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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昇的办公室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靠背椅，一个立式书柜，一张长真皮沙发，还有一个茶几和茶水柜，有几株植物正茂盛地生长，飘窗上一盆粉色的蝴蝶兰、书桌上一盆修剪整齐的富贵竹、茶几上一盆郁郁葱葱的绿萝。高昇靠在靠背椅上，语重心长地和丹妮以及两位男子说：“这两次生病，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发出了警示，以后科技攻关的项目主要仰仗你们三人完成，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们三个群策群力，效果应该是最好的。今天特意叫你们过来，做一些分工。”他的语速很慢，似乎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白发似乎又添了不少，显得更加苍老。
三个人都没有回应，默默地听着高昇的工作安排。等他讲完，丹妮忽然红了眼睛：“高老师，如果您养好身体，还是回到我们中间来吧！少了您这个主心骨，我们都茫然不知所措呢！”
高昇摇摇头：“科技攻关是一个时刻需要更新知识储备的难事，我确实是有心无力，最多也就是帮着你们了解一些外部资讯而已。”
两个男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都戴着黑框眼镜。那个又矮又瘦的跟着说：“您在这个领域都钻研几十年了，没有您的宏观把控和微观的深入观察，恐怕我们都难以精准推进。”
高昇摆摆手：“其实我早就应该放手了，可是习惯了这种工作模式，况且本来就对科研有着极大的热情，所以大包大揽了这么久，我想不应该再充当唱主角的角色，舞台应该留给你们。”
窗外一阵风吹来，发黄的落叶簌簌而下，像一只只轻盈的蝴蝶。
丹妮为高昇的杯子添了一些开水递过去：“高老师，那每周的例会还是请您主持吧，以前每次您都会给我们带来惊喜，要么是有新的合作项目，要么是有新的奇思妙想，我们都习惯了您这个魔术师的操盘。”
高昇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口说：“以后每周的例会会议主持我提议就由丹妮来做，女性的协调能力和资源整合能力是强项，丹妮虽然最年轻，可是精力也最旺盛，创新意识也很强。希望丹妮能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两个男人频频点头，又高又胖的男人说：“我非常赞同高老师的建议，记得第一次的线上会议，就是丹妮倡导的，恐怕开了本地的先河。她确实古灵精怪，思维特别活跃。”
几个人商议了一阵，高昇拿出药片吞了口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说：“我看就这样定了，你们各自忙去吧！”最近家里的一番变故让他措手不及，他觉得需要立即调整过来。
两个男人不假思索地转身出去了，留下丹妮关切地看着他：“高老师，我看您脸色不好，是否让我送您回去休息？”
高昇摆摆手：“没关系，你忙去吧。对了，小马以后就不用做我的专职司机了，你们根据需要合理安排他。”
丹妮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您德高望重，应该继续享受这样的待遇，可以节省您更多的精力。”
高昇似乎对于她的流泪无动于衷：“我都想好了，以后我的主要精力是借助这点老资本，为你们铺平一些道路。不需要小马鞍前马后的，我自己开车也好，走路也好，都是正常的。”
丹妮蓦然发现高昇身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散发着不可捉摸的神秘气息。一个年过花甲的男人，洞察世事，人情练达，毫不含糊，风轻云淡。这种修炼确实让人仰视，确实自己以前太肤浅和功利了，常常为着一些蝇头小利而步步为营，急功近利。今天看到高昇如此胸襟，禁不住更生敬意。
墙上的钟无声无息地走着，秒针不易察觉地绕了一圈又一圈，分针按部就班地匀速前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