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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提要】秋与柳云再次邂逅，却又擦肩而过。总是被错觉支配着，秋无法做出租车生意，干脆安步当车。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秋继续寻找蝴蝶，却在精神康复医院见到了小麻雀。哥哥们找到了小麻雀，精神康复医院就成了她最好的归宿，却依然对秋一往情深。遗憾的是，秋不能爱小麻雀，也不能爱红，更不能爱蝴蝶，却不是不爱。只是秋爱的不是一个人，是精灵或干脆就是一个妖！卷毛狮子兽依然以猎艳为乐，可他提供的信息让秋的猜测越来越接近现实，柳云很可能患有绝症！
啾啾鸟鸣声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我走近了位于南郊的人民公园。只是我看不到公园，摇摆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型鸟笼。鸟笼是用金属条编制的，于阳光下熠熠生辉。笼子里有一只鸟儿闪着七彩霞光，赖以栖身的地方却没水也没有食物。仰着头可怜巴巴地鸣叫着，鸟儿乞求路人的同情，哪怕上天落一点点雨也行，却没有啊！大太阳耀耀的，闪动着逼人的光芒，迸射出灼人的火花，连落在地上的枯叶也焦虑地伴着一阵阵袭来的风上下翻滚。鸟儿的乞求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天气阴阴的，风也渐渐地硬了起来。肯定不会有雨，却让街上的行人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怜巴巴的鸟儿分明是我的蝴蝶，可她是个妖，可以千变万化！这么多日子了，我差不多天天开着那辆破桑塔纳转悠。只是我明明在一片茂盛的花草中见到了蝴蝶，走近了却只看见一片茂盛的花草……唉——人家可是个可以变化的妖啊！见到我的身影、闻到我的气息，甚至连我的脚步声、身体与空气摩擦的声音都可能触动蝴蝶的敏感神经，瞬间变成了一朵在墨绿枝叶中魅力四射的花朵！我的蝴蝶啊蝴蝶……（一个女人呆呆地坐在竹林旁的石椅子上，穿着灰色巴宝莉风衣，脚下放着一个旅行箱。隔着公园的栅栏墙，秋能看见那个女人拿着一张诊断书，却不知道她就是一筹莫展的柳云。也不奇怪啊，柳云将头转向了西边，看着公园内的一处喷泉出神。秋使劲睁大那双细缝眼，看到的却是柳云的侧影……）依然是一只被囚在笼子里可怜兮兮的鸟儿……啊……不……她就是我的蝴蝶……我的赵四……我心中的云啊那个柳！耐心地等一小下下，我这就去街对过的五金店买一把老虎钳，三下五除二地把禁锢蝴蝶的金鸟笼收拾得七零八落！蝴蝶呢可以腾空展翅飞翔，我可以与我的蝴蝶比翼齐飞了……呵呵呵——（柳云突然战起身来，拉着旅行箱顺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往北去了。秋看到转身离去的女人忙着大声喊蝴蝶，可他摇到公园大门口前，柳云早没了踪影。秋摇摇头来到街上，眯着小细缝眼看着街对过那家很不起眼的小五金店，自嘲地笑了笑才往东走去……）我的精神或神经出了问题，开着车行在路上，看哪个招手拦车的人都像蝴蝶，男人们像，女人们也像！待我将车开过去打开车门，看清对方的面容才无比沮丧地将车门拉上……呵呵呵——真的有病了吧？好多人见我把车门关闭，就是不骂神经病，也怀疑某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无法矫正自己的错觉，我干脆安步当车，却像一个患有痴呆症的人……啊……别人就用很恶毒的语气做了证实。只是怎么着都无所谓，只要能找到蝴蝶……赵四……我心中的云啊那个柳……（从南郊到东郊有一段不近的路程，秋走得极其淡定。东郊多是房产商开发的新住宅小区，却都远远地躲着那家精神康复医院，倒有一家加油站心安理得地与疯子为邻。医院门前有小超市、水果摊和卖驴肉火烧的摊子。见到驴肉，秋的肚肠就叽里咕噜地喊叫了。仰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秋摇摆到卖驴肉火烧的摊前。趁着那个卖驴肉火烧的老头儿打理吃食物，秋将目光投向医院的栅栏墙上。墙内也有花草，又都是应时的十分繁盛，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甬道紧邻着花池。