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提要】柳云与初恋情人邂逅,彼此在老家有过美好的爱情。只是时代变迁赋予了两个人同样的价值取向,也变成了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置身在不干净的环境里,柳云与初恋情人的角色完成了令人不齿的变换,可所有的过错又不能完全归咎于一个人!
床上有一堆黑肉,黑乎乎的,还浸泡在浓烈的酒气之中;窗帘是白色的,床罩呢也是令人心悸的苍白;枕头呢被床上那堆黑肉用一只臭脚踹到了地板上,孤零零地蜷缩着,犹如被人丢弃无家可归的小狗……哎哟哟——难道一切都归罪于糖吗?我听到敲门声才打开了,看见一个歪歪斜斜摇进来的男人,还记得他早时候的模样,也记得在乡中那间破教室里第一次听别人喊他糖时的情景。我叫糖,哥哥叫蜜,妹妹叫甜……呵呵呵——糖自我介绍时笑得也很糖呢!那天,好多人都笑我也笑了。事后,糖追着我表述了哥哥、妹妹为什么叫蜜和甜,糖是甜也是蜜啊……哎哟哟——仿佛只是一种表白,却是日后令人百味杂陈的开始。还记得我那张站在大柳树下的照片吗?照片的拍摄时间跟眼下一样,好像昨天还是春天,眨眼间铺天盖地的热浪就气势汹汹地扑来。疯狂转动着的电风扇似乎是PK汗液和燥风的利器,究竟不如独自一人站在小河边、柳树下。一声蝉鸣躁了你的心,可一股从燥热里冲过来的凉风才是无比惬意的享受!倏然有一道闪样的光从眼前划过,离我不远处的一丛蒲柳丛也剧烈地摇晃了起来。随后露出一个跟着蒲柳摇晃的脑袋,且传来一串串兴奋却又必须压抑着的笑声。那一刻被糖……啊……也就是床上那堆黑肉用照相机留住了,似乎成了永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柳云从包包里掏出来,却被床上的人拉住手。柳云笑着倔强地从男人手里抽出手又扬起来,示意她要去卫生间洗一洗。卫生间门洞开着,柳云边走边接听手机……)好的……好的……(一阵疼痛又很凶地突然袭来,柳云忙着挂了手机,扬起一只手死死地捂在了胸前。待疼痛消失后,柳云就一件件地脱衣服,要把自己变成一枝在水中舞动的杨柳。没上锁,卫生间的门才突然被人推开,柳云本能地用手臂交叉着护住双乳,浑身颤栗着犹如遇到寒风凛冽的冬季。扑上来的人嘎巴一声折断了一枝在寒风中摇曳的细杨柳……)糖……糖呀糖……我的小人儿,求求你了,躺在床上说说话不好吗?不不……房间里也不好,一个个不要脸的男人留下了肮脏也难去除的怪味,我们还是去酒店下边的咖啡馆或酒吧,一杯咖啡或一杯威士忌。你……你坐在我对面,我用一根细也韧的绳子拉扯着你回到过去……(抱着柳云的男人摇摆着脑袋冲出卫生间,走到床边像扔棉花包将柳云扔在床上……三分钟过后,男人伴着一声叹息,稀泥般瘫在了柳云身边……)回不到过去了我的小人儿啊!过去是什么时候?就是你偷偷扎在蒲柳丛中给我拍照后不久。我独自行走在南边的时候,也常回味彼此曾经拥有的那段时光。趟过那条小河,河南岸就是茂密得似乎没边际的芦苇地,里边有水鸟也有绳子一样纠缠着芦苇的小路。就像刚才的样子,你抱着我趟过河一头扎进去,顺着绳子般的小路一路跑去,仿佛捡到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却又像穷凶极恶的绑匪。只是那个时候我很愿意让你绑架,誓死不悔……呵呵呵——后来呢?眼下呢我还愿意为你解释后来,孤身在南边时常为自己解释,可后来……后来……(男人突然站起身,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看到一脸凄婉的笑容,却如病蚕倒在了柳云身边……)够了吗?还记得我当时心甘情愿、誓死不悔或说大义凛然的模样吗?