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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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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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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千山万水来爱你》连载

第一百二十章 抗美援朝之上甘岭金星英雄

上甘岭位于朝鲜半岛中部,北临三八线,背靠着五圣山,像一只箭簇直指南方,楔入美七师和南朝鲜第二师的阵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第五次战役后,十五军一直镇守在这里。

五圣山在金城的东北方,相距并不远,十月中旬的时候,东边的炮声隆隆,大家知道,这是十五军与美国人干上了,一年多来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儿,可这么大的动静让大家禁不住为十五军担心起来,果不其然,担心变成了现实,听说,十五军四十五师在此役中伤亡巨大……,作为十五军预备队的十二军停止了休整,立即开往五圣山前线……

最先接受任务的是九十一团,他们撤下来正向北前往谷山,一接到命令立即星夜兼程,向东转向平康以北,准备投入战斗……

团长李长林对大家说:“我们是红军团,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威风来!”

刚到五圣山附近,就遇到了大轰炸,敌军有三百多门火炮和上百架飞机,以每秒六发的速度投下炸弹,高地上如同被耕耘了一遍,交通壕和工事都被抹平,表面阵地也被敌军占领——半个上甘岭都丢失了!

当晚,十五军开始反击,黄昏时分,炮火齐发,四十五师再次组织冲锋,连炊事员、卫生员和通讯员都参加了战斗,连夜把阵地从美军手中又夺了回来,交到到了接防的九十一团手中……

九十一团的防御的方案是,采取兵力前轻后重,火力前重后轻的战术,将九个连纵深梯次排列,从五圣山一直前伸到最前端。

小权子的三营打了头阵……,他带着八连前去与友军交接阵地,可半天都没找到坑道口……,他们开始抢修战壕和前沿式事,并帮助友军运送伤员和牺牲战友的遗体,其中不乏孩子兵和女兵,这让他们十分动容……

小权子带着战士们发誓:我们一定把阵地守得住,为他们报仇!

小权子的目光从那些牺牲战友的遗容上扫过,他们如此年轻,有的还稚气未脱……,他脑海里忽闪过一个脸庞来:大大的眼睛镶嵌在圆圆脸上,嘴角上扬正冲着他笑着——她叫尹玉华,在邢台志愿军基地工作。出发前,祖国的慰问团来了,他得到了一个慰问袋,同时也收到了一封信,信就是她写的,信里写道:“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无论你在战场上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用我的一生温暖你的生命……”她的信和照片就揣在左上衣口袋里……看着眼前残酷的现实,他知道,这次上来是完整的,能活着下去太不容易了,与她提出“散伙”的理由是对的,这么好的姑娘,不能拖累人家一辈子。可她的话却却温暖着他,激励着他,给了他争取胜利的信心和勇气!

八连是最硬的连,这么苦的仗,把他们派上去打头阵是唯一的选择……,小权子指着北面的大山对战士们说:“祖国人民的慰问团正在五圣山上看着我们呢!”

许久,他下达了命令:“出发!”

黄昏时分,八连二排走在最前端,每个人拉开一、二米的距离,看着脚下的道路,听着四周的炮声,艰难地向高地上前进,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千米炮火封锁区,顺利地进入到西侧的零号阵地坑道内,四班最先到达,接着五班进来了,六班也进来了……,二排经过清点,路途中牺牲了一名战士,排长带领着三个班向九、三、十号阵地的坑道进发……

高地上山形犬牙交错,小径弯延,地形十分复杂,十一个阵地不在一条直线上,而是随两道山脊线向南延伸相交,西北山梁有六、五、四、零号四个阵地,东北方有二、八、一、三号四个阵地,前方的交叉点就是九号阵地,其西南侧为十号阵地,从东南边下去靠近敌人的是七号阵地,山脚东面是十一号阵地,目前还在敌军的手中……

