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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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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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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琪娃》连载

第七章 篝火吐秘


地鼠精王暴喝一声:“拿刀来!”

一小罗怪旋风也似的捧来一把钢刀,那刀柳叶儿宽,一尺儿长,名为鱼肠刀,可以藏纳于袖中。刀虽细轻,却极为锋利,寒光逼人。

老妖婆左手紧抓住青果儿,右手操刀,狞笑说:“娃儿,你别害怕,今天我不杀你。不过,你也莫怪我等不及,看你内力很强,我忍不住要先喝你一点儿血。”

青果儿凛然道:“老妖婆,你敢!”

“哈!本大王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干什么都是说红不绿,为所欲为,谁能阻挡得了我?!”说罢,老妖婆手中刀子一闪,疾电似的直朝青果儿刺来。

本来,刀儿快,距离近,刀法准,老妖婆功力强,刀一定会戳青果儿个血洞。岂知随刀光一闪,青果儿手也牵制老妖婆,他双指一夹,堪堪夹住刀刃,老妖婆任是使劲戳,也戳不进去。老妖婆心里一慌,腾身跃起,取下壁上神剑,那剑啸声不绝,红光闪闪。老妖婆祭剑在手,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那剑如同烧红一般,一股巨大的热浪向青果儿团团扑来,令青果儿头晕目眩。青果儿暗叫一声:“不好,莫不要被她魔法镇着!”于是,他以进为退,挥起鱼肠刀,直向老妖婆刺去。老妖婆不敢承受,慌忙避开,青果儿待她咒语一断声,便飞快腾空,向洞外飞去。出了洞口,撞穿过瀑布,青果儿冉冉上升,来到崖头。

崖头上,红衣少女正焦急眺望,一见青果儿穿过瀑布飞上崖头,不禁喜出望外,笑着说:“青果儿,你在瀑布里玩得好痛快呀!”

青果儿却顾不上说些什么,接过姑娘手中衣服和铁剑,便匆匆拉上雪莲疾飞起来,一连飞过几个山头,回看身后 没有追兵,才缓缓落下地来。

雪莲不解地问:“青果儿,你慌什么?”

“好姐姐,”青果儿喘口气,说:“你还不知道,那瀑布里有一个魔鬼洞。”

“什么,魔鬼洞?”姑娘乐了:“咱们瞧瞧去。”

“雪莲姐姐,你身子单薄,是不能去的。”

红衣少女见青果儿这样关心自己,心中不禁一热:“为什么不 能去?”

青果儿说:“那洞里全是一窝吃人 的魔鬼,全是由地鼠精变的,那个老妖婆抓住我,要喝我血。我眼看不好,就赶忙飞出洞来。”

“是你呢,若是遇上我,就先给她一个老大耳括子。”雪莲说:“我还不知道,若我晓得,早就在那瀑布边等她来。”

青果儿穿上雪莲送给 他的衣服,果然是金光灿烂,雍容华贵,衬托着他那俊美的脸儿,煞是潇洒可爱,喜得雪莲姑娘啧啧称赞:“穿上这衣服,真真是个白马王子了。”说到白马王子,姑娘俏脸倏地一红。

太阳渐渐沉下山去,西天一派血红。青果儿感到肚子在抗议,说:“雪莲姐姐,你饿不饿?我去寻几只果子来充饥。”

雪莲说:“我不吃果子。”

青果儿说:“不吃果子就吃烤肉,好吗?”说到烤肉,他心里很后悔,因为要烤肉,就得杀动物,可是动物都是他的朋友啊!

雪莲果然来起兴趣,问:“烤肉是什么?好吃吗?”这一问,真的把青果儿逼上绝境,他不得不说:“烤肉,就是把小动物杀死,然后剥皮,在火上烤,香着呢。可是,这样一来,一条小生命就没有了。”

这时,头顶上有鸟鸣声。原来是一对苍鹰落日归巢,每只苍鹰爪下都抓着一只咬死的肥兔儿。青果儿喜出望外,高声喊:“鹰兄,留一只兔子给我,好吗?”

