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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我后退了。思想还是回到了笼统里。我转不过去那个弯。就让自己回归本位。我重新找工作。做过的那些美梦，找一次工作就忘一次。说得科幻，它就像个虚物，我咬不动了；就此坐下，绕到一边，去前方找路口走吧。我找了好多工作，我的文凭就是不行，不是正规的，好的工作我没有机缘。但生存必须得拿低层的现实说话。我还是投身到了低层里。我去一家全天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上班了。没有技术量，为了混个温饱。又是来回倒班。我做起来了。卖货也不费事。上夜班最难熬。我的眼睛周围常常熬得漆黑。不像以前的夜班。这是通夕的熬夜。我有点吃力。但想到明朝的米袋是空的，头一垂，叹一声气，“干吧！“要好的精神又来了。
我在这儿上了一时期班，就四个人。说是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店长，无事不常来。就我们三个。我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也相处的不坏。在这儿上班没有利益，大家都轻松和睦。每天早上送食品来，我若是上早班，都会把贷物整齐地摆在货架上。老工说我干活不错。我们互不讨厌。关东煮没有卖相了，他们会让我吃一点。我也感激他们的照顾。在各自的班上，我与任何一个都没红过脸。
一个是甘肃的小伙子，身体精瘦，黑黑的小脸，见人时常眯眼笑；另一个是本地X城的中年人，结过婚了，不到四十岁，话不多，眼睛不小。他们的人品都不错。在这个城市待久了，我很少与异性来往，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朴实。他们与我闲话起来说不完。他们的面貌即使时间久远，但我依稀记得。然而一些话忘记了。可又不全忘掉的。
那天是个晚班，我与结过婚的王哥上班。没客时，在一种怎样的情况下说起他自己，我不记得了。他的话我大多记着，他说：“有谁能想到一个家里有几十套房的人在这儿上班？我身上穿的这个外套都二三千呢，看不出吧？”他两眼笑着对我说。
我没有看出，这儿的其他人也没看出。我感到好奇，像他这样的人不该来这种地方上班，他不是一个没有本事的男人。就问他：“王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的话使他想到过去了，他感慨地说：“我以前在银行上班，出个差都住五星级的套房，后来就不干了。现在的人都是势力眼。我签合同那会时，上面不是有家庭背景一栏，我当时没写，就把有钱的人留下了。他们谁能想到，我家里就十几套房呢。“
“这世间都是钱权在运转这个社会。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说。
平时看出他一定是上过学的人。有些知识。不同于甘肃的小伙子。小伙子初中都没毕业。正在找女朋友的年纪。我比他大，他叫我一声姐。他笑着对我说：“姐，我问王哥，你漂亮还是他媳妇好看？“
王哥的媳妇一下班，是王哥的下午班了，就会过来接他一道回家。他媳妇我也见过几面，圆圆的脸，满脸的孩子气，比王哥小，大商场里面卖货当领班。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
我问：“王哥怎么说的？”
他说：“姐，你猜他怎么说？“
“肯定是她媳妇好看了。“我笑出口说。
“你说对了。但我说你比他媳妇好看。可人家说你长得不好看。我觉得你长得好看。“他笑没了眼睛，密缝成了一条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