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解偷袭

第六章   破解偷袭

       特战小分队人员在主阵地短暂停留后，留下三名负伤的战士，又带上从二排抽调替补过来的三名战士，同时补充了一些弹药给养便迅速绕到后山隐蔽返回。

小豆子还特意用木棍串上四个重机枪子弹箱扛在肩上，一路信心满满地随着大家返回了坑道。路上，孟宪国和步兵战友们时不时地替小豆子轮换扛着子弹箱。

吃完饭，周海让大家休息片刻，然后召集排、班负责人加上队部全体人员一起开会。

周海严肃地质问郑福军：“三排长，最初我以为是你命令小豆子拿着手雷出击去炸敌人坦克的，但是……哦，当然了小豆子完好无损。不过，他的平安无事恐怕只是巧合吧。我要说的是，你怎么连个机枪副射手都管不住呢？他这是严重的冒险行为啊，虽然确实是炸毁了敌人的坦克，但是也违背了纪律。窦小豆同志，你老实说，你自己不觉的有错误吗？”

“报告副连长，我是根据你们这边击毙坦克上的那个敌人军官的行动哈，我才想到了战斗可以开始了。因为你们已经开枪了，这就说明战斗打响了嘛。所以咧，我就一边向副队长，就是向三排长请示报告，一边迅速出击。因为营长说过的嘛，要做到隐蔽潜伏、突然进攻、准确打击、快速取胜嘛。所以咧……我也没有听清楚这个副队长后来说了啥子嘛……”

“好了，小豆子，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我没有批准你出击，这些情况其他同志都可以作证。不过呢，你的行动还是成功了，你确实很机灵，也给咱们小分队赢得了战机。”郑福军大度地述说着。

夏奎说：“小豆子勇敢、机灵，头脑灵活，善于抓住战机这是好事情。但是，你一个副射手，你想过没有？你跑了，要是牺牲了，我们机枪组是不是就缺少一个人啊？”

周海本来心里很窝火，最初他以为是郑福军派小豆子去抵近炸坦克的。现在知道了，分明是小豆子立功心切，冒险行动。他不由分说地对窦小豆进行了直言批评：“小豆子，你这是冒险啊，虽然出发点不错，但是没有经过排长批准，你就是擅自行动。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要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吗？”

郑福军也责怪着说：“小豆子啊，你不仅是冒险出击，你的战术动作也存在问题啊，本来在靠近坦克十几米远的位置就应该投弹的，这样才可以确保安全嘛。可是，你竟然……”

小豆子立刻进行了辩解，“我担心自己力气小嘛，十几米远就投弹，这个可是反坦克手雷嘛，要是投的不准，没有把握炸掉敌人的坦克哦。我看到了那坦克附近有一个大石头，那石头的后面就是一个很好的掩体嘛。我投弹进入坦克里边以后，就直接跳到石头后边的坑里面隐蔽起来了嘛。爆炸以后，附近有几个敌人步兵朝这边看，我就顺手把他们击毙了嘛。”

“好了，小豆子你不要强词夺理了。”周海继续强调说，“你那分明就是一次侥幸，好在你的手雷是从炮塔出入口塞进敌人坦克里边了，要是在外边爆炸，你的脑袋不受伤屁股也得受伤。”

孟宪国说道：“我认为，对于小豆子的战术动作，如果从常规角度衡量的话他确实不对，但是他也是根据自身的情况，比较出了自己的利弊优劣，才做出了登上敌军坦克向坦克内部投弹的决定吧。可以说是他的勇敢和机灵，成全了他自己，也推迟了咱们小分队的暴露时间啊。当然，侥幸是存在的，但是侥幸中也有一定的必然性。因为小豆子说了，他看见了坦克附近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岩石。他这是在刻意有效利用地形地物保护自己，也算是具有基本战术常识的表现了。”

孟宪国毕竟跟着营长参与过许多大小战斗，对战略战术不仅有一定的理论基础，更有实践经历。而且他身为大学生具备很强的认知能力和分析领会能力。

“不过哈，我还是要向排长表示道歉，向副连长承认自己也是有错误的。我主要是着急出击，没有听清楚排长是不是已经同意我出击了。还有哈，大家对我的行动都非常担心，听孟哥说了，副连长这边从望远镜里面看到我了，你们这边也都为我担心着急。看来，大家还是舍不得我喽。”小豆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忽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着周海和郑福军轮番观看着。

