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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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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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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英魂》连载

第三十八章 人性的坠落


闷热的板房里摆着二十几张破烂的课桌,那些课桌是战士们从学校的废墟里清理出来修好后,安放在这间只有二十几个平米的教室里。板房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块木板上涂了墨水的黑板。另外两面墙壁上开着两扇窗户,风和太阳就从窗户上跑进来,照射在二十几个娃娃的脸上。每个娃娃的脸上都淌着汗水,像晨露里的花朵那样鲜艳夺目。

阿珍站在那块黑板前面,正在给学生们上课。她身上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色绣花衣裙,腰上的腰带把她那丰满的胸脯包裹得像两朵硕大的花蕾。瓦盖头帕下面那张清丽的脸像窗户外面那片殷红的彩霞,绽放着楚楚动人的光彩。她极力克制着身心上的伤痕,努力让自己脸上带着平静和微笑。

她讲课的声音像一只黄丽鸟站在树枝上唱歌,感染着课堂上二十几个幼小的心灵。崔浩东望着黑板前面这个美女老师,却想着自己的姐姐崔浩丽。“如果姐姐还活着该有多好啊!她也像这个阿珍老师一样漂亮呢。”东东正在遐想着,突然屁股下面的板凳嚓的一声断裂了,他和同桌的小女孩一起摔在了地上。

课堂上的娃娃们先是一怔,接着就爆发出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阿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就走下讲台去扶起东东和那个叫小花女孩。“你们摔疼了没有?”她紧张地问。

小花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东东去拿起那根板凳,“糟了。老师。板凳摔坏了。”阿珍见那根用铁丝捆绑的板凳,四条腿都断裂了,心里就有些难过:“什么时候才能让学生们坐上新课桌啊!”她难过地想。

“夏老师去镇上找领导要重建学校的资金去了。如果能够争取到一笔资金,就有新的课桌和板凳了呀!同学们暂时克服一下吧!”阿珍充满希望地对娃娃们说。

但是到了傍晚,夏老师脸色沉重地回到了寨子。阿珍还在教室里等着他,见他那灰心丧气的模样,就知道他一无所获。兰嫂也从地里回来了,她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陈宏春不是说要首先解决学校的重建资金吗?”她迫不及待地问夏老师:“咋个会一分钱也不拨给我们哪?”

夏老师很是沮丧地坐在教室里,垂着头说道:“陈宏春说,资金是有一点,但都是用来重建各个重点学校的,像我们这样的村寨学校,根本不在援助计划之内呀!他叫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兰嫂和阿珍听了都很失望,夏老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又说:“我把学校现在的情况给他们讲了,另外一个管教育的副镇长说,县里有一批各地支援灾区的课桌和教学用具,是教委在统一分配,可以直接去向那个叫肖大海的领导申请!”

“那我明天就去找他要。”兰嫂说。她心里在想着许艳丽交给她的那份表册,那上面明明登记着老寨子村这个小学有一笔重建资金,但他陈宏春咋个叫我们自己解决呢?“兰姨。明天还是我去县里吧!寨子里离不开你嘛。”

兰嫂和夏老师听了都很同意,但两人心里都很迷惑,也有些忧虑。阿珍毕竟太年轻,太漂亮了啊!

当晚。阿珍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她心里总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想着自己该怎样改变学校目前这种艰苦的环境。天还没亮,她就起床收拾打扮了一下,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寨子。那片弯弯的月牙还挂在天上,无数的星星在她头顶闪烁。她像一只飞翔在山谷中的夜莺,趁着阴冷的月色和黎明的曙光,向白龙河下面飞去。

天亮了。淅淅沥沥的雨飘落在白龙镇上空。阿珍那张红红的脸上淌着雨水和汗珠,就像一朵晨露中的莲花那样迷人心魂。快中午时,她乘坐的长途班车开进了县城那片板房区。阿珍在街上问到了县政府的临时办公地址,她费了好一阵,才在一间板房里找到了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孔。阿珍读中学的时候,这张鼻梁上带着金边眼镜,满脸福相的面孔曾经到学校里给学生们讲过话。

