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窗外偶有风声。顾建国和田小妞在书房中品茶聊天。
临窗靠墙放着一张电脑桌,上面安躺着一个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旁边立着一个小小的台灯。
桌子的右边立着一张标准尺寸的实木书柜,高220CM,宽30CM,40CM的层高,里面密麻麻整齐地码放的全是琳琅满目的书籍。
后边靠墙放一张三人长沙发,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木式框架装饰的手工刺绣的《花开富贵》牡丹图。
沙发前的小长条茶几面上放着两只正冒着热气的细长透明玻璃杯,里面泡着上好的尖毫绿茶。
顾建国站立在临窗的电脑桌边,田小妞端坐在茶几后面的长沙发上。
田小妞盯着面前的玻璃茶杯发呆着,只见十几根尖毫茶叶像一根根的钢针一般,它们一个个直挺挺地悬浮在水杯的中间部位,不上也不下的。玻璃杯中的茶水的颜色很浅很淡,微微点缀点黄色染有点绿意,远看过去就显得茶水面上浮了一层朦胧蕴蕴的雾气。
田小妞年轻时候也愿意相信爱情,可是她经历过三次失败的婚姻以后,便不在相信爱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她便只相信金钱。可是如今金钱拥有了以后,她又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的空虚,生活非常的迷惘,也就是说如今连金钱也不再迷信了。她非常的渴望再能拥有一点别的什么?一些有用、有趣、有灵魂的东西。
她也十分不理解,顾建国和母亲张二芬,两个从来不曾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之间存在着的感情能叫“爱情”吗?应该算是“友谊”吧!
田小妞失神地抬头望向顾建国轻声地问道:“顾伯伯,您还在相信爱情吗?您和我的母亲之间曾经拥有的感情算是爱情吗?”
顾建国扭头望向了窗外,夜空中明亮的月亮刚好被飘过来的一朵云彩暂时遮挡住了,葡萄架笼罩下的小院立马黑暗了许多。在黑黢黢的葡萄架深远处仿佛蛰伏着某些神秘而又令人恐惧的东西。
顾建国悠悠地回答道:“我记得仓央嘉措有一首关于`情爱`的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这首诗,读来真是感动人,写的真是好呀!”
田小妞又追问道:“我母亲身上哪一点,让您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呢?”
夜空中的月亮挣脱了云彩的束缚与纠缠,它勇敢地跳将了出来。穿透过葡萄架上的枝叶,皎洁的月光星星点点地洒在地面上,好像那满星空的繁星点点,风一吹起,一眨一闪亮晶晶的。
顾建国仍然屹立站着望向窗外,他一边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一边平缓地讲说道:“我记得很清楚,还是小时候,我的父亲被请客晚上在您的母亲家里面吃晚饭。我正和小伙伴们在处面疯狂的玩耍,家里的大人安排她来叫我去吃饭。来到她家的大门口外时,她拉扯我停了下来,她低头拍打着我的脏鞋面,拍打着我浑身上下的脏衣裤,踮起脚尖用小手整理我的衬衣领口,梳理我满头杂乱的头发,还细心地从我的衣服上摘下不小心沾上的一小段一小段的麦杆…她年龄比我小,个子也比我矮许多,却如同一位大姐姐一般的威严,我只得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随她任意地摆布着。”
停顿了一小会,顾建国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去世的早,我其实早已经对她没有啥印象了。但是,那个晚上,您的母亲那双小手在给我整理衣领口时或者是梳弄头发时,她的手指,温暖又光滑细腻的手指肌肤偶尔不轻意间划过我的脖颈处时,那种触摸的感觉好熟悉哟!勾起我记忆深处的回忆来,让我双目瞬间潮湿了……”
田小妞已悄悄地走到顾建国的身后,她踮起脚尖来,调皮地伸出右手的二拇指来,在顾建国脖颈处的肌肤上轻轻地一划而过…
顾建国立马像触了电一般,他的身体僵硬呆定住了。他的脸色煞白,他瞪大僵硬外突出着眼珠子,仿佛他在窗外黑黢黢葡萄架的深远处活见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