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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提要】回到还在一点点腐败的潘家宅院，秋忐忑地接受了柳云的抚爱，却不能消除来自潘怀玉嘴里蹦出的妈字。潘怀玉喊出的妈字有可做多种解释的内涵，却在特定时刻具有特定的指向。柳云与秋的反动殊途同归，对待潘怀玉的冷漠和释放在一个小男人身上的热情，看似矛盾，却相反相成！柳云和秋的反动是多种元素组合之后碰撞的结果，也使两个人的生存世界变得诡异无常。潘怀玉不认可柳云的存在，却也只能瘫软在黑暗中曳着脖子喊一声妈罢了。
躁呀热呀，月亮爬上屋顶，野花开在树上……呵呵呵——别扭扭捏捏的，躁了你就喊，热了你就脱，脱吧脱吧，别老是那么嘟嘟囔囔的好不好？老宅子里有那么多树，陈旧的砖瓦里浸透了岁月的尘埃，就是铺在地上的细磨青砖也散发出潘家先人丢下的阴冷之气是吧我的小人儿……（秋站在床边，看着云鬓散开、一副娇态半躺在床上的柳云笑。外罩搭在床头上，柳云身上只穿着诗曼芬低胸内衣，双乳蓬勃乳沟深深，眼里透着娇媚，却也透着一点狡诈……）阳光普照……春暖花开……我热望……呵呵呵——好像是一首歌里的歌词吧我的小人儿？很抒情的一首歌，是歌就该唱出来是不是？唱就该有调儿，调儿不能起高也不能起低，合适了才会有旋律呢！我们这首歌的旋律是激进或亢奋的，吟唱另一首歌的人却不失激愤！我和你走进这座老宅院，推开吱呀呀作响的院门，不是先看到细磨青砖铺就的甬道，也不是花草和树木，是潘怀玉，拄着枣木棍子、摇摇摆摆如一棵戳在残雪中的玉米秸秆。只是我在意潘怀玉那双大眼睛，绝对不小看着倒不硌眼，却充斥着怒气，看见你摇摇摆摆的样子倏然喷出了火，见到你身边的人也不友好，好像某个人肩负着使命而来，犹如砸碎万恶的旧社会一样，必须将潘家宅院折腾得稀巴烂！又是夜晚，空气中含有晚春的燥，燥了就热，热到一定程度后就燃烧……呵呵呵——你听……（妈——潘怀玉果然又喊了一声，干巴巴也憋屈的声音从北房里飘出来，伴着夜风吹进西厢房，秋笑着那双小细缝眼呱唧了一下。柳云走进潘家前，秋给潘怀玉看了她的照片。不是那张站在河边、柳树下的照片，是柳云站在街边的法国梧桐树下。柳云穿着一件红色旗袍，头发炸得有些嚣张，却很秩序地蓬勃着，下摆也不守规则，将一条穿着肉色丝袜的大腿暴露出来。潘怀玉看到站在法国梧桐树下的柳云呵呵地笑了，伴着笑声顺着嘴角流出一大串哈喇子。秋拿到那张照片是两个人去咖啡馆之后，好像有人故意干点什么，与站在柳树下的柳云相比，不短的时间差就是一个小女子的两个时代，可他觉得无关紧要就没计较。黄昏时分就不错，和柳云相约去了一家西餐馆，喝威士忌、吃牛排，又喝牛尾清汤，单自然是秋来买，却挥霍了一个月的工资。只是秋笑来着，冲着穿得很整洁的服务生笑，也冲着装扮得很妖艳的柳云笑，冲着潘怀玉笑是把那张照片拿给他看了之后的事情。隔着门缝见潘怀玉坐在那把嘎吱吱作响的红木椅子上，手里拿着五四女学生的照片笑，秋也笑来着……呵呵呵——好玩吧！就是秋拉着柳云走进家门，潘怀玉见到柳云还笑，伴着笑声一个妈字也从那张歪嘴里喷了出来。潘怀玉又曳着脖子喊了一声……）妈？喊谁妈呀……哎哟哟——你坐下吧我的小人儿！要不跟我躺在一起也行……（柳云顿了顿伸出一只小手又捂在胸前，眉头也紧蹙，持续的时间却依旧短暂……）也行啊！不是明媒正娶吗？还没举办婚礼，可我们有两个媒人，潘怀玉喊妈是不乐意让我做他的儿媳妇是吧？你愿意吗我的小人儿……（柳云说着伸手拉了秋一把，被拉的人似乎没提防，顺势倒在了人家身边。柳云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秋那张豆腐皮般的脸又呵呵地笑了，手指不是很规则地在上面滑动。被精心修饰过的眉毛又紧蹙起来，却没有影响柳云那根手指向下划动的勇气和速度。柳云那根手指轻轻划动了几下，秋的上衣和裤子就倏然裂开了。秋又眯着眼笑……）云啊那个柳？我的名字到了你嘴里怎么那么绕啊我的小人儿……（一阵紊乱的脚步声响在院子里，再是枣木棍子当当敲击甬道的声音。月亮在柳云抬起头时也挂在树梢上，清凉的光透过雕有冰凌炸的木格子窗涌进来，落到秋那张皱巴巴的瘦脸上。潘怀玉拄着枣木棍子走近西厢房，摇晃着身子曳着脖子、咧开嘴又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妈，哈喇子也随之流了出来。一只扬起落下的手无法顾及恣意也很无耻的哈喇子，潘怀玉也只能用妈字泄愤。还是想用那只闲手阻击哈喇子，可潘怀玉刚扬起来，却遭遇一股倏然刮来的风，人也闪电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妈——）你不是总骂潘怀玉是老不死的吗？这下好了啊，弄不好老不死的真死了，可至少倒在了院子里。要是没死，你还是赶紧把他扶起来或背回屋放在床上……呵呵呵——不动是吧我的小人儿？那我就把你的衣服脱了好吧？脱了才干净才爽心悦目是不是？(秋没动，柳云倏然起身坐起来。将耷拉在胸前的一绺长发拿到脑后，柳云伸手拍在秋那张瘦脸上。柳云的脸红彤彤的，跟着他回家前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柳云坐在酒吧椅上自斟自饮，秋站在一边像卫士又像公主的臣下。柳云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冲淡了西厢房里的阴冷与潮湿，只是包围着他们的气体里掺杂着浓浓的脂粉气。秋迅速伸出手扯开柳云的文胸，坐起来张开嘴咬住一个圆润的乳头……)我的小人儿啊……（喊着叫着将秋紧紧地箍在怀里，柳云张开嘴啃他的脖子。只是秋涨红着脸摇着头不吭一声，软坐在院子里的潘怀玉却又干巴巴地喊出一个妈字……）待坐着花轿走进潘家，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奶奶，潘怀玉呢自然是老爷，你当然是潘家少爷……少爷……啊……少爷是一个警察……呵呵呵——我的小人儿啊！（趁柳云愣神的工夫，秋猛然挣脱了她的手，蹦下床来嘻嘻地笑着喊，蝴蝶……赵四……我的云啊那个柳……）呵呵呵——（伴着柳云有些变态的笑声，秋摇摆着走出西厢房。依然坐在地上冲着秋呸了一声，潘怀玉又曳着脖子喊，妈——）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歌声从西厢房里传出来招惹了一阵夜风，月亮倏然隐去，连同秋的影子、从潘怀玉嘴里很涩地蹦出来的妈字都被黑暗收藏了……啊……当然还有那个五四女学生！柳云干脆也曳起了脖子……）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