“肖,肖叔叔。”阿珍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你是,”他抬起头盯着阿珍,那眼镜后面的一双小眼睛显得很是惊讶。“我是白龙镇老寨子的陈丽珍。”阿珍急忙自我介绍说。

他很惊奇地打量着阿珍,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像是从天上飘来的仙女,“哎呀!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你了,果然变成了美丽如花的大姑娘了。来来来。快进来坐。”他惊喜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向阿珍迎了上去。

阿珍像一只胆怯的小绵羊,拘谨地被他拉着手走进了屋里。“我听说你在你们村寨的小学代课,也听说过你的不幸遭遇。唉!还好!那个叫李茂才的家伙遭到了应有的制裁呐!呵呵呵!”他同情地说。阿珍的脸上立即升起一片羞涩的红晕。肖大海看见她满脸都是汗水,就去把风扇转过来,一股凉爽的风吹进了她的心里。他又拿起一条毛巾,亲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阿珍感觉到他那双温热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一股亲热的柔情在她脑海里升起来。“肖叔叔。我是来为我们学校的事情,”她说。“哦。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下班了,等一下吃了午饭,我们再慢慢谈吧!”他其实已经知道了阿珍来找他的原因,就把一瓶果汁水拿给她说。又亲自把瓶盖给她打开:“你一定也口渴了,喝吧!”

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但那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子。阿珍倒是又渴又饿了,她一口气就喝下去半瓶果汁,凉爽的风和甜蜜的水很快就消除了她身上的疲劳和拘谨,她想着该怎样开口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肖嘉良拿起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两张表格走到阿珍面前,在她身边坐下说:“这是公职教师登记表,你先看看,然后把它填好交给我,你很快就是一名正式教师了啊!”他终于抛出了一个让面前这个少女难以抵制的诱饵。

但阿珍没有立即看那张登记表,她想了想说:“肖叔叔。我是来求你给我们小学拨一点教学设备呢。我们学校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学生们坐的桌椅都是坏的,连一个风扇也没有,学生们都快热出病来了呀!”

“哦。原来是这样。”他只说了一句,就沉默着不吭声了,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吸着,在心里盘算着,他的诱饵已经抛出,但这个猎物好像对他的诱饵无动于衷。“要怎样才能把她这身细嫩的肉吃进嘴里呢?”他心里盘算着想。

他想了一阵,终于想出了又一个诱饵,就走过去试着去摸阿珍的手,见她没有回避,还把一双细嫩而又温玉般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他就紧紧地捏着她的双手,温情的说:“好吧!小妹妹。我就优先解决你的问题吧!”

阿珍听了很是感动地说:“谢谢你!肖叔叔。”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那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呢。“不要叫我叔叔嘛。这样就生疏了,今后就叫我肖哥吧!”阿珍听了他这话有些迷惑,她和他的年龄相差至少有三十岁呢。她不明白他是什么用意,就只好含糊地点点头。

“好了。小妹妹。哥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自己选择需要什么吧!”肖大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然后把她领出了办公室,走到一辆停靠在街边上的小轿车前,亲自为她打开车门。阿珍有些胆怯地钻进了车里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呀?”“去仓库。”他坐进驾驶台说。

肖大海把车开出了板房区,然后绕过那片街道,来到另一处板房区前。这里停着许多车辆,有很多人从板房里往外搬运着各种物资,装上那些货车里。阿珍下了车,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一间很大的板房里。“这些设备都是为各个重点学校预备的,你需要什么尽管挑选吧。”他说。

阿珍望着那些崭新的课桌和凳子,还有好多的书本,书包和其他东西,就很兴奋地跑进去挑选着。“课桌,凳子,课本和这些作业本我都要。”她激动地说。

他看着她那带着天真和微笑的脸容,心里得意地说:“我抛下的鱼饵起作用了。”“你先看看,等一阵就把这张表填好,我到物资供应处去给你办好手续,你就可以把这些东西领回去了。”她望着他那张有些臃肿的说:“肖叔,哦。肖哥。我替我们学校的全体学生,和寨子里的几百名乡亲,对你说一声:谢谢你啊!”