小豆子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他很会说话。他的这一番话语，还是让大家缓解了对小豆子的埋怨。

“哦，我想起来了，报告副连长，除了那个望远镜，我还缴获了一块手表啊，我马上交公。这个手表哈，要是不拿回来，那就和敌人的那个军官一起被手雷报销喽。”小豆子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表来交给了周海。

周海接过手表，看到上边的洋字码自己也不认识，就递给了孟宪国说：“我这里有怀表了，先放在孟秀才这里吧，你也需要及时掌握时间。”

孟宪国一看表盘上面的“ENICAR”几个字母，立刻明白了这是一块英纳格手表，至少有八分新的样子。于是，他调侃道：“小豆子运气不错啊，炸了敌人的坦克，还缴获了望远镜和手表，正好给小分队增加了急需的装备喽。”

机枪组组长胡占林说：“我觉得，小豆子这次的表现正如副连长所分析的那样，就是立功心切，急于表现自己，忽略了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道理，纪律性是差了一截。但是，现在仔细想一想呢，小豆子也确实是蛮机灵蛮聪明的。他知道自己投弹力气不够，就登上坦克往炮塔里边投掷手雷，还是和敌军官的尸体一起推进坦克里边的，这样可以避免近距离误伤自己，比在外边炸毁敌人坦克效果更好，而且夹在敌军尸体中不宜被敌军发现反制。可是……”

当大家都在注意倾听胡大个子“可是”下文的时候，他却止住不说了。

最后，大家算是原谅了小豆子的行为。但是，副连长周海依然告诫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你小豆子就是一个副射手，今后必须无条件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仅要听排长的指挥，还要听正射手的指挥。”

胡占林接过话茬说：“嘿嘿，周副连长算是替我说出来了，我刚才也想说的就是，你是副射手啊，你得听我这个正射手的指挥吧。”

小豆子立即诚恳地说道：“要的要的，我以后一定听胡大个子的指挥，你是师傅嘛，我当然要听你的喽。”

这时，观察哨从坑道外边回来报告说，发现有一架敌机从远处朝这边飞来。

周海赶紧拿上望远镜，来到坑道口进行观察瞭望。只见一架美军的RF-86侦察机已经飞临主阵地上空，但是很快又转向阵地正面的沃野进行低空盘旋。看那架势，敌军似乎对自己的偷袭搜索部队遭遇全军覆灭很不理解，对自己的进攻部队后侧翼遭遇袭击大概同样不理解，他们要对我军进行全面探究。

周海想，敌机飞得这么低，如果用重机枪采取高射架枪的方式对空射击，应该可以击落这架敌机。周海立刻告诉身边的孟宪国说，“快去，告诉胡占林他们机枪组，赶紧高射架枪，击落这架敌机。”

“不请示营长吗？”一旁的郑福军提醒说。

“还是我自己担负责任吧，再说也来不及了……这架侦察机如果发现了咱们这里的阵地，就会呼叫轰炸机来轰炸咱们了，那样后果比这要严重得多。”

跟在身边的小豆子说：“副连长，刚才敌人飞机就在咱们头顶上哦，我感觉自己都看见那个开飞机的家伙喽，用重机枪容易暴露目标，我来用步枪打掉它就可以了。”

周海强调说：“步枪的射程有限，还是重机枪把握更大。”

这时候，跟随孟宪国过来的胡占林说：“我看这样吧，咱们高射架枪，发挥小豆子的长处，你不要打连发和点射，那样容易暴露目标。你不要安装子弹链，只用多个单发子弹射击敌机飞行员，这样可以避免暴露机枪阵地。”

“子弹链间隔安装子弹，就可以避免连发和点射了嘛。”小豆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随手提着的子弹箱，立即操作起来。

