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洪化桥唐继尧的寓所内,蔡锷、李根源、唐继尧、顾品珍、刘存厚、方声涛、罗佩金、沈汪度、张子贞、李鸿祥、黄毓英等革命同志在密会。
蔡锷双眼闪着兴奋的神情:“诸位,震惊中外的武昌起义10月10日终于爆发了,革命时机在全国已经日臻成熟,各省又相继独立,清政府已陷入土崩瓦解。为此,云南陆军第十九镇决定在昆明城举行起义予以响应。”
李根源:“起义军应以十九镇新军及其中的同盟会员、革命党人为骨干。其一,他们思想觉悟高,意志坚定,其二、他们保密性强,其三、他们谙熟军事作战规律,有利于战场战术的发挥。此外,攻打昆明城的时间、地点,起义的旗帜,符号、文告印信等要明确。”
唐继尧:“攻打昆明城问题不大,如何打法是关键。”
李烈钧:“我认为,应分兵多路,夹攻云贵总督衙门,首夺东门军械局,继尔占领银元局及兵工厂等清军要害部门。迫使清军所有要害机构处于瘫痪,无力抵抗,最终赢得起义胜利。”
蔡锷:“唔,很有见地。侠如兄,你认为如何分兵才合理呢?”
李烈钧:“这个嘛,李校长恐怕比我更是成竹在胸,由他谈谈看法吧。”
蔡锷:“噢,李校长,你这位军事谋略家,该谈一谈自己的看法了吧?唔。”
李根源:“军事谋略家谈不上,不过,我个人认为,打蛇要打七寸,即要害部位,方置其死地。先由我与蔡先生、顾品珍、唐继尧、李烈钧等革命同志率队分别从校场,巫坎等地向云贵总督衙门发动进攻,击垮要害中枢,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夺取东门军械局,云贵总督军械局一旦瘫痪,清军再无还爪之力,任我宰杀了。”
蔡锷耽忧道:“可是,军械局集中了清军大部分的武器装备和优势兵力,要吃掉它,非轻而易已之事,李校长,你有何妙招?”
李根源想了想,开口道:“清军犹如被砸碎的泥团,糅合晒干后,变得坚硬,将其打碎又谈何容易?能不能这样,先派朱德同志带领一个比较精干的连队进行火力侦察,再分别由卢焘和王乾坤两同志带领两个小分队打前阵,后面的兵力不失时机紧跟而上,一鼓作气,最后占领东门军械局,可以预见,这一仗尤如一块坚硬的骨头,难啃呀。”
顾品珍:“军械这一仗的胜败,对整个时局影响很大呐,因此,战略战术要精雕细琢。”
蔡锷:“说得对,整个昆明起义过程一定要有准备,有计划,有主次,切不可盲目大意,大意失荆州。刚才李校长谈了一些看法,我亦认为切实可行,但有关细问题尚须斟酌。诸位乃是军人出身,回去后要逐一琢磨琢磨,制定出一个具有战略又有战术的作战计划,一句话,就是做好起义的前期准备工作,军人不打无准备之仗嘛,这个问题暂且搁一边,诸位不妨谈一谈起义的时间问题。”
唐继尧:“至于起义的时间问题嘛,我认为越提前越好,巧借武昌起义的东风,激旺士兵斗志,赢得更多百姓支持和拥护,群众基础,不可忽略。”
李烈钧:“既然是响应武昌起义,当然得巧借武昌起义的东风啰。前期准备工作须要做深做细,切忌粗枝大叶感情用事。依我之见,要在思想上,行动上作好准备得花一定的时间。”
顾品珍:“我也不赞成感情用事,但准备工作也不能拖得太久,要趁热打铁嘛,起义之事宜早不宜迟。”
李根源:“新军是一支随时随地都拿得起用得上的武装力量,不存在着诸如重新训练的问题,但如果不依据实际,盲目起义,也不足为取。湖北革命军武汉起义,惊动了清政府,清军的防犯能力势必有所提高。因此,现在起义,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早起义想法不足取,晚起义呢,唯恐失去良机。因此,起义必须选在一个不能太早,也不宜太迟的时间点。”
蔡锷:“依你所见,应选在什么时间起义方为稳妥?”
李根源深思一会儿:“我认为起义时间应定在农历九月初九三更时发难。”
蔡锷:“噢,理由呢?”
李根源:“其一,起义时间距湖北革命军起义时间不长,可以借助这股东风,激发革命党人和新军的斗志和必胜信心;其二,这个时候起义,扩大了云南同盟会及革命军在群众中的政治影响;其三、有一定的时间,进行武装起义前的准备。其四、清军无论从精神上或者行为上均受全国轰轰烈烈的武装起义浪潮的影响,身心疲惫到了极点,若采取‘敌疲我打’的策略,制胜的机遇大大增强;其五,农历九月初九,民间俗称九九重阳节,家家户户有登高望远,敬老爱幼之俗气,突然发难,清军始料不及,此乃之理由。”
蔡锷:“侠如兄,您有什么想法?”
李烈钧:“起义的时间理由很充分,我同意李校长的说法。”
蔡锷:“其他同志呢?”