他看看库房里无人,就双手搂住她,在他那红霞般的脸上吻了一下,悄声的说:“光是说一声谢谢还不行,你得用行动来报答我啊!懂吗?”阿珍不明白他这话的用意,就点点头说:“我会好好教书,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呢。”

他把阿珍领到街上的临时餐馆吃了午饭,然后就开车驶出了那片板房区,来到一幢居民阁楼前面停了下来。这是在地震中没有倒塌的小楼房,房主一家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肖大海就廉价把它租了下来,作为自己的舒适住所。阁楼四周都是些树木,前面栽了一片果树和花丛,很像是一座幽静豪华的小别墅。

阿珍跟着他走进屋里,惊讶地望着里面的华丽装饰,拘谨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来吧。我们去楼上的书房。”肖大海说。他拉着她的手走上楼,进了一间挂着各种图画的书房。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表格放在书桌上,然后才对阿珍说:“你在这里把这两张表填好。然后去洗个澡,睡个午觉,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呢。”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又出了一身的汗水,“我去洗了澡再填表吧!好吗?”她盯着他说。他就把她带到澡堂里,“这是冷热水开关,你慢慢洗。等我回来。”阿珍有些受宠若惊,她感激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嗯。肖哥。你去忙吧!”

他迷情地注视着她,又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等着我回来。”他说完,就转身走出去,拿了公文包下了楼,径直走到大门口,然后把门反锁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垂涎已久的猎物现在被他锁进了笼子里,就等着慢慢享用吧。”他得意忘形地想。

傍晚,突然落起了小雨,密集的雨点随着猛烈的风,扑打在这幢小楼房的窗户上。肖大海冒着风雨回到了这里,他把车停靠在离阁楼远处的一个废墟里。然后从车上拿出一件包装得很精致的衣服。“这雨下得真是及时。”他心里欲海翻腾的想:“今晚可以好好享受一夜的美餐了啊!”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屋里,看见阿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他放心地盯着面前这个睡美人看了好久,才俯下身子去摸着她的脸,“小妹妹。”他轻声地叫着,阿珍一下就惊醒过来,她好像刚刚做了一个美梦,脸上焕发着迷离的光彩。

“肖叔叔。你回来了。”阿珍有些害羞地说,她忘了应该称呼他肖哥。他看着她那心慌意乱的神情,恨不得立即把她拥在怀里,“休息得好吗?”他克制住心中的那团燃烧的烈火,温情地问。阿珍点点头,把填好的几张表格拿给他说:“我填好了,你看看要得不。”

“先放着吧。小妹妹。你看看肖哥给你买了什么?”他把那个包装盒打开,一件非常靓丽的衣裙就呈现在阿珍的眼前。“哇!好漂亮呀!”她惊叹地说。“快去换上,看合不合身。”他把衣裙贴在她的肩膀上,顺手在她胸口上摸了一下。

阿珍好像没有感觉,她正盯着这件梦想中的衣裙,兴奋得眉开眼笑。但她心里又犹豫着:“我怎么能白白要人家的衣服呀!”“这得花多少钱呀?”她抬眼看着他问,立即就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点端倪。

“这,哦。你就当做是哥哥送给小妹妹的礼物吧!快去楼上换上它,然后下来吃晚饭。我这就去准备晚饭去了。”他急忙收敛了一下说。阿珍拿着衣裙跑上楼去了。他望着他的身姿在心里笑:“好一个仙女般的小美人啊!”

