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章节提要】房产证还在小麻雀的哥哥手里，红才一路追踪秋。柳云去红的出租房里找嫂子，名义上是赔罪，却是对她带有戏谑性质的羞辱。少爷与红也有一腿才帮她，柳云却让秋去负荆请罪，且招引了好多看热闹的人，隐私也就不再是隐私了。
哎哟哟——我的嫂子妹妹姑奶奶，你总是这么个样也不行呀！遇到挠心的事儿，你就不吃不喝不动不睡，大睁着眼瞅着脏兮兮的墙，能看出金子还是银子呢？要是能看出一朵盛开着的花来也行呀？断然不能啊！那就转过身来，坐起来更好，与妹妹聊聊，把憋在里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鼓捣出来……哎——不好吗？不好？你还背对着我不理不睬……呵呵呵——倒也对啊！我有错我疏忽我家教不严……唉——对不起呀嫂子妹妹我的亲姑奶奶……（柳云来到红租赁的这座小院之前，打她的手机不通，干脆打车跑了过来。院门和屋门敞开着，走进来见到一只咯咯叫着在院子转圈的鸡，才让柳云感受到一点点活人的气息。放在房前的蜂窝煤炉子里没有火光，上面放着一个盛着粥的铝锅，像是好久没人动过了，勺子戳在粥里被凝结在一起的粥禁锢得不能动弹。柳云走进屋，看见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红……）我们家秋是一个没把儿的流星，今儿朝东明儿朝西，让他打狗他却骂鸡……唉——糟心啊！我说呀劝呀，磨破了嘴是个豁子、棍子打折了都懒得找了……哎哟哟——没辙啊！嫂子妹妹我的姑奶奶，你还是起来好不好呀？我帮你把房子收拾收拾，去外边买一点菜，再把儿子从学校里接回来，坐在一起吃着饭唠唠嗑吧？说起来呢我们唠的也不是闲话，还要说秋……啊……那是个挨千刀的，该下油锅，该遭凌迟，骗了你也骗了我，还骗了小麻雀！眼下呢房产证还被小麻雀的哥哥攥着，你不是和秋领了结婚证吗？那就经官，让法官做个了断，再和秋比翼齐飞，我肯定会给嫂子妹妹我的亲姑奶奶腾出地方……呵呵呵——好不好啊？起来吧嫂子，要不我带你去工会去妇联，妹妹就是个受压迫的妇女，党和政府一定会为你做主……呵呵呵——也不好是吗？只是我觉得行！早先的作家们写书总是让缺德的人接受道德法庭审判……唉——好像力量也不大是吧？我干脆带你去司法局找律师，他们有免费帮老百姓打官司的义务，那叫法律援助，专门帮那些告状有门却没钱的人，尤其是女人，必须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你不是和秋胡来过一回吗？你和秋领了结婚证也不要紧，撕了烧了或扔进茅坑让蛆们一点点地餐食完，这么着某个人就是强奸！只是你和少爷也不清楚……啊……知道什么叫不清楚吗？老百姓说话可有意思了，要是说女人和男人不清楚就是有猫儿腻。你和少爷有猫儿腻吗？其实呢就是你不想，少爷也会死气白咧地纠缠，那是一个见了肉腥不腥都要啃一嘴的野猫……（红腾地坐起来，却还没说话就被柳云噎了回去……）别拉上我，要是不服气就和我去街上走走，可脖子上必须挂着牌子，瞧瞧谁先趴下……呵呵呵——去吗？你姐姐你的小姑子可没胡咧咧，少爷就亲口说过，何况，摁倒我的妹妹亲嫂子就抽在卷毛狮子兽的脸上……呵呵呵——勉强说得过去吧？只是怎么说少爷也帮了你，秋不只是被打倒在地，还要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哎哟哟——精神这东西可无价啊！要不是我闲来无事转悠到那里，秋肯定会变成一堆烂在街上的臭肉，少爷除了理亏，又知道好男不和女斗的道理……（红气哼哼地瞪了柳云一眼，又气呼呼地躺下来，脸还是冲着花斑斑的墙壁……）别生气呀我的嫂子亲妹妹，你是妇女，是妇女就逃脱不了受压迫受奴役的命运。你没经过旧社会，可咱妈你婆婆经历了啊！咱妈从小儿裹脚，十二岁当童养媳，伺候公婆、养育儿女，却还要遭遇雹灾、旱灾，再是连绵的战火。解放了，穷苦人才能翻身，妇女也顶起了半边天，却又赶上大跃进、吃食堂、大炼钢铁……呵呵呵——话题远了一点嫂子，还是说你吧？你也是受苦的劳动妇女，从小儿没爹，出嫁没几天妈就得了癌症。食道被堵住了，妈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水，一夜夜地合不上眼啊，哼哼啊啊地叫呀叫……唉——揪心呀悲伤啊！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那又拿什么拯救母亲呢？