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儿自己被金丝神绦束缚住,却关心红衣少女的安危,催她快走,这使少女芳心震动,又一次感受到人情的温暖。自然,她不会逃走,她沉静地冷对老妖婆。那老妖婆依然在作法,手中神剑喷出的红焰,将岩石都烧红了;而那金丝神绦在咒语声中,越束缚越是紧,饶是青果儿有十分内力,也被它紧紧捆成个粽子。
雪莲俏脸倏地变得冷峻,她手捏一丸冰弹,在唇边吹一口气,那冰弹便神速射向老妖婆手中的神剑,那剑经不住冰弹一击,神气化散,再也啸不出声来,火焰也顿时消弥于无形,纵是老妖婆拼命作法,那剑还是被寒光缭绕着,浑如枯木,不再有半点灵气。
雪莲回转身来,双手一错,掌心指向金丝神绦,吐出阴阳二火,那金丝神绦顿时在阴阳火中焚化,烧断成一节节,青果儿抖了一抖身,挣脱金丝绦,挥起铁剑。冲上去欲杀老妖婆。老妖婆眼看不妙,喝道:“快逃!”自己腾身飞了出去,鬼们都追随着逃走,可怜那些小罗怪们,兵败如山倒,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你踏我 ,我踏你,在逃命中自相残杀。
青果儿本想杀几个解解心头恨,雪莲一把拉住他:“算吧,留他们小命去。”青果儿这才罢手,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青果儿说:“雪莲姐姐,若不是你救了我,恐怕老妖婆绑住我,真的要吃了我,真的要喝我血!还有,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文雅柔弱,却有着如此惊世骇俗的神功,这使小弟既感激你,又崇拜你。”
“别犯傻了,青果儿,我们出洞吧。”雪莲厌恶地指指地上死去的六鬼,已经幻化成硕大无朋青面獠牙的地鼠。她说:“这鬼怪令人恶心的。”
青果儿随红衣少女走出洞子,洞外,一轮红日刚刚从东方升起,天空蔚蓝,霞光灿烂,空气澄鲜。远远近近的山峦间,飘缈着乳白色的岚气,令人感到精神振奋,神清气爽。
青果儿说:“雪莲姐姐,我不陪你玩了,我还要准备准备,闯闯五关拜见冰美人去。”
雪莲吃吃地直笑:“有那么着急么?”
“是着急哩!”青果儿说:“一来妈妈安危不知如何,我心里不安;二来百娃宴快近了,我还想去救娃儿们。是的,雪莲姐姐,先说下若是救娃儿,我斗不过老妖婆,还要请你来助阵,好吗?”
雪莲笑着伸手点一点青果儿额头:“你这小鬼头倒是骨里精,我从来是与世无争,却偏偏是让你拉下水了。好呗,我答应你了。”
青果儿高兴极了,拉着雪莲手说:“姐姐,你真好!我先走啦,谢谢你了!”青果儿手执古剑,腾地升空,向苦水岭飞去,飞不多远,又回头来看红衣少女,但见她伫立在山岭上,红裳飘飘,在翠绿草坪映衬下,说不尽的美妙,说不尽的飘逸,青果儿忍不住又回身飞来,向雪莲招手致意,这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青果儿觉得,这一回虽说没有追上黄风怪,但却拜见个雪莲姐姐,弄清了过五关的秘密,比什么都值得。
苦水岭依然冰天雪地。青果儿想念弟弟妹妹们,抢先来到雪狐洞。雪狐洞还是那么暗 幽幽的,老狐看见青果儿携剑进洞,慌忙站起来,招呼说:“青果儿,你回来啦!”
“是,青媚夫人,我回来了,麻烦你照顾我弟弟妹妹们,我感谢你!”
青媚夫人轻轻叹一口气:“孩子,别先说感谢,你走后,琬琦儿和雪琦儿去探寻蚁冢,在昆仑东落凤山上,被无数疯蚁包围,咬肌吸血,两位小姐性命危在旦夕。这时,落凤山道观里两位道姑施法驱走了群蚁,救下了姑娘。”
青果儿想不到这么多天,两个妹妹竟身陷险境,急得几乎要落泪:“她们还在那儿吗?我这就去找她们!”