苍鹰见地上一男孩竟会说出鹰语,不禁吃了一惊。也许感到好奇,它们在青果儿头上飞旋两圈,很友好地丢下一只肥兔,说:“就送给你吃吧。你会鹰语,莫非是上天派来管辖我们的鹰王?”

“不!“青果儿说:“我不是鹰王,我是天生就会鸟言兽语的,我愿做你们的朋友。”

青果儿拾起鹰儿留下的肥兔,那兔子早被啄死,青果儿也就心安理得。峰回路转,他与雪莲找到一个很避风的山洞,洞里很是干燥清爽。青果儿很麻利地洗剥兔子,又寻些柴草,击石取火,烧起一堆篝火来,将兔肉挑着,在火上不停地翻卷烤燎,渐渐地 烤出肉香味儿来。

雪莲怔怔地望着这个英俊少年,觉得他挺英武,挺勤快,也挺懂人世。

“喏,雪莲姐姐,”青果儿递来一大块熟肉:“你尝尝,好香。”

雪莲这辈子还没吃过东西,这一次竟然在山洞里开了戒,她纤纤素手捏着肉,咬了一口,细细品味,果然滋味鲜美,遂开怀大吃起来。

雪莲望着篝火边的青果儿,说:“青果儿 ,告诉我,你真的是树生树长的吗?”

“不是,我有妈妈,我有弟弟和妹妹们,我是五湖神注入神精人气生长的 。”

“哦,你有妈妈,你妈妈在哪里呀?”

青果儿投一块柴禾进火堆,愤然说:“我妈妈被黄风怪掳去了。”

雪莲惊讶道:“那赶快救她呀!”

“就是要救!”青果儿望着纯情绝美的少女,说:“可是,我们兄弟姐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找不到黄风怪巢穴,听说冰美人知道。”

雪莲秀眉一扬:“你们没去找冰美人打听?”

“冰美人坏!”青果儿不满地说。

“咋?冰美人坏?这是你说的?”这回轮到红衣少女激愤起来:“你有什么证据?”

青果儿迷惘地望着雪莲姐姐,真不知道美丽的少女如何陡然生起气来。他小心说:

“说冰美人坏,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还有谁说?”

“我师父也这样说。”

“你师父是谁?”

“阴泉剑子。”青果儿说:“我师父非常爱冰美人,这六十多年来,他将毕生精力用于攻克五关,然而,凭他飞天入地一身本领,连三关都没有过去。非但没有过去,还被机关削了耳朵,戳瞎了眼睛,伤断了手足。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就这样废了,你说我师父该不该恨冰美人?”

红衣少女“哦”地一声,若有所思。

青果儿说:“千百年来,还有比我师父更凄惨的,许多热血男儿为了追求她,爱她,闯不过关去,都葬身在关下,成为老鼠们的美餐,这些冤魂能不恨冰美人么?”

雪莲秀眸紧盯着青果儿,轻声说:“青果儿,世上事原来多是矛盾的。有些事情,若是只听一面之辞,或许令人偏听偏信,言者涕泪交下,听者感天泣地。但若全面了解,也许就会产生截然相反的不同看法。譬如说冰美人,她是冰雪之精化生,自然不同于人,至今,她还没有看上任何男人,那些男人做出一系列单相思的举动,难道不愚蠢,不可笑吗?数千年来,冰美人独来独往,与世无争,那些自以为是英雄的男人们雄赳赳地打上门来,被撞得头破血流,他们不面壁自省,反而将污水泼向冰美人,这是不是公道呢?事实上,既然没有爱情,只有单相思,那份单相思甜蜜的底下,实质上是一份疯狂的占有欲,是一种可耻的私念,他们想占有一个女性,就象你说的老妖婆想占有你的血一样,你说,这样的人不令人可怕,不令人愤怒吗?再说,冰美人已有千年之龄,人的一生只有百年之久,这之间会产生幸福而永恒的爱情吗?!至于那些地鼠精,黄风怪之类丑类,冰美人能容纳他们么?因此,青果儿,你要明白,冰美人设关是为了自卫,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一些自作多情者自愿送命,那是另一回事了。青果儿,你明白吗?你还恨冰美人吗?”

青果儿说:“我明白了,我不恨她,我好想见她!”

雪莲笑说:“你也是够倔强人,你要见她,闯那五关,值得吗?”