顾品珍:“我也赞成李校长的观点。”
刘存厚:“可是,各部队的枪支大部分是新式的,但每支枪只有子弹五发,应先设法领取子弹,起义是否缓期。”
李鸿祥:“李经羲已用调虎离山计,削除我的兵权,又撤了我的排长黄毓英的职,起义决不能缓期,非迅速行动不可。”
黄毓英态度坚决:“如今事机紧急,不能再犹豫不决,你们不干,我就一个单独发难,起义如果失败,我就公开声明大家都参与其事,一个也逃不脱。”
黄毓英的发言,四座震惊。
谢汝翼:“坚决赞成,非起义不可。”
唐继尧:“坚决赞成,非起义不可。”
蔡锷最后表态:“那末,就决定九月九日十二时起义吧。”
黄毓英:“此次光复行动参与的兵力主要是第七十三、七十四标和十九标炮兵。攻击计划为:第一、李根源、刘祖武领导七十三标攻占大东门至小西门以北区域,战略要点主要是五华山和军械局;第二、唐继尧领七十四标攻占大东门至小西门以南地区,战略要点为南城外巡防第二营和第四营、南门城楼、都署、藩库、盐库;第三、十九标炮兵列阵大西门、小西门以及小东门至南门城墙一带,向都署、五华山、军械局炮击,主要掩护七十四标;第四、讲武堂学生负责北门、小东门、小西门、南门之开启。”
蔡锷:“很好,主兵力使用得当,攻击计划周详,行之有效。唔,起义的时间定在10月30日凌晨,口令为“军”(军械局)和“总”(总督署),革命军必须在军帽上附白带。以示识别。”
刘存厚:“李鸿祥在北较场率领第七十三标第三营,并掌握第一、二两营起义。”
蔡锷:“我到巫家坝集合第七十四标与炮标起义。”
刘存厚:“我建议蓂赓兄到七十四标第一营任管带(营长),率部参加战斗。诸位,觉得如何?”
李鸿祥:“众望所归。”
张子贞:“非他莫属。”
蔡锷:“诸位慧眼识珠,那就由蓂赓兄到七十四标第一营任管带(营长),率部参加战斗吧,蓂赓兄,此乃诸位之重托,你意下如何?”
唐继尧“霍“地站起来,慷慨激昂:“誓师响应,光复祖国。成败利钝,非所宜计。若俳徊瞻顾,趋利避危,非志士所为。”
李根源:“松坡兄,之前主兵力已确定,攻击计划也很周详,行之有效,你就不必耽心了。刚才也只不过是做有些细节调整,大方向不变嘛。”
蔡锷:“细节决定成败。蓂赓兄,按计划行事吧,我相信,云南光复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唐继尧:“一定的。”
炮兵第十九标三营,谢汝翼和部分军官在秘密交谈。
门外,一个黑影悄悄地靠近窗口。
谢汝翼:“各协、镇都在积极准备起义中,我炮营肩负的责任何其重。故,诸位从今日始须收敛不当之言,以免被狗咬。”
甲军官高声道:“怕什么?好狗不挡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况且,清政府已是风雨飘摇,无药可救,推翻他是迟早的事。”
乙军官:“嘘,小声点,小心外面的狗。”
丙军官高声咐和道:“狗狗狗,狗什么呀,蹦不了几天了。国要强,民要富,民族要振兴,这些吃屎的狗做得到吗?”
丁军官:“所以,揭竿起义是建立民主自由的必由之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云贵总督府内,云贵总督李经羲躺在床上抽大烟。丫鬟跪在一旁侍候。
军官走近李经羲,低声说:“启禀总督,线人来报,炮兵第十九标三营管带谢汝翼和军官秘密私会,密谋起事。”
李经羲一听,推开丫鬟,一骨碌爬起来,表情凝滞:“胆子不小,竟在我眼皮底下密谋起事?大清江山社稷岂容宵小撒野?赶快请钟麟同镇统查明真相,如若此事当真,严惩不贷!”
