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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促膝交谈
小分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接受作战任务了。战友们除了擦拭武器，就是休息，就是想念家乡的父老乡亲。也有的同志三两人围拢在一起交流谈心。
夜深了，周海依然没有睡意。他从小分队进入阵地以来，在这段时间里的总体情况中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大家在接到作战任务的时候，也就是说一旦有战斗命令下达，需要小分队派人出征执行任务的时候，参加者备受鼓舞，积极踊跃，并且都会全力以赴投入战斗。未能直接参加战斗的同志，就会密切关注着出征战友的一切情况，为参战的勇士加油鼓劲，当然也为他们担忧牵挂。留在坑道中的每一个同志，都会努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等待着战友们的凯旋归来。
可是，一旦遇到较长时间的战斗间隙，一旦暂时没有作战任务而是要求大家就地休息的时候，大家的思想就会有所波动，就会想家、就会思念亲人和缅怀牺牲的战友。尤其是在缺少后勤补给的情况下，面对食物匮乏、饮水不足、药品紧缺等重重困难，大家往往就会出现焦虑、烦躁等不稳定的情绪，个别同志难免地会产生一些消极的思想言论。尽管小分队的党员干部们已经对大家进行了多方面的思想教育和正面引导，但是焦虑中的战士们内心依然难以彻底平静下来。
孟宪国向周海和郑福军反映说，这样的焦虑烦躁情绪对战士们的健康危害很大，尤其是不利于伤员健康的恢复和伤口的愈合。目前物质营养已经跟不上了，如果精神健康再受到干扰，那么对于小分队整体作战能力可能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周海身为基层指挥员，他对战士们的内心世界还是有所洞悉和充满理解的。他深知，小分队的每一位战友都是好样的，都是经历过战火淬炼的，都是擦干了牺牲战友的血迹走过来的。忍饥挨饿，缺医少药，弹药匮乏，甚至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这样的境遇对于每一位战友都不是新鲜事。可是，自己身为小分队最高指挥员，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减缓或避免由此可能给小分队造成的不利影响，务必确保小分队全体成员时刻处于良好的精神状态，随时准备完成有可能面对的更加艰巨的作战任务。
这时，董来顺拿着一张草纸来到了周海面前，他沉痛地说：“副连长，这是在整理我们班牺牲战友刘二柱的遗物时发现的。”
周海接过来一看，一张泛黄的普通草纸上面，用铅笔写满了文字——
爹来信了，说俺嫂子生了一个男孩儿，全家人可高兴了。因为家里有饭吃了，嫂子也能有奶水让俺侄子吃饱了。俺爹还说，等我打完仗回家了，也给俺娶媳妇，让俺媳妇也生孩子。俺爹还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人给我们穷人分土地，我们就没有办法种庄稼吃粮食，就会饿肚子。我知道，从前奶奶和姑姑就是因为家里没有粮食吃饿死的。将来打完仗，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家，我就帮着爹娘把家里的地种好，让家里的人都吃饱肚子。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党，但是我会好好学习，争取成为一名像班长那样的党员，像排长那样的党员，像副连长那样的党员。还要继续学习文化，继续向孟秀才学习，争取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党员。
周海看着这些朴素的文字，内心里一阵颤抖。啊，多么可爱的战士啊！周海知道这个刘二柱，因为他识字曾经在连部当过一段时间的通信员，后来又下到战斗班成为战斗骨干。这个战士很小的时候被寄养在县城做小买卖的大伯家，曾经读过私塾。参军后，他依然坚持学习文化，人很聪明，军事技术很过硬。孟宪国曾经辅导过他学着写日记。孟宪国说过，“如果刘二柱不放弃努力学习，他将来就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好战士。”
