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过杨柳的影响解除了婚约。她日日的启蒙叫我对婚姻有了想法。没遇到她之前,我活得朦胧。有了她,我追求婚姻的想法复杂了。她的慧眼拯救了我的幼稚。从此,我含在她的嘴里活着。她那套令我有时看不惯的强加思想,产生出断交。和她来往比交到一个男友都累。我的木纳使她说到我:“和你交往太累了!脑袋一点儿都不灵活。你要是那小崔,跟着我早都受益不少了。”她要的是精灵,她身上也具备。我呢是从小喝着农家水,吃着农家俭朴的饭长大成人的,那些城里的花样饭我可没览过。给一个吃得太单调的人注入新的花花吃法,宛如半道调教。少不了冷言嘲讽,但我还算心理强大,从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你站你的高位,我踩踏我的低谷。你想拉我站在你的高位上,而不去叫应低谷正常上弹,好像难以成你的站伴。他天天地叫着,似是叫着我的魂魄上去应合她。我还不敢干看她,她一个戾眼,我就吓得半死,弯去腰低头认错。我多次想给上面按一扇门,可一看到那俯瞰的冷眼,我就害怕按上去被风一吹就晃掉下来,砸得还不是我自己!何必呢?自找苦吃的活儿我可不愿干了。熬了夜的身子早上醒来,真像拖着百斤重的钢铁。下地还没走平稳,她的电话就来了。我看着,听着,幻出一种妖影,四处看看想想都不太对人正派。我像完了似的摆脱不了她的灵魂束缚了。我成了她对半的前世似的。她盯上我了。嘴上说要与我不来往,可是行为剧增。我真希望他们二者倒过来。但那女人就是玩着阴阳法。我走不得,离不得。吃着她的语液,牵着她的行索,没有一刻属于自己了。
如此下去,她的风气庞大了。眼里没我的存在。她的言行就像做一件事情似的全然不考虑别人。有什么道出什么,认为他就是我们之间的天地,必须敬畏他。我领教了他的自大。她滚过来的东西,我从不放手去接。不是怕,而是不会用到好处。她那一套,不是我这样的俗人就能用到的。她是一家之言,可悲的是只有一个人。把她的厥词放到大千世界里去,不堪一声长鸣。这个女人够我受得了!见了我,由着心情给我忽冷热脸。我受着,就像理应受着似的。我来到这里,就是受她几世攒下来的怨气。她每日吐一点,我接过来吃到嘴里捂热。这样的好关系,打着痴人说梦的灯笼去哪里找这种合格到亲情的关系?她一吐,你胆敢不吃!不吃你就有抬不起头的辱语放过来。
一日我已吃饭饱饱,实在装不下任何外来之物了。她吐到嘴边的话,我没接,她上来就是一顿丑骂。骂我不识好人心,不记人的好。她为我做过的事情,我难道忘了吗?不是她,我这会正在贫困的婚姻里叫苦连天呢。没有感谢语不说,还不吃她的话。说成我反而不是人生的了。我不晓得如何力争,但我看她表面就是一个好人。里面的内在有她的皮囊盖着,我不是神仙本事不到家。任她能做她的一切,发完气后,我重新吃了她的话。她的话讲得离经叛道,我一时无法全部认可。但她身上的高涨带动,不允计我过多考虑就跟着她转起她那违背人道的思想。
她问我:“你说一个男人一个月给你三四千块的零用钱少吗?”
我有点唬住了,不明白她道这句话的意思。在过去,在这个三四线城市里,这收入不算小。但为了好奇,我问她:“什么样的男人?”
她白了我一眼, 以为我有意侮辱她,很不高兴地说:“你说什么男人呢?”
我恍然大悟到过去别人的猜测,她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用别人家的男人充当自己的爱人。那男人也时常来电,打到柜台的座机上。看到的表象都认为他们是正当的夫妻关系。没有敏感的疑问。她也会善于伪装,把自家的男人说得很有意思。我的反问没有被自己的脸搁住,让她抹坏了。我退到一边去了。这个未做出回答的话终止了。这时,张哲兴奋地跑进来了。她后面还跟着调皮的小崔。小崔拉着他的后襟,大笑着说:“杨姐,张哲不像话,有女朋友还爱来调戏我。你猜他刚才对我说什么?……”
杨柳这时脸色已转为喜悦,不明地问:“说什么了?难不成他不要他女朋友了?我们的小崔才是他的梦中恋人。”她为了欢乐开着这种解压的玩笑。
王毅过来了,一听到这种玩笑,就说:“杨姐,这玩笑你也开得太过了!小崔,张哲是你的菜吗?”
她扭头就仰笑,捉住张哲胳膊,和小孩快乐地打闹似的,说:“他才不是我的菜呢!她的女朋友多温柔,你看他多么绅士!他是别人家的菜。我的菜正找呢!”
我蜷缩在角落里,杨柳不示意我笑,我不敢笑。
笑声停止了,张哲出去了。王毅跟在他的后面去前面的包间了。小崔不坐就站着动着身子,白白的牙齿亮出来,还向杨柳说着自己的笑话。杨柳陪着她笑。我呢,像个客人似的,不敢越礼。蓦地一声,座机响了,杨姐接住,一听是自家人,“吃膳食了吗?……乖,听话,早点睡。“
小崔站在跟前净听着人家说话不走,杨柳说:“男人真像个孩子!有时得哄着来。“
“我爸有时也是这样,我妈还不得照样哄!哎,男人呀,还是男人好!”她说着走开了。
杨柳她高兴了,这才想起超我看过来。我客气着后面的板墙。她高兴了,我才能高兴。她是高兴了,所以看我的眼神就高兴了。眼前的景象,被我的一双眼睛嚼得五味杂陈,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高兴着别人的高兴,好像自己的高兴都卖给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