四班悄悄地进入到最前沿的九号阵地,九号阵地在一条倾斜的山脊上,与美军的鸡雄山阵地仅有四百米,受到美军严密的火力控制,之前这里曾经过半个多月的反复争夺,地面上见不到一棵树、一株草,岩石被炸成了粉末,一脚一个坑,一步一团烟……,黑夜里,山头上的的寒风扎脸,可脚下却是热烘烘的,山坡上树桩在燃烧,到处闪着团团火光,一阵阵焦臭的硝烟令人窒息……

借着微弱的星光,四班终于找到了半塌了的洞口,分成三个战斗小组,班长带着一个小组担任警戒,其他人开始抢修工事……,他们用麻袋装上碎石土,并利用弹药箱、断木和敌人的尸体加固防炮洞和交通……。

天刚乌蒙亮,敌人的攻击开始了,大炮在身边炸,飞机在头顶炸,连坦克也开抵山脚,向上方射击,足足轰炸了两个多小时才停止,刚修了一点的工事又被炸没了。四班战士冲了出去,可找不到自己的阵地,副班长问班长:

“哪个山头是我们的任务?”

班长说:“哪里炮打得最厉害,哪里就是我们的任务,谁叫咱们是打头阵的。” 

紧接着,敌人的地面多路进攻开始了,下午四时,一号阵地来求援,说:“敌人上来了,同志已大部伤亡,请求支援!”一班的王万成、朱有光前去支援,用冲锋枪开路,但成群的敌人涌上来,二人只好拉响了爆破筒,与敌同归于尽……

傍晚时,美军停止了进攻,连长命令四班向主峰发九号阵进运动,去接替友邻部队守阵地,连长对他们说:“九号阵地是高地的刀尖子,友邻能夺下来,我们一定要守住!” 

“死也要完成任务!”班长回答说。

“不对,我们要歼灭敌人,守住阵地,减少伤亡,保存自己,越是在关键时刻越要冷静沉着。”连长说。

东方微亮时,大家时入了防炮洞,并把手榴弹、爆破筒、手雷放在了堑壕、交通壕和洞口不同的地方,开始在洞里抽烟休息,烟合盒上印着五个金色的大字:“打击侵略者”

烟刚点着,敌人的飞机就到了,呼啸着轮番俯冲轰炸、扫射,阵地上火光冲天,尘土像一锅开水在翻滚飞腾……。一夜抢修的工事全被摧毁,存放的弹药也被打得敌七八糟,有的还被乱石埋没。班长让战士们把皮带扎紧了,把手榴弹别在腰间,让枪不离人,弹不离身,随时能打敌人。

这时,美军的炮火仍在轰击,观察哨发现,敌人的汽车在山沟里运动,炮火出在向前延伸……

“不好,敌人的地面进攻开始了!”

大家冲出防炮洞,进入前沿,趴在弹坑里准备射击,一群敌人就在两百米开外开枪射击,拿着黄、蓝、白小旗左右摆动并不上前……

“敌人为啥不冲啊?不好,快进洞!”班长看穿了敌人的鬼计,这是在诱骗我们。

大家刚进洞,敌人的炮弹如雨点般砸下,阵地上又是一片烟云火海……。

过了二十分钟,敌人的炮火突然停止,有战士发现敌人这次真的上来了,用四挺机枪扫射着开路,掩护步兵向上冲锋,前面的敌人太多了,蜂拥而来啊……

“打手雷!”班长大喊一声。

手榴弹和手雷正好起到了作用,一颗颗落在了敌群中,炸得敌人一个个往弹坑里跳。敌人太多了打不过来,正好用上爆破筒,一根爆破筒扔下去一声巨响,敌人被炸得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躺一大片……

班长发明了“空炸”,把手雷的引信拉开,等冒白烟时在头顶转一圈扔再出去,手雷在敌人的头顶爆炸,就是躲进炮弹坑也不管用。班长说:“这是跟敌人学的,他们打我们的空炸,我们把空炸还给他们。”