可惜啊，刘二柱牺牲了。是的，如果没有战争，如果这些年轻的战友们都能够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生活学习、训练执勤，大家能够有一个较长时间的稳定和平的成长经历，那么孟宪国的预言一定能够得以实现。但是，这是一个战争的环境，是一个随时面临枪林弹雨和炮火连天的环境，血与火的考验和流血牺牲都是无可避免的。刘二柱无疑是一位很有理想的战士，但是战争状态下，很难保证战士的理想可以延续到长久的未来，只能让勇士的誓言兑现在眼前的硝烟弥漫中。无论是流血、伤残，还是牺牲生命，时间往往不允许置身前线的战士有长远的考虑。这，就是身处战争第一线的勇士们面临的残酷现实，我们无法改变，唯有直面和承受由此带来的一切考验和煎熬。
“这个，暂时让孟秀才保管起来吧，以后作为烈士的遗物送给刘二柱的家里人。”周海沉痛地说。
面对实实在在的物质匮乏，该怎样用精神上的营养来弥补缺少食品的不良症状呢？周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这时候，乔二宝悄悄地来到孟宪国身边。他犹豫再三，吞吞吐吐中一直想着该如何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孟宪国已经感觉到了乔二宝此刻有话要说，便直言问道：“二宝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了，就直接说吧，你有什么心事呢？”
乔二宝说：“孟秀才，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我，我……我以前在国军里边当兵，还当过排长，我家也曾经是地主，虽然后来破落了，可是毕竟俺爹也曾经欺负过穷人。要不是俺爹后来嗜赌成性，也不至于欠了人家那么多的赌债。无奈之下，我父母卖掉了房屋和土地还了赌债，进城做小生意，家里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房产和土地了，但是我家或许依然被认为……可能大家认为我不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像我这样的解放战士，将来能有什么大的出息呢？”
孟宪国非常理解乔二宝此刻的心情。因为，这几天小分队许多战士都谈到了家里亲人来信说，共产党的土改运动让曾经一贫如洗的贫雇农获得了土地，穷人开始有了最基本的生产资料，可以自由自在地从事农业生产了。这就意味着我们出来打仗，就不必惦记家里亲人是不是能够吃上饭的问题了。但是，乔二宝不同。他们家以前就是地主，是剥削阶级。只是，后来他们家卖掉土地偿还债务以后，流落到城里成为了小生意人。乔二宝内心里似乎有一些自卑感，他自己说过的，我是败军之士，无颜与大家相比。
孟宪国告诉乔二宝说：“我也不是贫农出身，也不是雇农和下中农出身，我父母都是小学教员，好在家里让我读书了，我有文化了，接触到了党的组织并入党参军，是共产党引导我走上了革命道路。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人生的道路。我早在学生时代就跟随我爹参加了地下党组织，就开始为党工作。我也有国恨家仇，因为我乡下的姥爷和姥姥就是在日本鬼子屠村的时候惨遭杀害的，我娘为此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爹是由于叛徒的出卖，在遭遇国民党特务逮捕的时候为掩护携带文件转移的其他地下党同志，被特务杀害的。我为了给爹报仇，刻意要求参军，后来征得上级党组织批准，就提前肄业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如今，我身为一名共产党员，我信心百倍地认为自己已经是一名能够为国效力，保家卫国的光荣战士了。”
乔二宝又问：“那，你说，我也可以和你一样申请加入共产党吗？”
“可以。”孟宪国十分肯定地回答说。
“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如你们。因为，我是解放战士。”
孟宪国说：“你在国军期间，曾经打过日本鬼子，也替老百姓做过很多好事情，这些都是你的自豪和资本。你后来选择加入了人民军队，在解放战争中做出过贡献，立过战功，这些情况党组织都是了解的。你入朝以后的表现，组织上也是了解的，战友们也都看到了，你是首长和战友们信任的好同志。要不然，营首长怎么会批准你参加诈降行动呢？那次的诈降行动，你发挥的作用很大，上级首长和战友们都是知道的。”
面对乔二宝的思想顾虑，孟宪国进行了直接的、正面的，卓有成效的思想启发和耐心教育。
听了孟宪国的教育引导，乔二宝充满了感激之情，心里敞亮了许多。他诚恳地问道：“我也想着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可以吗？”
