没有什么的，那两个人，我不把他们救上去，也会成为一堆骨头的。这都是以前从上面掉下来，摔死后的人和动物的骨头。那两个人怎么样，去医院了吗？你们这儿的人真愚昧呀！要是早一点下来，那两个人会没有事的。”庄岩说。
“那两个人，送医院里去了。他们救上去，不用你下来，也就发现不了这儿了。你怕不怕呀？”小玫说着，顺着庄岩手里的手电光，往前看着凹凸不平的洞壁说。
“我什么时候怕过？害怕我就不下来啦！你敢不敢随着我，往里面走走，探一探险的？”庄岩问。
小玫看着深不见底的黑黝黝的无底洞，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