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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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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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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鄡阳》连载

第三十七章 月下觅芳踪 破镜终重圆

灿烂的阳光把我照醒,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稻田中,刚出穗的稻谷晃荡在我的额头。我站起来远望,在我的四周,是以我为圆心一圈圈倒伏的稻草,非常规则地,整整齐齐倒在地上,如翻滚的波浪,向远方漫延。

我感觉身上有些酸痛,也有些饥饿。我离开稻圈,来到一处堤坝上。有位老人走过,我拦下来,问道:“老伯,请问这里是哪里?”

老人笑着说:“这是鄡阳啊!”

“鄡阳?我怎么还在鄡阳?”

“瞧你这孩子,这不是鄡阳是哪儿,这个堤坝,就叫鄡阳圩堤,那边还有个村子叫鄡阳村呢!”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鄡阳村?”

老人不耐烦地说:“我还会骗你不成。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还穿得跟古代演员似的,真是的,怎么有点犯傻。”

我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从那里来。”我指了指稻田。老人不看还好,一看就大叫起来:“好你个小子,怪不得身上有泥巴呢,原来做坏事来着,把好好的稻田弄成这个样子,作孽啊,你现在跟我到村部去,好好把问题说清楚,还要赔钱!”

我一看情形不对,撒腿就跑,老人急得在后面又喊又叫。

前面有村庄了,我看到了楼房,也看到了他们院子里停留的摩托车,最高兴的,是我看到了邵老师的家。

这应该是现代,我竟然真的回来了,这太意外了。

邵老师一家人正在电扇底下吃饭,见我进来,有些惊讶。我说:“邵老师,您好,我是小萧啊!”

邵老师犹不肯信,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突然就笑了,说:“还真是你,怎么这身打扮,你现在做古装戏演员了?”

我一看,可不是,怪不得他们奇怪呢,我还穿着一千多年前的衣服。我掩饰说:“邵老师莫笑话,我就是好玩才穿的。”

邵老师说:“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总不太着调,你就说罢,去年的正月十六晚,慌慌张张跑到城头山上去,竟然一去就不回了,我还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讪笑着说:“老师莫怪,那天夜里只是好奇。”

邵老师说:“没事就好,看你的样子,没吃饭吧,来,一起吃两口,农家可没什么好饭菜。”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客气,坐下来就是狼吞虎咽,本来几个人的饭菜,竟被我一人吃了一半。吃饱了,才顾得上问邵老师,“邵老师,刚才你说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去年的正月十六,是吧?”邵老师说:“是啊!”

“那现在是正月十几?”

邵老师一家人都笑了起来,邵老师用筷子打了我一下,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糊涂了,你没见天气这么热吗,你没看到稻子快要熟了吗?还正月十几,已经过了七月半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在想,是的,我终于回来了,可是,我的菁儿呢,她在哪里?我记得我喝了孟婆汤,为什么对过去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像梦就不像是梦。

邵老师看我穿着如此古怪,拿出他儿子穿过的旧衣服,硬要我换下来,说是这样走在村路上,还不把人笑死。我听从了他的话,先洗了个澡,再换上衣服,身上的古装,被师母一把扔了。

我告别邵老师,来到城头山,那里依然荒草萋萋,湖水轻轻地冲刷着山体,千年的风化让城头山变得瘦骨嶙峋,看上去由然而生莫名的沧桑。

我决定先回家去。家里什么都没变,我的到来,爹娘很高兴,他们并没有问我赚了多少钱,也没有问我做什么工作,只是关心我瘦了。还有就是今年过年我没有回来,俩老几乎想疯了。发小每月都会给他俩寄信来,寄我早就写好的信。爹说:“听说县里对硕士毕业生人才招聘有绿色通道,要是外面不好混,就留在县里工作,过几天到县教育局去问问。”

我点头称是。

在家的这几天,我尽情享受着家的温暖,享受着美好的田园风光。奇怪的是,我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我的头痛好了。只是在夜晚来临时,我会不可抑制地想起菁儿,还有为我死去的花期,我不相信那只是我做的一个长长的梦,如果真的是梦,那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去了哪儿?我想起了我喝的孟婆汤,为什么我没有忘记什么,相反还记得更多。

我听从爹爹的安排,带上相关的学历及毕业材料去了县教育局,咨询人才招聘的事。教育局工作人员很热情,说先把资料留下,再填写一张表格,待资格审查通过后,还要经县政府研究同意。他问我愿意到哪个学校教书,还说凭我的条件,在县城的初中教书应该没问题。我脑海中闪过城头山,还有邵老师,不假思索地说,如果领导研究通过了,那我愿意到城山小学去支教。

我又去了县医院,找到了当初诊治我的医生,他认出我来,很是惊奇,满脸不可思议。他毫不避讳地说,我现在还能来找他,这简直是一个谜,他当时便认定,我最多活半年。

我无法向他解释发生的事,况且我也不能真的确定就发生过,说出去,只怕别人会把我当成疯子。我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还经常头痛得厉害,现在竟然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请他给我检查一下。他满口答应,安排我做了一个脑部CT,看到片子后,他不说话,推荐我再做了一个磁共振,看到结果后,他说:“恭喜你,你的病已经好了!”