他走进饭厅里,从冰箱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凉菜和一瓶红酒摆放在餐桌上,又拿出两个玻璃酒杯,把红酒倒在酒杯里。阿珍就从楼上下来了,像从天空飘然而来的仙女,婷婷地立在他的面前。那脸容,那秀美的黑发,那玉一般的肩膀和手臂,还有那温玉般的肌肤和露着的乳沟,真是让他神魂颠倒了。

“好看吗?”她在他面前转动着身姿问。“啊!哦。你穿上这件衣裙,真是太美了啊!比你穿你们的民族服装,更加显得你的完美呢。”他惊奇又赞叹地说。阿珍被他赞扬得很是羞涩:“可是我总觉得穿着它不自在,我还是去换下来吧。”

“别别,”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这才是你本来的身姿和容貌呀!就这样穿着它吧!来。我们吃饭。”他端起酒杯又说:“阿珍妹妹。今晚就陪哥哥喝个痛快!”阿珍有些忸怩地摇了摇头说:“肖哥。我不会喝这种酒。”“没关系。这酒比你们寨子里的咂酒好喝呢。来吧!为你即将成为教师队伍中的一员,干杯!”

屋外的雨越落越大,沉闷的雷声在远处响起,风声伴随着雨点的嘀嗒声,敲击在阿珍的心里。她望着酒杯里那红红的液体,心里感觉到今晚自己将会难逃噩运了。偏偏在这时,屋里的电灯突然熄灭了,她“啊!”地惊叫了一声。肖大海趁机赶紧搂住她说:“别怕。哥在你身边呢!”

他点燃了两只蜡烛放在餐桌上,昏暗的灯光照在阿珍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他端起酒杯送到她的嘴边:“喝吧。压压惊好吗!”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果然激起了她的胃口,“我自己喝吧!”她接过他手里的酒杯一口就喝干了。

“这才对嘛。”他又给她倒满了一杯。阿珍觉得应该表示一下她对他的敬意,就端起那杯酒说:“肖,肖哥。我也敬你一杯吧!谢谢你对我们村寨小学的关照哈!”然后又一口干了那杯红酒。

“来,再喝一杯!”他又把她的酒杯倒满。阿珍已经感觉到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一直烧到了她的脸上。她的头脑里也有些昏昏沉沉了,那张圆润的脸蛋上红的像两片霞光。“不能,再喝了。”她迷迷糊糊地说。

肖大海全身的血液也在猛烈地燃烧着,他见时机成熟了,就靠近她的身边,伸手抱着她的肩背说:“哦。阿珍妹妹。我的宝贝啊!哥已经垂暮你好久啦!今晚,就陪着我睡。愿意吗?”她听着那柔情绵绵的话,望着他那双情意浓浓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激情在她心里涌动着,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身体里萌动起来。

“肖,大哥。哦,不要!我,我已经......”她轻轻推开他的双手,呢喃的说。“当然。我不会勉强你,也不强迫你的,”他喝干了一杯酒,激情冲动的说“不过。阿珍。你自己衡量一下你的处境,还有你未来的幸福日子吧!”

她心里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果今晚她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不能满足他的欲望,她就不能从他手里拿走那些学校急需的物资,自己的正式教师资格也不能被批准。她满心羞辱地想着,她很想马上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但自己就会空着双手回到学校。

她在沉默着,犹豫着。他却在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死死的盯着她,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狼。“你考虑一下吧!我先去冲个澡。你必须要心甘情愿才行。好好想想吧!”他丢下她,起身走进浴室去了。

她抬起沉重的头,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夜,心里清楚自己今晚根本无法走出这间屋子。“那就豁出去吧!为了学校,为了几十个孩子,为了......,”他光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了,见她还在低着头沉思,就走过去贴近她的耳边问:“想好了吗?”