钱呀！只是怎么挣呀？当然要靠男人了！我哥哥你的丈夫我侄儿他爹，只能背着铺盖卷离开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可年底拿回来的钱还不够婆家日常的挑费……哎哟哟——难啊苦啊哭天抹泪啊，只是谁也没辙啊！还是你的男人我亲哥哥又背着铺盖卷走了，可他站着走出家门，再回来却被人抬了回来。待你把丈夫埋了，妈也走了，你穿白戴孝不说，还要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和怨恨伺候年老体衰的婆婆……唉——受压迫啊……（红又腾地坐起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柳云，颤抖着声音让她尽快离开，还说小姑子和秋是一丘之什么……）是一丘之貉呗！貉可是好东西啊，哺乳动物，像狐狸，住在河谷或山边或田野里，吃鱼吃老鼠，还有蛙、虾、蟹什么的呢！没辙的时候，貉连野果、杂草都吃，可皮值钱，跟狐狸皮差不多呢！我倒情愿变成一只狐狸或貉，皮值不值钱先不说，至少能省得花尽心思满大街找衣服穿……（红看也不看坐在她面前的柳云，出溜下床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柳云笑呵呵地起身紧随起后，红从这间房子走到那间房子，又从房子里走到院子里，却甩不掉嘻嘻哈哈地追着她跑的小姑子。干脆走进盛杂物的西配房，红咣当一声将屋门关闭，坐在一堆杂物堆上曳着脖子喘粗气……）行啊行啊，不见我也好！要不连半张脸也留不住，好好坐着吧你，面壁思过更好……呵呵呵——等着吧……（柳云掏出手机，轻轻移动手指拨通了秋的号码。秋嘻笑着说他到了红的家门前，柳云也嘻嘻地笑了起来，却再次遭受疼痛袭击。一只小手又捂在胸前，柳云的另一只手忙着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刚买来的，早先我最怕吃药，可眼下不吃不行啊，恶心、呕吐，上消化道出血，只要吃了才会好一点……（柳云刚走出院门，秋也拉开车门走了下来，背后绑着一捆酸枣枝，上边还挂着一片片绿绿的叶子……）我的小人儿啊，这才叫相亲相爱，这才叫心有灵犀……哎哟哟——走吧！驾着那辆破桑塔纳，我们家秋亮开沙哑的嗓子唱着歌来了……呵呵呵——跪……哎——跪下呀我的小人儿！就跪在红家的院门前，这叫负荆请什么来着……呵呵呵——请罪呗！时间也好，早晨七点四十四分零五十四秒，有从小造纸厂里走出来的人，也有走进去的，还有在责任田里走走转转的老人们。那些在小造纸厂里打工的有外地人，也有本地的，可大多数还是城北人。城北人都知道我嫁给了秋，也知道红跟他是怎么回事……哎哟哟——好啊！人们聚拢在一起，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又交头接耳。猴儿一样地跪在红家的院门前，秋究竟犯了什么罪呀？欺骗、勾引良家妇女，让媳妇的嫂子承受了不白之冤……哎——是不白之冤吗？是啊！瞧瞧吧，好好的一个娘儿们，平白无故地让眼前这个猴儿一样的小男人睡了！哪个女人让男人睡了都是万人不齿的事情，应该是周瑜打黄盖……啊……不……是打碎牙往肚里咽……哎哟哟——好像也不对……呵呵呵——怎么这么乱啊？卷毛狮子兽来了，嘻嘻哈哈地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卷毛狮子兽是该来看热闹，秋能从他手里夺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啊……哎——有人到底上场了……（红气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攥着木棍，冲出来就往秋的脑袋上打。柳云啊啊大叫着扑了过去……）我的小人儿……哎哟哟——咱俩快跑吧……（柳云拉起秋，红扬起的木棍落空了。和柳云跑着将后背上的酸枣枝拽下来，秋跑到桑塔纳前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柳云也很配合地钻进去，随后秋就发动了车。摇开车窗看一眼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红，柳云又呵呵地笑了……）我的小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