周海认为胡占林的办法可行，小豆子的建议更加科学，于是命令他们赶紧出去寻找有利地形准备架枪。

胡占林、夏奎和小豆子在郑福军的带领下，扛着枪架、枪身、护板和子弹箱飞快地向坑道口后侧翼的桦树林奔去。

很快，高射架枪操作完毕。胡占林直接挪开位置，让小豆子当射手。小豆子兴奋地猛拉枪机装填拉柄，然后竖立起标尺，瞄向空中。一旁的胡占林、夏奎共同为小豆子做副射手，为其参谋指点着。

这时候，郑福军用望远镜对空进行观察瞭望。很快，他发现敌机再次低空飞来，开始对附近进行盘旋侦查。

“小豆子，敌机来了，你根据情况自行射击。”郑福军直接把射击的决定权交给了小豆子。

胡占林提醒说：“注意提前量，迎面射击提前量应该小于侧面射击提前量……”

“叭”的一声，一发子弹冲出枪膛射向空中。

大家心里明白，这样躲在树林里一个单发子弹的射出，敌机上的飞行员根本就不知道枪手在哪里。

接着，小豆子再次拉动装填拉柄，将第二发子弹送入枪膛。

此刻的桦树林早已是枝杈干枯且叶子凋零飘落，为对空射击提供了开阔的视角。小豆子似乎感觉到第一发子弹已经击中了敌机，也许是没有击中要害部位和飞行员。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下，握住机枪的两个握柄紧紧地盯住敌机平稳地移动着枪身，瞧准了敌机俯冲的机会，眼看着敌机飞行员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的大拇指轻轻抬起保险片自然地滑向扳机击击发片，随后平稳而迅速击发。

“叭”的再一声枪响立刻牵动了郑福军和身边几位战友的心。

只见敌机颠簸了一下，显然是驾驶舱内的操纵杆失去了控制，然后左右摇摆着一头栽了下去。随即“轰”的一声巨响，飞机竟然落在了距离主阵地不远的开阔地上燃起了大火。

“打得好！赶紧拆枪撤回坑道。”郑福军命令着。

根据周海的指示，肖良玉这边已经与营部取得了联系，他用暗语进行了报告：“乌鸦飞贼突然来到家门口，我们不想让乌鸦飞贼有机会看到家里的钱，就用两把单支钩子把乌鸦飞贼勾住了，勾下来了，避免乌鸦飞贼回到贼窝里说看到了钱。”

“爸爸妈妈说了，娃娃们干得好，大人都看到了，也想象到了，勾住飞贼很好嘛。下次来得及的话，要提前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喽，免得大人们牵挂惦记嘛。”郝营长那边用暗语进行了回复。

这时候，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正在往坑道方向后撤的郑福军等立刻就地卧倒隐蔽，朝着枪声方向望去。通过望远镜仔细搜索观察，郑福军远远地发现担任观察哨的九班长胡岩一手搀扶着同班的一位哨兵，用单手开枪边打边退。哨兵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捂着负伤的腹部艰难地依附在胡岩身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跟随后撤。

“就地架枪掩护他们，准备射击。”

郑福军放下手里的重机枪护板，摘下大背着的冲锋枪，命令胡占林和夏奎立即架枪进行掩护，然后招呼小豆子跟随自己迅速出击前去接应。

丛林中隐隐约约闪动着许多头戴钢盔的敌军士兵身影，他们步步紧逼，紧紧盯住胡岩二人不放。郑福军指着一位佩戴中尉军衔的敌军官对小豆子命令道：“击毙那个指挥官。”

小豆子轻声一句“要的”，便拉枪击推弹上膛，抬手稍做瞄准，“叭”的一声枪响，远处的敌军官应声倒下。

这时，他们身后的重机枪在胡占林和夏奎的操纵下也发出了怒吼声。没有防备的敌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枪子弹打得晕头转向，来不及隐蔽逃遁的均被撂倒在地。

郑福军乘机冲上前去，朝着敌群扔出一颗手榴弹，然后一边朝敌人射击，一边从胡岩手中接过受伤的战士朝坑道方向转移。

小豆子就地卧倒，继续狙击敌人。

坑道这边的周海立即命令七班长赵大强带领他们班出去查看情况并予以支援。

这时候，肖良玉报告说郝营长询问飞机是谁击落的，同时询问这边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周海接过送话器，用暗语报告：“老师，有飞贼来我家院子里了，是我让家里的小豆子出去用竹竿子，单杆打了两次，就把飞贼打死了。现在外边的爆竹声不像是自家孩子惹的事儿，可能是孩子又遇到坏蛋了，我已经又让老七带上他的几个孩子出去查看了。”

