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提要】花儿去加拿大看望女儿了,秋也有了更多的时间继续寻找柳云,两个人却在异样的环境里遭遇。秋明白,却无奈,也必须忘记彼此被置换的角色。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秋还是第一次与柳云亲密接触。柳云留给了秋很多谜,除了经常用手捂在胸前的动作,还有她为什么自甘堕落?只是秋依然热望着春光明媚、春暖花开!
到了城北的领空,星星才显露出似乎无以匹敌的光彩。半缠绕着城北的环城路上究竟不缺灯火,却向北蜿蜒着延伸,终究呈现出无可救药的颓败。城北越发像一座孤岛,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工厂,一户户人家的灯光微微闪动着才彰显着其固执的存在。突然传来一声犬吠,却难以抵御汽车和机器制造的喧嚣。还不如潘怀玉,天天坐在家里时不时曳着脖子吼一声,街坊四邻的狗们就和老不死的一唱一和……呵呵呵——村中究竟还安静一点……(秋将奔驰停在路边的加油站附近,坐在驾驶座上将车窗摇开一道细缝,一条巴结着与环城路交汇的村街,让他清晰地窥视到城北的出入口。那是城北人进入环城路的捷径,之于眼下的秋来说,那个出入口相当于口袋阵的咽喉。时间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有很多进进出出的车辆,来回走动的人也不老少。大睁着那双细线般的小眼睛,秋死死地盯住口袋阵的咽喉,酸了疼了还有一点点辣的感觉呢!奔驰车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可秋依然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囚禁的狗。曳着脖子长出了一口气,秋干脆将车窗摇到底将头探了出来。扑面而来的热气又是难以承受的煎熬,秋却不能放弃,双眼大睁着依然将目光锁定口袋阵的咽喉……)骆驼行走在沙漠里,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闷热的气流裹挟着负重的大动物举步维艰。遇到一股热风迎面扑来,骆驼的一只前蹄扬起来,又重重地落下,将一棵骆驼草蹂躏在深深的脚窝里。难以消解的煎熬致使骆驼再一次仰起头鸣叫了一声,花儿也不是很轻松地走了过来。拎着一个红色塑料桶,里边盛满了甘冽的泉水……呵呵呵——瞎掰吧!花儿去加拿大看望女儿了,我亲自将她送到了机场。小麻雀趔趔趄趄地走在沙漠里,手里拿着一把骆驼草,一只脚没稳住,眼前一黑趴在地上就站不起来了。仰起头、扬起手中的骆驼草,小麻雀冲着向她走来的骆驼喊……哎——喊什么呀?嘴唇龟裂得破了皮,嗓子眼里也冒着火……唉——眼下呢小麻雀正在车间里上前夜班呢!蝴蝶……啊……我的蝴蝶到底飞了过来,那么轻盈、那么自如,向着艰难地跋涉在沙漠里的骆驼飞来了……呵呵呵——这就叫误打误撞、歪打正着或是无奈中的一点希望啊……(柳云从村街口走了出来,肩上挎着香奈儿包包,穿得严谨,走得也很从容,却还是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捂在胸前。上了环城路,柳云扬起那只捂在胸前的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出租车很快向着市区驶去,秋摇上车窗,不慌不忙地发动了奔驰紧随其后。柳云仿佛知道有人跟踪或预料到秋会在城北的出入口盯着,进了市区就指挥着的哥先在淮海路上转,又在东风路上闲逛。到了东风路中部,拉着柳云的出租车又拐进新北大街,直到秋接近崩溃了,出租车才在王府大道上的假日酒店门前停了下来……)一只小蜜蜂呀,飞在花草中呀,嗡嗡嗡呀,哼哼哼呀,好像就是好像呀,蝴蝶没发现我呀……(秋哼哼唧唧地将车泊在节日酒店门前,拉开车门走下车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又探进车将皮包拽出来夹在腋下,秋关上车门锁好才走进酒店。大堂里人气旺,酒店里有人气也很旺的俱乐部、酒吧,也有咖啡馆和茶道区,秋决定住下来。前台服务员小姐很礼节的接待了秋,客房服务员小姐也很热情地将他带进了房间。笑嘻嘻地送走服务员小姐,秋甩掉腋下的皮包先去了浴室。秋在浴缸里把自己泡得红红的、透透的,除掉一身汗,也洗去一身燥。