军官:“是。
炮兵第十九标三营地,全体官兵列队听候镇统钟麟训话。
钟麟同傲慢地环视着官兵,满脸杀气腾腾:“我听说这里有官兵密谋起事?尔等胆子不小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清王朝的江山,大清的社稷,你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无不是大清王朝恩赐的。你们不感恩也罢了,处心积虑,密谋推翻大清王朝,太不自量了。听说过广州、四川革命党造反了吧,都齐刷刷被我等清兵勇士消灭殆尽。但革命党人却不吸取前车之鉴,到处散播谣言,捕风捉影,蛊惑人心,破坏大清王朝的根基,俗话说,大清律法疏而不漏,敢密谋起事者,定难逃厄运。革命党人想明白喽。”
钟麟同意犹未尽,停顿一会,怒目圆瞪,指着谢汝翼怒骂道:“好个谢汝翼,国家送尔到东瀛留学,回国又委以重任,尔却受乱党蛊惑,反水反骨,散布流言,真是一个造粪机,一付猪大肠,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密谋起事的下场尔懂的,枪打出头鸟,尔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大清王朝的事,否则,自己人头落地不说,还要株连九族。尔就带头蹦吧,秋后算账尔算不起!哼。”
谢汝翼详装顺从,点头道:“是是是,钟镇统所言极是,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钟麟同阴阳怪气:“尔好自为之吧。”
钟麟同噼里啪啦放完话,带着一帮随从离开。
北洋派军官立即起哄,嘲笑讥讽谢汝翼:“哈哈哈,‘造粪机’、‘猪大肠’,‘造粪机’、‘猪大肠’。”
谢汝翼一笑了之。
昆明北校场内 夜
黄毓英、王秉钧、文鸿揆、李鸿祥在指挥一群士兵搬弹药。
黄毓英:“时间不等人,快,快,快。”
王秉钧:“大家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
此时,北洋军官安焕章、唐元良等人走进校场,见士兵搬枪支弹药,惊讶万分。
安焕章怒气冲冲:“你们为何搬枪支弹药?想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唐元良走上前抓住一个士兵责问道:“不要命了?枪支弹药是随便乱搬的吗?是谁指使你们干的?说。”
士兵:“不就是搬枪支弹药吗?没想干什么。”
安焕章阴笑道:“没想干什么?我看你们是想造反。来人,把这些人统统绑喽。”
黄毓英冷静道:“且慢,这些枪支弹药尘封已久,我们只是奉命给枪支弹药挪个窝,谨防受潮,有错吗?若枪支弹药受潮,耽误战事,上级是会怪罪下来的,到时,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安焕章:“奉命?奉谁的命?尔今天说不出来,按革命党造反论处。说。”
王秉钧:“哼,你算什么东西。给枪支弹药挪个窝,有错吗?”
安焕章气急败坏:“不说是吧,明摆着想要造反?”
文鸿揆一边说:“随你说。”一边吩咐士兵“兄弟们,继续开箱取枪支弹药。”
唐元良:“我看谁敢造反!”
安焕章恶狠狠:“造反要株连九族的!”
黄毓英:“别理他们,兄弟们,给我搬。”
士兵们三下五除二,打开了箱子取出枪支弹药。
安焕章赶来阻止不成,一边鞭抽士兵,一边骂道:“可恶的革命党,老子今天非要给点颜色你们看看,我打死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造反,哼。”
唐元良纠集在场的军官一齐鞭抽士兵。
黄毓英义愤填膺,振臂一呼:“兄弟们,和狗日的拼了。”
士兵们群情激愤,高吼道:“和狗日的拼了!”
起义官兵高声大喊:“杀,杀,杀!”
安焕章、唐元良等人倒在了血泊中。
李鸿祥紧急喊道:“马上集合部队。”
丁锦率总督卫队冲进北校场,指着正在集合的队伍说:“这些都是革命党,给我统统的灭喽。”
顿时,北校场火光冲天,李鸿祥及义军官20多人倒在血泊中。
这时,李根源率人马冲进北校场,见状,一把抢过士兵的机关枪,大声命令道:“王钧,把丁锦这伙叛军收拾干净了。”
王钧:“兄弟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打!”
丁锦见势不妙率卫队败逃。
李根源:“王钧,你率兵直扑73标本部,把丁锦这伙叛军给我连窝端了,不然,提人头来见我。”
王钧:“是。兄弟们,跟我走!”
73标本部,丁锦气急败坏,走来走去。一排卫队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丁锦气急败坏:“日你先娘,老子今天失手了,怎么好向总督交差喲。不知如何是好?”
甲军官:“反正都是死,不如各自逃命吧。”
丁锦眉毛一竖,吼道:“逃,逃,逃,日你先娘的,就知道逃,逃哪里嘛。我看哪里都逃不得,这次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生不如死,和他们拼了。死了,不过是一团臭坨坨而已。兄弟们,意下如何?”
乙军官:“拼吧。”
丙军官:“拼吧。”
丁锦:“拼他个鱼死网破!”
甲军官:“别急,待我先出去打探打探。”
王钧率士兵悄悄地包围73标本部。
甲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探望一会,不禁大惊失色,往回跑。
丁锦:“日你先娘,挨鬼附身了?慌里慌张的。”
甲:“不好,李根源的人来了,赶快逃命吧。”
丁锦:“不慌,我就不信他们能灭了我,从后面走,快。”
说话间,王钧率士兵踢门而入:“丁锦,尔等叛军哪里逃,去死吧。”
众士兵向丁锦一伙扣动了板机。
昆明巫家坝,蔡锷官邸。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急聚响起。
蔡锷急切地拿起电话。电话一端,总督李经羲命令道:“北校场那边起事端,你马上带人前往处置。要快。”
“是。”蔡锷放下电话,推开门窗,见城内大火冲天,并伴有密集的枪声:“北面战事已起,李根源率军提前起义了。”
军官推门而入,走向蔡锷:“总司令,第19镇来电。”
蔡锷:“念。”
军官:“73标兵变,74标戒严待命。”
蔡锷:“传令,各标迅速分发好子弹,整队集合。”
蔡锷全副戎装,腰佩银剑,来到大草坪上。
蔡锷:“兄弟们,华夏民族肇始至今,聚集繁衍数千年而生生不息、传承不绝,而今社会动荡,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内乱叠起,民不聊生,华夏民族经受的阵痛罄竹难书。国家、民族生死存亡危在旦夕,作为华夏子孙,推翻满人在中国的统治,实现民主政治。打破不平等的社会,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乃是我等神圣的史命。兄弟们,为华夏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刻到了。”
全体官兵振臂高呼:“为华夏民族抛头颅,洒热血。”
“为华夏民族抛头颅,洒热血。”
“为华夏民族抛头颅,洒热血。”
蔡锷庄严地:“我现在宣布了起义的号令、目标和要求。起义的号令是“军”(军械局)和“总”(总督署)。铲除的目标是军械局、五华山和都督府。我命令炮标由小西门入城, 73标由城北发起进军械局,74标各营由小东门入城,攻向城中的五华山和都督府,与73标的进攻部队形成东、西、北三面呼应的攻击态势。从重从快取得革命胜利。”
全体官兵高呼:“革命军万岁!”
