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困惑无助的时候,外力作用是相当关键的。得到了燕儿的认可和鼓励,伟岸对当兵信心十足,意志更加坚定了。
大学没得上了,伟岸坚决要去当兵。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说不定若干年后,自己成将军了,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遵呢。梦想在伟岸心中重新燃烧了起来。
伟岸早早起了床,匆匆吃完饭,踅回房间,趴在墙洞上,对着燕儿喊道:“我走啦,报名当兵去了啊!”
燕儿还没起来,蜷缩在床上。不过,她也愉快地回答:“一切顺利,心想事成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伟岸很希望燕儿陪他一块去,这种事,得燕儿主动才行,他不好意思开口,他得低调点。没有拿到大学通知书,燕儿父亲对他的态度出现了明显变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伟岸换上了一件最好的衬衫,一个人,容光焕发,意气风发地赶往镇上,到武装部报名当兵。
伟岸是第一个到镇武装部报名当兵的,下来带队征兵的团长饭都没吃完。团长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聊了起来,两个人聊得很愉快。伟岸当兵没碰到什么障碍,登记、体检、初检、初审,每个环节都很顺利。
忙完后,团长当场就把预征对象通知书给到了伟岸。看着预征对象通知书,伟岸高兴极了,就像拿到了那张迟迟没有到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样。
陆续有人前来报名参军,团长要伟岸留下来帮忙,中午还叫伟岸跟他一起吃饭。团长对伟岸很有好感,让伟岸那份自信重新回来了,他帮着征兵的忙前忙后,直到太阳下山。
回到家,已经晚上了,伟岸抑制不住兴奋,有些迫不及待,他要把这个消息跟燕儿分享,让她感受自己的快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
伟岸很想去一趟燕儿家,当着燕儿的面告诉她,但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合适。由于大学录取通知书没下来,伟岸强烈地感受到,燕儿一家对他的态度渐渐发生了变化,除了燕儿。
伟岸从燕儿家门前折了回来,进了自己家,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关上门,把门反锁了,上了床,半跪着,趴在墙洞上往对面看。燕儿半坐在床上,一双修长的腿伸直了,从床头伸到了床中间,摆放在那儿,夹拢的两只大腿之间,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伟岸敲了敲墙,算是告诉燕儿,自己从镇上报名回来了。
燕儿从书本上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来,问道:“伟岸哥,兵当上了么?”
“还没那么快,不过应该没问题,我看征兵团长对我很满意,把我留下来,给他们帮忙了,体检也顺利。全镇一起来报名当兵的有二三十个人,团长就留我一个人了。”伟岸说。
“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恭喜你!”燕儿说,“他们有什么录取通知书之类的给你么?”
“有的,有的。”伟岸说,“他们给了我预征通知书!”
“给我看看预征通知书是个什么样子!”燕儿说。
燕儿合上书,下了床,来到了梳妆台前。
伟岸高兴地把预征通知书卷成一个小圆筒,从墙洞里递了过去。伟岸知道,跟他一样兴奋的燕儿跟他想的也一样,希望眼见为实。
“通知书都被你弄皱弄脏了!”燕儿一边从墙洞里抽走那张预征通知书,一边埋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好好爱惜一下!”
伟岸爱惜预征通知书,但更爱惜燕儿;燕儿爱惜预征通知书,但更爱惜伟岸的前程。
透过墙洞,伟岸看到燕儿把通知书展开来,摊在梳妆台上,用手掌把边沿认认真真地抚平了。
一会儿之后,一张卷成小圆筒的纸条从墙洞那边递了过来,但不是那个预征通知书。伟岸觉得好奇,抽出来,展开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伟岸哥,我父母带着弟弟去外婆家了,我一个人在家,后门没有上栓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伟岸顿时明白了过来,他感到口干舌燥,血液流动加快。
这一刻,伟岸太盼望了,做梦都在想,又做梦都不敢想。
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了,触手可及,就在眼前了,伟岸却迟疑了,他正襟危坐在床上,盯着纸条发呆,不敢越雷池半步。
伟岸不是不想动,而是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过去之后,有什么后果,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不过去,隔着一堵墙,一切都还可控,再疯狂都有理智;如果过去了,他和燕儿之间没有这堵墙了,他能不能控制自己,那就说不准了,也许那个时候,再有理智,都很疯狂。
看伟岸迟迟没有动静,燕儿等不及了,劝道:“伟岸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想清楚了,再过两天,你就当兵去了,那时候,我家人也从外婆家回来了,你想来都来不成了。”
“我很想过来,可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伟岸艰难地说,他像是翻雪山,过草地,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疲惫不堪。
“谁要你控制了?”燕儿说。
话很轻,但伟岸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就像一枚精确制导导弹,击碎了伟岸的最后防线。伟岸就像从睡梦中醒来,激动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燕儿家后门。
就像做贼一样,伟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村庄里的其他人。伟岸的脚步是没声音的,可他的心跳声音很大,在夜深人静的村庄格外地响亮。伟岸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住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都要把他的胸膛撞破了,伟岸把一只手搭在胸脯上,想掩饰和安慰那颗激动的疯狂的心,但没有用,他感到自己手掌心都被往外突围的心脏撞痛了。
在燕儿家后门口,伟岸停下来,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燕儿果然没有闩门。
吱呀的开门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传出很远,开门声仿佛要把这件事告诉全村人似的,伟岸被吓了一跳,赶紧侧身从门缝里闪了进去,轻轻地把门掩上,轻轻地把门闩上。
虽然伟岸到过燕儿家,可那是白天,次数也不多,对燕儿家的房屋结构,不像对自己家那样熟,闭着眼睛都没事,无法做到在黑灯瞎火中轻车熟路。伟岸只能摸着墙壁,凭着记忆,摸向燕儿的闺房。看到从门缝透出来的光,伟岸知道,已经到燕儿闺房了,于是伸手轻轻一推,门却没开,从里面反锁了。
难道是燕儿在跟自己开玩笑?
