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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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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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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千山万水来爱你》连载

第七十三章 承诺

鼓锣梆镲、弦笙箫笛一起奏响,太平车、拉碌碡先后出场,中间有八人抬阁,边筵是单肩扛秫秸,另有一人站在秫秸上不念不唱,只是头臂耸动,动作惊险刺激.....

最后是招子鼓出场,舞者背五尺高的木棍,顶端扎一彩色鸡毛掸子,腰系扁形革鼓,口唱道:"上掸天宇,下扫凡尘",和声用方言,唱词听不懂,只知道嘴里发出了他们哩、囒、呗、哰、唉、唻的吆喝......,舞者的手臂大摆快抖,似判斩的招子,脚用小踩步,蹲跳变化队形,高潮来临时,鼓点与马锣激烈地响起,喧声震耳欲聋.....

村宴上,成子喝了羊汤,吃了酥鱼,用开口馒头沾辣椒酱,夹鸡腿大葱,是地道的家乡的味道.....

----这是成子对归家的全部记忆,他不记得与娘说了些啥,白天他俩说不上话,只有到了夜深的时候,他才能与娘单处,妹子睡熟了,他搂着娘的脚,娘搂着他的脚,二人默默地淌泪......,临到天明了,成子要离家,娘才说:“你走吧!去把那些反动派打光,再回家,娘给你娶房媳妇。”

那年他二十四岁,正当娶媳妇的时年,村里与他同龄的玩小,都抱着孩子来看他了,那些娃儿流着鼻涕,浑身脏兮兮,还捡地上的土块往嘴里食.....,玩小们都羡慕着成子,摸着他的马,他的枪,还有他英姿的军装......

家的房屋塌了半间,向内透着风雨,围墙也有了几个豁口,这都是日本鬼子的恶作。成子没有承诺什么时候回家把房子修整,只是对娘说:“娘,等我打完了反动派,一定回家背你出去看看,吃好吃的,住好房子!”

三天假只用了一天半,他就急着想归队,临走时,娘没有强留,还给他装了半口袋紫枣......

刚归队,战事就来了,部队执行豫东作战任务,集结于濮阳、滑县一带,召开誓师动员大会,掀起轰轰烈烈的备战热潮......

成子人回来了,可魂还没有回来,那几天,娘的面容在他眼前晃动,那在风中飘动的白发搔挠着他的心神,干什么都想着娘,他在想:自己还有一天半假,什么时候还可抽空回去一趟,把家里的房子加固加固,让娘住着安身,别受了风凉......

六月,兰封战役开始了,他一直冲锋在前头,并亲手缴获坦克一辆,掰弄了半天他就把坦克开起动了,他一边开他一边想:“赶明儿一定要开着这坦克,去把娘接出来!”

八月,定陶战役打了五天五夜,歼灭敌整编第三师,首长在庆攻宴上给每个人发了五个烧饼,一个酱烧猪蹄,那猪蹄又糯又香,他咬了一口就没舍得吃,揣在怀里,想到那天给娘捎回去......

次年四月,豫北战役又开打了,六纵围困汤阴九天九夜,久攻不下.....,在阵地上收到了野司下发悬赏令,上面还有人像,赏文道:盗贼孙殿英,特征:大块头,光头肉脸,满脸麻子。年龄:六十多岁。活捉者,记大功一次。

“却原来,这上面是个“名人”啊?”这张悬赏令在每个人的手中传看,大家纷纷摩拳擦掌,誓破汤阴,抓住这盗贼!

可本性恶劣的孙殿英,扬言道:“共军休想踏进我汤阴城一步!”他凭借十多公里的护城河和高达十米的城墙,以及万余人的守军及充足的弹药、粮食储备,企图死守到底。

孙殿英还是了解我军的一些战术,他命部下在城墙四周埋下一些水缸,专门用来听音辨位,一旦听见挖土声,他便迅速埋好炸药,炸毁我军掘琢的坑道,至使进攻频频受阻。

经过半个多月的激战,最终我军用炮火轰开汤阴城墙,战士们从裂开的大口子冲进城去,孙殿英钻入地堡,被我军俘虏。

听说孙殿英被俘,成子也饶有兴趣地跑去看这盗贼的真容,只见孙殿英身穿蒋军大衣,满脸反骨横肉,脸面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大麻子......

有人挤上来冲他大喊:“你就是那个扒开慈禧的墓的孙大麻子?”

此刻的孙殿英,没有了往日的骄横,讨好般地说:“兄弟正是,可那是咱多年之前干的事了。”

围观的战士们见他这狼狈样,哈哈地哄笑起来。后来听说孙殿英随身有两只大木箱,里面装着外藩进贡大清皇帝的玉石西瓜和三国时期赵云的子龙剑,可惜成子没有亲眼看见......

在攻城战时还出现了一些趣事:蒋军出动十多架空军为孙部空投物资,敌机却将弹药食品误投到我军阵地,成了我军的战利品。有一些弹药,成功空投到汤阴城的兵营里,但因降落伞故障未能打开,直接砸死士兵数人。孙殿英大骂蒋空军:“你们都来帮倒忙来炸老子的!”

夏天到了,部队开始换装,灰色军服变成了黄色军装,部队番号也改换了,号称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六纵十七旅,大部队一直向南,即将强渡黄河,成子立在河边上,回望了一眼家的方向,在心里说:“娘,儿顾不上您的冷暖了,等我解放了全中国,再回家给您敬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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