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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提要】无法排泄心中的幽怨，红喝得酩酊大醉。红知道卷毛狮子兽那点情史，却为了母子能平安一些才一再迁就，且守口如瓶。红还说起柳云，婚前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也只有秋是个瓜娃子。只是秋明白，也有自知之明，不是谁心中都有一片生长着的烟霞，可谁都不会与他心心相印。卷毛狮子兽不约而至，秋像柳云一样略施小计就把少爷招了过去。只是少爷将卷毛狮子兽薅走后，小麻雀的大哥也跑了过去，缘于妹妹失踪了。
蝴蝶飞了，红倒下了，胀着一脸酒红、喷着暴烈的酒气酣然入睡。还应该像往常一样，我必须按时回到城北去看老不死的潘怀玉。潘怀玉见到儿子先翻几下白眼，再送几个搀和了哈喇子的妈就不再理我了。只是潘怀玉死不了，肚子鼓鼓的，紫檀八仙桌上有碗有筷子，还有餐食后的残渣。天天三餐能保证潘怀玉的日子还会延续，按量服下去的药片也能让他高兴或不高兴时曳着脖子一声声地喊妈……呵呵呵——我应该欣喜也应该歌唱啊！只是我必须回来，喝成一摊烂泥的红还睡得雷打不动……（空调可以消解屋内的燥热，却对楼外的气温无可奈何，一块块脏兮兮的云彩也起腻，雨就有了发威的可能。秋赤膊露背地盘腿卧脚地坐在地板上，红呢依然睡在沙发上，头发是蓬乱的，胸也暴露着，却是心躁时双手乱抓所致。待秋从城北回来，红的腰带松懈了，再是不守职责的衣襟，暴露出略微凸起的小肚子……）我该帮帮红，至少帮她理顺醉酒后不整的衣衫。只是……呵呵呵——（只是秋坐着没动，扭头看着楼外变得越来越暗的天色，空调制造的温度足可以消除暴雨来临之前的闷热，却难剔除来自心底的沉闷和压抑……）蝴蝶走了，红大张旗鼓地在厨房里施展厨艺，边做着菜边说话。娘家嫂子是一个川妹子，喜欢辣也特别喜欢做川菜，红耳濡目染……呵呵呵——就是耳濡目染呢！红做的菜的确很川味，我帮她将菜端上桌问喝什么酒，人家却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六十度红星二锅头。红一杯一杯地喝，喝着还说，先说死鬼丈夫，再说儿子，只是我必须让她说说卷毛狮子兽。胖姑娘就是胖姑娘，谁年轻时还没点故事啊……呵呵呵——红好像不经意地揭了自己的老底儿！红不笑了自饮一杯，神经被酒精麻醉，说话也就不由自主。不再说胖姑娘，红就还说卷毛狮子兽。卷毛狮子兽是个花痴，与红在一起一激动就说与他有瓜葛的女人。只是为了母子能平安，红才将胖姑娘的故事死死地压在心底。遗憾的是，卷毛狮子兽是一只闻到腥味就到处乱发情的野猫，祸害过一个侄儿媳妇，却还要祸害……哎哟哟——无耻啊……禽兽啊！（禽兽啊——红闭着眼嘟囔了一句，烈酒还在身体里作祟，干脆将衣扣捋开，露出鼓囊囊的红色乳罩……）我应该去帮助红，却不能啊，就像不能制止她拼着命地喝红星二锅头、不能阻止她说卷毛狮子兽一样。和红一起喝酒时我又不能不提出一个十四分尖锐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还与卷毛狮子兽纠缠呢？扬起一只手拍在我的枣核儿脑袋上，红哈哈大笑着骂某个人笨蛋、傻瓜，骂完了还说。红说我娶蝴蝶前，谁都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却只有一个人……呵呵呵——按照陕西话说，你真是个瓜娃子！我承认自己不是个精娃子，可谁也不知道，从在大街上追逐蝴蝶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有了一片生长着的烟霞……啊……就像潘兆吉就像潘怀玉！（秋站起身走近红弯下腰，打算将她的露胸遮上。只是红突然扬起一只手拍在秋的枣核儿脑袋上，骂一句畜生翻过去又睡……）见红醉了，我觉得应该端上一杯茶，却被她拒绝了。将瓶子里的酒喝得精光，说蝴蝶骂蝴蝶，还冲着我嘎嘎地大笑。绝不能让红那么恶毒地攻击、侮辱我的蝴蝶啊，我干脆问她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当卷毛狮子兽的“靠角儿”？“靠角儿”是土语，颇有意味，也是早时候的流行说法——第三者插足，却不会插入男人的家庭，只不过暗中两情相悦罢了。只是很多女人是对男人绝对的生存依靠，像红与卷毛狮子兽。红又嘎嘎地大笑着站起身来，摇了几摇差点栽倒在地，亏我还算敏捷，将她抱在了怀里。本想扶着红去卧室，人家却抽了身，伸手又拍在我的小脑袋上说，靠角儿？靠谁呀？靠你吗？我不能回答红也不想，不是谁心里都有一片生长着的烟霞！只是谁都不会与我长相依……啊……是说心，包括那么拘谨又热情的小麻雀！