换上睡衣走出浴室,秋坐在床上点燃一根烟,伴着缭绕的烟雾拿起了电话……)蝴蝶来了,嗡嗡叫着铺展着华丽的小翅膀,抖出诱人的芳香,消解了弥散在沙漠上空的闷热气流,连始终煎熬人的大太阳也暗淡了光辉。一片薄云伴着蝴蝶翩翩飞来,连忠实地行走在沙漠里的骆驼都感受到阴凉带来的快慰,难怪惬意地喊叫了一声。仰起头深情地看着在眼前飞来飞去的蝴蝶,秋笑了……呵呵呵——巧了吧?巧啊!不是有无巧不成书的说法吗?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一本书嘛!要是不巧呢?秋也有办法,接着换人,像去商场买东西,直到满意为止!只是骆驼也被诱惑了,也仰起头深情地看着在眼前飞来飞去的蝴蝶。蝴蝶干脆落到骆驼的头顶上,收起翅膀,美丽的小尾巴轻轻地搔着人家的毛发。骆驼有被占领的惬意,连脖子上的驼铃都响得那么脆耳……呵呵呵——我的蝴蝶我的赵四我的云啊那个柳……(柳云见到秋后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惊讶,起伏在脸颊上的两片绯红很快被满脸的酒红覆盖。秋也很平静,冲着穿的很暴露的柳云笑,那双细线般的小眼睛眯起来,就是两条能将眼前的人死死捆住的线……啊……不……是绳索!只是柳云仿佛轻轻地吹一小口气就化解了捆绑身体的绳索,推开秋那只伸过来要拉住她的手。将拎在手里的包包放在床头柜上,柳云自动解放了自己。躺倒在铺着白床单的席梦思床上,柳云呵呵地笑着喊,我的小人儿……)冰清玉洁……啊……冰清玉洁啊!沙漠的惨白与蝴蝶身上的色彩是那么得……唉——退去七彩羽毛的蝴蝶淹没在一片曾令骆驼叫苦不迭的白色里。那一个个深深的脚窝里盛满蝴蝶的气息和芳香,还有从蝴蝶那双醉眼里迸射的柔情……哎哟哟——光呢?我和我的蝴蝶太需要光了,连骆驼有了光都能看清自己行进的方向和路径。也是有了光,床和床头柜,连同被我的蝴蝶委身的床单……不……是沙漠都有了呼吸,在光里生长!只是我眼前是一片黑暗……(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柳云坐起来拿出来放在耳边。对方的语速很急,柳云只是哎哎哎地胡乱应承了几声就把手机挂了。柳云的情绪不好其实呢也好不起来,来时的路上也一个个地接听手机来着,像一出大戏的主角,只是唱戏的地方难定;又像一出大戏的配角,去哪里都行,也就是缺屁股砖儿才真像逃避跟踪的间谍。柳云将手机放回包包,看了秋一眼又躺在床上……)沙漠消失了,月亮出来了,可我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还是第一次与柳云如此亲密接触,好像只要离开了潘家、离开那两间也阴暗、腐败的西厢房一切都变得自如也顺理成章了起来。只是我不得不骂自己笨蛋,到了那些酒气和脂粉气搅在一起的大小酒店、旅馆,沉浸其中的人都不拘谨,像去菜市场去商厦去饭店或站在街边的小摊前,只要谈好价格,谁和谁都能顺畅地合作,爱也就充满了人间!到底找到了……啊……不……应该是抓到了蝴蝶,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双双躺在一堆白色中,尽情享受着人间的快乐。只是我必须忘记彼此变换了的角色,忘记白色中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颜色……(柳云稍微动了一下腿,秋就滚落在床下,嬉笑着看着床上的人不言不语。柳云起身穿好很简单的衣服,包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跳下床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柳云看看屏幕上的号码又挂了,转过身来看着秋却不言语。那只手又习惯性地放在胸前,看上去柳云很痛苦。秋皱皱眉才嬉笑着站起来,从包包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了柳云。柳云接过钱塞进包包才感谢秋的追踪,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像一个赶场的戏子……)蝴蝶像一缕烟飞走了,她真的是一缕烟吗?她为什么是一缕烟呢?她为什么飘荡在这里呢?春暖花开……阳光普照……我热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