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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胡然走进黄家鸭庄，舒大堆已经在包厢里等了。身旁还坐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大大的眼睛稚嫩的脸，与满脸络腮老气横秋的舒大堆坐在一起，就像一对父女。
我没有过多去关心这对父女俩，还没落座就问道：“我哥呢，没有跟你一起来？”
舒大堆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说：“他不来了，我电话都打焦了，费尽口舌也不起作用。你的这个哥哥，自从交了女朋友，就越来越没意思，整天跟那不知长啥样的妖精腻味着鬼混着。”
我自然要维护大哥，不满道：“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咋这么难听，好歹你俩也是老同学。”
舒大堆挥手招呼我们坐下，探了探身问我：“你那将来的嫂子到底长啥样，老大到现在还捂着藏着掖着，不带来给兄弟们过目一下。”
我肩膀一耸说：“真人我也没见到过。”
舒大堆摆摆手说：“不提了，想想都伤心，有了媳妇就忘了我们这些开裆裤就在一起的伙伴。”
我戏谑道：“舒兄，我怎么发现，自打你干了这个销售后，孔孟礼仪全丢到海里了，说话越来越不像中文系毕业的，是不是整天跟那帮娘们打麻将学来的？”
舒大堆竖起大拇指，笑道：“老二呀老二，真拿你没办法，你总是一针见血，一下就摸到人的命脉。”说完，他话锋一转问道，“你那两个女同学怎么还没有来？”
那天舒大堆窜到实验室，找女生帮助他给电台打电话，宣传他的药品，结果胡菲菲不负使命，与电台那个女医生你一言我一语，你问我答，效果十分理想，十分令人满意。今天的饭局主要就是为了感谢胡菲菲和赵小云等女生，结果菲菲临时有事来不了，赵小云无功不受禄，瞅着同伴不能来，也不愿只身赴约，无奈之下我只好叫来胡然滥竽充数。
我怕老朋友脸上无光，胡乱编了个理由，说她们临时被指导老师叫去做实验，来不了。
舒大堆哦了一声，有一丝失望，但是很快就重新露出笑脸，嬉笑道：“那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生没来，这顿饭要失色不少。”
这位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对胡菲菲赞不绝口，爱怜有加，喜形于色道：“菲菲不光风姿绰约，还口齿伶俐，你看她那张小嘴得不得说的，节目的气氛一下就生动了。连安医生事后都跟我说，做了这么多期节目，就数这次的效果最好。”
我有点看不下去，泼下冷水道：“看你垂涎三尺的无耻模样，我可告诉你，菲菲可是名花有主了，早就被我们班主任内定为胡大歌星的内人了。”
胡然一直莫不吱声看我俩在饭桌上打闹，一听自己被扯进来，忍不住跳出来申辩：“舒兄，你可别听老四胡说八道，这里没我啥事。”
舒大堆故作惊讶：“那就奇怪了，你们班放着这样一位大美女，你们俩居然能无动于衷，我现在得考虑你俩是不是男人了？”
“难道你还想开箱验货不成？”
“我对你们没兴趣。”
“莫不成你对我们菲菲有兴趣？”
“不可以吗？”
“我劝你还是别打歪主意，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冷笑了一声，说完重新打量了一番舒大堆身边的女孩，女孩很安静地坐在那，大概是意识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脸上泛起羞红之色。这张面孔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我在努力回忆，舒大堆突然放声大笑，转向女孩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饱饱眼福不行吗？小李，你说是不是。”
女孩低头不语。
小李？我猛地记起来，这女孩就是那天给舒大堆洗头的那个妹子。天哪，他还真的把这位洗发妹拿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局长家千金找不得，也不能作践自己，找个背景相差这么悬殊的洗发妹。真是疯了，全都疯了。在桌的两位，一个找了大六岁的女歌手，一个更绝，找了没有读过几天书的打工妹。这是怎么了，大脑一齐缺氧了？
我这边胡乱思想着，那两个缺氧的男子聊上了。
“舒兄最近发什么财？”
“最近公司进口了一些香港的药，在打市场。”
我马上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笑嘻嘻补充道：“舒兄眼光很独到，在卖痛经丸。”
舒大堆知道我又要使坏水了，瞪着大眼睛问道：“怎么个独到呢？”
我不慌不忙解释道：“按照老舒您的说法，40%的妇女同胞或多或少都有过痛苦的经历，中国10亿多人，女人至少5亿吧，40%就是两亿了，你说你的痛经丸还不要卖火了？”
舒大堆噗嗤一声笑了，反驳道：“有你这样计算的吗，5亿妇女同胞你不得刨去那些没发育的小女孩和更年了老大妈。”
我一摸后脑勺，嘟囔道：“忘了这一茬。”
舒大堆乘胜追击：“亏你还是理科生，数学谁教的？”
我不乐意了，回敬道：“你就别得瑟了，没有两亿，一亿总有吧，所以说在这一亿妇女同胞身上，你不知道要赚多少钱。”
舒大堆摇头道：“老二，你是太想当然了，又不是光我们一家在生产销售这种产品，做这种药的多了去。”
我自知理亏，仍然耍赖道：“我就想当然咋样，你就是赚钱多了怕我们老来敲你请客。”
舒大堆不屑地说：“钱乃身外之物，请客吃饭小事一桩。如果，真想要赚女人的钱，我大学一同宿舍哥们，现在在一家卫生巾厂，那个才是大发妇女之财，凡是个女人那几天就要用。”
我想起舒大堆批驳自己的话，回敬道：“那也有没发育的和更了年的用不着。”
舒大堆手里比划着说道：“这玩意就好比割韭菜，一茬更年走了，一茬发育好的又来了，财源滚滚。”
桌上的男人都被这一比喻逗乐了，只有小李羞愧得低下了头。
舒大堆兴致高涨，继续说道：“我那同学挺逗的，每回饭桌上，必是卫生巾长卫生巾短，搞的我们都没有胃口了。”
我打断道：“你别说了，我也快要没胃口了。”
“人家那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舒大堆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低声问道，“真没胃口吗？”
我忽地想起在上海实习时，帮舒晓红买那东西的尴尬经历，回答道：“你别说了，一会菜上来了，我吃不下，不是对不起你的热情款待？”
舒大堆一拍脑袋，转身对女孩吩咐道：“小李，你去厨房催一下，这么久怎么一个菜还没上来。”
小李很顺从的吱应了一声，出了包厢。
望着女孩的背影消失，我埋怨道：“老舒，这小姑娘虽说是你带来的，是你的女朋友，可是咱们也不好意思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吧。”
舒大堆满不在乎回答道：“都什么年代了，这算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说说何妨？”
我拱手作揖道：“求你别说了，等下一桌佳肴，都要被你这些话糟蹋了。”
舒大堆蔑视道：“你就一饿鬼，你会吃不下饭，鬼才信。”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叹气道：“没办法，就学校那大锅饭，见不到半滴油腥，不饿才见怪。”
我们叽叽呱呱争论不休，胡然忽然插话道：“舒兄，你今天这个女朋友可比之前那个强多了，好像很听你的话哦。”
胡然也是酒吧泼酒事件的见证人，舒大堆也就无所顾忌，大言不惭道：“那是自然，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坚决不能找一泼妇，你看小李，我让她做啥就得做啥，绝不能半点含糊，我说往东她绝对不能朝西。”
我看不下去，批驳道：“你就知道在小女生面前逞能，欺负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舒大堆不以为然，信誓旦旦说道：“这不是逞能不逞能的问题，这是我定下的原则，我当然不会欺负女人，但是在她面前我必须有绝对的权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