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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提要】呆呆地坐在街边，秋看到了于春阳里围着月亮飘的雪花，也看到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妄想与现实碰撞让秋兴奋也忧伤。一个小女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秋认定她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人。追进银行后，秋依然很在意那个小女人，却引来质疑和嫌恶的目光。小女人离开后，秋紧追不舍。待秋打车到了一家酒店门前，却招惹了几个民警，只能坐着警车去派出所。
总是喜欢述说昨天和昨天的昨天，犹如一个念念不忘过去的老人，可昨天也是过去某些时段的将来。
雪花围着月亮飘，犹如一片片彩色羽毛，抓在手里又好似被撞击后的糖人碎渣儿，含在嘴里一时又不肯融化，硬挺挺地存留于唇齿之间。舌头仿佛是一条识得美味的小狗，又是如遇到美人的色鬼，蠢蠢欲动却裹足不前。粉红的小舌尖游荡在唇齿之间，或徘徊或什么什么的……呵呵呵——（秋盘腿卧脚地坐在街边一棵柳树下，树下是去年冬天遗落的几片枯叶。枯叶被泥土禁锢在由水泥砖砌成的王国里，却是被秋忽视的，犹如被他死死盯住且不住感慨的午后春阳……）一只起舞的蝴蝶翩然而至，躲避着街头的喧嚣或被银色的月光感动了。从栖身的巢穴里飞出来，蝴蝶原要欣赏月光下醉人的美景，可来来回回穿梭于街衢的汽车卷起令人恼怒的尘土，还有不住排放出来的尾气……哎哟哟——蝴蝶呀蝴蝶……（秋扬起手，飘舞着的柳絮被他抓在了手里……）这里不是蝴蝶的栖身之地，你的家在原野在花草中，伴着阳光、雨露和漂浮着的彩云自由飞翔！只是我必须回到那座还在一点点腐败的老宅院，那里有故事也有一个老不死的潘怀玉。老宅院里有耳房有东西厢房，除了遮蔽院落的浓郁树荫，还有被青苔折磨得难辨真容的青砖甬道；顺着一条青砖甬道走下去就进入了正房，有厅有室，室内有一张磨掉了漆的八仙桌，老不死的潘怀玉说那是紫檀木的；与紫檀八仙桌相配的是一把红木椅，也被岁月折磨得很不成样子，像他老婆死之前的形容。潘怀玉天天坐在那把破红木椅子上，拿着一本黄得发脆的线装书发呆发愣……啊……还常曳着脖子喊妈，哈喇子流出来也不顾，像个傻小子其实呢脑子里也就缺根弦儿！那座老得充满腐败气味的宅院里有很多房子，可属于我的只有一间西厢房。要想离开西厢房住进正房，必须有一只蝴蝶天天守在我身边才行……呵呵呵——（秋笑得很矜持，伴着笑又扬起手抓住一片飘扬着的柳絮。春阳正是燥燥的时候，秋起身从皱巴巴的西装内兜里掏出诺基亚手机。轻轻摁动手机键，秋随手将耳麦插进耳朵，美妙的音乐迫使他的嘴唇不住地上扬。柳絮还在飘舞，秋却转移了注意力，缘于一个背着粉红色香奈儿包包的小女人走了过来……）你就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呵呵呵——自动门为蝴蝶开启了一道通向天堂的缝隙，嗡嗡地欢唱着飞了进去。被一套绿色春装装扮得甚是养眼，一股股一定是来自蝴蝶身上的芳香倏然袭来，还能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娇喘……呵呵呵——走过去吧？把那只蝴蝶抓住捧在手里，最终留在心里，像刻意保存的标本……哎哟哟——不好啊！我需要蝴蝶的呼吸、蝴蝶的芳香和蝴蝶馋人的娇喘，再是时时都在眼前飞舞着的倩影……（秋站起来用最敏感的脑中枢神经控制着那条残腿，谨慎地躲避着一辆辆飞扬跋扈的汽车，顾不得那只跛脚一蹦一窜地小跑了过来……）银行的自动门照样为我开启了一道通往天堂的缝隙……蝴蝶……哎——我的蝴蝶呢？雪花依然飘飘洒洒，飞舞起来犹如一只只白色的羽毛翩翩飞舞，可那只蝴蝶倏然不见了踪迹，还是求助110吧？110五分钟之内赶到现场，对每个在场者进行询问，却只有一个人有发言权。蝴蝶曾在眼前飞舞来着，又被我掌控在手掌里。只是蝴蝶展开翅膀扑扑棱棱地飞走了，却留下了难驱逐的芳香，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娇喘，再是留在我记忆里的倩影，如幽魂……呵呵呵——（秋笑起来两只跟他妈一样的小细缝眼又眯在了一起，松松垮垮的脸皮像一张从锅里捞出来、凉在案板上的豆腐皮。