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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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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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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之一)》连载

第三十一章 弟弟当兵起波折

说起总后礼堂,也有故事,我在里边开过会,值过勤,也看过电影、演出。每个星期放二次电影或有演出活动,都有我们所的工作票,所以到礼堂看电影的次数比较多。据说礼堂是五十年代初建人民大会堂时盖的,当时的总后勤部长是邱会作。所有建筑材料、工艺都和人民大会堂用的一样,人民大会堂没建完,总后礼堂学就盖完了。那里边很庄重、大气,豪华,进到里边有种神圣感。礼堂对面有一尊高大的毛主席塑像。

弟弟初中毕业时没考上高中,但他的体育成绩特别的好。我探家时,曾和他一起去跑步。我们从村中的马路上起步,一直向北,到了北大坝上向西,再向南,穿过藏庄,周庄,再向东回来。家中的墙上贴满了他得到的奖状。都是在闫庄联中和乡里的运动会上得的,主要是各种竞走级别的奖项。他的体育老师是西北李村的人,我探家时和弟弟一起去串过一次门,我们带了礼物,人家也留我们吃了饭。当时聊的特好,那位李老师说,一定给弟弟帮忙去考山东体校。

我回部队后和家里写信问弟弟考体校的事,他回信说,错过了。那本是第二天要去济南面试,头一天晚上他兴奋过度,一直睡不着。等早晨起来,天已是大明。一看表,去济南的大车早走了。父母可能因为劳累,也没有及时醒来。当时只有一趟车去济南,没办法,他走路到洪范(乡所在地),坐车到平阴(县城),又倒车去了济南,等他赶到时人家的考试已经结束。他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了家。我们家穷,我也多么盼望弟弟有个好前途呀。

在农村没出路,弟弟也想来当兵。他报了名,又去找了大舅,因为大舅认识乡上武装部的部长。乡里验上了,大舅跟着去了县里,县里也验上了。人家来家访时,母亲没在家,对方说要看看弟弟的身份证。父亲就翻箱倒柜的给找。最后找出来一看,人家说,你孩子今年19岁,超龄了。原来弟弟有两个身份证,第一个是办证时给写错了年龄。母亲和弟弟回来,父亲一说,全家人都失望的没办法。再去找大舅,大舅去找了武装部长,人家说,领兵的人不愿意。武装部长说,这事都愿你们自己,不行明年再验吧。

弟弟在家跟父亲劳动了几个月,瘦弱的身体壮实了一些。

他给在黑龙江鹤岗的大姐打电话,想去他们那儿找个工作。去了后,也没什么好工作,大部分家乡人到了那儿是下井当煤矿工人,姐姐不想让他干那个,怕有危险。就给他租了个箱子,让他批冰棍,骑自行车去买。才开始怯生生的不太敢去人多的地方,也不太敢说话。有一次几个也是卖冰棍的,觉得抢了他们的生意,先是骂人,后把他的冰棍箱子连同车子一起推倒后跑了。气的他直抹眼泪。

第二年当兵报名前,弟弟回来了。到乡、县体验都很顺利。带兵的来家访时,又出了问题。这次是母亲,人家问,大娘,你家有几口人?

娘说,四口,俺大儿在部队上,他爹,我还有这老二。

你有个儿子去部队了,为什么还要小儿子去当兵?

他不愿在家呆,想去。

两个孩子都走了,身边没人照顾、帮助干活,你们愿意?

见人家这么体贴,母亲说:愿意是愿意。可我大儿子当兵的补助,去年和今年的都还没给我们,你能不能给问问?

人家再没问话,站起身来走了。母亲留人家吃饭,人家回绝了。后来村里的另两个小青年当兵走了。父母去问民兵连长,俺儿子也验上了为什么不让去?人家民兵连长说,领兵的人说了,你们入伍动机不纯。想让小儿去部队,人家家访时,你们说大儿补助的事干什么?母亲听了,肠子都悔青了。怪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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