秋将钱放在案板上，从老头儿手里接过用塑料袋包裹着的驴肉火烧。脚步声从栅栏墙里传来，秋扭头见护士们陪着病人们走在甬道上，却没想到会遇见小麻雀。看见站在栅栏墙外的秋，小麻雀喊着秋哥哥推开身边的小护士，越过花池、死死地攥住栅栏墙上的钢筋。秋也摇了过去，两个人都没在意急赤白咧的女护士们。秋哥哥——小麻雀喊得真切也深情。也可能是药物的作用才不把哪个男人都当成秋哥哥了，却依然不是早先的小麻雀……）小麻雀爱秋哥哥，可秋哥哥不能爱你啊！秋哥哥爱翩翩起舞的蝴蝶，蝴蝶却是长着翅膀的精灵啊！不会在一个地方踏踏实实地待着，蝴蝶要飞要呼吸新鲜空气要用花翅膀驱逐一切阻碍。只是蝴蝶呆了傻了也苶了，像潘怀玉那个死去多年的老婆，我悲哀我愤怒我无奈……（蹦过茂盛的花草，两个小护士拉住了小麻雀的两条胳膊。只是小麻雀犟着从小护士手里挣出去，将脸紧紧地贴在栅栏墙上……）小麻雀啊小麻雀，秋哥哥没法儿爱你哟！哥哥们到底找到了妹妹，精神康复医院就是你最好的归宿啊！只是你的哥哥们不会饶了我，打浆的、修锁的……啊……还有那个戴眼镜的，他们不再玩非法拘禁，却必须让某个人按时支付你的医药费！这么着就只有打那套房的主意，只是不说红依然在起腻，我那套房子是按揭的，也就是说，多一半房产还处于虚拟状态，这么着就更热闹了！秋哥哥也没法儿爱蝴蝶，烟袋锅子和剃头挑子都是一头热！也没法儿爱红，我只有一身干巴巴的肉……唉——那就不爱了吗？爱啊！只是秋哥哥爱的不是一个人，是魂儿是精灵或干脆就是一个妖啊……（被秋拎在手里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夹着驴肉的火烧也滑落在地，秋却视而不见。小麻雀还在喊秋哥哥，两个小护士在一个保安的帮助下才将她勉强弄了回去。只是无法阻止小麻雀声嘶力竭的喊声，像真遇到至亲至爱的秋哥哥。似乎为了躲避小麻雀的喊叫，秋才看到粘了土的驴肉火烧……）火烧……啊……我的驴肉火烧，被两条窜过去的流浪狗叼走之后，拼着死命地撕扯着才体无完肤哟！我该悲哀我该愤怒我该弯腰拿起脚下的石头掷过去，至少能将那两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赶得远远的，只是那样做有意义吗？火烧不能吃了，还是爱护动物吧！那两条流浪狗可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进食儿，跟我一样流浪在炽热的阳光下、蹒跚在裹挟着冷风的细雨之中……阿门——宽恕它们吧！（一辆红色奇瑞QQ呼啸着跑了过来，嘎地一声停在了秋身边。车窗是在秋转过头去时被人摇开的，紧接着探出一个没头发的脑袋，再是呃呃呃的声音……）卷毛狮子兽又拉着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兜风了，也是常换常新。那些小姑娘都在造纸公司里打工，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卷毛狮子兽可没少炫耀自己有女人缘。饿了渴了或是坐在卷毛狮子兽身边听腻了呃呃声，小姑娘们就嚷嚷着下车。卷毛狮子兽像哄孙女的爷爷，好在拉开车门就能看见酒吧、咖啡店。只是卷毛狮子兽还是愿意去那些小酒馆，待酒至半酣就到处找小旅馆，反正到处都漂移着一张张不同类型、功能却一样的床……呵呵呵——（卷毛狮子兽呃呃地笑着说少爷说红，也不顾及身边嘟嘟囔囔的小姑娘，还神兮兮地说起了柳云……）说什么呢？你也在医院里见过我的蝴蝶吗？为什么……啊……不为什么也不该为什么。我在好多家医院见过蝴蝶，总是排在一条长长的队伍里，等着挂专家门诊，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囚犯。只是我的蝴蝶有两只极其灵敏的耳朵、极其灵敏的神经。我的脚还没踏进去，蝴蝶就转身离开了，当然不是从医院楼的大门里走出来。待我追出医院，蝴蝶早就没了踪影。一点都不奇怪啊，我的蝴蝶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精灵……（呃——是你的蝴蝶吗？瞎掰吧！她是天上的蝴蝶，是月亮里的蝴蝶……是……啊……呵呵呵——卷毛狮子兽嘎笑着发动车，风驰电掣般地跑了。看着卷尘而去的红色奇瑞QQ，秋也曳起了脖子……）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