“可以。”孟宪国继续说：“但是，你要首先明白一个道理，要懂得我们共产党人是怎样的人。我们是有自己的崇高理想和坚定信念的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为了广大劳苦大众都能够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而不懈努力奋斗的共产主义战士。你只要能够坚定自己正确的理想信念，在战斗中奋勇杀敌，再立新功，我就愿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乔二宝真诚地看着孟宪国，他激动万分，几次擦拭着自己禁不住溢出的眼泪。最后，他百感交集地说：“孟秀才，你是好样的。我首先要向你学习，力争再次荣立战功。”
这时候，又有几个战士悄然地围拢过来。大家早已经习惯了听孟秀才讲课、讲道理，听他阅读报纸或者朗读自己创作的诗歌作品。有的战士即使是不会说什么，或者羞于说出什么，但是只要坐在一旁聆听一番孟宪国的讲话，心里就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随后，孟宪国又翻开自己的日记，找到另一首题为《无耻的小丑》的诗歌，然后给大家轻轻地朗读起来——
跳蚤，
蚊子，
苍蝇，
蜘蛛，
蝗虫，
都是无辜的昆虫。
是谁，
把你们变成害人的小丑？
是霸权者的野心，
是强盗们的无耻。
他们真刀真枪失去胜算，
又不敢据理力争维护和平。
他们，
把科学的实验室，
变成魔鬼的温床，
让自然界中的昆虫，
带上了细菌病毒，
再让变异的昆虫，
以飞机投向平民的村庄，
企图阻止我们战斗的进程。
这都是痴心妄想，
这都是白日做梦。
貌似顽固的钢铁战车，
不曾吓阻我们的血肉身躯，
更何况几个带病的小虫？
强盗终究是强盗，
道貌岸然，
虚伪骄狂，
违背国际公约，
就是你们丑恶的德行。
正义终究要战胜邪恶，
和平必然制止战争。
等待着，
我们等待着最后的胜利，
就在不远的黎明！
乔二宝听了、看了这首诗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说：“我在国军部队的时候，听长官们说过当年这个小日本就干过细菌战、毒气弹的勾当，好像在东北的哈尔滨还建立过一个秘密的细菌研究基地，还拿活人做细菌武器试验呢。”
孟宪国又介绍说：“今年年初的上级通报说，在兄弟部队医院驻地附近发现了敌军空投的细菌弹。这个细菌弹呢，表面看啊，它同普通的炸弹一样，弹腔内有几个格子，放置有带病菌的诸如黑跳蚤、蚊子、苍蝇、蜘蛛、蝗虫、油葫芦等昆虫。后来，咱们国内迅速组成细菌学专家考察组来到朝鲜，国际有关组织也派来调查团与我国专家一起对这些昆虫做医学观察实验。经实验证明，这些昆虫带有多种病毒，可迅速传播疾病。后来经过调查，得知这是敌军为阻止我们的反侵略战争顺利进行，削弱我军战斗力而进行的丑恶勾当，他们多次大量地在朝鲜和我国边境地区投掷了这样的细菌弹。”
乔二宝气愤地说：“敌人太歹毒了，简直没有人性啊！”
“是啊，敌人太歹毒了，这就是侵略者的本性。我们必须彻底打败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再继续欺负我们。”周围的很多战友都义愤填膺地声讨着敌人的罪行。
这时候，有个战士问道：“我们为什么跑到国外来打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孟宪国旗帜鲜明地说：“不是我们非要来这里打仗，而是侵略者逼着我们来打仗。”
说着，孟宪国从挎包里拿出另一个记事本子，他翻开留存的资料对大家说，“我这里有一些从师部、团部摘抄的资料，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些情况吧。”
接着，孟宪国按照本子上摘抄的内容详细介绍起来。1950年7月31日，所谓的“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突访台湾。麦克阿瑟突访台湾后不到一个月的8月27日，美国空军便连续出动飞机，越过中朝边界对中国境内开始了肆意轰炸。当天上午10时05分，美军3架P51战斗机与1架蚊式侦察机飞入中国丹东及大栗子车站地区，对我车站和铁路进行疯狂扫射。随后又在11时04分，4架美军战机再次飞入该地区对鸭绿江大桥及其附近地区疯狂扫射长达11分钟，除对我地面车辆造成损毁以外，还造成中国百姓两人受伤。下午14时30分和16时40分，美军B-29轰炸机一架在两架P51战斗机的掩护下飞抵丹东，对我境内进行疯狂扫射及轰炸，造成中国百姓19人受伤，3人死亡。随后在8月29日，美军又两次侵入中国宽甸领空对地面进行疯狂扫射，造成中国百姓4人死亡，7人受伤。面对敌军这种野蛮行径，中国政府向美国政府发出了严厉警告。