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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江水清冽，零星的桃花瓣在旋涡里打着转转，成子带着战士们来河湾里开始渡江训练了，训练的科目是游泳、划船和使用各种自制救生器材，了解长江水性特点，并反复练习上下船、航渡、水上射击、滩头爆破和登陆冲击……
成子从未见过这多的人，江边上驻满了黑压压的部队，还有穿着便衣的民工，运粮运物的大车都相互挤撞着，河沟塘湾里藏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华野的部队驻扎在他们的左侧，成为东集团，远处的河洲上，可以看见他们每天都在训练，白天在陆上，天黑后在河里划船，鼎沸的声音根本不惧被对岸的敌人听见……；四野的四十军、四十三军也先行南下，驻扎在他们的右侧，作为西集团，他们将要对峙武汉，以箝制白崇禧集团，策应中野、华野渡江……据说，预备渡江的作战部队有一百六、七十万人咧！
成子驻扎在铁板洲洲头，他每天带领战士们到各家户动员群众捐船捐工，一共筹到了两百多条船，还招募到了不少的船工，自己动手伐木造舟，制作了二十多条木船，加起来共有三百来条了。他们还请来当地有丰富水上生活经验的船夫，教导划船，介绍长江中的风浪、江潮和暗礁……
最头痛的是战士们都不会游泳，一连学了六七天，一个也每没学会。别说他们学不会，连成子看了这汪汪的大水也头晕，下去就喝水，肚子喝饱了，饭都吃不下去。旅长来营里视察，看了说：“你们等着喂鱼吧！”
这下可激愤了战士们，大家一醒眼就来到江边，一头扎进刺骨的江水中，一闷就是一上午，中午吃了饭又下河，直接在水里消食，晚上天黑了也不归营，不出三天大家全学会了。
十八旅作为渡江先遣队，开始了渡江训练，每条船都是—个独立的战斗单位，配备了战士、船工、水手，调整了火器，进行了战斗编组，特别进行了夜间航渡训练，每天要划二、三十里，每人的手上都打起了血泡……战士们说：“我们都可以闭着眼睛划到对岸了！”
渡江侦察支队也回来了，他们还抓了几个俘虏，把长江南北两岸四十公里的敌情、工事、兵力部署都摸得一清二楚。
四月中旬，总前委下达了渡江作战的命令，兵团在肖店举行了隆重集会，进行渡江的最后动员。任务明确了，中野由枞阳至望江段渡江，部分兵力挺进淅赣铁路的衢州，切断汤恩伯集团与白崇禧集团的联系，主力则沿江东，歼灭芜湖守军，参加夺取南京的作战任务。每位战士都渴望能参加解放南京的作战，捣到蒋介石的老巢子里去……
渡江部队各梯队在通向长江的一条水道里登船，江堤上五个高音大喇叭朝着江南，不停地播放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颁布的《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江边搭起了简易的窝棚，作为渡江前沿指挥所指，军长和各位首长都来了……
几天来，成子的心中象擂着战鼓，激动的吃不下，睡不着，今天是谷雨的节气，炊事班烤了大饼，做了青团，给大家当干粮，里面还包了肉馅……
江边彩旗飘扬，异常热闹，最显眼的一面旗帜上面织着“渡江第一船”的字样……，成子也来到江边，等候着战士们把武器弹药装上船。一营长小武子也在指挥着装船，他望着成子笑了笑，竖起了自己的食指，这意思谁都懂，那就是他们要成为渡江第一船。成子不服气，他用大拇指头，对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
他来到江水边，看着江水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被湍急的流水拉成一条条的水纹，水中渐渐地呈现也春生的面容来，他对春生说：
“春生兄弟，我知道你是好鬼魂，保守我们全营都能顺利渡江，第一个到达江对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