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金钱则是天,没有累积的财富,就没有谈天的理由。她的情人就是按此样的标准找到的。给钱花,就是靠谱的情人。没有钱的,都是肮脏的东西。我完全理解她的看法。一个女人选择这条道路生活,是把经济当作自己的下半辈子过,当成儿子给她养老送终的。她说过钱最能给她安全感,爱人也有离去的那一天。这两者之间是一本明账头目。远虑者都会计算将来。我在她这里,早都明白她讲得那一套死理了。她老想用病态的思想贯穿我,但我心抗拒。我也懂得钱的重要性,两腿一迈就得张开吃饭。但多少财富是个够呀?吃穿用度就好吗?好像嘴张得小的人有备一说?那嘴张得大的人就要过度了!此种说法于我们最适不过了!
她见我腰板直不起来回答,就又小看我了。忽然一笑,说:“你咋不接着说了?看得出对方的条件在你眼里是不错呀!你去过他家吗?对了,房子应该买了吧?“
我听出她语言里呕吐于我的心绪。但我平静地有些失去自我。面对这样一个朋友,好像全是自己的错,交到这种心术变态的朋友。我心里不堪地难受活动。
我却回答了她,“去过他家,房子买了。”在她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还有什么可以问的。然而,她听到之后不为所动,好像该是这样。我应上了她的提问,她就越发不满足这一条件了。就使用她的情人交往档次问我,“自从你们交往上,对方为你花了多少钱了?”
她明显要治我交往男朋友的死地,就用见不得人的情人为她花钱的手笔来势压我的那一个正当的男女关系。我看出她的目的,但为了看出更大的目的,我也有了目的。
“才给过 一万元。”我真实地说。
“是经常给,还是只有那一次?”同是女人,她为了显示同在异性跟前的价值,如此问道。
我不在回答了,站在球台旁边,左右不安。她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坐在沙发上抬高下巴紧盯住我的脸看。我还没回答这个女人呢,但我心里怵然了。她所问的已经戳中我的要害了。她好像能一眼看懂我似的。最终的问题尖锐我的闭口。
不用我再回答了,她已经明白了。不以为然地问:“那你把那钱干啥用了?”
“我存着呢。“我答。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能找出一件上档次的东西吗?”她朝我浑身上下地打量,似是替我验寻过了。
我也像她自己似的垂头看自己的身上,若是她不说,我不会想起看自己这身的德性。确实,从我身上找不出一件装饰品。我惭愧地低下头去。
“我给你说要你给自己买一块手表戴上,你就是不听。一有钱就给家里。不懂得装扮自己。别人看你穿戴不菲,就不会轻待你。你穿得次,人家就不会给你多花钱。“她总结人性地说。
我站着不动,把她的话全部听完。她后来说起了“哥”,我心里没底的哥,听得我不知所然。“我们虽然离婚了,但你哥还照顾我爸妈。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拉老人出去逛逛。这就是男人吧。……你说这世上还有亲妈讲女儿的不是吗?老太太给你哥说我经常在外面偷人哩。哪有自己的亲妈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呢?后来我们就离婚了。我这个妈是亲妈吗?……小马,给你说起你可能不信。我当初怀孕了,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继承我老父亲的财产,硬在医院里把我的孩子给弄没了。我恨死她了!老太太不是人!为了她那儿子!导致我一直怀不上。我父亲生病了,她把我父亲东藏西藏,就是不让我见。我就对她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什么都不要。后来,我就离开这个家了。就是你那个大哥把我照顾着。为了我要和她媳妇离婚,我劝住了。我为了给他生一个孩子,但老怀不上,全都是这个老太太害得我。本来想着我怀上了,不要让人知道,安排你来伺候我,和你大哥商量好了,给你拿些钱。”
东一个哥,西一个哥,都不知道哪个哥了。凡正一个哥都没见过。她帮我叫着哥,好像我真能叫上哥似的。是她一厢情愿让我叫哥。就是在梦里,我也没见过她所言的哥。她的感情于我看来,就是零飘的树叶。没有一片紧紧地长在树枝上,风一吹就刷刷地下落了。她脸上掩不住痛苦,说起这等事。她不怪男人,全怪自己的家庭。
我看她伤感,我的眼角也湿润了,似是对自己的同情心说:“我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