同时在当年的10月1日，我国政务院总理周恩来更是向美国发出了最后通牒：“中国人民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不能听任帝国主义对自己的邻国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从1950年8月27日一直到11月19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美国出动上千架次的飞机，151次侵入中国境内，疯狂的对我地面目标及无辜百姓进行扫射和轰炸，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孟宪国继续说道，侵略者在朝鲜国土上燃起的熊熊战火烧毁了田野树木、城乡民房，不仅炸毁了连接中朝两国的鸭绿江大桥，而且敌军飞机多次悍然侵略我国领空，轰炸我国东北重工业地区。侵略者的炸弹燃起的浓烟遮蔽了我国晴朗的天空，让我们的同胞生活在战争的阴云之下。要知道，我们已经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我们是付出了巨大牺牲才赢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我们的新中国刚刚成立，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建设，需要我们的国家尽快从百废待兴的废墟上站立起来，很好地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帝国主义对朝鲜的侵略，对我国台湾的霸占给搞乱了。
接着，孟宪国针对有的战友提出“我们为什么要出国打仗”的问题，用打比方的方式进行了回答。他说：“如果有一伙土匪来到了我们的村庄。他们首先闯进了我们邻居家里，把邻居家的人给打死打伤了，把邻居家的家具都给打烂了，还伤及到了我们家和邻居之间的院墙，继而伤及到处在院墙附近我们家院子里的人。你们说，我们是走出家门和他们抗争，还是等待着他们把邻居家都打完了，都占领了，然后闯入了我们家以后再和他们抗争呢？或许邻居家里的孩子因为害怕会躲避到我们的家里来。那些匪徒一旦追赶着，来到咱们家里来继续打杀邻居家的孩子，我们怎么办？我们必须保护孩子。但是，最好的保护依然是早点越过院墙，趁着匪徒还没有完全占领邻居家的时候，帮助邻居一起打跑土匪。这样，就免得以后土匪再骚扰咱们家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身边的战友们没有说话，都在仔细地听着，认真地思索着。
孟宪国继续启发说：“如果那些强盗在没有完全占领邻居全家的时候，就已经越过院墙伤害到我们的家人和财产了，那么等到他们全部占领了邻居全家以后，一旦闯入我们的家里，我们是不是就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了呢？因为，我们家里还有老年人，还有妇女和未成年的孩子。一旦在我们家里开始打仗，老人、孩子和妇女可能因为没有战斗力而处于被动、羸弱的境况中，我们那些年轻体壮的人，或许也不便于施展拳脚吧。”
战友们听着，看着，彼此悄声地议论着，开始对孟宪国的比喻有所理解，有所认可。
接着，孟宪国又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趁着邻居家还没有被土匪完全占领的时候，派出身强力壮的家庭成员出去和邻居家人一起抵抗土匪，那么咱们自己家里的老人、妇女和儿童是不是就会更加地安全一些呢？”
大家终于听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唇寒齿亡的时刻，只有早日出击，才可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孟宪国说：“这次的打仗，不是我们非要打的。是土匪首先闯入我们的邻居家里横行霸道了，而且毫不顾忌我们家身为近邻的基本感受。他们已经在邻居家院子里大打出手，已经殃及到了身为邻居的我们家，甚至是故意拿着武器威胁着我们，把我们和邻居之间的交通道路都给轰炸了，把我们家靠近邻居家的财产、人员都伤害到了。这样的时刻，我们唯有赶快出击，要立刻响应邻居的请求，派出一些身强力壮、身手敏捷、武艺高强的家庭成员，迅速走进邻居家帮助抗击土匪，才能够避免咱们自家遭受更大的损失。所以，我们这就是保家卫国。”
乔二宝接过孟宪国的话茬说：“是啊，如果等到邻居家被打烂了，人都被打死打伤了，强盗腾出空来再闯入我们家捣乱的时候，我们家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家具就很有可能被打伤、打死、打烂了。”
大家终于彻底明白了我们志愿军出国作战的真正意义。