“完全值得!为了救母亲,为了打败黄风怪,我愿去闯五关!”

“好样的,就凭你这志气这品德,你可算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无私的英雄,冰美人若是知道,也会高兴的,会支持你的。其实,五关还是很好闯的。”

青果儿惊喜起来,抓住红衣少女的手:“雪莲姐姐,真的?五关真的好闯么?”他忽而觉得雪莲的手象冰雪一样冷,一样滑腻,不放心地问:“姐姐,你身上很冷吗?来,到这火边来烤烤,暖和一些。”

红衣少女又一次感受青果儿的关心,心中充满着难言的幸福感:“没关系,我习惯了。青果儿,你若想知道五关的秘密,你就得发誓:你决不把秘密告诉第二个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好,我发誓!”青果儿一脸虔诚,恭敬地跪在地上,合掌宣誓道:“上有皇天下有后土,前有雪莲姐姐,后有山林爷爷,我青果儿若是向第二个人说出过五关的秘密,就遭雷打火烧刀劈......”青果儿还将说下去,被雪莲用一手掩住他的口,不让说了。雪莲说:“好了,好了,你有这份心就是了。”

于是,雪莲与青果儿象亲密的姐弟,姐姐给弟弟介绍过五关的秘诀:“第一关,要过九曲迷宫,那迷宫是按五行生克设置的,进关前,宜走正门,正门为土。进门五十步,既不能向前直走,也不能向东走,只能向西走,为什么,因为五行生克中,金由土生,向西走上五十步,就转弯向北,北方司水,水由金生,这就是由西向北的道理,向北走上五十步,再向西走五十步,然后转向南。”

“慢着,雪莲姐姐,为什么由北转西再向南?”

“哦,由北转西是母子互通。这母子互通是个关钮,是个转折点。因为前面都按相生关系走,你不变一变,任何人都会走通的。所以,经过这一转折,就转到相克关系上,火金相克,所以由西转南。”

青果儿又是似懂非懂:“姐姐,你就说下去,我记着路子就行,不去烂记那些生呀克的,让人缠得头昏脑胀。”

雪莲笑了:“你是一条懒虫,又是一个滑头。好啦,言归正传,就依你的。你一直向南走上五千步,就遇上生门,惊门和死门,你就大胆朝死门走进去,但注意不要一直走进去,一直走就真的死了。你只走上五十步以后,上面有个不起眼的小穴洞,你钻进去,顺着小穴洞走上五百步,便又有生门死门与惊门,你从惊门走进去,走上五十步,里面有个鹰嘴壁,壁里有一个开关,你拉动一下,便有一个活门自动打开,让你进去。你千万不要在惊门走到底。你在鹰嘴门走进去以后,就一直朝南走,不管洞子大小,那怕左右全是大厅深道,向南的却是猫犬洞,你还是爬向南的小穴洞,有泥有水也要爬,这样你就会走出九曲迷宫。我提醒你,我说的是正道,还有千千万万的歧道,里面都是有危险的,有些洞子有亮光,很宽敝,你不要产生错觉,以为是生路,恰恰相反,那是死路一条,青果儿,听懂了吗?”

青果儿静静地听,默默地记忆,他说:“我听懂了,这洞子叫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看来,洞子里活路只有一条,其余九十九条都是死路。”

“你说得不错。”雪莲轻轻拢拢云鬓,又说:“第二关,是火中摸彩珠,那火是阴阳五味火。你若摸不出彩珠,就是打地洞穿过去也没有用,因为第三关围棋中所投的棋子,不是别的,就是必须用彩珠来投。因此,有些自命为围棋大师者不管怎样分析,不管用黑白子投向任何一部位,棋都不会活起来,最后棋都变成飞刀。”

青果儿惊叫起来:“怪不道呢,我师父都从地下钻穴过去,最后还是在棋盘上败下阵来。原来这彩珠省不得呀!雪莲姐姐,这火阵怎么过来呢?”

雪莲说:“要过火阵,必须要取阴阳避火二珠,阳珠在东阳山神虎口里,阴珠在蛟龙潭白蛟口里。青果儿,你有办法取来吗?”