激战了十多分钟,打退了美军两个连的进攻,敌人的炮击又开始了,四班撤回到防空洞内,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对这次作战进行总结,大家认为:要掌握敌人的炮火规律,敌变我变;炮火来了立即躲,然后把气出在敌人的步兵身上,狠狠地打;打时要做到“三快一低”:出去快,打得快,回来快,姿势低。

会还没开完,敌人又上来了,班长带头冲出去,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班长负伤了,副班长接替指挥战斗……

一位老战士姓况,年龄略长,当兵时间长,经验足,又喜欢吹牛,很多时候都能帮领导出出好主意,大家叫他“况老革命”。他发现敌人老是从阵地的左侧攻上来,那里有一条小径,在一个二十多米的石崖边上,瞄又不好瞄,打也不好打,他对副班长说:“等敌人过来时,我们就炸石壁,让石头来帮我们砸敌人。”

副班长立即同意,这时,美军又上来一个连,正沿着老路过来,“况老革命”亲自下到坎下,拉响了爆破筒,并迅速撤回到防空洞口。大家的目光都望向石崖,只听见“轰”的一声,山体裂开来,大大小小的石块咆啸着滚落下去,遇到阻力的石块飞腾下泄,一百多名美国兵见状立即向后逃跑,没跑几步,石块正好砸在他们的头顶……,“山体滑坡”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次的“石头战”令敌人似乎害怕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停止了进攻,两个小时后,敌人又开始炮击,然后炮火延伸,紧接着地面进攻又开始了,战士们采取以少对少、远观近打、打空炸的方式,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到了中午的时候,美军的炮火减弱了,地面进攻也停止了……,午后,太阳斜射进洞口,把身体晒得暖暖的,防空洞狭小,大家挤在一起,满身出汗,口渴难耐,这时大家才发现,水已经喝干了……,副班长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像鞋油盒大小的铁盒,里面装着牙膏精,大家轮流地舔了舔,转了一圈还剩一大半,大家十分珍惜地只含一小点,虽然有点麻麻的,可清凉的薄荷味,让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了许多……

一班来支援他们了,这时他们才知道了整个高地的情况:副连长负了重伤,其他阵地伤亡严重,全连只剩下三排最后一支机动力量了……

到了晚上,副班长听到有人说广西话,原来是三排长带人上来了,他们驻守在邻近的十号阵地上,原来是敌人发现四班镇守的九号阵地太硬,转到其他阵地攻打,令八连伤亡严重……

敌人开始用排炮射击,打得整个山头都乱摇晃,遍地黑烟如同火烧一样,三营损失严重,团长决定:以后派上去的连,无论如何只打一天,然后轮换。

五连也派上去了,他们是最后一支机动连了,其中有不少新兵,一次仗也没打过,连长要求组成一老带两新的战斗小组,新战士胡修道由班长带着去了三号阵地,打了一个上午,九、十号阵地的人都牺牲了,班长带着另外一名战士前去支援,由胡修道独自一个人镇守在阵地上,一天一夜他打退了敌人四十一次冲锋,打死敌军二百八十多人……

九十一团坚守了四天,已经伤亡严重,正快要吃不住的时候,九十三团也上来了,一起镇守597.9高地……

——胡修道,1931年生于四川金堂,1951年6月成为中国志愿军12军31师91团5连战士,在上甘岭战役中一人独守597.9高地3号阵地,打败敌人41次冲锋,击毙280人,1953年1月被记特等功,同年6月被授予“朝鲜民主主义英雄”称号及“一级国旗勋章”、“金星奖章”,是唯一活着获此殊荣的人。著名作家杨朔专门写了一篇文章《金星英雄》,登载在《人民日报》上。胡修道后任12军副参谋长,2002年3月病逝于南京。

——王万成,四川安岳人,12军31师8连战士,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的原型。

——朱有光,四川安岳人,12军31师8连战士,与战友王万成同守一个阵地,当得知1号阵地失守,他与王万成同去支援,二人先后拉响爆破筒与蜂涌而至的敌人同归于尽。

据不完全统计,12军像他们这样如此牺牲的有名或无名英雄多达20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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