“且慢!”青媚夫人说:“两个姑娘被救以后,便在道观里治疗。凭心而论,那道观里的道姑对姑娘是挺好的,她们不但救了姑娘命,还收姑娘为徒弟,修身学艺。金刚儿与火精儿去接两个姑娘,误以为是道姑们害了姐妹,气得一把火烧了道观。”
“糟!”青果儿惊叫 :“他们俩现在在哪儿?”
“他们打不过道姑们,回来搬我的救兵。我是劝阻他们。他们又去阴泉洞找你,也不知找着没有?”
“没有。”青果儿说:“我去温泉山了。我两个弟弟都是火爆性子,若是冒犯了夫人,我来赔罪,请夫人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若是娃儿们都象你这样知事懂礼就好了。”青媚夫人说:“你快去看看吧,莫要又闹出什么乱子来。我已经叫白雪公子打听去了,还没有回音。”
青果儿忙向青媚夫人问明落凤山的方位,便匆匆告辞,离开苦水岭,直向落凤山飞去。落凤山距苦水岭五百多里,虽说北国早已冰雪严寒,这里却还是莺歌燕舞,气候宜人。
青果儿从空中看去,果然在一平坦的坝地上,房屋的废墟还冒着袅袅青烟,象是横遭一场暴劫。灰烬飘飘,焦味阵阵,清理灰烬中遗物的十来个道姑们,口中恨声不绝。偌大的道观竟烧成这样,令青果儿气得牙都痒痒的。
一道姑见空中飞来一个娃儿,手执一把宝剑,连忙招呼其余道姑,纷纷拔剑,仰视长空,凝神待敌。
青果儿在她们头上盘旋着,寻找金刚儿和火精儿,那地上的十几把剑锋,也都冷森森地随着盘旋,显出一种萧杀的气氛。
青果儿笑说:“姐姐们, 请问,你们看见我的弟弟妹妹们吗?”
领头的穿着一袭紫衣的道姑冷然喝问:“你是何人,到此何干?”
青果儿说:“我是青果儿,是金刚儿,火精儿与琬琦儿雪琦儿的大哥。”此言一出,众皆骇然,花容失色。紫衣道姑不再作答,嘬口长啸一声,发出凄厉的警报,虽属女流,但其声也可断金裂石,震撼八方,足见其内力非常浑厚。
青果儿知道误会,既寻不到弟弟妹妹,也一时说不清道理,正踌躇着,他隐约感觉后山有人声沸腾,便向众道姑们告辞说:“姐姐们,小弟先告辞一步,以后相会。”
“哪里走 ?”紫衣道姑一声令下,众道姑们一齐射出铁莲子,金针,袖箭等暗器,流星也似的向青果儿飞击而来。青果儿仓猝之中,只能一边疾飞,一边运气舞剑,将身体护住,那些铁莲子等什器一阵叮叮当当繁音密响,都给青果儿打落下地。众道姑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一个娃儿在众高手袭击下,竟然轻松自如地飞跑 了,都感到羞愧难忍,一个个气得柳眉倒竖,星目睁圆,持剑追逐青果儿,向后山赶来。后山,好一派奇特景象,在山坡上,有百多人道姑,列成红黄紫白方队,每方队道姑三十人,均穿一色道袍。方队前,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七十岁年纪的道姑,手执拂尘,面神庄严,隐隐有忿恨之色,她是落凤山道观里师太。师太面前,跪着二位少女是琬琦儿和雪琦儿,她们均哀极而泣,央求说:“师太,我哥弟俩犯下大罪,虽万死不赦,但仰祈师太大发慈心,原谅他们年幼,饶他们一命吧!师太,师太,弟子给您磕头了——!”琬琦儿与雪琦儿哭泣着,俯身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师太长叹一声,依然望着前面坡坂上两个娃儿。那里,成千上万只飞蚁,象旋风中的尘沙,紧紧裹着两个孩童,咬着噬着,吸他们的血,咬他们的肉。