“革命军万岁!”
“革命军万岁!”
蔡锷大手一挥:“向北校场聚集!”
云贵总督府门内,云贵总督李经羲坐在太师椅上了跷着二郎腿,一边拍椅把,一边摇头晃脑倾听唱机唱出的京剧《群英会》:二十年前摆战场,好似猛虎赶群羊。光阴不催人自老,不觉两鬓白如霜。 老夫,姓黄名盖字公覆。都督升帐,在此伺候。 东吴大将是甘宁,文韬武略肚内存。任他四路刀兵起,冲锋破敌把功成。 俺,姓甘名宁字 兴霸。老将军请了,请了。 都督升帐,在此伺候。。。。
总督府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岗哨林立。肃穆。
一个戴礼帽,穿长衫,脚踩布鞋的人,左顾右盼,慌张直奔总督衙门而来。
衙役见有人径直走过来,警惕喝道:“干什幺的?”
来人满脸堆笑:“小兄弟,行行好,禀报总督大人,说我有要事禀报。”
衙役一脸疑惑、嘲笑:“看你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快滚开。”
来人心急火燎:“兄弟,我没蒙你,请马上禀报总督大人,有火急火燎的事禀告。”
衙役不屑一顾,怒声道:“你别虚张声势了,堂堂的总督大人,会见你吗?走吧,走吧。”
来人见状,心里急躁起来,大声喊道:“小兄弟,我不是开玩笑,你若不去禀告总督大人我不怨你,但你得掂量掂量,此事有关云南的生死存亡,你担当得起吗?”
说完,来人转身欲走。
衙役嘀咕几声,喊住来人:“喂,你非要找总督大人不可?”
来人回过头来:“事关重大,只能面见总督大人。”
衙役口气变得软了起来:“好吧,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禀报总督大人,不过,若你说大话,我对你不客气。”
总督府门内。云贵总督李经羲仍在摇头晃脑听着京剧《群英会》。
衙役进得门,挑开幔帷,低声说:“禀告总督大人,有人求见。”
李经羲闭着眼睛不高兴问道:“何许人也?”
衙役吱唔一下:“总督大人,他说有要事求见。”
李经羲愤怒:“有何要事?”
衙役:“他说要面见总督大人才肯说出来。”
李经羲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见,不见。”
衙役转身欲走开,猛地又回过头来:“总督大人,来人说,此事有关云南的生死存亡。”
李经羲一惊,睁开了眼睛:“呼"地站了起来,逼问衙役:“此话当真?”
衙役忙解释:“此话是来人所说,并非杜撰。”
李经羲急忙吩咐衙役:“快,快请他进来。”
衙役:“是,总督大人。”
总督府门外,来人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抬头看一看门内。
这时,衙役拉开了衙门,向远处的来人。喊道:“喂,你快点,总督大人要见你。”
来人转忧为喜:“总督大人真的要见我?”
衙役冷冷答道:“别啰嗦了,快点随我进去。”
李经羲关掉唱机,踱着步子,等待来人。
衙役带着来人走进屋,躬身道:“禀报总督大人,来人已到。”
李经羲转过身来,傲慢、恼怒地问道:“你是何许人也,何事求见于我?”
来人低声说:“总督大人请息怒。”
李经羲敝了一眼来人,不耐烦:“你有何要事,尽快明说,别戏弄了本官。”
来人跨步向前,低声道:“总督大人,据可靠消息,云南陆军十九镇,讲武堂、同盟会及一些仇视朝廷之徒,准备在昆明举行起义。”
李经羲一惊,忙问:“真有此事?什么时候?”
来人不慌不忙地说:“此事不假,他们已经集结完毕,在今晚三更发难。”
李经羲一听,心惊肉跳,大喊:“来人哪。”
侍卫应声而入。
李经羲:“快,急令云南巡捕,昆明知府立即前来总督衙门议事,不得有误。”
侍卫飞身而出。
李经羲瞥一眼来人:“此事非同小可,确系云南生死于一旦,你功劳不小,将重重有赏。”
来人一听,满脸显出了兴奋的色彩:“多谢总督大人。”
李经羲话锋一转,冷笑一声:“不过你先得住在这里委屈几天。”
来人睁大双眼:“总督大人,你这是为那般呀,我好心好意孝忠朝廷你……”
李经羲哈哈一笑:“谁知道你的情报准不准确呢?万一你跟本官开玩笑过火,岂不贻笑大方?”
