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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子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几次用无线与师部联系师，可师部无线电一直静默着，没有回复，成子不知所措。
三十一师的先头正在穿过洪杨公路，成子看到了小权子，他带着部队疾速前进……
成子拉住他问：“你们去哪里？看到我们师没有？”
小权子现在是三十一师九十一团三营长，在尤师长的手下。他带的兵就跟他一样，跑路带风，打仗凶狠，每次打穿插的的活，都被他揽上。
“我们要往南边去，第一步插到釜峰，还不知道你们师在哪里。”小权子喘着粗气说。
“反正都要往南打的，要不我们先随着他们走。”司机小吴说。
“可我们是打穿插，要走小路，怕你的车跟不上。”他话还没落音，人就跑没了影儿。
这时，无线电通了，报话员在用明语呼唤他们：“各部队立即到加里山东侧老毛谷与师部汇合，部署下一步任务！”
“怎么会用明语呼唤？”向导员老赵说。
成子也觉奇怪：用明语不是暴露方位目标了么？
“也许美国鬼子听不懂中国话咧。”司机小吴说。
但不管怎么说，前进的目标和方位已经明确，成子查看了地图，老毛谷距他们并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可到达，不巧的是，这时车坏了。几个人一起下车，帮助小吴修车起来。
修车耽误了时间，赶到老毛谷已经是下午，他们看见山谷里一片狼藉，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原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一次大轰炸。
蔡副师长躺在冰冷的古板上，他的身边是师作战科副科长李超峰、和自己团的副团长赵切源、副参谋长武肇峰，一Ｏ五团的干部战士伤亡大半……
这地上躺的与活鲜鲜的蔡副师长判若两人，蔡副师长面色黝黑，可这地上的人脸白像纸，他气血流干，人扁薄得像辅在地上的衣裳……
成子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蔡副师长待人亲切，爱兵如子，在进军大西南的路上，成子的鞋跑丢了，蔡副师长亲手为他打草鞋……。成子不想去军政大学而闹起了情绪，蔡副师长带头当起了学员，去军政大学学习为大家作出了榜样……
他活泼起来也像个孩子，上个月参加了全国群英会回来，向战士们描述见到的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样子，活龙活现的样子，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入朝后，一路南下，他与蔡副师长都在一起，躲避空袭时，成子跳进一个半米深的弹坑，蔡副师紧跟着跳下去，不慎一只脚踩到了他的肚子，成子痛得大叫起来，蔡副师长却笑着说：“好酒！一瓶好酒！”他的意思是要赔偿他一瓶好酒，可成子需要的是好烟，他对酒没有兴趣。
痛揍土耳其旅，蔡副师长亲率一Ｏ六团攻占法化洞和５００高地，追击土耳其旅至草幕，他们穿插至汉江北岸，在南上里、栗石里与敌激战，由于援军未及时赶到，敌众我寡，弹尽粮绝，硬撑着鏖战三天三夜，终于打垮敌人……。过汉滩川时，吴团长牺牲，蔡副师长亲自指挥一Ｏ五团，向栗隅追击，进攻穿石里，继续向南追剿残敌……
加里山战斗蔡副师长也在一线指挥，成功攻下加里山主峰。并率一Ｏ三团攻占大、小平川，歼法国营一部，继向扇坪攻击，经一天激战，在午夜攻占扇坪，完成了切断洪洋公路的任务……
……
硝烟弥漫在山谷，悲痛从每个活着的人心底升起，军李副政委来了，他看见山谷里的惨状，禁不住跪地恸哭……
复仇的烈火在每个人的胸中燃烧，一Ｏ三团赶过来了，蔡副师长是他们的老团长，他们立刻控制住３６６高地和泉寺里北侧无名高地。成子强忍悲痛，组织起一Ｏ五团剩余兵力，控制住了毛老谷及其以西高地，扼制了自隐里美军第２３团及法国营的退路……
大家把牺牲的战友临时安葬在内坪里加里山，立木板于墓前，上面写上了他们的名字，并把他们的军帽放在了坟茔上……
——蔡启荣（１９１９－１９５１）金寨县汤家汇镇人。１９３３年加入中国工农红军，１９３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历任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解放战争中，他参加多次重大战役，屡建奇功，有“虎将”之称。
１９５０年１１月，我祖父随蔡副师长在川东、黔北剿匪，及重庆警备和修筑成渝铁路等工作，分别集结于巴县、重庆、江津、北碚地区，进行形势任务的学习和教育。１２月１日，12军改称中国人民志愿军第１２军，蔡启荣任抗美援朝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１２军３５师副师长。
1951年5月17日，在老毛谷大轰炸中牺牲。
——老毛谷炮击事件
据志愿军战史记载：1951年5月17日清晨，35师103团和104团占领加里山主峰1051高地。美军派遣荷兰营一个连，前来关闭志愿军打出的缺口。同时派遣法国营一个连到山谷清理入侵的志愿军士兵。荷兰连从975 高地向马鞍近侧的 1051 高地机动，企图驱逐志愿军部队，法国营在白天逼近 1051高地主锋。荷兰营发现 1051 高地已落入志愿军之手，并停止前进，用大炮轰击1051高地主锋和远处的马鞍地形。法国营向北部山谷推进，在 24 号公路与我交战。中午时分，荷兰营的一名讲中文的无线电员截获了志愿军的命令：要求“将所有部队派遣到 1051 高地以东”。上午11:00 之前，数以千计的志愿军已经穿过了缺口，沿着马鞍边缘移动，高地缺口扩大。美军立刻召唤多个野炮营集中滚动炮击毛老谷山谷，并使用空中轰炸，使用 MPQ 雷达指导轰炸机执行近距离支援。在24小时内发射1.2万发炮弹，其猛烈程度，超过以往发射量的5倍。特别是美军使用了VT引信炮弹，这种炸弹能自如调节在离地面三五米左右凌空开花，杀伤力极大，几乎是无死角杀伤。
在敌人的炮击中，35师前进指挥所的副师长蔡启荣，作战科副科长李超峰，一Ｏ五副团长赵切源和副参谋长武肇凤，正蹲在一个岩石下围着地图研究战况，不幸被敌一炮击中，全部壮烈牺牲。我祖父所在的105团随师前指挥所先期移至老毛谷，团领导几乎全部牺牲，其他指战员伤亡过半，有的营只剩下数十人……
引起这次敌人炮击的原因是：35师前指挥部使用了明语通报，表明自己部分人员已到达1051高地东侧，并同时要求更多的部队向老毛谷山谷靠拢。这份电报被配属美军第38团的荷兰营截获，并报告给美军。通常情况下，军事通讯联络必须采用加密的暗语通讯，也许是译电员牺牲，或战事紧急而导致失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