盯住那个挎着香奈儿包包、颇具魔鬼身材的小女人，秋又笑了……）蝴蝶去别处转了一圈，可能长久站着腿和心都不舒服吧？小女人拿着一张纸条，上边印着一串号码，排在一条长队里，等有人喊再去人家指定的小窗口前。蝴蝶到底回来了，雪花还在飘，落在蝴蝶的身上、头上，还有那张涂抹了香奈儿的瓜子脸上。老不死的潘怀玉有一张老旧的照片，一个小女子留着齐耳短发、穿着藏青色圆领中袖斜襟中式短褂，下身是一件黑色至膝下的裙子，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小方口平底布鞋。潘怀玉说那丫头是个五四女学生，一个让潘兆吉神魂颠倒又死去活来的小女子……呵呵呵——那蝴蝶呢？是我的蝴蝶也是我的赵四小姐啊！只是赵四小姐取了钱，又要去哪里能猜吗？不能啊！那就赶紧上前礼貌地hi一声说，你好啊赵四小姐！赵四小姐肯定会回过头来，先怔怔地看一眼，继而就呵呵地笑了。赵四小姐笑得很脂粉也很诱惑，且还会含情脉脉地伸出一只小嫩手，我就握……啊……紧紧地握住才好……哎哟哟——我的蝴蝶啊，请你吃个饭好吧？去喝一杯咖啡也行啊！或去街上走走，伴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累了就走进街边的咖啡馆，两杯香气氤氲的咖啡预示着彼此心心相印也情投意合，当然少不了一朵或几朵盛开着的腊梅花。离开咖啡馆，往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一家酒店。我挽着蝴蝶的手走进酒店，前台小姐热情地问，你们开一间房吗？嘎嘎嘎——（笑声先被秋紧并着的嘴唇憋住，可极力逃脱的嘎字冲出阻碍，蹦出来打着滚在大堂里翻转着回旋，以致于招惹了众人狐疑也好奇的目光。那个挎着香奈儿包包的小女人回头嫌恶地看了秋一眼，一只手好像习惯性地捂在胸前，两道弯月眉也紧蹙在一起。一个穿着银行制服的胖女人走了过来，奇怪地打量秋几眼又背着手离开了。秋很沮丧，躲着回头看那个胖女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目光才又聚焦临近窗口的小女人。究竟有一条残腿，秋扬起手捂着嘴坐在临窗的排椅上……）蝴蝶……啊……不……是绿色的蝴蝶扑扑棱棱地展开了翅膀，我就近距离欣赏着一场蝶舞……呵呵呵——惬意啊惬意！只是自动门重复着开启一道通往天堂的缝隙，我的蝴蝶就又飞了出去。站在街边，我的蝴蝶我的赵四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钻进去眨眼间就走了……（秋蹦跳着也来到街上……）只是也没关系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犹如蚁群。扬起手来就有的哥恭敬地为你打开车门，那蝴蝶或赵四小姐就会乖乖地被我掌控在手掌里……（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岁的男人，留着稀稀拉拉的胡子，眼睛瞪得很大也很圆。见秋从银行里跑出来站在街边很张扬地扬起手来比划，的哥停下车回身打开了车门。秋蹦跳着钻进出租车，可瘦小的身体经不住如此强烈的动荡，摇晃了几下半躺在座位上……）哥呀哥，她是我的老婆我的娇妻，赌气呢！要回娘家或住在酒店里……帮帮我吧哥呀哥……（的哥咧开嘴笑了笑死死地咬着前边的出租车不放，一直追到一家酒店门前才踩住刹车。秋坐起来见那个被他喊作赵四的小女人下了出租车，忙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的哥，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一辆呼啸的警车鸣着警笛开到酒店门前，嘎地一声停在秋面前。几个民警随即跳下了警车，迅速掏出手铐将秋铐上。一个粗壮的民警几乎将秋抱上了警车，伴着一阵紧似一阵的警笛声往西开去。那个挎着香奈儿包包的小女人一直很淡定地站在酒店门前，秋在警车掉头时看得很真切，尤其是那只好像的确是习惯性地扬起来捂在胸前的小嫩手……）月光如洗，羽毛飞翔，蝴蝶在雪花中翩翩起舞……唉——蝴蝶……赵四……你是我心中的一片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