来人:“总督大人,你可不相信我,可那是事实呀!”
李经羲:“既然是事实,那你就耐心地呆在总督府里,待此事水落石出后,你会重获自由的。”
来人无奈地低下了头,叹了一声气:“这……这,哎。”
李经羲一挥手:“把他带下去,好生伺候。未经本官放话,不许放人,明白?”
侍卫:“明白。”
不一会儿,云南巡捕,昆明知府依约而至。
李经羲指了指椅子:“快,快请坐。”
巡捕:“总督大人,有何要事紧急约见?”
李经羲:“据来人禀告称,今晚三更,蔡锷统领云南陆军十九镇军,讲武堂、革命党人发动武装起义,现在离革命党人起义时间尚有两个多小时,务必做到一、紧急调动兵力分头行动,立即摧毁所有的起义领导机关,全力搜捕蔡锷、李根源等革命党人。二、总督衙门、军械局、银元局、兵工厂要加强防备力量,抵御革命党人进攻,此乃云南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竭尽全力,明白?”
巡捕、知府深知事态严重,一同回答:“明白。”
李经羲:“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话说,对清廷已不满的李经羲虽然想要为清廷守土保国,也颇为同情革命党,蔡锷在李经羲眼皮子底下进行革命活动,李经羲并非充耳不闻,他对得意门生的蔡锷等人的革命活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罢了。府内人曾将人家揭发蔡锷反朝廷的密信拿给他看,劝其小心谨慎从事。也提醒他‘讲武堂多革命党,虎大伤人。’他却置若罔闻。清军第19镇总参议靳云鹏看到云南时局动荡,风雨飘摇,自觉不妙,直言李经羲弃用思想激进的蔡锷、李根源等人,反遭到李经羲的训斥和拒绝。而事已至此,李经羲已无可奈何,只能长吁短叹,感叹造物弄人,两头不是岸,怪谁呢。
昆明街头。人迹稀少.灯光昏暗。
一队队清兵顷巢而出,分别扑向陆军十九镇,讲武堂。
寂静的夜幕里,急促的脚步声“嚓嚓嚓”响彻了夜空。
不远处,犬吠声一浪高过一浪,搅得沿街居民心烦意乱。
一些胆大的居民悄悄打开一道门缝,伸出头向街上窥视,自言自语叹息:“昆明城,又将不得安宁喽。”
一队队清兵急促奔跑。
一匹匹马嘶叫着飞向街的尽头。
昆明校场内,起义军整齐排列,每人左臂上缠着一根白布筋,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甚为醒目。
旗手上的五族共和旗在夜风吹拂下,猎猎作响。
队官迅速跑过来,在蔡锷的面前“啪”地一声禀告:“总指挥,各协,标营队集合完毕。”
蔡锷坚定沉着:“好,原地待命,听候指挥。”
这时,校场外,军人飞跑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向蔡锷、李根源禀告:“快,起义计划暴露了,清军现在城里大规模搜捕革命党人哩,一队清兵人马正向这里急速奔来。”
李根源一怔,诧异地望着蔡锷:“这是怎幺回事?谁泄的密呢?”
蔡锷深思一会儿:“情况紧急,不宜多谈。敌人掌握我们起义的时间为三更,应当机立断,提前起义。”
李根源:“提前起义?这来得及吗?”
蔡锷语气急速,不容置疑:“来得及,快传达命令,九时发难。”
队官“啪”地立正欲转身跑开。”
蔡锷一挥手,大声喊:“且慢,传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违者严惩不贷。”
李根源又重复了一遍:“快传递命令,九时发难,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违者严惩不贷。”
蔡锷看了看怀表,大手一挥:“出发。”
倾刻,各路起义军紧张有序地移动着。
昆明城北门。灯火通明。城楼上,全副武装的清兵来回巡逻着。
楼下的城门紧闭。一条粗大的圆木横顶着门栓。门内两旁几十个清军神情紧张地排列在一起。笼罩着紧张而沉闷的气氛。
李根源率领的起义军踏着急速的步伐,向昆明城北门而来。
朱德、卢焘疾步在起义军队列中,目光坚定而沉着。
抵达昆明城北门外附近,李根源向着急速行进的队伍低声传令;“停止前进,就地隐敝。”
起义军听到传令不约而同地隐蔽起来。
李根源伏在土堆前,注视着清晰可见的城门:城门依旧紧闭,城头上一大群的清军紧张地来回巡逻着。
唐继尧在一旁轻声道:“李校长,攻其不备,快下命令吧。”
李根源严肃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可鲁莽。”
唐继尧:“是,李校长。”
李根源:“清军虽防备甚严,但此门非攻破不可。”
唐继尧:“是的,此乃入昆明城重要途径之一。”
李根源看了怀表:“离总攻时间尚差一刻钟。”
昆明总督府内,李经羲正与一帮官员急切地踱着步子。
李经羲:“不知搜捕情况如何?”
