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亮把这箱子打开,推到了白雨程面前,里面是一个上了锁的透明盒子,看材质像是某种钢化玻璃,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成沓的钞票,目测大概是八万元。旁边有两个小玻璃瓶,一个瓶子里是一小团黑丝线一样的东西,还有一把钥匙;另一个里面是一小块玉石一样的不规则矿石。杨亮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箱子上的锁,眉头一皱:“老白,这又是什么意思?从瓶子里把钥匙拿出来开锁?”
白雨程拍了下杨亮的肩膀:“亮子,你知道这瓶子里的黑线是什么,万一有毒有害、易燃易爆,咱再把小命儿搭进去,这事本来就蹊跷,依我看就直接打110报警。”白雨程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开始划开图形解锁。
“老白,打住!钥匙在此!”白雨程给自己设置的图形解锁实在是复杂了点,还没进入手机界面,杨亮已经把钥匙拿出来了。
白雨程看着钥匙,心中慨叹交友不慎,更是感慨应该换个人脸解锁的手机。想到这,差点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轻轻叹了口气:“亮子,咱们还是报警吧,东西都放回原处......那团黑线粘到你手上了。”白雨程看到那团黑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杨亮的手背上,提醒道。
杨亮放下钥匙和瓶子,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黑线轻轻一拽,没有拽动,好像黑线黏住了皮肤一样。杨亮又加了点力气去拽,黑线居然把手背的皮肤都拉了起来,而且有些隐隐作痛,这下子杨亮可慌了神,“老白,这黑线好像长我肉里了,弄不掉了!”
白雨程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帮杨亮拽黑线,可是黑线迅速进入到杨亮的手背里,就好像一圈黑色的纹身一样,完全和皮肉融为了一体。
“咱们现在赶紧去医院。”白雨程看情形有点不妙。
杨亮看了看手背,“这是什么鬼玩意!不会要人命吧?!”然后拿起钥匙打开盒子拿出一沓钞票揣在裤子兜里,“万一要是出了大事儿,住院开刀呢,也不能让老子我白受这洋罪!”
白雨程沉默了一会,“那你再拿一沓......万一不够呢?”
两个人揣着两沓钞票急匆匆的出了酒店,拦了辆出租直奔医院而去。
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虽然这里每年急诊量就有300多万人次,不过今天这位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何欣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病人,因为他的病因是——手背里有一团黑线。
“我们这儿忙着呢,你要是想洗纹身,最好找个美容院,别耽误其他病人的时间好吗?”何欣无奈地看着杨亮。
“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呢?!我这真是它自己钻进去的,你不信你可以化个验之类的,取出来看看啊,要是没病没灾的我上你们这儿干嘛?”
“你这没创口,没出血的,要想化验,去挂个内科号。”何欣今天已经看了不下20个病人,此时此刻已经相当缺乏耐心了。
“你这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该有的态度吗?你要这样我可投诉你去!”杨亮也来了脾气。
“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啊,这里可是医院,每天这么多病人,你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何欣干脆把手往白大衣口袋里一揣,摆出一副“我就不给你看病”的架势。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杨亮,“爷爷我今天这病不看了!走,找你们领导去,我就不能惯你这毛病!”
白雨程见状赶紧过来劝阻,可是等待看病的病人却开始纷纷指责杨亮,声音越来越嘈杂,惊动了保安和其他医护人员,不一会,诊室里挤满了人。就在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中年医生,传统的三七开分头,鼻子上驾了一副金丝眼镜,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一副领导的模样。“小何,你和这位病人到我办公室来。”
就这样,白雨程、杨亮和医生何欣三个人跟着中年医生到了办公区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进门,这个中年医生就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严肃地看着杨亮:“你就是那位自称手背里面有黑线的患者?”