“这不会是一般的飞贼小偷，很可能是一伙有预谋的强盗。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吸引后边的强盗。他们必然是合谋而来，你务必亲自去看看，不能让咱们的孩子吃亏。要保证把强盗都打死。”

周海明白了郝营长的意思，心里猜测着，这很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兼偷袭小股部队。敌人接连遭遇了我们的奇袭和围歼之后，也变得狡猾了，他们没有再单纯地盲目轰炸和炮击，而是进行空中和地面的两栖式立体侦察。郑福军带领重机枪组打掉了敌人的侦察机，必然引起敌军这支侦察小股部队的高度关注，一定会进行一些大面积的火力侦察，这样就难免与我方观察哨或机枪组有所遭遇。

听到不远处传来我方重机枪一阵阵的长点射声音，周海意识到遭遇的敌人不会是少数人，此刻自己有必要前往事发地点弄清楚具体情况。

于是，周海让副排长姚建刚等人继续坚守坑道，随即招呼着孟宪国和肖良玉，让八班长董来顺带领全班一并跟随出击支援。

他们顺着枪声方向望去，只见被我军重机枪压制住的敌军已经寻找了隐蔽位置正在负隅顽抗。敌军仰仗着人数较多，武器装备精良，已经调整了战术，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周海用望远镜进行观察，突然发现从敌军阵地上喷射出一条长长的火龙，我军战士借以隐蔽的树干、土包均被大火燃烧起来。七班一名正在进行跪姿操作的掷弹筒手来不及躲避，身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周海立刻意识到，这是敌人在使用火焰喷射器进行顽抗。他很清楚此刻的敌军仰仗着武器装备的精良，不会轻易败退。他果断决定绕路迂回，从侧翼包抄敌人。他简单地把战术意图向孟宪国和董来顺说明了一下，然后带着大家从侧翼包抄过去。

那个被敌军火焰喷射器击中的战士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自己的身体，他本能地渴望熄灭身上的烈火，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火焰喷射器喷射出的是特殊液体燃烧剂，粘稠性很强，粘在身上是甩不掉的，单纯地依靠翻滚身体根本不可能将火熄灭。随后在敌人一阵紧似一阵的密集子弹的疯狂扫射之下，那个战士由于身上多处中弹而不幸牺牲。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牺牲了，心中激起了强烈的仇恨，纷纷操起武器对敌人予以奋力还击。

这段时间小分队的战斗骨干通过实地观察和阅读地图，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迂回包抄行动非常迅速，他们很快悄然来到了敌人的侧后翼。周海仔细观察了一下，敌人大约尚有二十余人，他们的火力很强，不仅有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两个电台兵背着的报话机上，那高扬着的天线耀武扬威地晃动着，似乎在向我军炫耀自己的优势一般。

周海立即命令掷弹筒手和投弹手准备，然后明确地分配了打击目标，首先打掉了敌人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由于对敌形成了前后夹击态势，我军合围效果明显，很快消灭了这股敌人。

打扫战场的时候，董来顺发现了两名敌军伤兵还活着，请示周海如何处理他们。周海让孟宪国用英语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投降。还没有等到孟宪国问话，敌兵便从身上掏出了一份印有多国文字的投降书，高高地举在手里。

经过审问，孟宪国知道这两个伤兵一个是陆军上士，另一个是陆军下士。二人都表示愿意投降，绝对不做任何抵抗。出于人道主义原则，孟宪国为他们进行了伤口处置和包扎。在包扎的过程中，孟宪国用英语对两个伤兵进行了简单询问了解，得知他们是奉命对这一带进行搜索的，目的是找到有可能存在着的我军隐蔽阵地。正在搜索期间，突然听到零星的两声枪响，随后就发现自己空军的侦察机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击落了。他们的上级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对方隐藏的防空奥秘。敌军带队军官恼羞成怒，命令自己的搜索队士兵向四周盲目射击，这才引发了与我观察哨兵的冲突。

