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隔壁的女孩住着的时候,一到晚上,从我这边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把她视为讨厌,现今我的心田冷清了。那一头的房客不怎么说话,孩子放学回来只交流几句。我无所事事地闲暇着,天一黑下来,若是杨柳不叫我,我是不会出门的。在这间出租屋里,我把它视为一个人成长的四个阶段: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它成形,成少年;它装饰,成青年;它出租,成壮年;它租不动了,被残酷的外界画上拆除红色X符号,成老年,静待灭亡。我穿凿附会地把它与人生混扯在一起,于我的认知,有一些联系。它是壮年出租的模样,而我正经历青年的困扰,歇息此处,在它的身上寻找青年时期装饰过的人生经验。我想我也有老的那一天,跑不动了就是租屋租不动了的时候,人生也是走到尽头了。我们不是天上唯一的太阳和月亮更迭不休,而是有寿期限制。人生实难!但我寄居在这间租屋里,不知明天的路在哪里?我想得长远,并不是杨柳那样的得到钱就是生存的全部满足。我又想得空洞,渺茫的人生该用什么去承载它犯下的错,又用什么去挽救它正确的人生走法。我想得太多,但我找不到人生的起点。眼神像是被附有金属的光芒照花了眼,望不出真面目。然而,即使这样,但我依旧相信我的眼神会冲开云雾,致使看到真实的一面。卧居此处,我甘之如饴。虽然没有豪华,但可养德。沉闷时翻翻书,于清闲之中寻找豁达。杨柳影响我了,我的心境就疯狂一次。过后,我还是我。原始的心是不轻易变的。除非在心的前方写上紧急提示。
我的弟弟来到我这儿。他和我一样没有学历。辞职了旧工作,也在寻找新工作。我们这些农家子弟,没有文凭出来走社会,似乎太难了。我们出去吃了饭。回到出租屋里说起家里的情况。弟弟的性格是中性的。自从他进来,眼睛没有一刻不转着看,我发现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悲伤。这时正值深秋了。夜稍稍降临,外面多数会起冷风。我不知他住的环境如何。我没去过。但我看出他心疼姐的心说明我的环境不如他的好。
他坐在唯一的黑凳上,两手插在上衣兜里,为难地笑容让他不敢看着我问话。
“姐姐,你给妈这两天打电话了吗?”他问着我。
“前天我打了。家里忙着打玉米。”
“妈说:‘今年的玉米不太好。可能卖不了几个钱’。我让他不要种地了,在外面随便找个活都比在地里种庄稼收入高。她就是不听。弄个玉米还把大叫回去。现在种地划不来。”弟弟痛斥父母种了一辈子的地,也没种出个金疙瘩来,大为不满地说。
我想我们这一代年轻的农民,眼光在城市,早已不像父辈这一代人看重种地了。若不是家里的老人,这地是不是在我们的手里要荒废了?现在的人,满世界找钱。没钱的农民顾不上种地了吧。
我认可着,但我又有些心酸。我们目前都还很年轻,给不了父母的安逸。
“你新工作有着落了吗?”我问他。
“正找呢。姐姐,这房一个月多钱?”我的弟弟有心地问道。
“不到三百。”我经济有所压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