杨亮也不回答,直接把手伸了过去,一副吵架吵的意犹未尽的表情。
中年医生看了看杨亮的手背,皱了皱眉,冲着何欣点了点头:“小何,你过来。”
何欣瞪了亮子一眼,走到了中年医生的身边,刚要解释什么,突然中年医生伸出一只手向何欣后颈部轻轻一拍,何欣就昏倒在地上。
杨亮看到这个情景,赶忙后退了几步,“这位老师!就算是何大夫的错,您也不至于给她拍晕了。批评两句不就得了,您要这样,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中年医生也不理睬亮子,看了一眼一直沉默而且保持着戒备状态的白雨程:“有个地图图案的箱子被你们两个拿到了?这个黑丝线是箱子里面的东西吧?谁让你们打开的?”
白雨程充满敌视地看着医生,问道“你是谁?”
中年医生微微一笑,“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是谁,既然你们能打开箱子,说明有点见识,那想必也听说过‘造父御马’吧。你手上的就是“造父千里驹”。”
“什么造父?老子就知道一夜暴富,别装神弄鬼的!”杨亮感觉这个医生就是玩弄他们的幕后人,所以脾气又上来了。
“亮子,他说的‘造父御马’是古代周穆王的御用驾车手造父,为了引来穆王的军队,而故意将千里马放出去。传说正是这千里马,把周的军队引到正在留恋于瑶池的周穆王身边,才将周穆王迎接回国,平定了徐偃王的叛乱。”
听到白雨程对杨亮的解释,中年医生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有知识,有见识,聪明过人,临危不乱,还充满了好奇心,又贪婪,真是上乘的人选!可惜你们运气不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白雨程依然充满敌意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带我去把那个箱子找来!”中年医生完全无视白雨程的提问,迈步来到两个人的身前,还没等两个人做出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两个人醒来,已经躺在了酒店房间的地上,白雨程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发现既没受伤也没丢失东西,便起身查看行李,而杨亮看着完好如初的手背正坐在地上发愣。
“亮子,别发呆了,看看飞机票,今天就回北京吧。”
杨亮叹了口气,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两沓钱还在,些许安慰了些,就赶忙掏出手机订票。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响起来,白雨程凑到猫眼跟前一看,正是昨天在机场误会他们的那个姑娘。“看来她也是跟着‘造父千里驹’找到这里的”白雨程想到箱子已经被中年医生拿走,正在犹豫开不开门,就听见门锁“咔”的一声,自己开了,那个姑娘推门进了房间。
“箱子呢?”姑娘进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问道。
“让一个大夫给抢走了,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哥俩耍的滴流乱转,总得让我们知道是谁吧。”杨亮看见姑娘不请自来,又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大夫?他跟你们说了什么没有?”
“‘造父千里驹’,他也是凭着这个找到我们的,这么解释足够了吧?”白雨程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答:“以后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两个凡夫俗子告辞了。”
“两位请留步。”就在白雨程和杨亮拎着行李向房间外走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拦在了他们两个面前:“我们希望两位能够帮我一个忙。”
白雨程和杨亮看了看这个高个子姑娘,五官轮廓立体,眼睛是淡淡的棕色,有点混血的样子,而且九头身的身材比例,更加衬托出超凡的气质。
姑娘看见杨亮和白雨程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莞尔一笑:“我们是巫咸后裔祁氏一族,你们两位既然知道‘造父’,想必也知道些《山海经》中巫师的记载。所以不妨听我们姐妹把事情讲完再走也不迟。我叫祁楚柔,那边是我妹妹祁楚然。”姑娘边说边进到房间里,回手关上了房门,然后伸出双手拍了拍白雨程和杨亮的肩膀:“我们确实需要两位的协助,丢失的那个箱子里有个小瓶子,里面有一块类似玉石的东西,那就是‘峚山白玉膏’。”
白雨程冷笑了一下:“周穆王饮琬琰之膏,进甜雪之味,素莲黑枣,碧藕白橘。照这位小姐所说,难不成你们这是去找周穆王?”
本来是句揶揄的话,没想到祁楚柔立刻认真起来:“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周穆王的事?”
白雨程心想这姑娘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戏演的太真了。叹了口气:“好好,你继续说吧。我不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