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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给它（它指道德）回个响亮的话儿，但牵人心魂的电话抢在我的回头之前。我看了一眼，清楚这个电话的重量，它是有声地来改变我的经济人生了。我接了，离它就不远了；不接，就可能失去来之不易的机会。道德也听见了，这声音要致了它的命。它一声惨加，把它仅挂住的一只翅膀弄折了，但它还是不放手地两眼相盯。我带着恐慌看了一眼，它的眼神鄙视着我，仿佛从此再也看不起我的为人了。这恨恨一看，便是唯一一次了。我们很快就要东奔两地了。既然仇恨上了，我就索性我的行为了。
眼前很神奇地不冷了，仿佛施了伎，我心热地说：“还没睡呢。”
对方是一个说话特别慢的男子，而且稳重有加，声音浑厚，但我听出他过着不快乐的人生。声音里夹杂着生活的疲惫。我与他之间初次通话无话可说，心里空空的，对方好像也是。但挡不住我们的认识。
“这两天冷，你穿厚点。晚上盖好，不要着凉了。”这名未曾谋见的男子不大自然地说着。我听出他的难堪，毕竟我们还没见过面，说这种话全是脑门发热讲出来的。从某一方面来说，仿佛脱离了真实性。但处在寒室里的姑娘突然之间听到异性的关心，更多是感动，并无平常的乱想。他的话使我的紧张冲淡了。平静来关照我的谈话思维了。我再没有拘谨了。语言连贯起来。但对方的他仍然那般。
我在这头笑了，“谢谢王哥，你也一样。天冷注意身体。”我叫了他哥，是脱口而出的，像这种关系不叫哥叫什么呢。因此，我叫得他高兴，我一熟，他也不陌生了。仿佛我们早都认识过彼此了。
“不早了，睡吧。我明天赶八点要到单位。过几天我请你吃饭。”他满意地挂了电话。
我在被窝里乱翻起来，想着我们刚才的谈话，这样就睡不着了。我感觉对方的声音很可爱，并不油奸。再一想到他要请我吃饭，我就对美好的经济人生抱有更大信心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脱贫了。我会有好衣穿，会有好饭吃，更会有好居处。有了这一切，曾经的愁就冲散了。我与杨柳之间就有无所不谈的话了。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了。互成为各自的站伴。谁也别嫌弃谁，都是同道中人，每日言着同道中的语。一想好的，脑子就兴奋了,根本没了睡意。我已经忘记所有的有关道德的问题了。把它翻手压在了金钱的下面,永不相见了。我可以肆无忌惮去接别人手中的钞票，不知道德地把钱装在腰包里。只要能使钱鼓，我的身子就值这个价码。钱是活人生存下去的通道，为了终极于它，便能打通所有障壁。我得到它，是世人的常情。没有什么可违的。
我的手机又小声叫出来，是对方的信息。我捉住手机，心里欢喜了。难不成我们刚才的谈话，他已经钟意于我了。
“美人，睡了吗？”
“还没呢。”
“美人都是早睡觉养出来的。睡吧，乖美人。“他后面还注了一个开心的符号。意思明着了，他是满意我的。
“美人，乖美人”这样的词语我看上去非常油腻，别扭地不知如何回应对方。我看了又看，心里怪难为的。我都不想理他了。但中间夹着一个作媒人的脸面。态度中性地回复了：“好的。”内容苍白而简洁。
我刚要睡了，杨柳的电话就来了。在晚上，她的电话接起来有些费时，一谈就是半个多小时。但为了吸她的口气，我还是接了。她必有话要说的。
“你不错嘛。人家对你刚才的谈话印象很满意。他说就不知你对他什么态度。是愿意呢，还是不原意。他心里等着答案呢。要你现在就给话。”她代他等不及了地问。
“姐，这不是还没见面吗？怎么要话这么快！听他说话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但现在要话这是不是太苍促了？”我说着想法。
“我给你说他的家底可不小。他爸过去可是个大领导，就他一个儿子。那老底厚得很呢。你不抓紧机会，有你后悔的。不是我各种说你好，他后面缺漂亮女娃吗？你想想，人家随便手一招，就能找到如意的。中间夹着我这层关系，他人真的不错，所以我把他才介绍给你。他能让人放心。他会对你好的。人是那种正规家庭出来的，交往能害你呀。只能为你带来好处。那明天吧，明天你想好再说。好让他不要心急。我看出他对你特别满意。呀，真是天生一对！你外表忠厚，他也一样。对了，我肯定向着你，不要给他话那么快，把他先亮着。我就说你年龄轻问不出意思来。”杨柳在那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让我不安。让自己有快要犯罪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