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培静的头像

王培静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9/30
分享
《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之一)》连载

第五十七章 父亲生命的最后日子(之二)

病情稳定了些后,我们找医生,要求会诊给看看手上的伤口。外科医生来后看了看伤口,摇摇头走了。后来又给找来了一个女医生,她是北楼的,是专治糖尿病皮肤不愈合的。她看了伤口,然后清理伤口,让我用双手抓住父亲受伤的这只胳膊,用药水冲,用剪子挖,清理烂肉,从底部取了做病理的标本,父亲啊啊叫着,挣脱着,女医生轻声细语地对父亲说:听话,别动,一会就好了,等伤口好了,今后就不疼了。然后又冲洗,抹上了几乎一瓶她带来的药膏,然后用了很多纱布包扎好。这一些结束后,她擦着满脸汗水说,我这药,对老人这伤口可能管用。等三天后,化验结果出来,看看情况我再来给他换药。

二姐夫问大夫:听说话,您不是咱这边人吧,和我们说话好像有点不一样。

女大夫笑笑说:我是东北人,原在部队上,后跟随爱人来你们这工作了。

您当时部队在哪儿?

在北京,空军。

姐夫指指我说:他原先也在北京,总后勤部。

那我们是战友!

姐夫说:我也是军人。

女大夫说:我估计老爷子这病能治好,呆三天我再来换药。

她离开时,姐夫举起手说:我给您敬个军礼吧。我站在后边也抬起了右手。

后来知道这个女医生叫胡晓婷,丈夫在县里的公安系统工作。

每天的针,从早晨查完房,一直要打到下午五、六点才告一段落,晚上十二点还要再打两瓶。有时父亲不睡觉,嘴里不停的呻吟。怕影响别的病人和人家陪床人的休息,我们就找护士,要求给父亲打一针安定,会给他吃两片安眠药。

邻床的一位病人,医生建议做开颅手术,做了,病情也不一定能有好转,但不做,病人肯定就没救了。那家人商量后,办理出院了。他陪床的儿子说,我是癌症晚期,家里还有个瘫在床上的老娘。

有一天我到医院陪床,二姐夫递给我一张纸说:我大爷这事,我写了几句,你再改改,现在有军人事务局了,咱给他找找,如有个说法,让他走前,也有个安慰。过去大队里不是有人说,他是逃兵吗,逃兵也是兵,既然有人这样说,证明他当过兵。

父亲1926年生人,解放前的1946年到1948年,先是被动员去闫庄片上开会,给县大队抬担架。半年回来后,又开了磨盘会议,和村里的14个青壮年一起参加了八路军,在东平和平阴孝直那边的营子等地打了两年仗,回到闫庄集结时,才回到了家。他和村里的化刚老爷爷是最后从部队上呆过的人,化刚老爷爷头几年刚去世,他的爱人应该还活着。父亲回家后,就没有再跟部队走。

不久后,村里让父亲去苗海村送信,被驻扎在那儿的原部队的班长见到了,班长说,小王,你回家怎么不回部队来了,这次回来了,跟我回连队吧,别走了。

没办法,班长把父亲带回到了营地。父亲当兵走时,刚和母亲结婚不到半年,好不容易回到家了,就不想再走。心想,原先送信都是送到附近村,这下可好,把自己送回部队上来了。

回到部队他有些闹情绪,不太吃饭。连里找了个村医给看了看,医生说,这小伙子得的可能是伤寒,这病可不太好治。部队上领导,听医生这么一说,忙让通知家里,让把人接回去治病。母亲说:你奶奶和你舅姥爷牵着毛驴,把你父亲接回了家。

我小时曾好奇地问父亲,你在部队上,也没当上个官?

他不服气地说,我要从部队上不回来,早当上连长了。

住院的第六天,医生又让拍了几个片子,查了一下各项指标。医生告诉我们,脑了里出血的情况没有加重,还是原来的样子。问我们做不做开颅手术,不然病人的情况会越来越不好。我们商量,还是保守治疗吧,不做手术了。

那个女医生又来给父亲的手换药,她说,应该是一种病菌感染。,看这情况,好肉慢慢长出来了,你们到村里开个困难证明,我用的这些药,就不用你们交一分钱了。出院前,胡医生又来给换了一次药,我们把从村里开来的证明给了她,她还给了我们一瓶药膏,说医院没有这药,可以从网上买,但注意真假。并给了我们一些换药用的纱布等。

在医院给父亲胃管里打的是从食堂打回的营养粥,有些放上些蛋白粉,医生说,蛋白粉不能给病人用多了。

又打了几天针,看病情更稳定了,也没有特别的治疗方法,就想接父亲出院。表弟在一个镇医院开救护车,他自己的车上也有担架。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让他带担架来把父亲接回了家。

按照医生教给的方法,给父亲手上的伤口换药。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