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圆,明晃晃的挂在树梢,队伍静悄悄地从壶关进入林县,夜里驻扎在一家莫姓地主家中,大地主莫老爷有一个大院子,院里一排两层楼,每层有十多间房,他把房屋让给了八路军,自已带着一家老小数十家眷住进了院边的小作坊......
莫老爷第二天早上起床出门观看,战士们正在他家土墙上写标语: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解放全中国!”
“活捉孙殿英!”
“生擒庞炳勋!”
他立马唤家仆在院中支起大锅,又烧又煮,弄得热气腾腾.....
战士们好奇,不知他是在做什么?等掀开了锅盖才看见是黄澄澄的小米儿粥......,莫老爷站立在院中心大声喊开了:
“大家来喝小米儿粥啦!,喝林县的小米儿粥啦!”
大地主像极了集市上叫卖的小摊贩儿,听上去,他的口音与河北的口音十分相近。
战士们有的擦枪,有的往枪堂里压子弹,没有人去喝他家的粥。莫老爷唤来家眷,把大碗小碗洗净了,盛满了,给战士们一个个端过去.....
也许是转了几天山累了,也许是昨夜没吃晚饭饿了,成子闻到了小米粥的香,他忍不住,接过碗喝了一口,这小米儿粥太香了!不仅香,还甘甜,米粥把上嘴唇和下嘴唇弄得粘粘的,看上去好象表面还浮着一层油!
“大家喝吧!喝吧!喝完照价给钱。”
成子话音刚落,院子里呼啦啦响声一片。
莫老爷看成子像是个头领,立刻上来对他说:
“八路长官,不着急,这锅里还多着哩,等会儿我还要给你们做皮渣子。”
“皮渣子?”
“是,这皮渣子不好听,可好吃哩,还管饿,这是我们林县的特有,我家是开苕粉作坊的,这粉渣不好卖,自家留着,多着咧!”
成子跟过去看,做法好象很简单:开始用红薯粉条碎用水煮了,沥起来再用红薯粉末和葱姜作料拌了,上笼蒸熟......,倒出来放凉后切块,淋上酱油醋和麻油,莫老爷就招呼大家食用。
看着大家吃得带劲,莫老爷对成子说:“原来贵军是打鬼子的啊,这钱一定不许给了,那姓庞的,姓孙的二鬼子来了,我们的东西还藏都藏不住,都让他们给刮走了,这回你们可要真的把他给抓住啊!“
当晚,七六九团半夜出发,路上大雨滂沱。凌晨,队伍到达县城边上,天未明突入城内,打了整整一天,深夜,占领伪军指挥部及保安司令部,紧接着向南追歼庞、孙残部,这仗只打了九天,先头部队还未到达辉县,团部就喊停止......
成子纳闷着问小武子:“这孙殿英还没抓着啊?”
“抓孙殿英干嘛,咱们是来抢他地盘的!”
“那我奶奶的仇还没给她报咧!”
“报这仇?不就是迟早的事吗!孙鬼子做了那么大的恶,小鬼儿随时都会来索他的小命,再说,他这个鸦片鬼,命只有纸片儿薄了,那天风都给吹走了!”
部队正在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被击落的一架日机,正在麦茬地里爆着白烟儿,战士们在围看,大家手舞足蹈,欢快得像小孩子在过年......
成子问小武子:“莫老爷家的财你结了吗?”
“我以为你结了!”
“晚上急着出发,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下次吧,下次来给人家双倍付上。”
成子还在想,这莫老爷又助共,又抗日,一定是个红色地主吧!不过,他的小米儿粥可真好喝,下次来一定买点儿,给娘带回去!
——1889年,孙殿英出生在河南永城的一个农村的普通家庭。幼时失去双亲、无人教养,后便独自在社会闯荡鬼混,广泛地结交流氓恶棍、军警胥吏,靠制毒贩毒,贩卖枪支弹药发展势力,以盗东陵墓而恶名远扬。1943年5月投降日寇,与日为奸。1947年春,我解放军二野刘邓大军围攻河南汤阴时,孙殿英据险抵抗,5月1日被俘,后病死于战犯收留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