甲官员:“总督大人,请放心,昆明城全城警备,天罗地网,蔡锷之流插翅难飞。”
李经羲冷笑一声:“别那么自信,革命党人不是木头任人摆布,他们有头有脑,诡计多端,乃多加防犯为好。”
乙官员:“密报称,蔡锷及革命党人起义时间乃为三更时分,现在大张旗鼓地进行搜捕,也许打草惊蛇,我想他们会不会提前举行举义呢?”
李经羲:“噢,有可能,但在什幺时辰呢?”总督又狠地骂了一句:“日你先娘,革命党人,革命党人,革他先娘的老命!哼。”
乙官员:“我想革命党人只能提前起义,定不会待我严待以阵时再发起进攻,说不定现在他们已......”
这时,官员匆匆而入,行礼禀报:“总督大人,全城搜捕完毕,未发现蔡锷等革命党人起义之迹象。”
李经羲睁大眼睛,惊愕:“什么?连个踪影也找不到?”总督暴跳如雷:“他妈的饭桶,再给我搜一搜。”
官员擦了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答应,转身匆匆地离开。
李经羲狠狠地剐了一眼甲官员:“你不是说昆明城天罗地网,蔡锷之流插翅难飞吗?尽放他妈的狗屁,哼,假如昆明城有何闪失, 唯你们是问,哎唷唷,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总督话音落,又一官员匆匆而入,气喘吁吁告之:“总督大人,据查,蔡锷之流大批人马集结在郊外校场内,伺机起义。”
李经羲一听急促道:“还不快派兵前去围剿?还愣着干什么?”
官员一副惊恐的样子:“禀告总督大人,我们只派大批人马前去城内围剿革命党人,起义军在郊外校场,是否派兵出城巢之?”
李经羲急得坐立不安,命令道:“日他先娘,来不及了,恐怕起义军已潜伏在城墙底下,传令,各新军镇协,严防死守昆明城,不得有任何懈动,尤其是东门军械局。”
李根源看了看怀表,正好指针向九,果断地命令:“攻城开始。”
顿时,枪声大作,炮声轰隆。起义军呐喊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卢焘、黄毓英、杨秀林、蒋光亮等人率先跃入堑壕,搭成人梯爬上城墙。起义军与清军很快短兵相接。猛烈交火,起义军很快从高空中滚落下来,伤亡惨重,行动受挫。两军操戈对峙。
李根源:“这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呀。”
唐继尧:“难啃也得啃,啃不下来,五华山就更难啃了。”
李根源看了看怀表:“北门城楼这块骨头无论如何也得啃下,不然,东门军械局如何啃下?”
唐继尧:“待七十四标第三营及谢汝翼率部分炮兵等增援部队赶到后,用炮火狠狠地轰它几下,打开进攻缺口,何尝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李根源:“不能炮轰。昆明城不能因此而毁了。”
唐继尧:“明白。这些清军大多是外省人,长驻昆明城,哪有不思家的?我试着喊话,瓦解他们的思想防线,如果他们放下武器,恐怕比真枪实弹对着干好得多。”
李根源点了点头:“无论难度如何,不妨试一试。”
唐继尧:“看我的。”说完,他走向一大土堆趴下,双掌折成喇叭,喊道:“楼上的弟兄们,我等乃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在这世上,我们有兄弟姐妹,有妻儿、有父母,我等为这个腐败没落的社会争得你死我活,牺牲性命不值得。起义军是为劳苦大众、为推翻万恶的满人统治,建立新的中华民族而战。弟兄们,别给反动的清政府卖命了,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顽抗者,咎由自取。”
城楼上的清军官气急败坏,吼道:“弟兄们,起义军十恶不赦,妖言惑众,放下武器者,万劫不复,死有余辜。万万不可上当。”
士兵:“起义军说得也有道理呀,你看看,弟兄们长年累月驻守昆明城,吃不饱,穿不暖,克扣银饷不说,还被打骂。说暗无天日也不为过呀。放下武器,立地成佛,都回家伺服父母吧。”
清军官怒目圆瞪,一把拽过士兵,“啪啪”地赏了一连串耳光,踢了几脚,骂咧咧:“你个龟儿子,吃里扒外,胳膊往外拐,竟充当起义军的说客,信不信我割下你的舌头,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废了你的全家?哼。”
士兵脸如土色,跪地求饶:“小的再不敢了,小的再不敢了。”
清军官踢了几脚士兵,指着众士兵威胁道:“谁再敢多嘴多舌,替起义军说情,小心我废了你们。告诉尔等,清军最不缺的是精良武器及充足弹药,城墙固若金汤。起义军手里用的是烧火棍,哪能和我等打斗?攻墙?哼,那是痴人说梦话,不知黑白天。一会,起义军再敢哼哼,就给我扣板机,开大炮,往死里打。”
众士兵噤若寒蝉,远远地躲避一边去。
唐继尧见清军没反应,又高声喊:“弟兄们——”
刹那间,梭梭机关枪子弹从城楼上呼啸而下。弹雨横飞,映红了半边天。
李根源本能地躲开了,骂道:“狗娘养的,软硬不吃的家伙。来人,传令,准备炸药,炸他个狗日的人仰马翻。”
唐继尧:“城墙太光滑坚固了,没法搁置炸药,怎么炸?”