两个 孩童起初还奋起反击,火精儿喷火烧蚁,飞蚁命薄,经不住火一烧,顿时焦头烂额,毙落于地。金刚儿索性取下遮身的野猪皮,用硕大的野猪皮当武器横扫蚁群,一挥一扫,成千上万只飞蚁也亡命于地。两娃儿脚下的蚁尸足足堆有半尺厚了。可是,天空仍有 黑压压一大片蚁群,等待师太的命令。师太只要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一群飞蚁就扑上去,一群击落,又一群扑上前去,前仆后继,令人骇然。两孩子尽管膂力过人,但却顾前顾不了后,顾头顾不了脚,那些飞蚁们,有的临死也要咬上一口。于是,金刚儿火精儿浑身 上下,血肉淋漓,惨不忍睹。但两个孩子生性刚强,尽管气息奄奄,仍是坚贞不屈,骂声不绝。师太有心想放他们一马,但想到百年经营一旦被毁,而且孩童又毫无悔过之心,仍是悲愤难抑,只好坐观人蚁大战。
两琪娃在挣扎,密集的飞蚁成团扑去。两琪娃身上爬满飞蚁,头发里,鼻孔里,都有飞蚁钻动。正在危急之时,青果儿翩然而至。
青果儿眼看这惨剧,顾不上与师太招呼,和身扑进蚁群。他的妙法不是用手扑,不是用火攻,不是用剑杀,这些方法尽管也能消灭一些飞蚁,但恰如高射炮打蚁子,奏效不大,他的方法是运用内劲,在金刚儿火精儿身体周围,筑起一堵铜墙铁壁。在内劲圈内,那些飞蚁承受不了内劲的重压,纷纷死亡,无一存活,即使钻进鼻孔里的飞蚁,也死去后被喷嚏打了出来。这 一击,三琪娃脚下飞蚁尸体又堆了一尺多高。在内劲圈外,任是飞蚁怎样冲击,也冲不进圈里来。
金刚儿与火精儿正在绝望之中,忽见青果儿从天降落,不费劲地为他们扫荡飞蚁,高兴之极。由于身受飞蚁伤害,只叫一声“哥哥”,便双双昏迷过去。
那边,道姑方阵前,师太忽见凌空飞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孩子,一下子阻挡住蚁阵的攻击,不禁大怒,默默地念动 咒语,不断地挥动拂尘,催动蚁阵进攻。
青果儿只听见蚁王在一树枝上发号司令,命令蚁兵从高中低三路进攻,寻出空隙钻进去,咬住青果儿,吃掉他!
青果儿笑了笑,用蚁语对蚁王说:“蚁王兄,你本领可不小呵,你拥有成千上万蚁军,怎么可以攻击起无辜 的孩子们?!”
蚁王闻言,不禁大惊:“你是何人。怎么懂我们蚁语?!”
青果儿说:“你且慢同我说话,你先命令蚁兵停止进攻,否则,你的军队要全部死在我手里,一个不剩,你信吗?”
蚁王怵然心惊,他是懂的,因为他目睹了青果儿刚才那一手,不知什么神法致使飞蚁 成千上万死去。于是,他又颁布一道王令:“不准进攻,原地待命。”
于是,那些密匝匝的 飞蚁们有条不紊地围绕青果儿飞行,远看去青果儿弟兄们快被蚁阵兵淹没了。
师太冷冷地笑着 :“再多一 个死鬼也好!”
突然,雪琦儿蹦跳起来,一抹泪眼,激情地说:“师太,你曾经救过我们,我们感谢您,可是,你又太残忍了,你竟指挥蚁阵来吞噬活人,吞噬三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师太一仄眼:“大胆!你这是同谁说话?”
琬琦儿也站起身来,说:“师太,你若是不放我们兄弟们,我们就一起去死!”
“哼!”师太冷冷地抛一下拂尘,催动疯蚁继续进攻。可是,这回蚁王顾不得听从她命令了,蚁王惧怕会懂蚁语的青果儿,因为这点连师太也难以做到。蚁王一心想探个底细,便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上帝派来的 ?”
