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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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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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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之一)》连载

第三十章 片儿警的日常工作

我们那时从六食堂吃饭。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主持人李瑞英的母亲就在六食堂里上班。我想,这可是名人的家属呀,我们离名人这么近。维修队来植树的那帮老乡都改成了工人,聚会时都会叫上我。有家里的亲戚来这打工,需要办暂时证时也都来找我。

由于我个高,人又显老,和王有智下片多了。群众就想当然的喊我老王,喊他小王。实际上他比我大三、四岁呢。

院里有个小伙子,快30了一直也没成家,精神上有问题,家长说是从小受人欺负得的。消停不长时间就在家里又打又砸,家长说,这孩子我们不要了,你们愿弄哪儿去就弄哪儿去吧。那有这样做家长的,再有病也是你家孩子。国家不能给你养着去。他一闹,家长就给所里打电话,我们先去现场,让几个战士一起把人控制住,给分局有关部门请示,有关部门一级级请示后,有时让送温泉精神病院,有时让送五里 精神病院。住几个月院,回来不久,又被送回去。家长也是发愁,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后来他离家出走失踪了。

还有个女青年,快30了,也是没结婚。春天一犯病,脱光了衣服在院里操场上跑。到现场,让女民警带她去厕所给她穿上衣服。有这病的人劲都特大,两个普通人根本抓不住的。家长说,高考时受了刺激,才开始就是不太受说话,不愿见人。一不坚持吃药就犯病。这样的事情不定什么时间发生,出了这种情况,随时请示上级,送精神病院。有时晚上发生这样的情况,只能连夜送走。有时回到所里天都明了,往往都是在车里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下车有人说,吃了早餐再睡吧,这个时候,再好的东西也不想吃,就想干的事就是睡觉。一躺下,一觉睡到吃中午饭。

那个时期,北京街头活跃着成千上万的献宝人。他们大都四十岁以上,穿着普通,讲着各地的方言,脸上刻满岁月的沧桑。几个人一伙,大部分住在胡同的小旅馆里。他们有人手里有红两千,说是这是过去的钱,国家银行要开发,后面的货很多。谁要拉来启动资金,到时可参预最后分红,能得到一笔你想都不敢想的资金回报。如有一个下面来的小老板上当,他们的生活就能改观一些,出门可以下馆子,住的也被换到像样点的招待所。没人上当,有时几个人身上也凑不够十块钱,从小店买回一斤干挂面,煮熟了就是几个人的一顿饭。

很多人提的破皮包里放着献宝图、委任状。那委任状做的很旧,下面会有蒋中正或别的国民党大员的大章。大致意思是,国难当头,现委任某某看管藏在某某山中的XXX万美钞和XXX万两黄金云云。

我见过吹的最厉害的一伙人,是我的一个兄弟介绍给我的。他领我去一个平房子里见了一个老太太,那老人80多岁的样子,一头白发,嘴巴里一颗牙也没有了。兄弟私下神密的告诉我,那老人是蒋介石的秘密夫人,蒋去台湾时把她留在了大陆,管理着国民党逃跑时没来得及运走的几十个金库,里边的美元都是连着号的,全是新的。黄金堆的一座座像小山一样。她是梅花党,你没看见她手上的梅花戒指?好几个人保护着来北京和上头谈条件。在这位兄弟下,还见到了和老太太一伙的另一个主要人物,一个近七十岁的干瘦老头,留着背头,说是从日本长大。说他是国民党要员白崇喜的儿子,带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一口的四川话,还有两个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们住在一个像样的招待所里。那次兄弟带我见他,他说和日本大使馆都有联系,后来进来了两个漂亮女孩,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和他用日本话交流了几句就走了。一回的工夫,好几拨人来见他。有时一个房间里坐着二十多个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说,上面有信了,现在国共要再一次合作,国民党的元老XXX秘密来北京了,中央派人在谈合作开发这些金库的事,说是给一个正部级,六个副部级的位置。只要参加开发的人大家都有好处,大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过天那位兄弟兴奋地告诉我,我们今天跟老爷子去南苑机场那边了,重要的人都去量体了,给大家一人做两身像样的西服。后来说,为了和台湾来的人联系方便,白崇喜儿子那伙人搬西八庄的玉龙大酒店住了。

他们不偷不抢,公安局拿他们也没办法。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在街头抓住过几拨,也在晚上清查时从小旅馆里发现过几拨,从他们的手里发现的献宝书什么的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一个比一个假。这些人被赶走了,不几天又来几伙。套路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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