我不敢置信。他说其实如果不是看到片子、看到我本人,他也不相信。或许,当初是误诊,也或许是我的造化,医学上本来就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最后他问我,是不是请教了什么老中医,或者吃了什么民间偏方。

我说不久前,有几个老中医为我治过病,而且我还喝过孟婆汤。

“什么?”医生没听清。

我说:“就是彼岸花配上各昧中药,再用三千眼泪煎成的孟婆汤!”

医生笑了:“你还真挺幽默的,传说中的孟婆汤,那是人死以后才喝的,孟婆站在奈何桥头,鬼喝了才好转世轮回,而且会把前生忘得干干净净,对不?”

我连连点头。

“对你个头,小伙子,我看你是鬼怪小说看多了,消遣我来了,我这忙着呢,身后还有那么多人排队,我没空闲扯蛋了,你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从医院出来,我本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潜藏着一丝忧伤。

我的报告送得很及时,几天后县里就开会通过了。教育局打电话来说,如果体检通过,就到人事局办手续,安排我到城山村小任教。我又赶到县里参加体检,这一次的体检表明,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

开学前,我带好被褥,拿着教育局和人事局签发的报到证,到城山村小报到。迎接我的正是邵老师,对我能来这个偏远的地方任教,他很惊奇,也很高兴。这个学校很小,只有邵老师和我两名教师,邵老师说原本还有一位姓李的老师,受不了这个苦,暑假托人找关系,借调到县里小学上班去了。邵老师的家就在附近,所以他住在家里,他叫我也住到他家里,但我婉言谢绝了。我不想过多打扰他,而是住到了李老师原来住的房间,那是一间空教室,里面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倒也够了。

晚上,邵老师怕我孤单,叫师母炒了几个小菜,带了一瓶米酒,到学校陪我喝酒。几杯酒下肚,他醉红着脸说:“小萧,你来了就好,我老了,明年就要退休了,这学校啊,就由你挑大梁了,也不怕没教师关门了。”

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负众望,把书教好。

菜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邵师母过来,把邵老师扶回去了,空荡荡的学校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趴在床上,肚里酒精在发作,几欲要呕吐的感觉。隐约中,我听到有人喊我萧郞。我一激灵,追寻着声音来到屋外,月儿如一弯娥眉,轻轻地挂在天边。我看到月光下,菁儿在跳着舞,犹如轮台的那次离别。我走上前去,她却离得更远,直到消失,只留下我泪眼婆娑。

开学后,我忙碌起来,学校虽然只有几十个学生,却有五个年级,却又只有两位教师,往往是讲完这节数学,又马不停蹄地到另一个班讲语文,虽然累,也非常充实。可是,晚上总是那么的难捱,只要有月光,我便能看到菁儿在屋外跳舞,跳着同一支舞。

等到周六,我去了城头山,坐在洞口发了半天呆,我想,这肯定是梦中的菁儿在想我了,可是,她在哪里。我突然记起,就在这山洞里,菁儿和我埋有一个木匣,木匣里有我俩的肖像,这事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我甚至非常熟悉地走到了埋木匣的地方。这里的土是松软的,与洞壁其他地方的岩石有所不同。我找来一根树枝,往里掏着,然后,我看到了那只几近腐烂的木匣。打开来,刺绣还是那么的新,就像是昨天放进去的一样,其上的菁儿,对我含情脉脉地笑着。

我仰天长哭。

我把木匣带回学校,每每想起,便情难自禁。月光下的夜晚,我期盼再次与菁儿相遇。我要告诉她,我很想念她,我想问她,她还好吗?可是,就算我从月起望到月落,菁儿的舞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要有空闲,我就会到城头山去坐坐,我想去碰碰运气,遇到一个女孩,去问她,是否认识一个叫菁儿的女孩。

爹娘为我的婚事着急,给我安排了几次相亲,但我都谢绝了。只要一想起菁儿,我便完全提不起相亲的兴致。

转眼过了一年,邵老师退休。他对我说,不要担心,上面马上要安排一名新教师来,是考上了“三支一扶”的,也是邵家人,邵达的闺女,她可是个励志的好女孩。她的故事,说出来比故事会编的故事还精彩。

我问为什么?他说:“你知道吗?她并不是邵达的亲闺女,而是十二年前,他认的义女。”

“义女?”