李根源:“再坚固也有办法,你看看,挖掘一条小地道将火药埋于墙角引爆,怎么样?”
唐继尧:“时不待人,机不可失,我马上安排。”
李根源:“要快。机枪做好掩护。”
两个士兵分别抱着炸药包匍伏向墙角爬去。
另一个士兵将火药洒成了一条导火线链接炸药包。
城楼上,一士兵眼尖,指着城下,慌张大叫:“快,快,快,革命军攻城了。”
清军官俯身一看:“日他先娘,就两个人,机枪给我灭嘞。”
猛然间,一溜溜的枪林弹雨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直扑两个士兵。
俩士兵机灵地躲闪,不一会靠近了墙根,麻利地安放好炸药,躲过清军的枪林弹雨返回。
李根源:“点火。”
随着“轰隆”两声响,城墙被炸出了个小窟窿。
李根源:“继续炸。”
“轰隆、轰隆”两声响,城墙终于被炸出了个只容纳一个人进去的窟窿。
李根源:“再炸一次就可以了。一旦撕开立即攻城。”
唐继尧:“校长,城墙坚固,炸药效果甚微,恐耽误战机,不如我去侦察一下,找出突破口,再打算如何?”
李根源:“那好。快去快回。”
唐继尧飞身跃出土堆,不一会转回。
李根源:“怎么样?是否找出突破口?”
唐继尧:“据观察,城墙右侧面处,城墙壁较薄,不妨从城墙右侧面处爆破。”
李根源:“噢,天助我也,马上执行爆破。”
唐继尧转身,指着两个士兵,命令道:“你俩悄悄过去,在围墙一角挖个窟窿,埋下炸药后马上撤回,明白?”
两士兵:“明白。”
唐继尧:“机枪作好掩护。”
两士兵躲过巡逻的清军,麻溜埋好炸药返回。
李根源:“准备攻城。”
唐继尧:“城墙一撕开,我先率部冲进去,校长随后。”
李根源:“好,准备爆破。”
“轰隆”两声响,城墙终于炸出了一道大口子。
义军呐喊着冲向大门。
清军枪弹密如雨点,起义军进攻受阻。
唐继尧见状,心急如焚,率卢焘、黄毓英、杨秀林、蒋光亮由洞口冲入城内,清军紧追不舍,义军边向清军回击,边向银元局飞奔而去。李根源率部紧跟其后。顿时,呐喊声、枪炮声响彻云霄。
闻李根源率部撕破北门城墙,蔡锷率部向北门方向冲过来。
沿途,清军大批兵力簇拥而至。起义军与清军短兵相接。枪声,炮声、呐喊声,嘶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这时,队官向李根源跑步过来:“禀告李校长,起义军已占领城内银元局。”
另一队官也从东面跑步过来,“禀告李校长,起义军已占领清军兵工厂。”
李根源大喊一声:“好,传令,集中火力夺取东门军械局。”
两队官得令,转身跑向队伍前进的方向,隐没在夜色中。
蔡锷率领的起义军出现在街口。李根源仔细一看,脸上露出了笑意,自言自语道:“蔡将军,终于也进得城来了。”
当蔡锷将军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李根源终于大声喊道:“蔡将军。”
蔡锷听见李根源的喊声,快步跑了过来,大喊:“李校长。”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相视而笑。
蔡锷:“李校长,现在的情况如何?”
李根源乐呵呵地:“没问题,起义军已占领了城内银元局,兵工厂等要害部门,等会,集中兵力攻打东门军械局。”
蔡锷高兴:“好,攻下了东门军械局。昆明全城就定下乾坤了。”
李根源:“是啊,清兵现在不堪一击,溃如蚁穴,估计攻打军械局也不成问题。”
蔡锷:“李校长,东门军械局为清军重地、兵力、兵器都是一流的,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将其攻下,千万不要掉于轻人心啊。”
李根源笑了笑:“我已安排好了兵力,望蔡将军放心。”
昆明东门军械局外,一队队清军来回巡逻,脸上却掩不住慌乱的表情。
不远处。蔡锷、李根源等率领起义军分兵几路,冲锋而来。
两军短兵相接,枪声,炮声,蓦然响起。
李根源招了招手,待命一旁的朱德立即小跑过来。
李根源:“朱德、卢焘同志,尔等各带一批精干队员打前阵,配合后续部队攻城。”
朱德、卢焘:“是。”
东门军械局墙外,朱德率义军肩扛楼梯,在机枪的掩护下,爬上城墙,清军见势不妙,掉转火力猛压过来,起义军被清军的枪林弹雨压得抬不起头来。朱德率领的小分队顺势一滚又退回了原地。
卢焘伏在矮土堆边,用驳壳枪杆顶住帽沿,骂了一句:“吊你公龟的,一群乌龟王八蛋,看你能撑多久。”
眼看后续义军因攻城受阻,蔡锷心急如焚,焦急地踱着步子:“此仗不能久拖,一旦有援兵,再攻更困难了。”
李根源望着蔡锷:“你看,此仗如何运作?”
蔡锷思恃一会儿。“清军布防严密,火力威猛,若强攻,势必伤亡惨重,得不偿失,不如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将清军的主火力吸引住,再派两小分队从清军火力溥弱的地方攻击,出奇制胜如何?”