青果儿想,若不撒个谎,如何解开这个危难?如何使蚁兵蝼将听从指挥?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不错,我是上帝派来的,是专管你们蚁王的蚁圣!”
“蚁圣?”蚁王有些诚惶诚恐,说:“请您不要怪罪我们。我 们在落凤山也有千年历史了,整个大山都有我们的巢穴。这里的道姑不知道用什么咒语,弄得我们听她的。她命令我们,凡是没有她同意,私自上落凤山的人都要惩罚。蚁圣,我尊重你的天威,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好!你且命令蚁阵全部撤回树林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动,不准随便袭击任何人,否则,我将给你们严厉惩罚!”
蚁王听令,立即撤走了蚁兵蝼将。青果儿俊拔的身体从蚁雾中显露出来,在清风艳阳中,显得雍容华贵,显得威武不屈。他俯下身,伸出两只手,各搭上金刚儿和火精儿身体,注进一股内劲,帮助两兄弟回阳补气,活血化瘀 ,排除蚁毒。金刚儿与火精儿悠然醒来,浑身伤痕累累,被兵蚁咬成蜂窝状的伤口兀自流血,青果儿看去,煞是心疼。
金刚儿说:“青果哥,这老太婆太恶毒,不但掳去我们妹妹,还放兵蚁来咬我们,杀过去,杀得她片甲不留!”
火精儿也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报仇雪恨。
青果儿劝阻说:“你们不要乱来,你们烧了人家房子,使人家无家可归,也莽撞得很。你们呆这里不要动,我去说两句。”
金刚儿乜斜道姑方阵一眼,不情愿地说:“好吧,只是别太便宜她们 。”
青果儿握着剑,向道姑方阵走去,道姑百人方阵一下子紧张起来,人人拔出剑来,剑锋傲指苍穹,如树林一般。师太也陡然紧张起来,她虽不知道这穿着华丽小男孩的来历,
但也不敢十分小觑他。师太念动咒语,挥动拂尘,希冀催动蚁阵来包围这个小男孩,但这一回咒语竟失灵了,蚁阵硬是不肯飞 出林子。
青果儿足音,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碾响在每一个道姑心头上。
“青果儿哥!”琬琦儿和雪琦儿看见是大哥,惊喜地叫喊着,鸟儿似的飞快向青果儿扑来,谁知,刚奔出不远,师太手一挥 ,发出一股大力,硬生生拽回琬琦和雪琦。两个紫衣女子立即把剑架在两个女孩儿脖子上,回身对青果儿喝道:“把剑放下,不然,我们就杀了她们!”说着,手中的剑紧了一紧。
青果儿生来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不禁一反温文儒雅的常态,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似乎不是从一个孩子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从经历千辛万苦的一代宗师大侠口中长啸出来来,那笑声饱含着悲怆,卑视,豪放与刚毅交织的人世沧桑的情调,风雷一般掠过道姑们的百人剑阵,在每个人心头都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痕。两个紫衣道姑不禁神情一凛,忙问:
“你,笑什么?快把剑放下!”
青果儿中气十足地说:“我是青果儿,是琬琦儿与雪琦儿大哥。我笑,是因为我十分替你们难受。据说是世上袅雄的落凤山大侠,曾经誉满海内,如今竟用剑来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娃儿们。我不敢想落凤山大侠们会有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今天却看见了。我想问,你们的英风哪里去了?你们的睿智哪里去了?!你们的解民于倒悬的慈善心哪里去了?!!你们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这一说,道姑们似乎都有良心发现,羞得无地自容,本来密密的剑阵林竟自软垂下来。是的 ,眼前只是五个娃娃,道姑们竟用百人剑阵来对付他们,被世人说去,落凤山道观的脸面朝哪儿丢?
师太冷峻地命令紫衣女:“你们撤剑!”
“是!”两个紫衣女规矩地撤剑退回一旁。
青果儿施礼说 :“烦问老太太怎样称呼?”
师太说:“贫道果月。你来怎么说?”
