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威的父母本是修内丹的丹家,内丹重“道”不重“术”。自从有了王耀威,夫妻两个就彻底悟了,修到了“三华聚顶”也未练过一术。一家人一直过着清苦日子。这就好比两个内力绝伦的高人,从未学过一招半式。明明本领通天,但平时总是挨别人“欺负”。
虽然一家人平平安安过着日子,但王耀威从小心里就有种极大的失落感。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父母为什么不用这一身的本领让自家日子过的富裕点。每逢这种场面,父母就露出和蔼的笑容,简单地回答一句:“孩子,等历过几回‘劫数’,你自然就懂了。”
因此,王耀威从开始修炼结丹的第一天,就觉得修内丹的都是“废物”,于天下,于苍生半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还“自私”,一心想着得金丹大药,连家人都不太在意。既然父母一心飞升,何必要把自己生下来。
就这样,王耀威人生的前30年,全都用在了两件事上,一是修“外丹”,二是挣钱养活自己。
丹道、巫术犹如天地阴阳二气,互为表里。只不过世人依血脉、禀赋不同,分为二术。所以丹道与巫术之间,互可借鉴。王耀威不是外丹世家出身,更没什么拜师的机缘,要想有一技傍身,除了偷学就是借鉴。
机缘凑巧,王耀威成年那天,也正好是他父母“三华聚顶”之日。从此王耀威父母不知所踪。知道父母突然消失,王耀威并没有太多伤感,反倒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里冷静了一天,仔细想了想后面应该如何讨生计。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王耀威去派出所给父母报了失踪,然后带上家里所有的现金,坐上了前往陇南的火车。
王耀威选择去陇南,并非是一时兴起。陇南有个巫师氏族,恰巧姓王。在甘肃潘家没落之后,王家就在当地逐渐有了名气。后来发展成为南到广元,东到汉中三省闻名的大族。王耀威无非是想借着这个“王”姓,去陇南王家混一碗饭吃。
王家家大业大,各路亲朋多如牛毛,王耀威又有一身父母遗传下来的好禀赋。到了陇南,没用两年,就成了王家的“族人”。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王耀威接触到了“金神带甲术”,为了不让“同族”识破自己的身世。王耀威凭着禀赋,硬生生的用偷学来的外丹基础心法,结合“金神带甲术”的特征,自创了一套外丹术——“流铠术”。
本来凭着“流铠术”,王耀威一辈子留在王家也不是问题。但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偌大一个王家,总会有一两个通晓丹道的人,识破王耀威的身份自然也是早晚的事。
王耀威结丹在外,本来一开始小心翼翼,但时间久了,疏忽在所难免。
族中几个半生不熟的族人约王耀威去温泉洗澡。王耀威一时大意,没有推辞。等众人进了温泉池,一个好事的突然问道:“耀哥,你这是什么手串?怎么不怕温泉水吗?”那个人边说边凑过来要看个究竟。
王耀威下意识地把手往回挪了挪,这个举动正好被一个同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半开玩笑半试探的把话接了过来:“君子不夺人所好。人家那要万一要是金丹,你就是想看,从他手上也取不下来。”
这人说的一点没错。外丹家结丹,除非自己主观上动心起念,否则就算任何外力,也不能让金丹离开身体分毫。
这个好事的听了这话,更加好奇了。加上他手也够快,一伸手就握在了王耀威的外丹上,顺势用力往下一带,这个“手串”竟然丝毫未动。
一语成谶,一池子的人都个个瞠目结舌。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经过两个世纪的商业洗礼。丹道和巫早已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了。丹道家和巫师通婚的情况虽然“明令禁止”,但私底下却屡见不鲜。只不过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当众揭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耀威尴尬,王家人也尴尬。可这一场尴尬却酝酿出王家分崩离析的一出大戏。
从温泉回来没过多久,就有人借王耀威丹道家的身份大做文章。莫须有地罗织出王耀威的一番“身世”,而这编造出的身世,其用意就是打压王家当时的族长。
丹道与巫师不能通婚,这毕竟是祖宗留下来的传统。若没了传统,岂不是动了根基。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王家族长头上。王家分家就是个走流程的问题了。
很快,王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如愿了。好好一份家业,被拆的七零八落。
那一年,王耀威就像过街的老鼠,被扫地出门;而王磊正好大学毕业,准备回家族倾尽所学,大展拳脚,却看到王家满目疮痍。
两个失落的人的命运,就这样在从未谋面的情况下,交织在了一起。
“原来王秘书你和王耀威还有这么一段孽缘啊。”白雨程听完这段王家的过往,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王秘书,那你这次见到王耀威,作何打算?”杨亮心里想到的是两个武林高手明月之下刀光剑影的画面:“听说你们这一门,多少都会点拳脚功夫?”
