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姑和麻三结婚的第三个春节时,小村有好开玩笑且有才之人在三十晚上将一副写好的长对联偷偷地贴在麻三家围院大门的墙上。上联:破锅自有破锅盖、和尚自有尼姑爱,下联:只要爱情深似海、麻子脸上放光彩。
裘姑和麻三的婚后生活刚开始肯定是恩爱与甜蜜的,幸福得都惹人羡慕和讨厌了。
婚前麻三曾经许诺要给裘姑母女俩一个富足幸福的生活,为了这个许诺,麻三更加地勤快和辛劳,打猎、捕鱼、粘鸟…然而这些仅仅只是补贴些家用,并没什么实质上的大作用。因为为了和裘姑的婚事,麻三家拉下大亏空,跟大队上借了两千多块钱。
那年月,这么大的“窟窿”可不容易填呀!那时候,在小村,10元的纸币就是“大钱”。
我记得,我上小学时,一学期的学杂费是三块钱。就这三块钱,好多同学家都还拿不出来。老师上课前总要先说:“家里没交学杂费的同学站起来。”于是,我和大部分同学都会乖乖地站起身来。老师接着问:“那个xxⅹ,你说说你家为什么没交?”那个ⅹⅹⅹ便支支吾吾期期艾艾地回答道:“老师,我…我…我爸爸…只有十块钱…大钱…没…没小钱。”
那么多年,我每次都会站起来,然而老师从没问过我一次,其实我心里挺害怕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现在想来,老师也要脸面的,因为那时我父亲也是小村的老师。那时候,老师都很穷的,但是那时候老师是个非常崇高的工作职业。小村人都非常地尊重老师。
麻三决定和周强一起去矿上拉石头挣大钱。周强和麻三打小光屁股玩到大,关系一直都很好。这几年,周强到矿上拉石头可挣了大钱,这不马上要和小村党家的二丫头二芹办婚事了。人家党二芹黄花大闺女一个,拥有一个外形非常夸张的臀胯,简直呼之欲出。那二芹如果在麻三面前多扭摆一会,麻三便觉得目炫头晕的。虽说二芹脸面不如裘姑俊美,肤色不如裘姑白皙,但庄户人家娶妻还是要象那母牛般壮实的才实惠呀。
周强答应了麻三,等他和党二芹结完婚后,可以和他一起上矿上拉大石头,一天上山就拉一趟下来,可以挣个十几二十块的,但是自个得自带马车和马匹。麻三心底一合算,一天十几二十块,一个月四五百,一年就好几千呀。马车和马匹可以借钱置办,不行再在大队借点。“虱子多了不怕痒,账多了不怕愁。”
麻三真是个倒霉透顶的倒霉蛋。人家周强干几年好好的没事,他去拉石头没过多久,一次拉满满的一马车大石头下山来时,马匹突然受了惊…
“马跑了,车翻了,石头将麻三的JB压弯了。”这是我们小时候,在小村非常流行的一首儿歌,家喻户晓。
那时候,麻三的老母已不在了。见如今麻三两条腿已成残废,田华侨就开始在心底合计开了:如果今后哪一天,裘姑和哪个男人跑了的话,那么麻三这个累赘不就摊在自己头上了,还不如趁现在来个道德绑架,趁那裘姑还年青且有几分姿色,让那裘姑“坐堂招夫”养前夫。这事小村从古至今都有的,有些地方叫它一一“拉帮套”。关键是在田华侨心目中现在在小村里正好有一位非常合适的人选一一胡大。老光棍胡大。
田华侨和张二芬私下商量此事时,张二芬刚开始心理上是抵制和反对的。回头又一想,自己家的日子也过的紧巴,手头也不宽余,今后日子长着嘞,怎么能长期帮衬着那麻三过日子呢?,这可是个无底洞啊!最最主要的是张二芬和田华侨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为田家生个一男半女的,张二芬她心虚没底呀,在家庭地位上,气势上早就已经输了半头。
夜晚,张二芬硬着头皮来到麻三家,趁私下没人和裘姑悄悄地说了此事。
“可以。”让张二芬非常意外地是裘姑一听罢立马毫不犹豫地脱口便答应道。
“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可不时行那一一拉帮套那一套了。我得先和三离婚。离婚后,三就是我亲兄弟,我就是三的亲姐。你们帮忙着放出话去,就说我一一裘姑,坐堂招夫。啥条件没有,只有一条一一那就是得和我一块儿养着我的亲兄弟。”
此话一出,羞臊得那张二芬恨不得立马找一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