肯定不记得了,像我每次躺倒在一个个男人身下必须忘记一切,尤其是时间,过去、将来……啊……还有现在呢!现在呢我们又躺在了一起,只是与早先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呢!那时候呢我身下是被你蛮横地踩平的芦苇,伴着嘎巴巴的脆响,被胁迫着躺在芦苇地上,身边布满荆棘,却必须迎接一只撕扯我的饿虎。我不喜欢粗暴不喜欢被蹂躏,却没有旧社会妇女受压迫的痛苦和激愤,只是必须用你无法抵御的力量留下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期待……呵呵呵——留下了……(柳云身边的男人才还是一条病蚕,听着她沉稳地述说,转瞬变成一只被人棒了一棍子的气蛤蟆。再站起身来,男人怒不可遏地瞪着平静地躺在床上的柳云……)何必呢?彼此那些后来都成了过雨云烟,犹如被我存在手机里的视频片段,随意删除就永远不会再有了是不是?好生躺着吧糖,我们说说话不是很好吗?只是不想再说我的后来,还是说你的吧?那天,我独自走在大街上,是傍晚,晚春的天气躁人!那是我从南边回来第一次遇见熟人,你和太太正在散步,活跃在两个人中间、拽着两只手的该是个孩子,只是你们没有!从你们身边走过或在你们前后走着的都是三人组合……呵呵呵——是太太不行吗?(男人刚躺下,却又要站起来,只是被人家伸出的一条手臂拦截了。男人气鼓鼓地又躺在柳云身边,脸色急剧地变幻着颜色,嘴唇也颤动不止……)走进酒店之前,我在停车场上看见一辆银灰色北京现代,瑞纳来自现代的新A0级平台,轴距增长为2570mm,相比雅绅特的2500mm长70mm,接近主流A级车的水平,长宽高分别为4340mm/1700mm/1460mm……呵呵呵——奇怪是吧?我不只看到了那款车,还看见了车主。车门被泊车员打开,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从车里走了进来,礼仪小姐过分礼仪地将他请进酒店,去餐厅用餐。引座小姐将他安置在临街的包间里,那么大的一张餐桌,独自享用十几道菜肴,可那种虚拟的快感终究抵不过孤独予以他的苦涩!手机铃声响了,太太问他干什么呢?习惯性地打开免提,他压抑着情绪说应酬……呸——一个公司里只有十几个人的小老板天天应酬你妈那个×呀!太太不只是嘴臊,还狠,吭哧一嘴老虎都得毙了命,好像是个在狼窝里长大的姑娘……呵呵呵——奇怪吧?一点也不奇怪啊!我还不至于也没能力跟踪或探秘,可酒店里有一个小服务员,彼此不熟,可她的嘴敞,将刚从餐厅服务员那里听来的趣事或逸闻说出来心里才痛快,哪怕面对一个陌生人……(男人仰起头来瞪了柳云一眼,气恼地背转过身去。柳云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搬箱子一样将男人搬过来咯咯地笑得很顺畅……)我没责怪你的意思,谁离开谁也无关紧要。你最好平躺着,我俩是两条钢轨,还在乡中上学时那个数学老师就不少次说过,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能相交……呵呵呵——是吧?(男人气恼地起身跳下床,穿好衣服看也没看柳云,丢下两张百元纸币就离开了。柳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张纸钞飘飘然落在了胸脯上。待柳云戏谑似地吹出一口气,胸脯上的纸钞飘飘悠悠地又落在了地板上。哗啦啦的声音是柳云虚拟的,刚刚离去的那个男人却是真真实实的影像……)平行在一起的两条线哪一条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屈服,可你要是不先我一步离去,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