“是的,那次他夫妇两人到田里做农活,在稻田边遇到了这个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俊美得不得了,可是,就是显得傻傻的,问她姓什么,她不知道,问她从哪里来,她也不知道。他俩看她可怜,就带回家来。没承想,相处几天后,邵达夫妇对她很喜欢,他俩也是苦命人,一生没有生育,好不容易领养了个儿子,过了几年,养子还是回到他亲生父母那里去了,老夫妇白白花费那么多的心血。看到这姑娘可怜,人又乖巧,无家可归的,两老一合计,不如认她作闺女,取名为邵晴,老了也好有个保障。也是好人有好报,也是怪了,这姑娘刚开始虽然看着什么都不懂,脑子却聪明,很多东西一看就会,对两老人也孝顺得不得了。而且这姑娘学习能力很强,尤其是对古文,那叫一个无师自通。后来我鼓励她参加成人高考,一举考入了省城师范大学的中文系,今年刚毕业,又考上了“三支一扶”的教师,把邵达夫妇乐得合不拢嘴,说是老天送给了他俩一个宝。

我感慨说:“这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邵老师笑眯眯地说“对了,你知道吧,她跟你还有些渊源呢。”

我不信。邵老师说:“你还记得你那晚在我家呤的那首诗吗?那首正月十六日诗。”

我心里一动,说:“当然记得。”

“我有次闲聊时,讲给她听了,她说她想问问你,是从哪看到这首诗的。我告诉她,你从那天晚上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她很是失望。”

我问:“她有没有说别的?”

邵老师说:“没有,不过,前几天她回来了,我看到她,我跟她说起了你,说你现在在学校教书,马上就成了她的同事了。如果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还有,明天家里买了些菜,说是祝贺我退休,明天中午十二点,你上我家去吃饭,不见不散。”

我点点头。说实话,对这个邵晴姑娘,未来的同事,想尽快见上一面。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邵老师家里吃饭,突然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大声说:“邵老师,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上我,还有,你跟我说的萧老师,在哪呢?”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酒杯摔落在桌上,一桌子人惊异地朝我看着,看着我的泪水瞬间冲泄而下,我失神地转过身来,对她忘情地叫:“菁儿,是你吗?”

菁儿从门外走进来,是的,是我的菁儿,虽然云鬓扎成了马尾,霓裳变成了连衣裙,但她的步姿,她的笑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我跌跌撞撞上前,就要去抱她。她受惊了,几乎吓得花容失色,跳到一边,说:“叔,这古古怪怪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吓人?”

邵老师拦住我,说:“晴儿来了,他就是萧老师,马上就是你的同事了。”

我忧伤地说:“菁儿,你怎么不理我了?”

邵老师说:“没事,没事,萧老师可能喝多了些,认错人了。萧老师,她可不是你的菁儿,她是我们村的晴儿,大家说对吗?”在座的都哄笑起来,也让我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说:“哎,喝多了,喝多了,莫见怪!”

大家重新坐下来,邵晴坐在我的对面,我努力不把她往菁儿身上想,可是她的一笑一颦,确实太像了,就是双胞胎都没有这么像的。在这个酒桌上,她牢牢地占据了我的眼光,我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她意识到了我放肆的目光,满脸羞红,匆匆吃了几口,便跑了,也把我的魂带走了。

开学那天,我从未有过那么开心。邵晴可能是那天吓坏了,看着我都想绕道走。可是,这没有用,毕竟教师的办公室只有一间,她不得不和我一起办公。我也注意了点形象,不再变得像花痴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她原谅了我的那次失态。于是,那次课间,她问我:“我听叔说,你给他背过一首诗,关于正月十六的,是吗?”

“陌上红尘霏似雾,云间明月冷如冰。蛰伏金龙云化雨,雷鸣壁影破地心,你说的是这首吗?”我得意地说。

她激动地说:“是的,是的,你是从哪里看到这首诗的?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在一张纸上。”

“是不是一幅地图。”

“是的。”

“地图现在在哪里?”

“被我弄丢了!”

