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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提要】秋依然四处寻找柳云，却在山间邂逅。两个人一起回到那个小山村，柳云却像招待贵客一样。只是柳云无法安静地和秋待在一起，除了早就潜伏着的疾病，还有一份至今难以丢弃的感情。秋明白，也认定自己是一滴跌落在花瓶上的露珠，遇到阳光就会烟消云散！一根老电线引起一场火灾毁了柳云的家，一把母亲留下的、拴着红头绳的钥匙却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秋依然明白，却无力回天！
绳子……啊……还不是一条，接连不断地纠缠在山间，山无可奈何地敞开了胸襟。盘踞在山间的绳子蚯蚓般地将一座座山折腾得伤痕累累，看似岿然不动，却经不住侵袭，颤抖着于阳光下呻吟。阳光也暴烈，草颤抖着助长了风的威风，火便地在山间蔓延了起来。草不再绿，到处都是红彤彤得令人心焦啊……（天上没太阳，云倒一层压过一层，犹如一块块浸染了尘埃的白绸。秋呆呆地站在山路旁……）飞舞在路边杂草中的蝴蝶是一群，展开的翅膀如铺天盖地的花布！蝴蝶……蝴蝶……我的蝴蝶啊！我能闻到你的气息，也能感受到你跳动着的脉搏；能将你死死地禁锢在眼中，也能把你装在心里！你到了我心中就变成一棵树，一棵一直茁壮生长的树啊！只是蝴蝶是风，一阵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风……呵呵呵——（秋咧开嘴笑着，双手似乎不由自主地合成了十。那双细线般的小眼睛也紧紧地闭上了，秋嘴里嘟嘟囔囔的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唱首情歌给你听……天灵灵地灵灵我已对你动真情，做我老婆行不行……（柳云来了，头戴细麦秆帽编成的爵士草帽，穿着花裙子，脚上是一双平底凉鞋。拉着旅行箱，柳云不是很顺畅地走在山路上……）蝴蝶……啊……我的蝴蝶来了！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春风，吹灭了燃烧在山间的火，绿了路边的草、山间的树，路也变成蜿蜒着被绿衬着的线……啊……蝴蝶——（看见向她摇摆着跑过来的秋，柳云摘下草帽，那双亮闪闪的鸳鸯眼也笑了。柳云拉着秋的手还喊我的小人儿……）我还是蝴蝶的小人儿吗？走吧走吧，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人人都有一个精神故乡！那个精神故乡是物质的升华，超越了留在纸上的文字……呵呵呵——这是有人在一本书中说的，还有点意思吧？不讨厌书，缘于潘家的家风，就是现在老不死的潘怀玉还保留着很多书。除了线装书，还有像什么《资本论》、《论持久战》，《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啊……潘怀玉像保护那些破紫檀家具一样保护着那些书。也不奇怪，潘怀玉可以肆无忌惮地迫害老婆，却总将一本本发黄发脆的书当成自己的情人……呵呵呵——扯远了啊！我知道蝴蝶一定会回来，还能猜出她回家的路线图信不信呀？不信是吧？走着瞧……呵呵呵——（秋从柳云手里接过旅行箱，摇摇摆摆地走在前边……）往前走出几十米就看见一条小路，再走下去又看到一片片稀稀疏疏的芦苇，再再是那条长流不息的沙河。河南岸也生长着茂密的芦苇，像屏障像迷宫，晚春时节又像一条绿色飘带！河北岸除了稀稀疏疏的芦苇，还有一丛丛蒲柳，再是一棵棵高高低低的柳树……哎哟哟——总是跑题……呵呵呵——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的蝴蝶不在意河南岸的芦苇和蒲柳，是柳树，树下留着一个人的过去和美好，也留住了淡淡的哀伤。我的蝴蝶才魂牵梦绕，最终义无反顾又亦步亦趋地走了回来……呵呵呵——是不是呀蝴蝶赵四我心中的云啊那个柳……（顺着那条小路走下去，柳云到了河边看见那棵越发苍老的柳树，果然丢下秋独自走了过去。秋很识相地站在一边，觑着眼在杂草里没寻找蝴蝶，是一双曾刻意捕捉蝴蝶的眼或猎手！待秋觉得无聊了才决定走近柳云，人家却转身走了，顺着同样蜿蜒的小路走进那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太阳慢慢向西山倾斜了，石街上走动着人、牛、鸡和狗，看见柳云的人们注意力却不只在一个人身上。