这时候，小豆子突然哭喊着跑了过来，“副连长，他们两个都负伤了，胡大个子脑壳儿流了好多的血哦，夏奎的肩膀胳膊也受伤了。”

当小豆子看见孟宪国正在替敌军伤兵进行伤口包扎的时候，便急切地喊道：“孟哥哟，你还有时间给俘虏们包扎啊？快去看看给胡大个子和夏奎他们两个包扎一哈好嘛，老胡流了好多的血呦！”

周海命令董来顺安排人把俘虏押走，并提醒大家尽快打扫战场迅速撤离，预计敌人在得知他们的搜索队被歼灭的信息后，有可能对这一带进行炮火覆盖，便招呼孟宪国急忙跟着小豆子朝着机枪阵地奔去。

由于胡占林他们是在遭遇敌情后临时架枪对敌人进行打击的，因此他们的重机枪隐蔽性差，防护效果基本为零，除了机枪护板再也没有别的遮蔽物，很快被敌人发现了。当敌人的迫击炮连续向我重机枪阵地实施定点齐射后，胡占林和夏奎来不及转移或有效隐蔽，因此蒙受了很大损失。

周海他们来到重机枪阵地的时候，赵大强已经安排人为负伤的两位机枪兵进行了临时包扎，并将其向侧翼阵地坑道转移回去。

周海看着机枪阵地附近的两个弹坑，正射手一侧的弹着点距离重机枪也就六七米远，正前方的一个弹坑距离重机枪不足十米。由此可以判断，胡占林和夏奎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赶紧带上重机枪撤退，返回坑道。”周海向大家发出了严厉的命令。

孟宪国看着被轻度炸损的重机枪，一边帮助小豆子进行分解，一边寻思着这重机枪还能使用吗？

大家刚刚进入坑道，外边就传来了敌军大炮一阵接续一阵的猛烈炮击声。

小豆子急切地呼唤着：“胡大个子，你醒醒，你醒一醒嘛，你答应过我的，要帮助我尽快成长为优秀的重机枪手……”

由于胡占林头部被敌军迫击炮弹片击中，伤势不容忽视。孟宪国急忙招呼人将他平放在铺位上。随后，孟宪国又检查了一下其他伤员的伤势情况，胡岩和郑福军救护回来的那位伤员由于腹部、胸部伤势严重，腿部又伤到了大动脉，而且一路上失血过多，来不及抢救就已经牺牲了。胡岩本身受了轻伤，另外还有两名战士也在战斗中当场牺牲了，包括一名遭遇敌军火焰喷射器袭击的掷弹筒手。经过清点，这次战斗共计牺牲三人，负伤五人。

孟宪国仔细察看了较为严重的胡占林的伤势状况，在他处于昏迷状态中，为其头部取出了弹片。随后，孟宪国又仔细观察了胡占林身体的其他部位，再没有发现留存弹片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但是，他估计胡占林之所以依然昏迷，有可能是轻微脑震荡。

夏奎受伤的臂膀好歹没有触及动脉和骨头，经过孟宪国的一番处置，为其取出了弹片。因为伤口不算很大，孟宪国为他消毒处理后就进行了消炎包扎。夏奎很坚强，尽管没有麻药，他在清醒的状态中依然忍着疼痛接受着孟宪国的医疗处置。

这时，夏奎提醒小豆子赶紧检查一下重机枪损坏到什么程度。

孟宪国和乔二宝也过去和小豆子一起检查着重机枪的情况，他们发现重机枪枪管受损，防火帽和枪管前部均被炸得断裂开了，标尺也被打飞了，护板也被弹片撞击得缺失了一大块儿。再经过继续察看，枪架左边的轮子也炸坏了，已经无法拉行滚动了。

周海询问道：“重机枪还能用吗？”

夏奎让小豆子先换上备用枪管，然后说：“再试试抓弹钩是否可用，推弹上膛、退膛都顺利的话，就可以用。不过，没有标尺精确射击就不方便了，只能概略射击了。”

“没有备用的标尺了吗？”郑福军问。

“没有了。”夏奎回答。

郑福军叹了口气，内心愧疚地说：“刚才都怪我只顾着为胡岩他们解围，忘记提醒胡占林他们做好防护和隐蔽了。”

大家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