她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地图是我的,你怎么弄丢了,你得赔我。”

我慌了,我说:“我也是无意中弄丢的,这地图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十二年前来到这里,身上只有这张地图。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原本指望着从地图上找出自己的身世,可是三年前我拿着地图到县城,准备请教一位老教师,可在公交上不小心弄丢了,肯定是被你捡着了,可你,呜呜......”

我本能地抱起她,想给她安慰。这一下,她又吓着了,顾不上哭了,面红耳赤,怒斥道:“萧老师,你想干什么?”

我惊醒过来,暗暗骂自己,萧越,你丢不丢人。我慌忙道歉,说:“对不起,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邵晴说:“鬼才信你的话,今天你不能解释清楚,我到教育局去告你骚扰我。”

我更加慌张,这要传出去,那太丢人了。我说:“邵老师别急,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我跑进房里,端来木匣,把丝画铺开给她看。

她也呆了,良久才说:“这画上的美女,真的同我很像呢!”

我说:“不是很像,而是一模一样,就连你脸上的三颗痣,都是一样的。”

她问:“谁绣的?”

我盯着她说:“画上的人儿,她叫菁儿。”

“怪不得,你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现在在哪里?”

我痛苦地抱着头,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我不知道。”

邵晴还是选择了原谅我,而我也认识到,她不会是菁儿。就凭一点,十二年前,她就出现了,而我,就算梦是真的,也还是去年穿越过后才认识菁儿的。虽然她有地图,甚至能证实她身份的地图。如果她是菁儿,那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可是,我内心又一万个愿意把她当成菁儿,我决定追求她,因为我问了她,她说她没有男朋友,那些小男孩,不管多好多帅,她就是不来电。

我向她大献殷勤,嘘寒问暖。邵老师退休后也不闲着,只要当着邵晴的面,就一个劲地夸我好。三个月后,我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

后来她跟我说,第一次见我,也觉得似在哪里见过,或是在梦中见过。我说:“不是在梦中,是在前世,前世我欠你的,你也欠我的,所以要用今生来还。”

她说骗人,谁记得前世的事。我说:“说不定我记得呢,你看我手上的伤疤,就是那次为了救你,被水中漂浮的树木划破的。”我伸出左手,鄡阳大地动时,我为了保持清醒,划破了手臂,后来好了,留下个大疤。

她笑了,说:“你还说不骗我,就你这个疤,我都问过伯母了,伯母说是你小时候被粥烫的。”

“你什么时候问我娘了?”

“你不记得,上个星期,伯母来看我们,我偷偷问的。”邵晴笑了。我也笑了,不禁怀疑起来,这伤疤,真的是小时候留下的?可我明明记得不是。

我们的感情发展很顺利,双方父母都非常认可我们这一对。我们谈了一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我突然之间犹豫了,我知道,是菁儿在我心中。我不敢肯定,我这是爱邵晴,还是在为菁儿找一个替身。如果是后者,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邵晴感觉到了我的犹豫,她认为我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很伤心,于是在那天上午,我决定向她坦白。

但我还没来得及说,天一下子就黑了。屋外有人欢呼,快看快看,天狗要吃太阳了。我往外面走去,突然背后有人喊我:“萧郎,你要到哪里去?”

我心里一颤,几乎站立不稳。两年了,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深情的呼唤。我慌张回头,邵晴,不,现在是我的菁儿,蹿入我的怀中,满脸泪水。

“萧郎,我等了你十二年,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恨我送你到轮台呢?”

我流着泪说:“菁儿,真的是你,我没有走。你可知道,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那次轮台一别,菁儿十分痛苦。只恨当时没有陪萧郎回来。后来,我在城头山,看到你我的绣像木匣不见了,我想是萧郎取走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我央求师父,送我上轮台,到这边来找你。我怕喝了孟婆汤,到了这边不认得你,找不到你。于是,师父给了我那张地图,还说只要有这幅图,你我便能相聚。只是,只是,我错过了一个时辰,竟然轮回到了十二年前,我以为这辈子,就真的要与萧郎错过了。”

我说:“只要有情,就不会错过。十二年前,我并不认识你,但因为捡到了你带来的地图,我穿越到了千年前的鄡阳,找到了你,与你相识。孟婆汤没有让我忘记什么,反而治好了我的恶疾。我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一个梦,但是,我取到了绣像,我知道,我必须要等你。”

“我想你!”

“我也是!”

我抱着菁儿,沉浸在暖暖的幸福中。天重新放亮,太阳重新照耀。

怀中的人儿抬起头,说:“亲爱的,你怎么哭了?咦,我怎么也哭了!我又怎么在你的怀里?”

我擦去泪水,笑着说:“亲爱的,今天我们便去登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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