青果儿说:“要从龙虎口里取珠,当然十分难,不过,我一定会去取的。”

雪莲说:“你口衔阴阳避火二珠,穿这件金丝避邪服,就不怕火烧了,取出彩珠,放到棋盘东北那个空棋位上,棋就会跳出来变成一架浮桥,让你走过去。但是,在过桥前,你别忘了把彩珠扔回火阵去,这就攻下第三关了。”

青果儿说:“姐姐,第四关是音乐关,更难,是不是?”

雪莲说:“难也不难,办法是:当乐曲奏出电闪雷鸣时,你心中就得奏起艳阳和风小曲来抗衡;当乐曲奏出火焰哔剥曲时,你心中就得奏起瑞雪飘飘小曲;一言以蔽之,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以柔克刚,以刚克柔,达到阴阳平衡。如果你一不小心,顺着乐曲,以阴添阴,以阳增阳,最后阴阳两绝,血脉贲裂,人会陡然而死。不死也受巨大内伤,动弹不得,且回路失去,进退两难,仍是死路一条。你如果经受住乐曲,那玉笛就会射出一支箭,箭射门开,你就闯开第四关了。至于第五关,怎么闯,就看你在山婆婆面前运气了。”

青果儿说:“若不是姐姐指点迷津,恐怕我一辈子也闯不开五关。譬如说过火阵吧,青媚夫人说画阴阳符,听音乐也是用符塞耳,至于过九曲迷宫,准备是用蚂蚁探路。看来这些办法都过不了关 。”

雪莲闻言,不禁吃吃笑出声来:“世界传闻,以讹传讹也是有的,但拿来教人,岂不误人子弟?青果儿,姐姐告诉你,今后凡事要调查研究,切不可道听途说,你要战胜敌人,就得先向敌人学习,知彼知已,才能百战不殆。若非真正懂得其中秘诀,盲目蛮干,说不上是英雄,只是一员莽夫耳!千百年来,那五关下冤魂还少吗?青果儿,你说是不是?”

“是!姐姐,我听你的话。”青果儿认真地说:“将来攻黄风怪,打老妖婆,我得先摸索他们,用巧劲战胜他们。姐姐,我去拜见冰美人,能不能让我弟弟妹妹们一起去?还有一个雪狐,——他变人时叫作白雪公子,他也非常想去。”

“不行!”雪莲果断地说:“你刚才发了誓,决不让第二个人知道,你带他们去,不是明白告诉他们吗?”

青果儿一拍脑袋:“呀”地说:“我真笨,我怎么忘了这个呢?姐姐,我一定一个人去,你放心。”

篝火有些暗了,青果儿又抱一些柴禾投入火中,火焰又旺了起来,衬托得女孩儿脸雪白中透出嫣红,漂亮极了。青果儿呆了一呆,说:“姐姐,你真漂亮。以前,我只以为世界上只有我妈妈美,我妹妹琬琦儿雪琦儿美,谁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样更美的人。”雪莲不由得脸儿一羞,更红艳起来,随即又星眸冷射:“不要胡说,青果儿。——你还有话没有告诉我。”

“什么话?”

“魔鬼洞——就是瀑布下的网儿洞里的故事。”

青果儿说:“哦,对了,那洞里有八个鬼哩,他们小罗怪把小头目都叫做鬼。”于是,青果儿把怎样入洞,怎样发现铁门里锁着抓来的孩儿,怎样在洞里训四鬼,四鬼吐露百娃宴,以及老妖婆怎样迫不及待想吮他的血,被他飞逃出洞。这些情节有滋有味地讲出来,特别是讲到四鬼耳朵被撕去的惨相,乐得雪莲姑娘笑靥生花。

正笑着,忽然洞口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好娃儿,你这回还想逃吗?”