柳云不住地喊着大娘大婶叔叔大爷，还不住地介绍身边的秋。秋也喊大娘大婶叔叔大爷，喊得响亮也深情！见柳云和秋走出老远了，应声者却还不住地回过头来，瞅着两个人的背影笑。只是被乡民们牵着的牛没耐性，突然曳着脖子哞地叫一声……）轻车熟路啊！柳云的步子很轻盈，那头被修来剪去的头发看似随意，可被巴黎欧莱雅滋润过，于渐渐烈起来的阳光下也是那么得熠熠生辉！只是蝴蝶依然将一只小手放在胸前……哎哟哟——我的小西施啊！只是我总是落在蝴蝶身后……啊……也不奇怪，人家长着翅膀，错眼不见就飞到了前边。到了家门前，从包包里拿出一把用红头绳拴着的钥匙，柳云随后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那把钥匙是母亲留下的，一直带在身边，柳云还常将上边的红头绳解下来，洗洗再拴上……）院门开了，还是老样子，旧房、老树，耷拉在房檐下的电线老旧了就很勉强。只是串到屋里，电线就与沾了尘土的灯泡连在一起……（柳云走进屋轻轻拉一下灯绳，布满灰尘的老房子里瞬间充满了光明。蝴蝶笑呵呵地让秋到树荫下喘一口气，笑着像招待贵客。随后脱下裙子，柳云从旅行箱里找出一套七成新的衣服，再找来一张脆黄的报纸折叠成帽子，一只手拿着笤帚，一只手拿着抹布……）离开柳家，再走上十来分钟的样子就有一家小超市，早先叫小卖部。超市里有鱼有肉，还有蔬菜，当然少不了酒和油盐酱醋。当我欣欣然满载而归，蝴蝶也让没有生气的老房子里充满了光辉。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接下来就该做饭了。老房子里没有像样的厨房，好在还有一个被擦拭得不见灰尘的电炉子，再加上一个刚除掉铁锈的小炒锅足可以满足我的蝴蝶了。做饭的时候，蝴蝶照样不让我插手。待蝴蝶将一盘盘菜端上了餐桌，依然像招待贵客将我叫过来，面对面坐着杯来杯往也是觥筹交错……哎——还是说点什么吧？（秋的提议没激动柳云，自饮一杯后，脸颊上飞舞着酒红，一张涂抹了淡紫色唇膏的小嘴紧闭着，却不能遏制在充满酒红的脸上扩散着的笑意。只是柳云用一只小手捂胸的动作依然令秋疑惑，再吃一口饭菜如咽药的表情更令他不解……）还是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呢？柳云的确很深情地看着秋……）南边……啊……南边……你不是十八岁就跑到了南边吗？南边有雅诗兰黛、香奈儿，也有路易十三和杰克丹尼！只是南边也是河，却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在河里独自游了那么多年，累了乏了想回家，一张车票就拉着你从南到北，要过长江、过黄河，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呵呵呵——（柳云抿着嘴也笑了，伸手拍在那颗小枣核儿脑袋上，起身将身后的老菊花电风扇打开。只是疯转着的电扇送给柳云和秋的不是凉风，闷热的气流被搅动着满屋不停地旋转，预示着时而出现的秋老虎还不会轻易离开。柳云又独自喝了一杯酒，起身看也没看秋就离开了。秋笑着摇了出来，追随着柳云移步在石街上一路向南……）我的蝴蝶对那棵柳树念念不忘啊……我的蝴蝶对柳树下的杂草、蒲柳和一棵棵稀疏的芦苇怀有一片深情啊……哎哟哟——我心中的云啊那个柳为什么如此痴情呢？（秋摇摆着追到河边，柳云坐在柳树下，痴情地看着河南岸鼓噪在夜风中的芦苇无语……）走吧走吧！我不过是一滴跌落在花瓶上的露珠，浑浑浊浊的毫无光彩，待阳光普照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秋站在离柳云不远的地方，原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见小山村里有一片火肆意升腾，随之有人大喊大叫了起来……）蝴蝶啊我的蝴蝶，不要怕不要慌，不要没头没脑地跑，小心脚下的石头和杂草……（柳云跑着果然趔趄了一下，秋摇摆着跑过去要将她抱在怀中。只是柳云甩开秋继续往前跑去，待他追到柳家门前也看到好多人端着脸盆、拎着水桶聚集在那里……哎哟哟——一根老电线惹的祸！秋原也要去救火，可柳云用双手捂着胸前软在了地上如一滩泥……）蝴蝶……赵四……我心中的云啊那个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