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培静的头像

王培静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1/27
分享
《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之一)》连载

第六章 割草的那些日子

后来国营林场有了奶牛场,一分钱一斤买青草。我们割了草后,就很少交队里去了,背到林场去卖钱。青草分量轻,有时一大篮子草才卖一毛多钱。夏天雨后草长的快,所以我们挑着两个篮子去割草。早饭前割的放在家里,留着交给队里。早饭后出来,割到下午二、三点才挑着去卖草。四面村庄的人都向这送草,所以大部分时候要排队,有时队伍排的很长很长。过称的是个长的特别秀气的小姑娘,戴着眼镜。看上去就肯定不是农村姑娘。没人称草的时候我们到奶牛场转过,看到工人用两腿夹着红塑料桶,一只手一个奶头在挤牛奶,那牛奶又白又细,一股股射进桶里。听说这牛奶加上白糖再熬后就能喝了。熬好后运到平阴,或运到平阴去熬。卖给城里人喝。最多时割的草能买五毛多钱,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天在一起割草的伙伴卖完草出来时说:你领错钱了,五毛三是我的,四毛七是你的。我说不可能。他说你就是领错了,人家念我的名字你去领的,念你的名字我去领的。我说你肯定听错了,我绝对没领错。他生气的就不和我一块走了。后来割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叫我,我也不叫他。我初中毕业时他该上初三。暑假里有一天他突然来我家,说借我的初三的书看,我以为这是我们和好的大好机会,忙翻箱倒柜把书给他找齐。后来我升上高中,用初三的书,星期天回来上他家给他要时,他说找不到了。幸好村里有不少初中同学没考上高中,我从别人那儿借到了书。为了六分钱我们成了仇人。

我老家有一盘石磨,每到秋天不太忙了,就做些煎饼吃。春节前也要做煎饼,有时用生产队里的驴(队里排号),有时就人工推磨。用驴时要用布给它蒙上眼睛,它就会不知疲倦的走下去。人站在一边,只管转几圈向磨眼里添一勺粮食,那粮食有地瓜干、玉米,过的好的还会放上些小麦,头一天用水泡上,所以从石磨下流出的是一种面糊。人工推时全家会换着干,一上来我总是推的飞快,不大一会就推不动了。有时就两个人一起推,那时总觉得的磨道没有尽头。摊煎饼的鏊子用四块石头支起来,下面烧柴禾,用勺子把面糊倒在上面,用竹板做的拐子把面糊推平,片刻工夫就熟了。一次要作好多,够吃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后没多少糊子了,有时就做厚一点,上面撒上点芝麻,那样会很好吃。

小时村里还有两盘石碾,一盘在后沟里我家的房子西头,是在一个土洞里;一盘在村东大崖子南边的平房里。过去没钢磨(磨面机)前村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把粮食磨成面的。石碾就是把一个石滚子放在磨盘上,把石滚子两边的眼用木框固定住,连接在磨盘中心的轴心上。推一会就把碾过的粮食用箩筛一遍,把细的露在下面,粗的再倒回磨盘上。磨一二十斤面要用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村人的许多日子就是在这种不紧不慢的生活中打发掉的。

记的小时候,冬天的夜晚,奶奶和母亲都要纺棉花到很晚才睡觉。春天浆线要打面糊,有时趁大人看不见,偷面糊吃。因为那毕竟是白面作的。家里有一台老织布机,母亲坐在上面,织布的动作很熟练。梭子扔过来扔过去,既快又准,很少有失手的时候。那时家里没有电灯,煤油灯的火苗很小,母亲说织布有一点光亮就行,火苗大了浪费油。

从家出来,向后走有一百米,就是我家的后小园子。两扇破门用一把老式的蛤蟆锁锁着。里边的两间南屋屋顶全都塌了,中间有一个大粪坑。院子里长满了树,有洋槐、家槐、榆树,院子边上有很多酸枣树。七月开始就可以去摘酸枣吃,一直可以摘到深秋。近的摘不到了,就找个木杆子打,然后去沟里去捡。枣核可以卖钱,所以有时父亲或二姐去打,我就跑到下面去捡。但一次总会打不干净的。有时雨后院子里也会长不少草,哪次起床晚了,怕父亲回来训,就偷偷拿了钥匙,去后院子里把草割了,回家充样子。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