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一点多钟,发话让我下班。我换过衣服,谁都不想等的就走了。杨柳提前想好今晚与我吃一顿夜宵。就在手机里面发过来信。我出了俱乐部的正门,回她说太累了,只想睡觉。她的意思就是让我吃。我在门口等着她,亲自说出自己太累了,改天吧。好像得罪了她,她兴趣骤减地说:“随你的便吧。”我累得不想多说几句好话,只求得有觉睡便很快地走开了。
我都睡了,她是个夜猫子,还要打电话说一些话过来。我手机没设静音,就被她弄醒了。我听到她身边有男人,可能就是她爱人吧。她娇嫃地说:“不要动我,我正和小妹通话呢。”
我不知道这么晚了,她打电话有几个意思。没有说一个来电话的意思就挂断了。我又很快地睡熟了。做到一些有意思的梦。梦里当然有高兴,也有从未感知过的惊恐。我确信这两种梦在现实中也委实存在过。但我少阅的人生还未走近这些。提前在梦里感知,何尝不是体验梦中的人生。有时想想,自己长这么大,做梦不少,然而真正实现了的梦并没一个。在这里来之前,也是抱着做美梦来了。做了那么久,越梦越坏,没有所谓的光明、欣喜。回头一想,终究明白了启动梦想就是原始的错过。
第二日中午,她又来电话了。有些话于她的意思来说,必须不见面说正好。我还在床上,冬日的早晨,被中的暖气箍住了我的身肢。暖了一宿的被窝,我可不想使它白放了热气,再次回到昨晚的清冷之中。我小心地裹紧身子。电话放在床尾的架子上,放肆地跳动着,我远离它,一起身后面的热气就会跑了。任它毫无阻止地响着振动。以为不会再响了,但又来了。在我的心上看来,这次电话不接不行了。我恼怒地爬起身接破坏我暖气的电话。内乡人不懂得外乡人谋生的艰难。她伸手就是暖气,想怎么起身就怎么起身,暖气在她的头顶游行。
“姐,才醒……“我说。
“冷不冷?”她问我。
窗户外浓雾弥漫,天地装在阴沉里。看着这样的天,我有些悲凉。但在外的生活不是有人给你穿上厚衣,而是从在寒衣后面走路。她的关心使我寒冷的心有了余温。我强装着说:“不太冷。”
“要是冷,姐给你拿个厚被。我家有暖气,这也用不上了。”
“不需要姐。太谢谢了。“我紧张地拒绝她的关心,说。
“需要了就吭声。放在车里给你拿过来。“她为了我的冬天加补一句有希望地求助说。
每次来电,像这种打开头的关心语,我听了很多。但没一件兑现过。我吃亏吃在不会主动。所以她摸透我的秉性,次次嘴边挂上关心的热语。听多了,我也分明摸透了话里的客套。一个说就是了,另一个听就是了。别去当真。当真了,就绝了这些好听不费事的语言。
我等待着她真正的话给道出来。她往往把重要的事放在后面来说。这才是来电的重点。一个人有人理示,也不算孤家寡人。活得有人诉说背后的故事,也并不算太坏。她又说了几句笑话,我还没笑,她却逗笑自己了。我明白,这都是为后面做谈话的铺垫。
“没人陪,是不是挺寂寞的?”
她可能不知,我早已习惯了寂寞,在外这几年,我一个人过来的日子便是寂寞陪伴左右。即使身边有人,也很少走到心里去冲淡许久的寂寞。我不需要她懂得我的真正的寂寞。我的真正的寂寞在我关死的心房里,可以窥探表面,但内部也请你闭上猜想的心。
我笑着沉默以对,她为了更好笑,说“是不是男人都陪过走了?”
她的玩笑在我传统的教育里,有些接受不了。但走社会,各种玩笑需得会尝。她开放的思想,那些玩笑过火的话,我淡然了。如此过火的玩笑,如此过火的大笑,驱赶了心头上的冷气。浑身有一种热浪在我身上淌过。
“妹,你和王爽最好以后少说话。我才发现这个女孩很恶毒的。王毅和她真较量起来,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她说王毅再这样下去,没他好果子吃。他想夺带领的总权,她是不会让出来的。他和她争到最后,小心他的乌纱帽丢了。昨晚她说过的那些话,意思是谁招惹她,都没有好下场。我第一次发现那女孩的眼睛有多可怕。眼睛里面透出一种杀人不见血的白光。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恐怖。后面可能有大战。我们都离远远的,别成了人家的炮灰。“
别人的争权夺利的故事,在这大冬天里,听到心里了,会更加地冷。我更没掺和的心力。我在这儿的人生不是全部,这儿也不是我最后的人生终点。有奔头了,这儿就是个过渡。杨柳是这儿的终点人生。她的一生也该交待在这里。因为这里面有她年轻种下来了的编织。干其一生,还不是为了逢资养老。
他们到底争什么,我又不知带领的利,没有详细的话可以论述。我轻轻地应着。没有能论的语言。杨柳看我听了大半天,也嘴边清静,就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的事,我不好说。自己都没做好,我还能说到他们身上。没有话说。像这种话,我们听听就好。争权夺利是人家的事,我们管不着。站着看可以,但也要懂得转头。“我说。
听我说了这么多,她没听出我表态的意思,口气软绵地说:“和你聊天没劲。”接着没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