青果儿闻言一惊,跳起身来,雪莲也轻如云儿似的飘起来。两人定睛一看,洞口站着一个老婆子,枯井似的眼儿,鹰嘴似的鼻子,冻橘似的揉皱了的面皮——原来是地鼠精王。这地鼠精王多年来一直想返老还童,苦于找不到良策,这一回发现青果儿人虽不大,但充满着百年修行的内力,不禁灵感一动,认定这是她返老还童的好机会。她本来打算慢慢吃青果儿肉,后来想肉一旦吃完了,就没有了,不如养着,天天喝点儿血。岂知到手的灵丹妙药,竟被青果儿反出洞去,老妖婆气得七窍生烟,把四鬼臭骂一通。到底是鼠辈们,腾飞功没有青果儿那样捷达,待到老妖婆率兵领将,杀出瀑布来时,青果儿早以不知去向。老妖婆命四鬼去千丈崖下打探,看青果儿是否摔下千丈崖,四鬼率领小罗怪们打探许久,回说没有。老妖婆煞是心疼,呆呆地坐在洞厅里生闷气。

子夜时分,大鬼,二鬼,五鬼与六鬼各执一个孩儿,陆续回来,向地鼠精王献上活贡品,地鼠精王懒懒地说:“放那池子里泡着吧!“鬼们把孩子们交给小罗怪锁进铁门里去。

大鬼说:“大王,好奇怪,刚才我回来时,发现附近一个山巅土洞里,好象有人在烤火!”

老妖婆闻言,跳将起来:“是了,一定是那娃儿逃得不远,躲在洞里烤火!这是天助我也。走,我们去捉他来。”于是,老妖婆亲自挂帅,领着五个鬼,带领大批小罗怪,浩浩荡荡,直奔赴那山,把山岭上上下下包围起来,这才大摇大摆走进洞来。

青果儿执剑在手,运气全身,唯恐老妖婆伤害雪莲姐姐,便挡在她身前,并以罡气环罩着她,使她不受邪魔侵害。雪莲非常感激地笑一笑:“青果儿,你放心,他们动不了我一根毫毛的。”

老妖婆嘻嘻一笑:“哪来小美女,深更半夜的,勾引起美男子来——”话未说完,陡然红光暴起,随即“啪”地一声,老妖婆瘦骨腮上挨了重重一掌,那红光又倏地缩回到青果儿身边,原来是雪莲打了老妖婆耳括子。青果儿不禁拍掌叫道:

打得好,打得妙,

打得老妖婆毕毕跳!

雪莲姑娘看青果儿高兴,不由得粲笑起来。

那一掌真够重的,老妖婆只觉得眼前金花乱迸,摸摸脸,右边枯骨依旧,左边却肿肥胖,红血殷殷,致使一张老脸又变成阴阳脸,丑怪得令人更加恐怖。老妖婆张口吐出被打落的几颗牙来,气得嗷嗷直叫,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向鬼们挥手,示意上前。

大鬼二鬼五鬼和六鬼都各执兵器,旋风也似的扑上前来,欲活捉青果儿和红衣少女。青果儿执剑迎上前去,那把远古铁剑挥舞得风不透雨不漏,特别是那浑厚的内力,沿着剑锋吐露出去,形成一堵铁幕,但见火花闪闪,霹雳声声,手执钉扒的六鬼功力差些,立即被剑锋吐出的内劲震得七窍流血,仰面而死,五鬼身子撞在铁幕上,疼得嗷嗷直叫。二鬼的宝剑被削得只剩下一个剑把儿。

      四鬼在后面喊:“哥们,快散开,这娃儿太厉害!”其实,六鬼一死,其余三鬼早已无心恋战,拼打只是做个门面儿,舞弄一回,便撤出阵来。

老妖婆气得脸色发青,双目突然如蛙鼓出,精光四射,恨不得立即吃了这对金童玉女,方才解恨。四个鬼们都未能制服一个娃儿,使老妖婆感到对娃儿不可轻视。她狞笑一声,缓缓地擎起手中神剑,口中念念有词。果然,那妖婆手中神剑啸啸作声,渐渐红亮起来,喷彩吐焰,热浪滚滚,回旋着向青果儿与雪莲姑娘扑来。青果儿感到头目有些晕眩,慌忙对雪莲说 :“姐姐,老妖婆又弄法了,我们赶快走!”

“走?到哪儿去?”大鬼二鬼四鬼五鬼都摆开兵器,一溜儿排在老妖婆身后。这时,老妖婆手一挥,凌空飞来一条金丝绦儿,冷不防将青果儿连人带剑紧紧束缚住。

       青果儿惊叫:“姐姐,快飞走!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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