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王家虽然是充当着尪罚急先锋的角色,但是到了西安之后,就是蜻蜓点水,搞出来的涟漪根本微不足道。
而欧名琛过于依赖自家问米的本领和紫姑银钗,真要让他凭着智力和经验拿主意,简直比登天还难。
幸好欧名琛背后还有个神秘的潘总,一直帮他出谋划策。眼看王家就要倒戈到白雨程一边,潘总及时出手,动用了一些资源,先把白新光和白新荣两兄弟的事情稳住,让他们暂时留在了西安。
而答应欧名琛一起参与尪罚的娄永,却迟迟没有露面,这让欧名琛觉得有些焦虑。毕竟也没有其他氏族来参与尪罚的迹象,如果只是这样草草收尾,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潘总抓住了这个契机,让欧名琛以仲裁委员会委员的身份,给巫师界的“三大家族”各通了一通电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这次尪罚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以后仲裁委员会的所有仲裁就如同一纸空谈,悬圃庭也就如同战士没了利剑,没人再会忌惮。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因为欲望的驱使,做出跨越巫师和普通人界限的事情,从而导致无法估量的后果。
所谓巫师界“三大家族”,就是三个现有最具实力的巫师集团,有“南汪北马,临仙蒋”之说。分别是北京“螣蛇麒麟术”马家,人称“麒麟马家”;福建泉州“许陈术”汪家,人称“天后汪家”;以上海、杭州为根据地的“太少阴术”蒋家,人称“四象蒋家”。
电话产生了效果,没过多久,汪家和马家都给了回复,明确表示要来参与尪罚。两家之所以这么积极,一方面是正如欧名琛所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巫师界的秩序问题,另一方面,两家都各自藏着私心。
马家之所以这么积极,主要是因为这位新晋的穆王,居然是从北京来的。在京圈混迹了这么久,马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叫白雨程的年轻人,而且还是穆王这种级别的巫。而眼下的情形来看,这位穆王恐怕还是货真价实的,马家自然要搞清楚白雨程是什么来路。
而汪家则是当年“朱氏尪罚案”直接受益者,借着朱家的倒台,他们一跃成为福建第一大氏族。从那时起步步为营,发展成为了今天的“三大家”之一。所以他们和欧家本来就有不少过往。这次来,一半是给面子,一半是给当年的“老战友”站站台,想凭着自己的影响力,再帮欧家都拉拢些氏族过来。
虽然有两大家族出面,但也仅仅招来了几个想借机揩油的小氏族。不过娄永还是顶不住内心的压力,带着族人来到了西安。
终于算是凑出了点排面,欧名琛心里踏实了些。等大家到齐的当晚,欧名琛组织了一场接待宴。马家派来的是一位“二把手”,族长马闻礼的亲妹妹马闻仪。宴会开始没多久,马闻仪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几个族人离开了。
欧名琛早就测出来,马闻仪是带人去见白雨程,所以找了几个可靠的亲信,暗地里跟踪他们。
马闻仪之所以能联系上白雨程,当然是通过彭淑兰。
自打和李玲玲确立了恋爱关系,白雨程就想找机会和祁楚柔面对面的谈一谈,结果被祁楚云告知,楚柔已经离开西安,出去一段时间散散心。
白雨程犹豫了两天,又找到何欣。令白雨程没想到的是,何欣格外的冷静,甚至是有点冷漠,对于白雨程的帮助,只是礼貌性质的感谢了一番,然后没聊几句,就冷了场。白雨程识趣的告了辞。
彭淑兰知道自己闺女和白雨程已经没了障碍,就大大方方的和其他亲属公开了这件事。大家也都纷纷表示了祝福。当然,也纷纷把消息当八卦新闻一样传播了出去。
所以马闻仪找到白雨程简直易如反掌。
见面安排在“荣宴”,马闻仪根本不用预约,直接安排了一间最私密的房间。
大家刚刚落座,餐馆老板就进到包间里打招呼:“马总,怎么有时间来赏光了?”
马闻仪亲切的和那个老板握了握手:“桂总,我不来,你也不说到北京聚一聚。我这不思友心切,就亲自跑来了。”
桂老板哈哈一笑:“马总这么说,到是我的不对了。”说着看了看白雨程:“这位好朋友是?”