李根源双眼一亮,马上赞同:“好主意,好主意。”
蔡锷:“李校长,我率两个火力点,从正面将清军主力吸引过来,你率另一人马西南侧攻击,后续部队见机行动,十时左右拿下军械局如何?”
李根源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传令。”
东门军械局城门外,部分义军疲惫地躺在地上闭目养神;部分士兵在拭擦着手上的枪枝。李根源匆匆地走了过来。
卢焘眼尖,将枪塞进枪套里,立了个标准的军礼:“李校长。”
李根源:“同志们,辛苦了。东门军械局是清军一块难啃的骨头,几番攻击,未达所愿,但此仗事关全局,非打不可,怎么个打法,根据蔡锷统领采用的声东击西的战术,在主火力的配合下分两个小分队从西南侧击破清军的防线,以达出奇制胜之效果的指示。现令见习官卢焘率一小分队待命西侧,王乾坤率一支小分队待命南侧,一旦主火力枪声响起,将清军吸引过去,你们将不失时机冲向城头,后续部队随后而上,消灭城上清军,明白吗?”
卢焘、王乾坤齐声:“明白。”
李根源:“好,马上做好潜伏准备。”
卢焘率小分队向西侧摸去,潜伏。
王乾坤拿着五色旗率小分队向南侧冲去。
东门军械局城头上。一些清兵歪歪斜斜地抱着枪倚在墙上打盹。
一些清兵则疲惫守在城头向东探望。楼梯石级上散落许多弹壳碎片,乌黑的血迹到处可见。
此时,清军军官匆匆拾级而上。见清军懒懒散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日你先娘,想睡?挨枪仔去,永远给你睡个够。”
清军们一听军官的怒骂声,惊恐地睁开双眼,又快速地站立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军官余怒未消,跺脚骂道:“睁开眼睛往东看,大兵压境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有心睡,快打起精神来,若再睡,我他妈的毙了他。”
军官话音没落,突然几颗炮弹“轰隆”在城头上炸响,几名清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起义军的枪声大作,呐喊声往城头方向传来。
军官一惊,捂着头颅命令道:“快,快顶住。”
清兵不敢怠慢,抬起枪,架起炮向义军开火。
王乾坤、卢焘率领的小分队快速成地从西侧和南侧冲上了城头。
清军见状,惊恐万丈,凄厉喊道:“不好了,革命党人打上城头了。”
清军顿时乱作一团,掉转枪头欲向小分队开火。
王乾坤猛地点射,击倒了前面的清军,欲将五色旗插进墙头上。
躲在一边的清军,猛地扣动扳机向王乾坤点射了几枪。
王乾坤痛苦地捂住胸口,双手拼命将五色旗插入城墙上未果。王乾坤浑身血流如注,很快瘫软而下。
卢焘见状,大喊:“王乾坤,顶住,我来了。”一边跑过去接过王乾坤手中的五色旗,插进了墙头。一边掏枪往火力点内的清兵点射,然后振臂高呼:“同志们冲呀。”
城墙下起义军见猎猎飘扬的五色旗,士气大振,纷纷跃起,呐喊着冲上了城头,一阵猛扫,消灭了清军。起义军互相拥抱,又笑又跳,欢呼跃雀。
蔡锷走向前去,紧紧握住卢焘的手,夸奖道:“军中可塑之才呀,怎么称呼?”
李根源走向前去,向蔡锷介绍:“噢,蔡将军,他叫卢焘,广西人,讲武堂兵科特别班优秀学生,现七十三标三营后队见习生,早期同盟会员,有头脑,有思想,军人之骄子。”
蔡锷:“噢,我说呢,真不愧是黑旗军故乡人呀。如此骁勇善战,视死如归,精神可嘉,待云南反正独立后,定给予褒奖。”
卢焘“啪”地行了个军礼:“承蒙蔡将军的夸奖,学生定不辱使命,不负韶华,不负李校长的栽培,不负蔡将军的期望。”
蔡锷哈哈一笑:“口若悬河,厉害厉害。多经几番革命洗礼,日后定有所建树。”
蔡锷:“哎,那位扛着五色旗打头阵是谁?在哪?我要见见他。”
李根源心里一沉,脸上掠过一丝肃穆的神色。
卢焘难忍悲伤,默默地走向了旗杆。王乾坤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僵硬的两手如同紧握五色旗一样紧握着。
蔡锷心情沉重,弯腰扯平王乾坤的衣服,起身脱下帽子,默哀。
城头上全体将士也同时脱下了帽子,默哀。
蔡锷沉痛道:“勇士的血不会白流,他的名字将会载入史册,让历史铭记。”
蔡锷回望五华山说:“不知罗佩金是否拿下了五华山?”
李根源:“罗佩金足智多谋,拿下了五华山不成问题。”
蔡锷:“这样吧,我亲自指挥第1营和第2营从长春路分别攻打五华山和都督府,命令炮标2营转移到南城助攻都督府,炮标3营则在东城角集中火力向五华山猛轰。马上率人马驰援罗佩金,合力拿下五华山。此关乎昆明全城光复的一场恶战。”
李根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