阿珍轻轻地点点头,但马上又摇头,羞涩,胆怯和恐慌,再加上红酒的作用,她的身心已经无法抗拒他了。他把她抱起来走上楼,进了一间卧室,然后把她放在床上,脱掉了她身上的衣裙,像饿狼玩弄猎物一样,把她全身上下都仔细地观赏了一遍。

阿珍紧紧地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发泄兽欲。他却不慌不忙地躺在她的身边,慢慢地去舔她的脸,她的眼睛和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我会,会让你逍遥快活呢!”他喘着粗气,像公猪一样嗷嗷的叫着,开始发泄他的兽欲。

晨光从窗户上射进屋里,照在阿珍那张变得苍白的脸上。她睁开朦胧的眼睛,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肖嘉良,他还沉沉地睡着。她真想掐死他,以解自己心里的羞辱和仇恨。他像一只猛兽似的,翻来覆去的叫她摆着各种姿势折腾了她一夜,直到他精疲力倦为止。

她忍着身心上的痛苦,轻轻地下了床,光着身子走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她被魔兽抓扯过的身体。镜子里映着她那优美的身材,她看了一眼自己,才发现身上到处都是被他咬过和抓过的伤痕。脖子上,手臂上,还有腹部下面和大腿上,都留下了一团团红红的,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屈辱和羞涩立即涌上了她的心头,泪水一下从她的眼里流淌出来,她双手捂着脸,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个肮脏的身子。好久好久,她才控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灵魂,擦干脸上的泪水和头发上的水迹,又光着身姿走进卧室里。

阿珍穿上自己那件衣裙,戴上她的瓦盖头帕,然后把那件他给她买的衣裙放进衣柜里。她看见衣柜里面还挂着好多女人的衣服,便呆怔怔地望着那些华丽的女人服装。“哦。宝贝,这么早就起床了?”他的声音在床上传来,使她惊了一下,她没有回头,“我想早些赶回寨子。”她低垂着头说。

“我得再睡一阵,你去街上等着吧。我叫人把东西给你装上车,”他没有说完,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可怕的狼窝,就拿起她的手提包,飞快地跑下楼,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了。

落了一夜的雨,把山谷里的景色洗刷得格外清晰,早晨的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晨雾里弥漫着清香的花草味。阿珍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那幢小楼房,她才停下来,大口地呼吸着芬芳的空气。她想用凉爽的空气来洗刷一下心灵上的羞辱,浇灭脑海里的痛苦记忆。

她压抑着心里的羞辱,默默地走在街上的人群中。白云缭绕的天空升起一片彩霞,把她那张一夜之间就变得苍白和憔悴的脸,染上了一点红颜。她不敢看过往行人的脸,生怕人们看出她与男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

一个姑娘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这不是陈丽珍小妹妹吗?”她被吓了一跳,抬头一望,才看见是寨子里的周娉和同学殷婷婷。“哎呀!是你们哪!”她喃喃的说。她知道她们都在外面打工,前几天才回寨子里。“你们又要出去打工了呀?”她惊讶地望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羌族姑娘问。

周娉很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回答说:“寨子都变成废墟了,我们哪里住得惯那些板房嘛。还是去城里打工算了,哦。阿珍妹妹。你怎么也来这里啦?”。殷婷婷也惊讶地说:“一年多不见了,你就变得让我都差点认不出了呀!”阿珍在两个姑娘面前有些腼腆,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来这里领取一些学校用的东西。”

她们的年龄都比阿珍要大几岁,而且都穿着靓丽的衣裙,脸上都涂了胭脂口红,头发也都染成了一摞摞的金黄。周娉的脖子上戴着一副金项链,手腕上戴着一对翡翠玉镯。殷婷婷也比阿珍大两岁,她的颈项上也同样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手指上戴着金戒指。两人都穿着短裙,脚上也都穿着高跟鞋,那两双秀腿上的细嫩肌肤,和她们这一身耀眼的打扮,引来了很多路人的羡慕和垂涎的眼光。