“果月老太,我来不是想同你们交锋,也不是想为兄弟们报仇。我来是向你们赔礼道歉,我两个弟弟一时鲁莽,造成贵观巨大损失,对此,我非常痛心。”青果儿为了不引起新的麻烦,咬文嚼字地说。
“哼!”果月师太冷笑一声:“这百年根基被两个娃儿一把火烧个精光,难道就奉送只言片语,道一声歉,就算过关了吗?”果月越说越激愤:“你想想看,落凤山道观在江湖上赫赫威名,谁也不敢小觑,落凤山人走出去大地都要晃三晃,岂知竟被两个娃儿烧了,这是落凤山人奇耻大辱,面子全给丢光了,不杀两娃实在不解恨。”
这一说,在场道姑们无不耸然动容,一个个气得蛾眉倒竖,咬牙切齿,粉脸凝霜。
青果儿陪着笑脸说:“果月老太,姑念我弟弟年幼无知,铸成大错,虽死难赎,杀有何益?再说飞蚁伤人,也太过份。天下青山绿水,如果都象落凤山道观圈为禁地,动辄以飞禽走兽小动物伤人,那还成什么江山,天下也没有这规矩吧。”
“ 哦,小娃儿。”果月师太愤然说:“你究竟是来赔罪的,还是来教训贫道?!天下没有这规矩,我观就是有这规矩,你又能把贫道怎么样?”
青果儿说:“我真不知道,这种规矩究竟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告诉你娃娃,恐怕吓死了你!”果月师太说:“你不知道,天下有些魔王,每隔三年就要抓走一百个娃儿,今年又逢魔怪抓娃儿,据传报已抓了五十多个娃儿,朝廷震怒,天下滔滔,怨声不绝,谁也不知道这些娃儿被抓到何方,谁也不知道这些娃儿有何用处。因此,各路英雄不能不防备,以防魔怪袭击。青果儿,魔怪要抓的就是你们,你不害怕吗?”
青果儿淡然一笑:“不怕,这有什么可怕的?”
青果儿本来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打败过地鼠精王,心里有底,可果月就不依了,她认为一个毛头小孩说出这话来,分明是在奚落她无用,嘲笑她懦弱,遂越发火气上冲斗牛,冷然“哼”了一声,说:“你们自然是不怕,你们胆子也不小啊!你们斗胆毁了我道观,胆敢用妖法驱走我蚁阵,贫道是草莽之人,一世脸面都给你们毁了,说什么也要跟你们比划比划,以解我心头之恨!”
果月师太此言一出,如同下了命令,百人方阵内道姑们手中剑又明晃晃擎了起来,冷森森一片寒光,威势逼人。两个紫衣道姑双双跃前两步,把剑又架在琬琦儿与雪琦儿脖子上,喝道:“青果儿,快放下剑,不然,你两个妹妹都成剑下之鬼!”
昆山玉碎,天崩地裂,碧血横洒,就在目前,空气凝结,似乎划根火柴都会爆炸。
青果儿深感此仇结一时难解,他想,得先想个主意,救出剑下两个妹妹才好。可是,怎么救呢?他又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弹,两个妹妹真的出现意外。他沉吟片刻,忽然喜上眉梢,高声朝东方朗声叫道:“师父——!”本来,金刚儿与火精儿已是大闹落凤山,道姑们奈何不得,更加上青果儿大破蚁阵,道姑们更是人心慌慌,这一回若再来一个青果儿师父,后果真不堪设想,于是百人道姑们全都齐刷刷向东方望去,岂知都中了青果儿调虎离山计,青果儿趁机吐出内劲,用内劲一吸,堪堪将琬琦儿与雪琦儿从剑下吸飞过来,丝毫未伤。
果月中计大怒,拂尘在内劲驱逼下,根根耸起,似针笔直,又似冲冠之怒发。两紫衣道姑是果月师太的徒弟,大者叫风吟,小者叫月吟。两子弟说:“师父,杀鸡焉能用牛刀?请让我们来收拾这小子。必将手到擒来!”
果月知道这两徒弟功力非凡,在江湖上属于一流高手,对付几个娃儿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颔首说:“好,去把那小子抓了过来!”
两紫衣道姑听令,便飞剑流光向青果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