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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有着60年的历史，何欣是从这里毕业的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和她无数的前辈一样，从走上医生岗位的第一天起，她就以最大的热忱和责任感对待着每一位病人，直到遇到了一位非要把纹身说成钻到皮肤里面黑线的病人，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这位胡搅蛮缠的病人，招致了她被叫到院领导办公室，并且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当何欣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工作压力过大或者低血糖造成的晕厥，她尽量用最科学的角度解释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是仍然无法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到了院领导办公室的，因为那个时间自己明明应该在出诊。
因为这件事情，何欣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一段时间了，作为一名医生，她非常清楚出现昏厥意味着后面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测的事情，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2012年，一个克罗地亚小女孩一觉醒来之后会说流利的德文。2013年一个美国士兵在旅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说流利的瑞典语。2014年，一个22岁的澳大利亚男子，在经历一场车祸之后，可以说流利的中文。”搜索引擎里现实了这些词条。
“外国口音综合症，这么罕见的疾病估计临床上也没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何欣心里默默地为自己解释着，“不妨借着这个机会请假吧。”想到这里，何欣拿起手机给领导发了一个信息，大致意思就是家里出了点意想不到又令人尴尬的急事，需要向院里请几天假。放下手机，何欣打开电脑，继续搜索外国口音综合症的信息，可惜并没有再多的内容。“全世界范围临床不足30例”何欣嘟囔着，可脑海里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回忆起自己所学所见的任何内容，“最好还是找个同事聊一聊这个事情”。
何欣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墨镜，好像亮子星出门一样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来到了自己的医院。到了楼下，何欣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用手机给关系最好的同事发了一条短信，让她赶紧过来。几分钟之后，那个同事赶了过来，何欣赶忙把自己身上发生的情况和那个同事一一描述了一番，结尾还不忘大秀了一段英文以证明自己不是得了神经病。
“小何，你这是自己偷偷在外面学的口语吧，对了，刚才看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这个事？而且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啊，搞得这么神秘。”
何欣听同事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心想她什么时候看见我了？今天这才是第一次见面。突然何欣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情，赶忙和同事解释说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开个小玩笑而已，然后打发走同事，混在人群当中偷偷地溜到自己出诊的诊室，顺着门缝向里面望了一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何欣”正在给病人开着处方。
“活见鬼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何欣心里暗暗一惊，刚要迈步进到诊室，后面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何欣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当何欣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宽大的床上，一位有些面熟的医生正站着她的旁边，表情冰冷地问道：“何医生，感觉好些了吗？”
“你是谁？”
“我们做了多年同事了，只不过从来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这位医生把手里的一份病理报告放在了何欣面前，“我姓刘，这是你的病理报告，你先看一下。”
何欣拿起报告，看到上面写着“肉眼所见：灰白灰黄色组织一个，大小为3*1*0.6cm，无明显包膜、光镜所见：送检组织见梭形细胞，呈编织状排列，部分区域见粘液变性，散在淋巴细胞浸润。”不由得眉头一皱。
“还要不要看一下免疫组化检查报告？”刘医生看到何欣的表情后问道。
这样的报告，何欣按理说应该已经无法看懂，毕竟她的“技能”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可是此时此刻，何欣还是非常清楚的读懂了上面的内容。
“不必了，我大概清楚自己的情况了，不过你们是什么意思？来给我义诊的？”何欣把报告放到一边，坐了起来。
“何医生，你不必强装你的医生身份了。简单来说，这就是癌症。所以你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医学技术再发达，也依然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不妨我们来做个交易，把你剩余部分的人生卖给我们。刚刚你在医院已经看到了，有人已经开始使用你的人生了，本来我们也只是跟你知会一下，并没有征求你意见的意思。”
“卖掉我的人生？这太荒谬了！”
“一点都不荒谬，你以为外国口音综合症到底是什么？其实在你那天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尝试将你的人生移交给我们的客户。而你，也开始享有我们客户的知识和记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医生并没有理睬何欣的提问，而是继续说道：“我们会支付给你一笔还算可观的费用，而我们仅仅需要你的知识、技能、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这些，当然你们的记忆不会彼此替代，还有性格也会继续保留，直至和你一同付之一炬。”
“你们这样做，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我们是‘巫觋’，是真实存在的，而魔鬼则无法证明是否存在。好了，我想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赶紧想清楚用这笔费用如何尽量的享受人间的美好，然后好好配合我们把后边的事情做完。”
何欣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向了刘医生，刘医生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何欣刚下床就如同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立刻瘫倒在地上。
“我奉劝何医生你不要做无谓的尝试，你离开这张床是无法行动的。当然只是暂时的，如果你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我们会把你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间屋子。”刘医生转身走向房门，“我们其实已经非常人道了，十分钟之后我回来，如果开通了手机银行，你会收到转账信息的。”
何欣并不惊奇自己在这样的年纪就患了癌症，毕竟她的祖父母就是死于癌症，而且都在盛年。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有这个遗传风险。还未等刘医生走出房门，何欣就喊住了他：“既然这样，那就成交！”
“明智之举。”
何欣就这样获得了更大的活动范围。她也尝试过打破窗子之类的自救办法，可是全部无济于事。第二天，一个20出头的陌生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拿了一瓶清水两颗玻璃珠一样的东西。对何欣微微笑道：“何医生，一会一觉醒来，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这个玻璃球一样的东西，就是用来保存记忆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邪魔外道？！”
“何医生，你听说三魂七魄吧。我们也算不上邪魔外道，只是把你的魂魄和客户的魂魄调换过来一部分，让客户可以拥有新的人生而已。我们称之为‘如魂术’。而且这可是我们原创的术式，具有全部知识产权。”
“你们这个还不叫邪魔外道？！”
“客户愿意购买年轻的身体和魂魄，从新经历新的人生，我们只是用这个‘粉水’对躯体加以美化和变相。对了，韩国有个著名的漫画《整容液》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就和那个一样。而购买你魂魄的客户，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女富豪。当然她现在的躯体已经去世了，而你的新身份，则是一个叫做栗冰的女士，她把健康的躯体卖给了这位女富豪。当然，你就顺理成章的占用了她的身份。”
“那这个栗冰呢？”
“当然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栗冰了。好了，我们现在要把你改造成栗冰的模样了。”
何欣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没错！我知道你和栗冰以前是情侣关系，事情的原因我已经给你讲清楚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趁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和她有任何的亲密接触！否则我杀了你，反正这个身体也是判了死刑的。”
白雨程并没有理会这句威胁，而是回忆起许多前发生的事情，默默地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用小自封口袋装好的一百元钞票，几滴眼慢慢从眼眶流出，滴落在袋子上。
西安某处一座别墅里，几个人乱作一团。一个中年人大声斥责着刘医生：“那个新来的女娃到底和你是啥关系。怎么做事情的？！你看她闯了多少祸！客户的‘外语技能’没有输入回去！何欣医生的‘技能’没有抽取干净，栗冰的意识和记忆也没有抽取干净。现在客户扮演的何欣医生，已经被很多病人投诉‘不专业’了！这个责任你帮她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