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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白雨程的电话响起。被吵醒的杨亮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一句：“老白，外面接去。顺便把手机调成静音啊。”说完翻身继续睡了。
白雨程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走到宾馆房间外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白先生，好久没联系，这么晚联系你，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弄伤李玲玲眼睛那天要和白雨程做交易的神秘人。
“你们要动手了？”白雨程意识到这个是时候提醒自己“交易”的事，肯定意味着什么。
“这个白先生就不要操心了。我只是再次强调一下，只有配合我们，才能能救你想救的人。”神秘人似乎非常笃定白雨程会就范。
“笑话！既然世间有巫术、丹道，自然就有医治的办法！不一定就只有‘窫窳鳞’！”白雨程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神秘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丹家们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神秘人语气感觉不像是虚张声势：“外丹术确实有再造之能，但要看结丹时间长短而定，结丹越长，效果越佳。不过毕竟是生死定数，外丹救人除非舍弃本命。否则长则不过十数年，短则无非两三载，到时候还是生离死别，还徒增更多伤感。白先生要偏不信这个邪，尽管去试试看。”
白雨程知道神秘人已经猜出他近期接触了丹道家，所以更辨不出这话的真假，只能用话试探：“看来这位先生，你对丹道颇有研究啊。”
神秘人呵呵一乐：“研究不敢当，只是句句说的都是实话罢了。这件宝物则不同，有造化之功，非是人力所能比拟的。白先生要想把问题解决彻底，还是要用这件宝物！”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支撑神秘人所说的，但是白雨程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神秘人说的有道理，所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为什么担心我会阻止，‘仲裁委员会’现在就在西安，如果真要启动尪罚，凭我一己之力，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既然这么看重白先生，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况且贺家也是罪有应得，白先生又能救人性命，一举两得的事。”神秘人依然在暗示白雨程。
“那李玲玲眼睛的事情怎么算！也是罪有应得吗？！”
“白先生，这件事纯属意外，我们自然会负责治好的。但前提不变，你一定要和我们合作！”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白先生你有自己的判断，更没指望你信任我们，一切决定在你。但是一切后果，也是你自己来承担。”神秘人说到这里突然挂断了电话。
白雨程握着电话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转身回房间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章斌开车来接白雨程三人。看到白雨程出现在酒店大厅，章斌连忙迎了过去：“白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旅游旺季，这种规格的酒店确实没有房间，委屈你和杨总住双床房了。”
“章总您不用客气，我和老白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没少一块儿睡！”杨亮有时候说话就是不考虑措辞。
章斌尴尬的一乐：“那就好，那就好。”
白雨程脑海中回想起昨晚的电话，陷入了沉思。车上的人和他搭话，他只是随便支应两句，没过多久，来到一处牛杂店的门口。
“这家店别看小，牛肉牛杂做的非常地道。特意带三位过来尝一尝。”章斌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介绍道。
大家找了张最靠边上的桌子坐下，地方很小，就这么挤在一起。章斌替大家都分别点了东西，不一会老板娘把东西一样一样上齐了，章斌“咔吧”一声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白雨程：“白总，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吗？”
白雨程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昨晚被电话吵醒了，没什么精神。”
章斌呵呵一乐，掏出来一个便携酒壶：“这个好说，只要喝上两口我自己泡的枸杞酒，保白总你一天都有精神。”
“章总，这一大清早的，您就喝上了？不怕耽误事啊？”杨亮见过好酒的，但是没见过早饭就喝酒的。
白雨程盯着自己面前一小钵牛肉牛杂，还有三鲜的浇头，下意识的拿筷子搅和了两下：“章总应该是荆州人吧。”
章斌眼睛一亮：“白总好见识啊。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个普通话很标准啊。”
“喝早酒，我只在荆州见过。想必章总年纪也不小了。”白雨程放下筷子，拿过一根油条，从中间掰开。
“哎！是啊，年纪大了。也就是在酒里细数一下过往。喝到醉了，也就不自知了。”章斌说着，就打开酒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早酒就像一场野性而别致的晨间仪式；又像英雄迟暮时，夕阳之中的挽歌。白雨程侧头看了看无比享受的章斌：“章总，你那金丹，怎么喝都不会醉吧。”
章斌又喝了一口：“哎呀......这不是白总你拿去了吗。现在就能喝醉喽。”
白雨程会心的一笑：“是啊，醉了好。能浇愁，能解愁。早酒一喝，全天抖擞。”
这个时候老板过来和章斌打招呼：“章总，带朋友来了。一会等人少些了，你们搬到那张大桌子，我再给你们加个锅子。”
章斌点点头：“老李，等生意不忙了，坐过来一起聊聊天。”说完对着白雨程三人指了指老板：“这个老板也是我们荆州人。”
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店里的客人开始慢慢减少。
“章总啊，和几位客人到这边来吧，我把锅子热好了。”餐馆李老板抱着瓶酒站在桌子旁：“几位客人不喝点？”
“喝！头一次喝早酒，我也感受感受！”杨亮立刻来了兴致。
白雨程有章斌的金丹，更是无所谓，正好借这个机会放空一下自己的思绪：“好！那就一起。”
大家和餐馆老板围坐在桌前。早酒之妙，既可以略事小酌，惬意万分；也可尽兴大饮，旁若无人地喝得痛痛快快热热闹闹。火锅蒸腾，酒辣菜烫，喝得暖人暖心。
“老李，和你打听个事情，最近咱们这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个黄总，你有没有听说过啊？”酒过三巡，章斌随口问道。
“章总啊，你这经常到县城里来吃饭，就没听说吗？”李老板一副惊讶的样子。
“听说什么？”章斌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咱们县城南边的擂鼓台，规划出来一块地方，守着山边上要建一个旅游项目。看情形，规模不小。现在刚开工，就有各式各样的豪车来来往往的。我还琢磨能不能借这个势头，把我这个小饭店搞个分店出来呢。”
“老李，你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就是那个黄老板搞的？”章斌拿过来老李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黄老板，反正啊，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姓黄。”老李举起杯和章斌碰了一下。
“高朋满座，迎来送往。”白雨程自顾自地嘀咕着：“行事这么不低调，要么是真的狂妄，要么是布局空手套白狼。”说着话点了一支烟：“总归是为了生意，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杨亮有点微醺，接着白雨程的话竟然唱起了《沙家浜》的反串，嗓子好像被人踩了一样。
“亮子！打住！”白雨程赶紧揽住了杨亮：“吃好喝好的话，咱们就动身去一趟项目工地，来一个打草惊蛇。”
“那我陪你们去。”章斌起身拿起手机去结账。
“章总，不用了。一会让陈老板给我发一个项目的位置就行。不光你不用去，王秘书也陪你一起回去。一来你喝了酒，得有个人给你开车，二来万一黄总找人过来再寻衅，也好有人帮你。”说着拉起杨亮：“咱们两个去一趟。”
看着王磊开车送章斌走远，白雨程拿出手机：“喂，楚云吗。‘仲裁委员会’那边有消息了吗......那好，我给你发一个位置，你想办法把欧名琛他们三个人引到这儿来。其他两个人不来也没关系，但欧名琛一定要来！”
等白雨程挂了电话，杨亮凑过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妙计了？”
“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白雨程也唱起了《沙家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