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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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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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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那些往事(之一)》连载

第二十一章 新兵连趣事

二十年前的十月二十五日晚上,我们这些新兵,在北京站下了火车,就坐上了接我们的大轿子车。一路上,我们好奇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忽然有人喊:那不是天安门吗?大家挤着向外看,坐在车子另一边的一位又说:你看,天安们广场。我们这帮山东平阴山里的孩子,一下子到了祖国的首都,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高楼大厦,简直激动地无以言表。那时正是华灯初放的时候,北京的夜晚是那样的美,北京又是那样的大。拉我们的车走了四五十分钟才到了目的地——基建工程兵教导队。那是北京四道口附近的一片平房,那时中关村可没有现在响亮,只是一个地名。我们那教导队就在首体向北三站地的地方向东拐再向里走三站地的地方,从大街上向东拐以后,沿路的北京人都住的平房,路也是土路,下雨后还有些泥泞。我们那时给家里和亲戚朋友通信就写北京海淀区中关村基建工程兵教导大队。下了车按编的班排进了宿舍,洗洗手脸就开饭了,我记的特清楚,我们到部队后吃的头一顿饭就是肉丝面,一个班吃了五六桶都不止。大家全吃的满嘴流香,也许是一天没好好吃一顿饭了,更因为这是吃的真正意义的部队上的第一顿饭,还因为这带肉丝、油水大的面条真是好吃,再有就是和我们一起参加新训的还有二十多个女兵,虽然和我们一样都没带领章、帽徽,但一个比一个耐看,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城市姑娘对我们来说都还是第一次,心情好,胃口也出奇的好。

天还蒙蒙亮,起床后就响了,一骨碌爬起来,先整理内务卫生,然后草草的洗把脸,刷刷牙,集合出操。操场在营房南边,只是一块很大的平地,操场西边、南边、东边都是老百姓的白菜地。我们这批男兵共二百人,都是我们一个县的,剩下的二十五个女兵都是北京兵。出操时女兵们跑在最后,队伍跑稀一点的时候,首尾距离很近。所以女兵们永远跑不出我们的视线。训练时也是这样,虽然以班为单位,但练正步,练走方队四个方向来回转,总有看到女兵们身影的时候。平常里打水、打饭近距离碰上,我们总是发扬风格,让女士优先。真走近了,倒真的不敢看人家了,只是用眼偷看。

训练了一段,听班长说要搞紧急集合,大家就都有些紧张。熄灯后有的人悄悄起来把被包打起来,只盖着大衣睡觉,怕紧急集合起不来。结果一夜过去,集合哨声也没响起,害的好几个人没睡好觉。没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半夜里真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哨声,大家手忙脚乱摸黑起来穿衣服,打背包,有一位战友背包向外走却迈不开腿,你问怎么回事,是有人拿毛巾把搭毛巾的铁丝拉下来,那位战友打在背包里边去了。出去跑一阵后,更是洋相百出,有的背包散架了,只能用手抱着,有的把裤子前面穿后面去了,有的上衣扣子错着眼扣着。天亮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把人笑的肚子疼。还有一次,也是晚上搞紧急集合,集合起来值班领导讲,今天去圆明园捉特务,先用车把女兵送过去藏起来,让我们过去捉她们。路好长好长,跑到那儿,还要穿树林,过河沟。过河沟时由于天黑路滑,好几个人相继踏进水里去了。找到一个女兵,我们就欢呼一阵,有的女兵胆小,听到一点动静就尖叫着跑出来了。经过努力,把女兵们全捉出来了。她们又坐车走了,我们还得跑回来。那一次可把我们给累惨了。

记的当时黑板报上有这样一首诗,不知是哪位战友的杰作了,题目就叫《紧急集合》

号声嘟嘟响,战友忙又忙,

赶紧打背包,手快心不慌。

背起了背包,还有崭新枪,

一切全带上,全副来武装。

全连集体齐,三分都到场,

紧张又迅速,苦练本领强。

为民站好岗,为国献力量,

敌人敢来犯,岂容他逞狂。

我们那时每天的生活费是六毛八分钱,一个月的津贴费是六块钱。除了买日用品外,还有剩钱买烟吸,买不起好的,当时我们买的是红灯牌的香烟,每包两毛八分钱。刚到部队那几天,上厕所时老解不开部队发的那种腰带,越内急越解不开,幸亏身后跟着我在县武装认识的头一晚上睡通腿儿的张方生。

有时晚上来几辆轿子车,拉我们去兵部看电影,记的看过的电影有《奴录》、《知音》等。我们的兵部就是现在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的所在地——白石桥42号。记的兵部的小礼堂里边是很漂亮的。临新训结束分配时,当时我们的排长向我透露,可能把我留在兵部站岗。当时我感到很高兴。没想到最后分配时,我却被分去山西一部队煤矿。后来一回味后悔也晚了,排长提醒我是让我给他买点东西,那时一个日记本或一盒好点的烟都管用。

练射击时我的情况老过不了关,瞄准、稳枪、扣板机、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我的眼睛瞄准时合不上左眼,合右眼用左眼瞄准,但一般是合左眼用右眼瞄,没办法,只能用帽子把左眼遮起来瞄,为此挨了好几次训,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平常里抢着扫地、扫院子、打饭、刷饭桶,星期五开班委会能得到班长的表扬是最高兴的事。还好,新训一个月时我被嘉奖一次,并被安排担任团支部委员。最后实弹射击时,五发子弹我打了四十八环,得了个优秀。由于左眼闭不上,我还怕自己打个不及格哪。

有时去参加义务劳动,帮菜农到地里收白菜,比训练舒服多了, 不但自由些,而且还可以打打闹闹。新训结束前,我们去参观了天安们、故宫、中山公园、北海公园,并在天安门照了像,还瞻仰了毛主席遗容。最后参观了动物园,我还记的从动物园出来,我们在门口附近饭馆吃的羊肉水饺。

还有一件事还是吃的问题,我们刚到部队都吃不惯大米饭,所以早晨吃馒头时都要放起几个馒头来,留着中午吃米饭时吃。打一桶馒头一人两个就没有了,所以去食堂打饭一惯都是跑着去,一顿饭要跑个五六趟。有时去了没饭了,女兵们剩回去的馒头或面条也要。在新兵连什么都会让你干一干帮厨、站岗、出公差。

我是到新兵连第一天开始记日记的,直到今天。

新兵连,是我人生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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