红听不到回答其实呢也不想，只是自说自话，待她的眼实在睁不开才倒在沙发上，泥一样死死地睡了过去……（咔嚓一声霹雳响过后，雨瞬间飘落了，泄洪一样，这该是今年夏天最后一场暴雨。暴雨过后，雨水会变得越来越吝啬。直到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来临，风里也含了难剔除的凉，秋天就不远了。门铃响了，秋摇着身子走到房门前，拉开门看见也是满脸酒红的卷毛狮子兽。算是旧地重游，两个人曾在小区门前相遇，卷毛狮子兽呃呃呃着一路追踪，秋不请他进来也不行……哎——那今天为什么呢？卷毛狮子兽也不避讳，下了班遇到了小麻雀，哭着喊着骂了秋还骂红。秋不知道卷毛狮子兽遇到怎样的阴差阳错，却觉得该给豺狼准备一杆猎枪，干脆嬉笑着将他请进屋。卷毛狮子兽看见那么糟糕地睡着的红，转过头来怒目而视，秋却呵呵地笑了起来……）红是娘家人，来看小姑子，蝴蝶本打算好好做一顿饭请嫂子，可少爷一个电话就将她拉了出去。红不能饿着，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少爷？卷毛狮子兽惊讶地看着秋。秋依然笑着点了点头……）对呀，是少爷啊！少爷不是被老婆光着屁股追出了城北吗？那小子也拿着菜刀一口气把她追了出去。少爷又三番五次地与我的蝴蝶勾结……呵呵呵——也就是狼狈为奸……（卷毛狮子兽呃呃呃了几声，走近沙发躲避着红坐了下来。秋摇着身子从小餐厅里端来一壶茶，还殷勤地给卷毛狮子兽倒在了杯里，又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秋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拨通了一串号码，对方没应声，可能听到卷毛狮子兽正在大声说话……）酒可是好东西，能消除所有的畏惧，看看卷毛狮子兽那揍相吧？脑袋上那块不毛之地上蹦窜着欢悦的汗珠、脸上的皱纹里填满一夜临幸八百宫女的狂喜，可卷毛狮子兽似乎忘记了身边的红，一个劲地说起了少爷。少爷是什么东西？被老婆追着跑出来屁股也是脸；别看那小子在人前人五人六的，还不如我裆里的蛋……呃呃呃——（卷毛狮子兽说着话屁股向上一拱一拱的，一只手还不住地比划着嘎嘎地笑，笑着笑着少爷就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SB了吧？你进来时我压根儿就没关门……呵呵呵——也不能怪少爷啊！骂少爷还不如你裆里的蛋，又时不时地报告你所在的准确位置，一再扬言，就是当着我的面儿都敢把少爷放倒在地……呵呵呵——这是耗子在猫身上耍流氓啊？少爷不是还管你叫叔呢吗？狗屁！当年，爹曾是街头霸王，却被少爷收拾得只能在嘴里日鬼自己的老婆……（少爷一进来就窜到卷毛狮子兽面前，伸手薅住他的衣领。卷毛狮子兽见秋笑没了那双细线般的小眼睛才醒过味来，被少爷薅着往外走着还不住地大喊，死秋——我是来讨伐你的呀！少爷闯进来后红就醒了，可她无法阻止卷毛狮子兽满嘴胡吣，只能干瞪着眼没咒儿念！临离开前，红叹了一口气才对秋说，我和卷毛狮子兽一样欠打……）安静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了一个人，我郁闷啊……我热望啊……（秋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觉得无事可做又不知该去哪儿，小麻雀的大哥却突然闯了进来。秋被小麻雀的哥哥掐住脖子很费劲地笑了笑，却不能不说……）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啊……咎由自取……不……应该是自食其果……啊……好像也不恰当吧？卷毛狮子兽被少爷薅走了，我没关房门，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呀？（小麻雀的大哥咬住牙冷笑着告诉秋，谁都有两条腿、一张嘴，何况，他也没住在天上！雨势丝毫没减弱，一道道闪划过之后就是一声接一声的暴雷。伴着粗暴也毫不讲情面的声音，小麻雀的大哥吼叫着告诉秋，妹妹失踪了……）为什么呀？（扬起手砸在秋的枣核儿脑袋上，小麻雀的大哥咬着牙反问——你说为什么？）你说胖子班长去你们家找小麻雀，你又去她的出租房里找，问遍了亲戚和朋友都说没有。也许小麻雀去别的什么地方散散闷也未可知……（又扬起手砸在秋的小脑袋上，小麻雀的大哥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妹妹临离开出租房之前留下的……）难道她真的要自杀……（小麻雀的大哥瞪着眼一再声明，爹早就死了，他这个大哥就是爹，要是找不到妹妹，秋那颗小枣核儿脑袋也得搬家！小麻雀的大哥说罢就气汹汹地离开了……）脑袋？我的小脑袋有那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