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眼看贴垂到两乳之间了。委屈的眼泪正如她口中的掉价似的流出来了。我死死地双手抱住,身上的温度就如同大地解冻了似的还依存冷气。我站着,似是在茫然地走动着。自己身上没有女孩的特有品位。把打小的乡村气息节俭地穿到了这所城里,还有这个物质充斥的女人眼前。我的原始生活带到高楼大厦里难道就是个错误吗?在这个金钱味十足的女人眼里就那么低等吗?是我的错,还是我出身的错?如果都没有错,确定是我未能及时蜕变的错吗?这能算是辛酸吗?穿戴的低次把我的人格拉得没有丝毫尊严,我像是爬在地面上生存。
她见我如此纹丝不动地站着,走过来用手指戳着我的侧身说:“别光站着了,去洗澡吧。”
内衣被我脱下来,压在了我的衬衫下面。我怕它见着光使讨厌它的人捡起来鄙视它。便利的热水爽快地冲淋在我的身上,我的肌肤喝着它的滋润,要好的经济人生再次来骚扰我了。我想到了过去,不也是这种立马滋生的心绪吗?说过了,要过正经的人生,但到了这里,如进了纸醉金迷的世界,失去了真正的思想。作为人,在物质的境地里,最怕流连忘返的诱惑。一来二去,就会死死地迷恋上它。我害怕失去自我,但到了这个女人身边,我又有些舒坦。仿佛这种不敢公开的生活一半已经刻在我的心上了。走到何处都羁绊着我了。
身处在有钱人待的地方,但我依然保持内心的纯结。备着洁白的睡衣,可我不穿它。我搂着前胸走出来,来到床尾,拿起我的衣服就穿。杨柳见我动作快速,她蛮好奇地看着我,真如一个异性的目光透着别样的神情。我脸都红到脖子了,直感觉到浑身热烫。衬衣还未穿到身上,她就说道:“穿什么衣,晚上光身睡觉多舒服呢。又没有男人,你顾虑什么!”
我想想也是,便放下衣服,侧着身子准备去上床。然而她又向我说:“小马,你转过来。我看看你的身材。你有小肚子,不是处女了吧?姑娘的腹部是平坦的。你交了几个男朋友?我一看你都打过胎。”
她的话深深地刺痛着我,使我无言以对,只管往床上移动。她固作聪明的判别,自大地认为自己没看走眼,绝对是她口中所说的。
“你不要装了,我看得出来。现在出社会的女孩子,有哪个没打过胎呢。普遍现象。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说,也没必要隐满。这种事,过来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似是没看完寻常,在我光衣的身板上下打量,杂气进入了她的双眼。
我闭口不谈,她的话就无法进行下去。这种话从她嘴里道出来,没有丝毫避讳。交情人练就了一副好脸皮。一切都敢通过言语公布。我能说什么好呢!塞耳听就是了。我是把空气当成塞器,而她是把女德视为了空气。我想反击她的无礼,可是穷究的修养,把我拉住了。
她言语的随便,叫我制止与她言谈了。我以沉默面视眼前的环境。可她却好,话多得说不完,也不见她烦别人的意思了。她是天经地义的所为,别人叫无事生非。她言语古怪,走近我说,“我看出你的骨子里也喜欢享受,但就是做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男人给她花钱?女人见到男人的钱就晕了。所以说,男人赚来的钱就是为女性花的。——刚才我翻你手机,是为了查看你私下的异性关系。很好,你手机里的内容干净无比,没有乱交男人。不管你和老王是否能成,可我确保你绝对的放心,在他跟前。老王,这个人真得不错,你不要错过机会。他也是个男人呀!他老婆若是不害病,我敢保证他不会在外面找女人吃。我们都不是圣人,是凡人就有欲望。我也理解他的苦处。据我多年观察,他不像有些男人花花肠子,和一个好就保持关系,不会再乱找第二个的。你放心和他好吧。你物质上他亏待不了你。”
宛如做重大决定似的,难着我,也难着她的不了解。我思想徘徊不定。不去看她,心不定地跳动。每次,我与杨柳的思想眼看靠近了,但过后,像是老天所为,突夹一个隔板进去。又回到各自的原初。想想也好笑,一个四肢齐全的人竟要以这种方式来谋生。相反,那些不健全的四肢就不生存了吗?好的皮囊以为上天眷顾,整日好吃懒做,不去尝试人间的疾苦,却要用残败的思想苟活于这个人世间。然而缺陷的身体可不一样,反而投掷全部,用力地上阵去维持生命的意义。
她坐到自己的床位上,忽然对我说:“你把衣服穿上吧。我帮你照张相。老王要呢。这个总该满足人家吧。我是不能拒绝的。你也不要哦。”
我的反对权消失了。杨柳的一大片说词打败了我的回嘴。我穿起自己的衣服。正是开春的时候,我穿了带领子的黑衬衫,上面穿了一件到腿盖骨的灰色无袖长裙。她叫我不要穿丝袜了。搬来一个高背椅子,让我坐上去。我洗过的头发她让我吹吹。她替我插好吹风机。我捉起一大块头发打开开头嗡嗡地吹开了。头发飘逸地吹散开了。无型也变得有型了。她一看我吹好了,乐意地说:“漂亮,气质真好!坐过来吧。“
我们自娱自乐,寻着开心,让这个夜晚多些喧闹。我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以为这样就行了。她提议说:“能不能自然点?你稍稍侧身。”
于是,我右手放在背椅上,左手放在前面的椅把上,身子就侧过来了。她很满意地照起来。照完几张,她连续说:“不错。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