伟岸愣住了,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悄悄退回去,还是该勇敢地敲门。
正犹豫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清新的少女气息伴着柔和的灯光,扑面而来,一只温暖柔润的手伸过来,抓住伟岸的手,把他拉了进去,让他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扎进了燕儿怀里。
就这样进了屋,伟岸机械地站在房屋中间,茫然地看着燕儿,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狼狈不堪。
“就像一个老实人,从没干过坏事似的,你在秀儿姐那儿的勇气哪儿去了?”燕儿低下头,娇嗔地说,“你要去当兵了,我要去上学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今晚我让你看个够,让你走到哪儿都记得我的样子!”
浴盆里早就倒好了水,那水清澈见底,波澜不兴,清楚地看得见他们的倒影。燕儿转过身去,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就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伟岸面前。
脱完衣服,燕儿抬起腿,跨进大浴盆,坐了进去。浴盆里水面突然上升,刚好盖过燕儿胸部。
虽然伟岸已经看过很多次燕儿洗澡了,但毕竟以前是隔着墙,中间有不可逾越的一道障碍,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现在这堵墙已经不存在了,燕儿美丽多姿的胴体,呈现在自己眼前,既看得见,又摸得着了。
可伟岸站在那儿,就像梁上的一根木头,墙里的一块泥砖,无动于衷,他感到思维不是自己的,情感不是自己的,手脚不是自己的,他就像一具魂魄出窍的行尸走肉,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可燕儿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燕儿沉默了一阵,然后对伟岸发出了指令。
“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看着我——”燕儿说。
伟岸站在那儿,眼睛盯着燕儿,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给我把澡帕递过来——”燕儿说。
伟岸拿起澡帕,递给燕儿。
“给我把澡帕拧干了——”燕儿说。
伟岸接过澡帕,用力拧了起来,水珠就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落在大浴盆里,嘀嗒有声。
“真是一个榆木脑袋,”燕儿说,“把我抱到床上去——”
伟岸机械地弯下腰,一把抱起燕儿,向床上走去,把她轻轻地放上去。
伟岸不敢正视玉体横陈的燕儿,把燕儿放在床上后,他把脸别向了一边。
这个时候,燕儿用双臂环住了伟岸的脖颈,用力往下一拉,伟岸重心不稳,整个人全部压在了燕儿身上。
全方位接触到燕儿的身体,伟岸就像全身通电了一样省悟过来,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当年轻的男人,他需要她。
伟岸再也无法控制了,摸索着燕儿的嘴,把自己的嘴压了上去;摸索着燕儿的身子,把自己的身子压了上去。伟岸渐渐变被动为主动,富有侵略性地进攻起来。
燕儿已经娇喘吁吁,一边无力地抵挡,一边有气无力地问:“伟岸哥,你爱我么?你愿意娶我么?”
纵使伟岸有千百张嘴,他都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了——他的嘴在燕儿身上游走,移动,根本没有说话的闲工夫。这个时候,伟岸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燕儿问什么,他只想用行动来表达,他只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这具他熟悉已久,却陌生的、年轻的、温暖的、美丽的、活力四溢的、魅力无边的身体。
伟岸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地偷窥了一个假期,兴奋地憧憬了一个假期,做梦都没想到,在离乡背井,开始军旅生涯之际,他终于全部看清了,够着了,拥有了——趴在燕儿身上,伟岸一边动作,一边喜极而泣,眼泪落在燕儿洁白的胸部上。
伟岸不是第一次了,已经熟悉了;燕儿是第一次,很紧。伟岸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因为燕儿太痛,太紧张,伟岸太怜香惜玉,他们草率开始,匆匆结束,燕儿成了伟岸的女人。
“你把我破了,以后我赖上你了,除了你,也没有人愿意要我了。”完事后,燕儿把头靠在伟岸胸前,流着泪说。
燕儿的泪打湿了伟岸的胸部,那儿有一撮胸毛,胸毛都被燕儿的泪水弄湿了,服服帖帖地贴在伟岸的胸肌上。
“你有人要,是我的灾难;你没人要,是我的福音。我巴不得你没人要了,你没人要,我就不担心有人跟我抢了,我就可以一辈子拥有你了。”伟岸说。
“伟岸哥,原来你这么自私啊,看来我托付错人了!”燕儿说。
“爱情都是自私的,不自私的爱情意味着爱得不够深,不够投入。我喜欢的女人,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女人!”伟岸说。
两个人赤裸着,相拥而卧,一夜无眠,有说不完的话。
鸡叫的时候,伟岸准备下床,溜回自己家。
“我都没让你满意呢,”燕儿羞涩地说,“我再给你一次。”
“你的伤还没好,我怕你痛呢!”伟岸说。
“不碍事的,我越痛,我越不会忘记你!”燕儿说,“我不能给你一个糟糕的感觉和印象,免得你将来埋怨我伺候男人都不会!”
这是伟岸那个晚上一直想干的事,燕儿这话,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
伟岸又爬上了燕儿的身体,他们又重新来了一次。这次,他们顺利多了,也持久多了,同时抵达了快乐的巅峰。
精疲力尽地从燕儿身上下来,伟岸感到自己的身体空了,精神空了。他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不,是用情太深了,把自己一生的爱和情,都留在了燕儿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