殷婷婷惊喜地拉着阿珍的手说:“哎呀!你都当老师了呀?真想不到,你就那么点文化,也能当教师啊!”周娉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说:“唉。这有啥了不起呢。当教师就那么点薪水,还整天跟那些调皮娃娃们打交道。把自己的青春都浪费在里面了。阿珍妹妹,凭你这副身材和容貌,如果在大城市去打工,肯定会挣很多钱呢。”

“就是嘛。阿珍比我们两个都年轻漂亮,你不如跟我们去大城市打工去吧?”殷婷婷说。阿珍心里有些焦急地想着另外的事:“那个男人会不会失言啊!”她的目光在街上张望着说:“哦。两位姐姐,我喜欢做教师这个工作呢。”

“婷婷姐。你们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呀?”阿珍想了想问。殷婷婷沉默着,没有立即回答她。阳光把她那浓艳的脸变得很苍白,像一朵夜色下的白玫瑰。她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只叼在嘴唇上,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像我和周娉娉这样的女人,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在繁华的大都市里能做什么啊!”

阿珍听了有些不明白地问:“那,那你们是做啥子工作的,咋个会挣那么多钱呐?”周娉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你就别管啦!反正你跟着我们去,保证你会找到一个拿高工资的工作嘛。”阿珍听了就有些心动了。“那,我如果跟你们去城里打工,也会挣好多钱吗?”

殷婷婷说:“阿珍妹妹。其实凭你这副模样,肯定能够让那些大公司愿意用很高的工资聘用你呢!哈哈!你看看人家周娉姐,她在外面做了几年,就赚回很多很多钱哪!她的钱能够修两座小楼房了啊!”周娉在一旁说:“我才不在寨子里修房子呢!有钱不如在城里买套新房,然后找个男人嫁了,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嘛。”

阿珍听了她这番话,就沉默着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羞辱事,就有些羡慕和心动了。她低着头没有吭声,心里在痴痴地遐想着:“如果我能够挣那么多钱,我就会用这些钱,把学校重新修建起来。要修得比城市里的学校还牢固,还气派。让学生们穿上崭新的校服,教室里有空调,还要安装上电脑,还要......”

殷婷婷拍了拍阿珍的肩膀说:“好妹妹。你考虑清楚吧,别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那个穷山沟里啊!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赶长途班车啦!”阿珍望着她们,心里像波涛般的翻腾着:“我还有脸面回去见夏老师和学生们,还有村寨里的乡亲们吗?走吧!也许离开了这个伤心地,离开那个肖大海的魔爪,自己才会实现心中的愿望呢。”她下定了决心,就说:“两位姐姐等我一下,我跟你们去!”

一辆小货车停在她们身边,司机从驾驶台里伸出头来问道:“三位小姐。你们哪个是陈丽珍老师呀?”阿珍听了,急忙跑上去说:“我就是。”司机打量了她一阵,才拿出一张表格说:“你们学校的设备都在车上,你点点数吧。”

阿珍接过那张表格看着,发现那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她明白那是肖大海留给她的,就扭头在街上望了一阵,她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去车厢里看见装着满满一车的,都是崭新的课桌和椅子,就放心地松了口气说:“师傅。你到前面的路口边等我一下吧!”

她回头对两个姑娘说:“周娉姐。婷婷姐。你们去车站等我。我想给家里写封信,让那个师傅带回去。”周娉说:“那你快点哈,班车还有半小时就开啦!”阿珍点点头,就去板房商店里买了两个信封,然后坐在街边,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她的笔记本都是随身带着的,她喜欢写日记。

阿珍写好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阿妈的,一封是给夏老师和兰嫂的,她把信封封好,就去找到正在路口等她的那个司机。“师傅。麻烦你把这两封信交给我们村寨小学的夏老师哈!”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也是支援灾区的志愿者。“那你不一起回去了吗?”他盯着阿珍那张秀丽的脸问。阿珍只点点头,转身就走了。“祝师傅你一路顺风哈!”她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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