“也是北京来的,白总,目前暂居西安。旁边这位是彭润投资的千金,李玲玲小姐。白总的女朋友。”马闻仪亲自介绍着。
桂老板亲切的和白、李二人握了握手:“真是郎才女貌啊!”然后让助理给大家斟满了酒盅:“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陪诸位了,敬大家一杯。”
大家喝完了杯中酒,马闻仪亲自把桂老板送出了房间。
“马总,听说启动尪罚了?今天这两位,都是大氏族来的吧?”桂老板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姬家这次没来。就算来了,也没人知道你和姬家的渊源了。姬安澜是个后辈,以前的事儿,她都不清楚。”马闻仪拍了拍桂老板的肩膀,故意提高了声音:“那我就不远送了啊。”
返回房间,李玲玲正给白雨程讲着自己所知不多的马家的事情,见马闻仪坐下,李玲玲连忙停下来。
马闻仪笑了笑:“白总,初次见面。我是北京腾麟投资的马闻仪。”说完伸出手来。
白雨程起身和马闻仪握了握手:“马总,叫我白雨程就行,之前在北京古玩城做点小生意。”
马闻仪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雨程,确实一表人才,而且眉宇间沉稳内敛。
“白总很低调啊。这么多年在北京不显山露水。我们这境界比起您来,简直是惭愧啊。”马闻仪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说道。
白雨程停顿了一下,马上就要说出自己成为穆王的经历,却被身旁的李玲玲打断:“马总,我妈来时候嘱咐我,让我见着您,先替她道个歉,没法过来陪您。确实这段时间琐碎的事太多,脱不开身。”说完又喝了一杯酒:“这是替我妈敬您的。”
马闻仪连忙摆摆手:“我跟彭大姐,是老交情了,只不过这些年很少能见面了。没想到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光阴似箭啊。”
借着这个话题,李玲玲开始和马闻仪聊起了家常,聊了一会,抓了个话茬,又说回白雨程的身世:“我雨程哥这人,啥都好,就是太实在,甚至都有点木讷。不知道为啥,特别不爱显摆。就拿这次遇到陇南那个王总来说吧,俩人在饭店门口打了一架,结果谁都没用巫术.......”李玲玲又把那天白雨程和王金安比武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马闻仪一边听,一边揣摩着白雨程这个人,心中有点不太相信这么大本事的一个人,能心甘情愿的做个平常老百姓这么多年,于是决定先试试白雨程的斤两。
李玲玲正说着,马闻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知道什么缘故掉落在地上,正好滑到白雨程脚下。
“不好意思,白总。能否帮忙捡一下。”马闻仪其实是在试探白雨程,这部手机掉落的时候,马闻仪已经在上面施了勾陈术。
勾陈术遇“土”则成术。更准确说,只要是非金属的固态无机物,都能够被自己所控制。而马闻仪的手机是陶瓷后盖,落到地上,瞬间就和地面合为一体,一般人是决计拿不起来的。可是白雨程手一碰到手机,巫术自己就失去了效力。就像平常捡手机一样,白雨程轻而易举的就捡起来递还给马闻仪:“马总,这也没个手机壳,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马闻仪表面上没露声色,心里却是一惊。看了看面前的瓷酒盅,又想起一个试探的办法。
“白总,那咱们先碰一杯吧。有缘在西安相聚。”马闻仪举起了酒盅和白雨程、李玲玲碰了一杯。
按照马闻仪的想法,这杯一碰上,白雨程手里的杯子顷刻就会变成齑粉。但没想到,“当”的一声杯响之后,白雨程仰头将白酒一饮而尽,杯子则安然无恙。
马闻仪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个举动被身旁的助理看在眼里。
“恕我冒昧,初次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好奇,白总到底属于哪门哪派的巫术呢?”助理开门见山的把马闻仪的困惑说了出来。
李玲玲呵呵一乐:“我雨程哥可不止会一种。具体的你问他吧。”
白雨程略微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毕竟除了“阴阳尺”还有个名字之外,夔鼓之类的,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准确描述。
助理看见白雨程犹豫的样子,以为他不想说,于是发动了“螣蛇术”,也就是读心术。一拍白雨程手背:“白总,你不说,我也能......”话还没说完,助理就发觉根本读取不了白雨程的任何想法,一时竟愣在了那里。
看见另一个女人就这样摸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背,李玲玲明显不太高兴:“这位小姐,说话就说话,别上手行吗!”
助理猛地把手抽了回去:“李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马闻仪看见这番情景,眉头一皱,觉得这个白雨程实在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