孟宪国继续介绍说，近代以来，西方列强不断地欺凌、瓜分我们中国。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资本主义列强拥有先进的武器，但是主要的还是当时的清政府腐败无能，他们面对西方列强的掠夺不是组织人民奋起反抗，而是出于维护自身封建统治利益的考虑，选择了软弱、妥协、退让的道路，结果就是被迫签订了《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不说，还要被更多的列强蔑视。在这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背后，是清政府自主权的逐渐丧失，堂堂华夏即将沦为它国的殖民地，使得中华民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九一八事变”和“七七事变”以后，日本军国主义彻底暴露了全面侵华的狼子野心。幸好，这个时候的中国已经有了共产党，有了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经过中华民族多年的浴血奋战，我们终于战胜了日本帝国主义。抗战胜利后，我们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下，又推翻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新中国。广大的老百姓为什么支持共产党，而不再去支持国民党？就是因为共产党才是真心为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为全国广大的受苦人谋幸福的党。
紧接着，孟宪国铿锵有力地说了一句：“彭德怀老总说的很好，西方侵略者几百年来只要在东方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时候，周海已经悄然走了过来。他听完了孟宪国的讲述后用总结的口吻说：“刚才孟秀才说的很好。大家只要仔细回顾一下历史，我们就可以知道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领导我们从胜利走向更大胜利的主心骨。共产党、毛主席就是广大受苦人的大救星。有了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我们就会无往而不胜。我们这些来自祖国各地的人本来是互不相识的，但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聚集在了一起，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亲兄弟。这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争，有了党中央的正确路线和科学的战略部署，有了我们全体指战员的英勇战斗，就一定能够战胜所有敌人，赢得这场正义战争的最后胜利，和平终究会到来的。”
看着大家的表情似乎明朗了许多，周海心里异常高兴。他想，孟宪国刚才的一番讲述可谓是一堂生动的政治课，对大家太有教育启发意义了。于是，他要求大家赶紧回到铺位上休息，然后招呼孟宪国朝着坑道口走去。
周海和孟宪国来到外边的表面阵地，看到小豆子和另一个战士正在值班。小豆子发现周海和孟宪国来了，便认真地报告说：“报告副连长，没有发现敌情。远处都是静悄悄地样子，也没有发现敌机。这个敌人可能是睡觉喽。”
“要注意观察，有异常情况要及时报告。”周海说着，从小豆子手里接过望远镜向远处瞭望了一阵子，然后把望远镜还给了小豆子。
周海转身对孟宪国说：“孟秀才，看来啊，你不仅仅是个参谋人才，你还是一个很好的指导员嘛。我还正愁着怎么开导战士们保持好的思想情绪呢，你刚才的一番话说的太好了，这么一下子就把我们为什么要出国作战这个道理说透彻了，大家打仗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你之所以能够说的这么好，主要是你读的书多，看的文件多。你不但有政治觉悟，更有文化有知识。看来，不学习是不行的啊。有你在，咱们这个小分队的潜力就可以最大程度地挖掘出来，战士们的积极性得以调动出来，完成各项作战任务的胜利把握就更大了。”
孟宪国说：“人虽然离不开物质生活的基本保障，比如吃的喝的，穿衣戴帽和药品等。但是，精神信念也是很重要的。人一旦拥有了坚定而正确的思想信念，就能够战胜因为物质匮乏带来的种种困难。我们物质上难以保障了，那就进一步挖掘精神层面的潜力吧。”
周海信服地点点头，说：“有你在，有我们党员干部在，我们的小分队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完成各项战斗任务。”
他们又围绕着小分队目前面临的各种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
渐渐地，朝霞渲染了东方的天际，沉寂中的侧翼阵地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