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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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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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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荡旁小村的故事》连载

第二十一章 裘姑之死

墨蓝色的夜空上竟然挂着一轮皎洁的满月。没有一丝云纱遮在她的脸上,没有一颗星星在她的周围闪烁着,她是那么的清冷与孤寂。

冬夜,小村大堰塘的码头上孑立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射出一片又一片的幽蓝幽蓝的磷光。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与神秘!

裘姑默默无语的独立在水中央的码头上,抬手向耳后理了理她的短发,当年齐腰的秀发早已剪短。

她知道这里的水最深,也最清澈干净,这里还有她需要的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她叉开腿骑着那块擂衣服用的洗衣石坐了下来,双手费力地将大石头竖起来靠立在自己的胸面前,然后用早已绑在腰间的粗麻绳绕着大石头和自己的腰身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只到麻绳快到了头这才停手。叹口气歇了一会,然后将两端绳头系紧了并打上死扣,最后还不放心似的扯了扯麻绳试一下松紧度。

当这一切都弄托当以后,她左手攀扶着大石头,抬起右手,叉开五指,将她的秀发一遍又一遍地仔仔细细地向脑后梳理着。

裘姑的身体缓缓地向水下沉去…她闭着双目,感觉水温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刺骨的寒冷。她没有恐惧,只是感觉这缓缓的下沉好象没有尽头似的,黑黑的无边无际的…

她打小就漂亮可爱,聪明伶俐得讨人欢喜。有一天,她正在家门口玩耍,一名云游化缘的和尚只看了她一眼便妄下断言说她乃不祥之女人,一生都要“克”男人:少年克父,中年克夫,老年克子。为了化解,她改口喊自己的父亲叫“哥”,然而喊了几十年,父亲还是在五十多岁时酒后失足落水而亡。她从来都不相信那骗吃骗喝又骗财的和尚所言,即使就算是她的三任丈夫谭百岁、张竹林和胡大一个接一个地走在了她的前头,她仍然不信。裘姑她压根就不信这命,但是儿子胡军出事以后让她感到了害怕,开始怀疑起来了,莫非自己真是个不祥之祸害。倘若自己不先去死,恐怕那胡军…

谭晓莲将裘姑和自己的父亲谭百岁合葬在了一起。小村人都认为应该如此,因为毕竟他们才是原配的夫妻。

在以后好长一段日子里,谭晓莲逢人便哭述着关于自己母亲的死其实全怪她自己的不是。原来在那晚的前一天,裘姑分别去了谭百岁张竹林和胡大的坟头烧了纸钱做了祭拜。谭晓莲知道这些只不过没有太多去想罢了,结果当晚裘姑便沉了堰塘。谭晓莲最后总是哭着说:“早知道是这样,那几日我将母亲盯紧一点,不[1]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我呀!”小村人当面或背地里都说是谭晓莲的不是一一“这孩子,也太大意了。”

又过了一段日子,老书记石垦竟也跳出来讲了一段更离奇的遭遇。他说:“虽然说我是退了下来,但是大队上的一些事我还是需要参与一下,这叫一一扶上马再送一程,算是半个顾问吧!有一天下半夜了,我在大队上应酬喝罢酒回来,走到这大堰塘跟前,只看见一个女人影在往水中间趟…我认为是谁家的女子想不开跳水呢,当然下水去救了…突然,夜钓回来的大双小双他爸将我喊醒。他说:老书记,你干啥嘞?我惊醒后才发现水已漫过我腰了,哪还有什么女人影的,忙借口说酒喝多了,喝迷糊了。真没想到呀,没过几日,那裘姑便沉了那堰塘水了。”

石垦发现,自从自己“书记”前面加了一个“老”字以后,在小村的地位和威望那是一落千丈呀!心底不由生出了无尽的恼怒。见众人不信,忙恼火地说:“不信!你们去问那大双小双的爹,看我说瞎话没!”

总之,裘姑之死在小村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除了痛惜之外,更期待的是:十年之后,当那胡军从少管所出来,在小村,是不是又会有一场好戏将上演…


[1] 裘姑之死,女神之殇。

君不见那狂风骤雨对那嫩弱的细竹的摧残吗?裘姑这样的柔弱女子,苦难的生活其实伤不了她半分的。压垮她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唯一的一根稻草,便是胡军杀人入狱。悲呼,叹呼,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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