王磊礼貌性地笑了笑:“杨总,其实我也没想好到底要干什么,我就是想见见这个人,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看了又能如何。剪不断,理还乱。到时候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白雨程边说边把身体往后一靠,双脚尽量地往前伸了伸,然后按下车门上的一个按键,副驾驶的座椅向前挪动了不少,白雨程把腿彻底伸展开:“王秘书,不好意思。有点困了,不影响你吧。”
“白总您尽管睡,副驾驶又没人。”
杨亮一拍大腿:“怎么不让我坐你那边?!一会忽悠他们把《考三器记》拿出来,还得靠我这张嘴!还不让我睡足了。”
白雨程也没理睬杨亮,独自小睡了一阵。被杨亮叫醒时,已经进了西乡县。按照白雨程的指引,三个人到了章斌的门市前。
门口停了一辆豪车,王耀威自然第一个迎了出来。看见从车里出来的是白雨程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王耀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习惯性地伸出双手:“原来是白总,还带了两位贵客。”
白雨程刚伸出手,王耀威扭头朝杨亮走去。
杨亮和王磊分别和王耀威握了握手,做了简单自我介绍。
“原来是王总,咱们还是本家呢。”王耀威用力握了握王磊的手:“看着就觉得亲切!”
章斌在办公室里,听说白雨程来了,立刻起身去迎接。毕竟不管多大的老板,1500万凑起来也需要点时间。万万没想到钱能这么快落袋为安,章斌当然高兴。
“哎呀!白总!真是君子啊。钱的事,不用这么着急。你看你来的这么突然,我都没好好准备,款待万一不周到,让白总的两位朋友以为我这人做人小气。”
白雨程微微脸一红:“章总,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四个字刚一出口,章斌脸色立刻变了。
王磊和杨亮自然比白雨程更老道,一看对方态度有变。杨亮连忙接过话来:“章总,初次见面。幸会。我们两个人,就是为了钱的事而来的。”
章斌一听,知道这两个人是“金主”,脸色立刻又恢复了笑容:“啊......杨总是吧,幸会幸会。”
众人围着茶台坐下,这次换了老汤负责泡茶。喝了一杯热茶,章斌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亮:“杨总,初次见面,本来不应该这么冒昧,但是既然您说是来帮白总,那想必是......”
章斌上次吃了白雨程的“亏”,失了金丹。这次又来了两个新面孔,章斌自然加倍小心。
“想必是位大老板吧。”章斌边说边对老汤偷偷使了个眼色。
老汤心领神会,又给大家把茶盏满上,然后说了句“失陪”,起身出去了。王耀威这才坐下继续泡茶:“不好意思,老汤有点技术上的事要处理。”
几个人随便闲聊了一会,还没来得及说到正题上,老汤就回来了。一进门,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章斌,一言不发,仿佛有些惊愕。
章斌向老汤招招手,老汤才缓过神来,向杨亮的方向看了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老汤的神情把章斌搞得不知所措。就在两个人对视迟疑的功夫,白羽程突然问道:“怎么了,章总,有什么事吗?”
“啊......白总,实在不好意思,其实......”章斌有点语无伦次。
“章总的意思是说。杨总很有实力!”老汤突然冒出这么一句。